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露未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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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死亡之前的呼吸

初秋,她体会到了不寒而栗,大树上的树叶提前飘落了,一大片的淡黄。

她只想掺扶着依琳马上离开,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说明妻子先离开,但他确实在门口等了,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人群来来往往,而依琳不方便加快行走,她觉得她们是逃犯,门口的他是追兵,绕了一圈,她们还是没有成功逃脱。

“依琳,我送你们回去吧。”

没有拒绝、没有沉默,依琳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她看着面前的两人,心想这个时候她应该回避了,于是她对依琳说“你们聊吧,我出去买菜了”,她看到依琳对她微笑地点头,于是默默地关上房门,防盗门。

刚下楼梯时,她的电话响了,是依琳的来电,她说,多买些菜吧,她应声同意。又下了一个楼层,电话再次响起,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电话。

“优,是我,灵。”

小区内的板凳上,她们一致地沉默了,她原本想要打电话跟依琳说她晚些才到,终是没拿起电话机,筱灵的出现让她又到了另一个迷宫,这座迷宫中依琳和筱灵各自在不同的地方等着她去找寻,但置身于这座迷宫有太多的事物,她忽略不了这些阻力,只有晕眩。

“灵,发生什么事了?”

筱灵不再跟以往相同,不管是外在的发型与服饰还是那双漠然的眼睛里有了疲惫,筱灵的身上竟然有了烟草的味道。

“优,放心我没有堕落,”她回答筱优怀疑的眼神,尔后又说道,“我休学了一年,并且在深圳呆了三个月的时间了。”

她问道,“为什么要休学?”是的,她非常冷静,她知道筱灵从来都是个精明的女子,她亦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跟黄启明分手了,因为我爱上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在深圳。”她看着旁边飘扬的柳枝,然后低下头。

“他爱你吗?值得你做这些事情吗?”她知道自己至少要清楚原因,亦不能在这时责骂她。

“优,其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了,对不起,我原本没打算让你跟爸爸知道的,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先不跟爸说好吗?”

“休学的事我暂时不会让爸知道的,灵,我想知道,这一些时间,你如何生活。”那么筱灵受伤了吧,以往的她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疲惫。

她一向不喜欢在超市买菜,菜市场虽然喧闹,拥挤,但她是喜欢那里的气息的,菜市场的气息让她感觉到生活的真实感,今天菜市场是去不了了,她必需选择小区附近的超市,才能节省时间。筱灵没有同意留下来吃饭,这也好,她想,现在的场面,需要简单化。

一整天的天空没有乌云亦没有太阳,是受阴暗的影响吗?她突然感觉自己很累了,这些时间她与来源并没有再次见面,偶尔也只是发信息问候,他说他正在接受新的事物,但不是女生,比如参加学校的任何一项比赛挑战自己,比如用其他时间赚外快。她会为此而高兴,并以为他们还会是好友,但来源与她聊的话题越来越少了,甚至连今天国庆都没有给她信息。这样也好吧,彼此回到自己的生活当中。所以,就算有一天在街头相见也可以只微笑不交谈。

回到家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依琳见她回来也没有言语,她把菜放到厨房里,走出去问道:“谈得怎么样了?”

“没有怎么样,该如何的事情还是会如何。”依琳闭了一会眼睛说道:“今晚我不想吃饭,没有胃口。”

“你先睡一会吧,饭是要吃的,我煮好了再来叫你。”

今天她买了一些香菇还有半只鸡,一些药材,这些材料放入沙锅后还必需要用小火煲上一两个小时,大家都说小火煲靓汤,是不是这些事情也像煲汤一样,不能急切,只能平静地等待。

带着围裙切菜的时候,门铃响了,她先洗了手才走去打开门,来人是几个搬运工,他们正抬着一大箱东西停放在门口。

“请问,你们有事吗?”她问。

“一位先生托我们把钢琴送到这里,您是依琳小姐吗?麻烦签收一下”。先生?会是那个男人吗?她疑惑地接过单子,对他们说:“我不是本人,麻烦你们等一下”。

“筱优,是钢琴送来了吧。”这个时候依琳闻声走了出来,她签收过后,搬运工把钢琴抬到了客厅。

“依琳,是他买来的吗?”

“是啊,是我要求的。”依琳掀起了琴盖,坐了下来,手指头在琴键上缓慢地按了几下,又说:“这是最后一项要求了,我的第一个要求是让他安排属于我们的房子,然后他租下了这套房子,似乎我对他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过分的要求,所以他满足我,也仅是补偿,任何事情都只是补偿。”

“依琳,”她走过去,把手搭在依琳肩上说:“鸡汤好了,我去盛一碗。”

“筱优,你煲的汤,真好喝,以后谁娶到你一定很幸福。”这是依琳把碗放下后对筱优说的话。

“觉得好喝就再盛一碗喝好吗?”她伸出手想接过依琳的碗。

“不用了,筱优,筱优我累了,先去睡觉了。”她看到依琳起身,便赶快扶着她。

“你今天人不舒服,早点睡也好。”

“谢谢你,筱优,这几个月来,我麻烦你的事情真的不少。”

“依琳,你怎么突然这么说了。”她蹲下为依琳脱下了鞋子。

“只是感觉这些时间如果这时没有你,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

“依琳,没有你,我在深圳又怎么会有生活保障呢,你别想多了,好好休息,要是饿了,我再煮点粥”她又给依琳盖上被单。

她锁了防盗门,锁了房门,又关上了所有的灯,而此时还不到九点钟,这个时间她是睡不着觉的,但疲惫让她躺下了,她想着筱灵离开时说的话,她说“优,不用担心我了,我会为自己负责的。”

“你的事情一定要让我知道好吗?别累着自己了。”

这次她们的见面,彼此都没有对方留下欢笑,她只记得筱灵离开时给她的拥抱,手似有力心无力。她想,现在,筱灵,依琳,她们都累了吧,而她仍然在迷宫里晕头转向,找不到有关于她们的线索。

她每天都会喝许多的冰水,这样喉咙的痒痛便会缓释。

国庆连续几天的增量歌唱让她的喉咙有少许的沙哑,好在声线没有受多少影响。这几天喉咙不舒服时她竟会条件反射地想起那个女人的沙哑声线,董峰的大学恋人,一只成熟的狐狸。

那天,女人站在她面前,摘下墨镜打量她说,“你的条件很好,歌唱得不错,我要是培养你成为当红歌手一点都不难”,女人给她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样的沙哑声线。

“那你现在是在挖掘新歌手,并且是给我机会吗?”她没有惊讶女人的到来,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两根烟,薄荷味的女士烟。女人接过烟说:“除非你不想当真正的歌手,这个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女人细长的手指夹着这根细长的烟,在筱灵的点燃下,女人把吸入口中的烟雾朝向她暧昧地吐出。

“歌手?我确实不想当,说吧,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女人妖艳的姿态让她愤怒了,于是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生硬的冰冷。

女人突然笑了,她说“目的?我的小美眉,聪明是好处,但太聪明了可就不好了。”

筱灵盯着她说:“我没有太聪明,不明白你的不好在哪里?”

她又笑了起来,“你很有特点,就像一只小狐狸精,阿峰会喜欢你,我一点都不奇怪,放心,我不是跟你抢阿峰的,那晚的事,你压根就不用放在心上,我是一个已婚女人,丈夫没有在身边,寂寞的时候找其他男人解决问题,这十分正常。”

她是惊讶于女人的话语的,对于现代的女性而言狐狸精这样的形容词已被定位于褒义,她不知道面前的女人为何这样形容她,并且直接地讲诉自己的动机,她沉思了一会又说,“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再次不明白。

“阿峰请我来,我不来岂不是不给他面子,怎么说也是旧情人。”女人大笑起来了,她的笑声与她说话时特有的沙哑不同,爽快中竟然存在着孩子的稚气。筱灵重新打量她,如果说她是小狐狸,那么外表干练的她应是一只老狐狸了。

“那麻烦你告诉他,我不接受。”她口中的烟雾让两人的面孔一同模糊。

“小妹妹,本来呢,阿峰托我的事,我已经完成了,可我现在又想管闲事了,阿峰在商场上是个Leader,但有一点你必须得了解,他是块大木头,当初要不是我拼命追他,他哪里会注意到我,不过越是这样的男人越是吸引女人,想为他献身的女人可是很多的。”话语中带洋腔的女人又有着本地口音,她的普通话让筱灵听得有些辛苦。

又一杯冰水被解决,那个叫小韩的女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恶劣,对待她的态度也出于她的意料。筱灵觉得自己对她是有好感的,董峰一直单身会是因为她这个旧情人吗?手机在这时响起来了,是董峰的来电。

“灵,想见我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如果我说不想,你也会来吗?”

“会,因为我想见你。”董峰已经站在她面前,合起了电话,他又说:“我的丫头,我很想你。”

她看着他缓慢地说:“我的气还没消,你要怎么哄我。”

“对不起,我随你怎么处罚。”董峰走上前,搂着她亲吻她光滑的额头。

她笑着说,“好了,我原谅你。”她并不是一个死脑筋的女子,竟然自己想见的人来了,又何必装腔作势赶走他。

一瓶有足够年份的红酒,两份打包的烧烤,一张粉色的桌布盖上不足一平方米的四方桌,两张小巧的木椅,她的单房出租屋内关上了灯,点上了蜡烛。

“怎么样,这也算是烛光晚餐了,不会浪费这瓶红酒吧。”布置好一切,她拿了两个纸杯,倒上红酒。

“这是最有意思的烛光夜宵,也会是最难忘的”,他笑着接过红酒,小饮一口后说“丫头,这酒怎么来的。”

“一位帅哥送的。”她坦然地说道,这一瓶红酒是追求她的男子送的,虽然她不喜欢他,但她喜欢这瓶红酒。

“以后,不能接受别人的东西,你想要的我都有。”

这句话让她分析了一阵,她要的是什么?她似乎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是他全心全意的关爱吗?但他又会给吗?她盯着他笑道,“听说你女人缘很好,对于投怀送抱者,你都拒绝吗?”

“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丫头。”

“对于男人来说,不接受就等于狐狸把红烧肉送给乌鸦,除非你是唐僧。”拿起了一个鱿鱼,她使劲地咬了一口,她在心里笑道,怎么不知不觉中把狐狸抖了出来了。

“你这个丫头,我可以不当狐狸,不当唐僧,男人并不是只有你说的两种。”他把鱿鱼撕成四分,随手给了她。

“错,应该是一种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唐僧,和尚都爱吃肉,亲爱的,你说你会是哪种另类的男人。”她举起手中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样子甚是爽快,得意得就像一只接到肉食的狐狸。

窗外吹来的风,闪烁的烛光,所剩无几的食物,还有微醉的她,他没有马上回答,把杯中的红酒填满说,“我会让你慢慢发现我是怎样另类的男人。”

“可是到时我反悔不是太晚了吗?”

“我不会让你反悔的。”

她嚼着鱿鱼,定定地看着他,又笑道,“男人就是狡猾,还说不是狐狸,不过我这只狐狸,不怕你,你出一招我就接一招,而且还要回击。”语毕,董峰笑了起来,笑声让烛火闪耀,也让房间充实。

“你这只小狐狸。”他说。

她举着纸杯矫情地说道,“那你愿意跟我这只小狐狸,喝交杯酒吗?”

在烛光闪烁中,暧昧成就了热吻,韭菜味,鱿鱼味,鸡翅味,混合的烧烤味竟让两人甚是着迷,纸杯放下后,窗外又是一阵大风,于是纸杯掉在地上了,烛火灭了,凌乱的小床上的暧昧气息让两人向它靠拢。

烈日,车辆,冰糖葫芦。

女孩拉扯母亲的衣角,稚嫩的声音嚷嚷道:“妈妈,那里有卖冰糖葫芦,我要吃冰糖葫芦”。

“妈妈知道了哦,等会就给你买。”

“不要,现在就买。”

她不满地拉紧妈妈的衣角,可是妈妈在挑选买柚子没有理会她,阳光下,老爷爷的冰糖葫芦闪着诱人的亮泽,她吞了吞口水,终于放下妈妈的衣角自己跑去,然后是震耳的喇叭声,再然后是被巨大的力量推倒后翻滚的身躯,血,好多血从妈妈的身体流下,她想吃的冰糖葫芦在马路上滚动了,“妈妈,妈妈”,倒在血泊中的妈妈在微笑,口中念着她的小名,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了,躺在地上的她惊惶失措,不敢再看向那一大片的血,直到爸爸将她抱起。

妈妈没有了,冰糖葫芦没有了,有的只有漫延全身的恐惧感,年纪善小的她不理解生命,只知道妈妈死了,死就是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筱灵说,你还我妈妈,妈妈是你害死的。她摇头,妈妈怎么会是她害死的,她不会让妈妈死的。她的脑袋不停地在翻转,沉重得可以把她压倒,大家都嫌弃她,舅舅,舅妈不会再买新衣服给她了,外婆不会来哄她了,爸爸不再亲吻她的额头,筱灵也不跟她玩了。来源拿着一根冰糖葫芦来找她,他看着躲在房间里瘦小的她说道,“优优,你怎么不来找我玩了,这个冰糖葫芦给你吃,吃完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这个房间没有多少光线,但来源手中的冰糖葫芦在闪亮,红通通的颜色就像那天午后阳光下的血。她接了过来,看着平时自己最爱的零食,她把它扔在地上一阵乱踩,来源不明白她的行为,但他不敢阻止,直到筱优累得停下,他才上前关切地问道:“优优,你怎么啦?”

“我讨厌冰糖葫芦,以后不要再见到它。”她愤恨地说道。来源不解地看着她,然后忧伤地走开了。

家从市区搬走,家私店无条件地让给了舅舅,赔偿金被父亲不动分毫地拿给外婆。回到的还是最初在乡村的家。尽管物是人非,她们还是在那里成长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重复做这个梦了,头疼地揉了揉睡眼,她掀起床单,走到客厅倒了杯水。依琳房间的灯仍然亮着,她带着疑惑走上前敲了敲门。

“优,是你吗?”

“嗯,依琳,你怎么还没关灯睡觉。”

“没事,我刚刚是起床去上洗水间了,你回房睡觉吧。”

“嗯”她应声回房了。

这一天是十月八号,国庆七天她与依琳,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居住的小区里散步,然后听她弹奏钢琴,至那个男人到来后,依琳把沉默的时间用来弹奏她熟练的曲子‘摇篮曲’,或许这首曲子本身就有催眠的性质,她偶尔会坐在沙发上睡着,醒来时便看到眼神呆滞的依琳安静地坐在她身旁。长假结束后,她又投入工作当中,她并不喜欢放假,从学生时代开始便是如此,那会让她觉得无所事事,然而她厌恶这份工作,为那个男人工作的工作。

天气很好,明媚带走了她的坏心情,早上她准备了一些文件,下午开了一个全员会议,宣布新任董事长,也仅是比往常忙碌少许。发送完最后一个邮件,她起身为他倒了一杯咖啡。

“筱优,晚上有聚餐,记得参加。”

“可以不去吗?”她问。

“这次跟以往不同,这次聚餐由新任董事长主持,不得不去。”

“我知道了。”她看见男人满意地点了头。

上司客套的赞赏,下属恭维地推崇。弥漫烟味,酒味的整个包厢,她沉闷地咀嚼面前的食物。

“你是总经理的秘书,叫筱优是吗?”

她抬头看着新任董事长回答道:“是的,董事长”。

“我个人认为你若是化淡妆,人会精神许多。”没有要求的语气,没有让人嫌恶的容貌,面前的新任董事长带上微笑对她这样说。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去做的。”她点头了,即使工作本身就要求必须化淡妆,她仅有的化妆品向来都是一支淡桔色的唇彩,她的上司亦不会深究。那就化淡妆吧,她想,这又有什么所谓,你必需得先向他人妥协,才会有机会让他人妥协于你。

吃过晚饭,已将近九点钟,她对那个男人说,“总经理,我可以先回去吗?”去洗水间的空闲,她打过几次电话给依琳,这些电话都没有接通。

“现在几时了?”男人问道。

“九点了,”她的言语间透露出焦虑。

“好吧,先去跟董事长打一声招呼”男人不忘这样交待她。

的士停在小区门口时,她焦虑地加快速度跑回家,因为慌乱,一路上她近乎跌跌撞撞,途中摔了一跤,小腿上流溢的血腥味刺鼻。很快的,血腥味被浓郁的煤气味覆盖了。警察和医生进出客厅,恐惧瞬间让她泪流满面,“依琳,依琳,”她边呼喊边跑了进去,死亡的气息令她晕厥。

他们说半个小时前小区的保安发现了这里的煤气味,他上前紧急敲门却没有人回应,于是保安报了警,但待他们到达时死者已安静地躺在洗水间的地面,她身着浴袍,下体还有流了一些血液,他们说,死者,前生有摔过跤的痕迹,但不足已导致死亡,可能是先打开热水器的煤气,才摔下,或者是摔下后挣扎起来打开煤气,因为煤气盖是死者有意打开的,所以这是一起自杀案件。

“依琳”,她摸着抬架上依琳隆起的肚皮悠悠地说“不是说好,以后我来当孩子的干妈吗?为什么要让我失去这个资格。”

“依琳,对不起,如果我今天执意不去聚餐,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依琳,感觉好不真实哦,你从开始就一直那么坚持要把孩子生来,可是你怎么就不坚持到最后了。”

依琳终于被抬走了,警方慰问了一番也离开了,她走到洗水间看着地上的一丝血迹,一改往常对血晕的逃避,慢慢地拿起刷子冲洗,她摸了摸已被他们拧紧煤气盖头,然后走出客厅,餐桌上还有一份完全没有拆开的饭盒,那是她为依琳叫的外卖。她掀开钢琴盖,在琴键上按了几下,突然跑到依琳的房间内,打开电脑桌前的柜子,上面有两个信封,遗书二字让人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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