丝汀娜被库巴接走了,库巴没有派人来,而是亲自来银狼族将人接走,且奉上的大把的礼和无上的歉意。银战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库巴差点被羞愧淹没,原以为丝汀娜被家人看得很好,也看开了。
谁知道,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让人不敢恭维,再这样下去,他也难做啊,幸亏银狼族不多加以追究,否则的话,后果还真是不敢想像。
这件事——
也应该跟着库巴将丝汀娜接走,而划下句话。
实际上,并不然。
维特并没有查出有谁是与丝汀娜一同进入银狼族的,事实上,各族关系友好之后,各族的把关早就没有以前那么严。族与族之间,多有联姻之举,亲人之间来回走动,盘查的也非那么严,所以——
到底是谁与丝汀娜一同进入银狼族的实在是一点眉目都没有。不过——很显然,以丝汀娜现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跑来银狼族的,首先,出海族就不容易,其次,进入银狼族也不容易,一个精神状态不好的人总会做出一些不大正常的举止,而那些举止在正常人的眼中,就格外的刺眼,格外的引人注目。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丝汀娜进入银狼一族,很显然,途中,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异样的举动。
“继续查——”。
“是”
接收到狼主的吩咐,维特神色可不那么轻松,要在银狼族内搜寻一个人,特别是在石城里面找人,维特甚至能骄傲的说上一声,没有谁是他找不到的,不过——这一次这个人还真是不好找呢,该找,能找的地方,他可都找过了,没有半个可凝的人啊。
不过,现在找不到人,他也实在是没脸见人了,非得再下功夫,把那个“应该”存在的人找出来。
“维特,你现在打算从哪里着手”,从议事殿走出来之后,与维特甚熟悉的领长之一阔其皱了眉头。
石城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再找就要出石城了,不过——现在他很怀凝,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吗?
或许丝汀娜的精神状态是时好时坏的呢,那个时候没有人发现也说不定啊。
维特苦笑。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个可能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种可能,所以——”
“所以?”阔其不解。
“所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着人,否则的话——”伸手一拍自己的脸,“以后哪还有脸去见人哪”。
阔其额首。
说的也是。
同样的事情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否则的话,银狼一族可真的要整体起立,整起羞愧了。
若是对待寻常人也就算了,对方偏偏针对的是银狼族最疼爱的小公主,那怎么可以。神色整了整,伸手扯着维特。
“快吧,别皱着眉头了——”。
“我有皱眉吗?”。
“哦?你是说我眼花吗?”。
“可不是——”
天空很美,太阳很弱,没有强烈的晒得让人皱眉头,有些微风,凉凉爽爽,风起衣裳飘。是个怡人的午后。
这样美好的时刻,战蓝更舍不得睡了,天天热得让人受不了,突然有几天这样的好天气,非得抓着机会拼了命的往外跑。
游子牧没有冷暖的感觉,天气是冷或是热对他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这样的好天气让战蓝展了眉,自然也让游子牧拥有了好心情。战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引着他的情绪,他不想改变,这样的感觉挺好。
被战蓝牵着手,到外面看着天,吹着风。
“蓝蓝——”战天眼尖,看到自己的妹妹,伸手一抬呼。
“大哥”。扯着游子牧的手,飞快的朝着战天那边跑去,自从游子牧出现之后,战蓝可是很少再沾着哥哥了,不过,战天也因为年龄差不多了,跟进跟出学习一些大人该知道的事情,忙的也没有多少的时间。
战天笑着摸摸战蓝的黑发。
“又想到哪里顽皮去啊”。他才十三岁,不过——却是相当的成熟,内敛,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看到十年后的他了。
若是银狼族没有这一规矩,由战天来接下狼主之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才没有呢”。战蓝鼻头一皱,“大哥说的蓝蓝好像就是一个顽皮鬼一样的”。
战天挑眉。做出惊讶状的看着宝贝妹妹,“呃——你不是吗?”。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语气,险些把战蓝气得喘不过来气。
“大哥——”她低吼。
“好了好了”。见逗弄的差不多了,战天也不再惹火她,“我等会还要去议事殿就不陪你了,呃——”。战天的表情有些古怪,扫着战蓝身边的影子,他是看不见的,“就让游大哥好好的陪着你到处走吧”。一个看不见,却存在的人,真是怪异的很。
若不是雅尔亲自说出来,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嗯”。战蓝点头,她知道大哥最近忙得很,所以啊,才不会硬要他去陪呢。“那我走了哦”。
“走吧”。
这一走,战蓝便没有再回来。她被人带走了,游子牧也没能把她拦下来。
直到用晚饭时,众人才发现战蓝已经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人影了,前找后找之下,连个影儿都没有。
银战没有找维特,让他继续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人,他,则亲自出发前去寻找自己的宝贝女儿,对于这一事,朗衣全然不知。
这一天,战烈的吵闹的厉害,她的全副心神都用在了小孩子的身上,再加上战蓝身边有个看不见的高人游子牧,她以为自己可以放心的。
岂知,放心的太早了——
“不准告诉狼后,我会把蓝儿平安带回来”。
“是,狼主”。
简单的交代奴亚丽,银战带着人出去了,朗衣还在屋里什么都不知道哄着战烈睡觉呢,
小家伙估计是吃坏了肚子,三岁的孩子,哪晓得什么能多吃,什么不能多吃,嘴馋的时候,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不放了。
一片灰暗的小黑屋子,呃——或许是因为晚上的关系,才会显得过于黑暗,迷迷糊糊中,战蓝总算是醒了,睁开朦胧的蓝眸,却什么都看不清。
“奴亚丽——”。开灯啊。
“蓝蓝,你醒了吗?蓝蓝——”黑暗里,传来了战蓝熟悉的声音,是游子牧。“醒了,子牧,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没错——
游子牧不止是声音怪怪的,连形态都是怪怪的,战蓝伸手触摸不到他,用力的向前伸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从他的身体穿透。
惊恐的睁开眼,微亮的光线实在是不能称之为亮,但是,在适应了黑暗之后,她可以看到他——游子牧虚无透明的身形。
“子牧——你怎么了?”。越想抓住他,却发现越抓不住他。他的样子看起来好虚弱,进气多,入气少。
她好担心。
“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是她的屋子,那是哪里?为什么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她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到底是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还有,是什么人,那么狠心,把子牧弄成这个样子。
游子牧气息虚无飘渺,眯着眼看着战蓝,他是硬跟过来的。
“这里是海族”。他从那些人谈话中听来的,“你被抓过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经的男人——”。喘了好一会之后,游子牧才能才再度开口,“他们会术,我只拉了一把,便被他们发觉——然后——然后——”,他喘得很厉害。
战蓝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水蓝眼眸的泪水哗哗的直往下掉。
“子牧——”,呜呜,爸爸,妈妈,快来救他们啊,她不要看到子牧变成这个样子。
“别哭——”游子牧伸手,却也是同样的触摸不到,手,无力的落下,“他们把你带到这里来,是想把你送给海族的族长”。
“呃——”,泪张微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送给海族的族长?”。那个族长叫库巴,她也见过的呀。为什么——
游子牧摇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好像是很无奈的样子,也许——他们也是不得以的,我们不要怪他们好不好”。
游子牧并非天生善心,而是将战蓝绑到这里来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反而像是罪恶感太过沉重的老好人。
“他们不是坏人?”战蓝尖叫,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是个失礼的人,也不会是那种缺少同情心的人,子牧会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可是——她一点都不认为会把子牧伤成这样的人会是好人。
他们为什么要对子牧下手。
难道他们不知道,子牧这样很痛苦的吗。
而且,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子牧,不要闭上眼哦”。战蓝泪流得更凶了,因为游子牧看起来比刚才更透明了。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用力的拍打着门菲。“来人,来人,快来人哪——”尖着嗓子,用力的的吼叫着。
她宁愿被送给那个海族的族长,只要他们可以救子牧,她宁愿被送人。
门外——
有了声响,过了片刻之后,门被打开了,一个中年妇人,一个年经的男人,两人的头都低低的,似乎羞愧的不敢抬头见人。
“姑——姑娘——”中年妇人嗫嚅轻唤。
“有——有什么事吗?”。年轻人的目光也是闪烁的可以。
战蓝才顾不得这么许多,抓着中年妇人的手,用力的摇晃着。“你们快救人啊,快救人啊——”。
救人?
中年妇人和年青人互视一眼。
救什么人?
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救——救什么人?”。救人之前,他们得知道,到底要救什么人,否则的话,要怎么救?
战蓝回首,小手一指,是游子牧躺着的地方。
“在那里啊,被你们伤了的人”。
那里?
年青人眯眼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地方,而后,了然的额着,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黄白相间的纸。“见——”念叨了几句之后,一声见字,年青人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游子牧,脸色苍白,几近透明的人影。
“母亲——”年青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中年妇人的神色也急了起来,不过,她仍然看不到游子牧的样子。“怎么了?”拉扯着年青人的手,中年妇人更急了。
年青人用力的吞了口口水。
“咱们之前下了咒,是真的有人,那个男孩子,快不行了”。
形散,魂便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