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有一种爱情,叫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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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释然

韧哥有了点闲暇的时间,找我一起吃饭,顺便放松一下。整个晚上,他都没问龚兆霆的事。他不问我反倒有些担心,上次他只是说暂时考虑一下,不知道他考虑得怎样。可是他不问我也不能说,不然只会越描越黑。

回到学校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是晓菲有两天没来上课。旷课本来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晓菲连晚上的选修都不去。娟子说她不知在忙什么,几乎晚上都不回宿舍。同时龚兆霆似乎也失踪了,什么课都不上,包括珠宝鉴赏,我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打电话给潘蒙,问他是不是韧哥做了什么,潘蒙要我去问韧哥,我说我就问你。他说他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带我去见龚兆霆,我说不用,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去。他告诉我一个医院的地址,说龚兆霆在那里住院。我问他,你们把他怎么了,他说只是教训了龚兆霆一下。

到了医院,我先找到医生问了一下龚兆霆的情况。医生说龚兆霆被送来的时候有轻微的脑震荡,身上多处出血和骨折。最严重的是右腿,就是恢复到最好,也会变成一个跛子。

拎着营养品站在病房门口,半天我才推门进去。晓菲坐在床边削苹果,龚兆霆躺在床上,浑身都是纱布,右腿吊得老高。听见开门声,两人都看过来。

我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晓菲已经冲过来,她放下了削了一半的苹果却没放下刀。人到我跟前,刀举了起来,我下意识抬手去挡。因为距离太近,挥手相碰手掌侧面划出一道血口。

“你……你怎么还敢来?”

许是没想会刺到我,晓菲的语气有些不稳。龚兆霆开口了,他让晓菲出去买份报纸,晓菲忿忿地看了我一阵便出去了。我把手里的营养品拿到龚兆霆床边的小桌上,他看也不看挥手都扒拉到地上。

“东西又没得罪你。”

我弯身把东西拾起来,又重新放回去。龚兆霆忽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一看原来是怕我的血滴到他被上。抽回手,我拽过把椅子坐下,拿出纸巾在伤口周围噌了噌。晓菲用的是锯齿型的小刀,这一下伤口只怕不浅。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希望我那条腿也断掉才好吧!”他眼里充满了恨意,“我并没有把你怎样,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有让你离我远点,是你自己不听。”

“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打成这样?”龚兆霆微起身,气愤地拍着床梆,“你知道的吧?让他们打我你也是指使者之一吧?我不过在你酒后亲了你一下,不过说了些挑逗的话,你又没损失什么!”

我越发平静地看着他,道:“你不是也成功地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了吗?我提醒过你,万事都有个度,玩过火了就会烧到自己,不要再靠近我了。”

“还会有机会吗?你不是已经把我打回原籍了吗?”龚兆霆靠回去冷笑着。

我诧异地看向他,他将头转向别处。

呵,韧哥……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放心吗?

“祝你早日康复,再见!”

我站起身朝门口走去,龚兆霆叫住了我。

“为什么你不认为我会喜欢上你?”

“因为那对我没意义。”

转到楼下的外科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我打了辆车去了市郊的一座寺庙,买了把香烧上,我在佛祖面前跪下。

是我让韧哥变成了这样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龚兆霆的腿怕是再也打不了篮球了吧?他才二十一岁,漫漫人生路从此就要拖着一条跛了的腿走下去,这是怎样的残酷?

他不该做戏,不该想要利用我,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我不能把这都归咎于他的自作自受,如果我们没有相识,如果我们相识了没有韧哥的存在或者我没有跟韧哥在一起……唉,到底是谁错了?

道士进来催了好几次,我仍是跪在那里,青烟袅袅让我的心安静了不少。

“知道了,我这就离开。”

又有人走进来,只是没有说话,而是站在了我旁边。

“跪了一下午,不累吗?”

从医院出来,我就看到了他的车,一直跟我到这里。

“我在跟佛祖求一个答案。”

“求佛祖倒不如来问我。”

我仰头,韧哥负手而立,目光看向眼前的佛像。揉揉膝盖,我站了起来,望着远处。夕阳的余晖下,远处的房顶被罩上了一片金色。

“你舍得给我答案吗?”

我淡淡地问着,他在身后不做声。

“这样整治他,你心里舒坦点了吗?”我微笑地说道,“断了一条腿呢,你可真是作孽啊,韧哥!趁着在佛祖面前,还不赶快忏悔忏悔,免得损了太多的阴德下辈子不好投胎。”

韧哥转过身面向我,面色阴沉。

“其实你相信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对不对?不然他现在就不会只是断了条腿了,他只是倒霉地成了你的撒气筒。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想得彻底点儿?你那么喜欢找人跟踪我,怎么不去调查调查是谁告诉我的?”

“没有必要,反正我早晚也要跟你说。”

“早晚?早晚是什么时候?是不是等到明天你要跟乐青结婚了今天才记得通知我一声?你说乐青不是你的女人,你说你和乐青只是好朋友,你说那晚你们什么也没发生,我信你。可是你已经不止一次在我面前维护她,你意识到了吗?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站在一种什么样的位置与你相处。”

快漫过顶的不安和愁闷随着话语喷发出去。失去过一次让我变得胆小与麻木,只是坐在角落里等待,离别或相守都坦然面对。可我对他上了心,如果继续沉沦下去,我怕我会再次陷入那种漩涡无法摆脱。

我甚至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喜欢我,他是说过我对他是特别的,但特别就代表喜欢吗?连他的想法我都弄不明白。海成要离开起码会告诉我,我和他之间这样悬于一线,我就像是在等待判刑的犯人。

韧哥拉我的手想拥我入怀,碰到了伤口,我颤了一下。摘下我的手套,他看到了我手上包扎的纱布,问怎么回事,我说没事,碰了一下而已。韧哥硬是将纱布撕去,刀口上缝的线还带着血痂。

“是谁干的?”

韧哥沉声问道,眼睛中凶光乍现。

我轻轻地笑了,他的表情仿佛我说了这个人的名字,下一刻他就会去杀了她。手指抚过他的眉心,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心里面默念,佛祖啊,请告诉这个男人,我是多么地喜欢他。请你保佑,即使不能让我们在一起,也一定要让他幸福。

“韧,在新年之前,给我一个答案好吗?如果能跟我在一起,就兑现你的诺言,如果不能就放我走。”

韧哥握住我的肩膀,看住我的眸光中流过一丝悲伤,一丝倔强,还有一丝痛楚。

“好,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听我的话,不许再跟我对着干。”

我环上他的腰,应了声好。

龚兆霆的伤没有好就在韧哥的安排下回了福建,晓菲也在韧哥的威逼下没有跟其他人透露半个字,然而学校的气氛并不让人好过。

龚兆霆走后,晓菲就像变了一个人,面对大家时沉默寡言,面对我时说话时常夹枪带棒,尖酸刻薄。在她眼里,是我害了龚兆霆,是我拆散了他们,我无话可说,也就更不愿意去学校。

清晨在玛索打扫了一下,坐在吧台边,抽出根烟点上。

“哇哎,严钊你怎么……”

陈亮和默默一起进来,两人看向我手中的烟,冲他们笑了笑,道声早安。

手上的伤不宜沾水,客人也不多,把活都给他们,我开了间包间窝进沙发里听音乐。严钊进来问我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我说好。到了楼下,客人多半都是点了些喝的聊天,默默和陈亮正在吧台跟前吃着零食。

“你瘦了很多啊,这些日子在家减肥呐?你看看这颧骨都出来了!”默默边说边捏捏我的脸。

“来,尝尝!”

严钊端了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过来,我说好啊,趁我不在你们就天天吃店里的东西是不是!严钊笑说,当然不是,这是为了庆祝我康复特别做的。我被关起来那些天,他们打来电话,我一律都说病了。

下午仍是没什么活,我说咱们打牌好了。玩了会儿斗地主又开始玩升级,我跟严钊打对家,默默跟陈亮打对家。默默打牌头脑不大灵光,我和严钊又配合默契,急得陈亮直跳脚。好不容易有一次追上来了,打十一时又被我们一勾到底打回原形。陈亮牌品也不顾了,把牌一扔就跑了。

晚饭时候,我跟严钊在操作间里聊天。严钊说早上听他们说看见我抽烟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没事,他又说是不是跟钱有关,是不是他欠的钱让我为难了。我说没有,我又没有急等用钱的地方。

“有次他们看到你拿走了所有的账簿,又把所有的备用钥匙都要回去了,还以为你要把玛索卖了呢!”见我有些不解的样子,严钊解释道。

“没有的事,好好的卖店干吗?甭瞎猜,什么事也没有。”

严钊说没事就好,有事又没人说的话可以跟他说,他早就把我当成朋友了。好些事一个人扛着特别累,跟朋友说说,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减轻点心里压力。他还说,陶昱也很惦记我,只是她在外面胡混,今天交一男人明天交一男人的,可能没有时间。我说是,那小姐基本上都不来上课,哪天抽风坐错公车了才会往学校扎一头。严钊笑,说所以有事就跟他说。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时候变得跟知心哥哥似的,你在他们跟前可别这样,破坏了您形象不说再把客人给吓跑了。”

我举着那只熊掌指着他,他啪就拍过来,我嗷嗷叫道,你欺负伤残人士!

严钊说,你这手怎么了?

我说那天跟人打架划的,缝了两针。

他说谁敢跟你打架,报上名来,我帮你扁他!

我说一女的,你还扁吗?

他说,女的怎么了?女的打架更黑,总觉得该让着她们点,可是你一让她们就来劲。说完,还撸起袖子让我看看陶昱的爪痕。

我哈哈大笑说,你们打架还真动手啊!看不出啊,陶昱平常在学校婀娜多姿女人味十足的,打起架来还挺猛。

严钊说这还是轻的,有时说什么她一不爱听了,手边有什么就扔什么,烟灰缸、筷子、玻璃杯,都不带重样的。

“她那是跟你好,我怎么没见她对别人这样。”我挑了两块他刚做的南瓜饼吃。

“那你该庆幸她跟你不好!你不知道,偶尔被她丢中了,真的很疼的!”严钊边说边夸张地咧咧嘴,“可我啊,就是忍不住要说她。她总说就这样了不让我管她,我就不信这个邪,偏要试试改变她。你猜怎么着?我发现每次我被她丢中之后,她就马上都依了我。我想啊,要是能让她变回小时候那样,就是拿板砖拍我,我也乐意。”

笑着,我退出了操作间。他还是很喜欢陶昱的,只是陶昱选择的生活方式,他要坚持下去,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有这样一个男孩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也是一种别样的温暖吧?

下雪了,人们匆匆赶往食堂,我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橡园。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大家还在一起打雪仗,今年就已经什么都变了。若我心里对韧哥的想法不曾发生改变,现在也许我们依然可以聚在一起打雪仗。

韧哥那样的男人放在眼前想要不动心真是太难,一旦动了心就更难。他就像一株无根而生的植物,随风飘荡,落在哪里都生生不息。没有人可以抓住他,想要抓住他只会让他飘得更远。

可是,他把玉锁给了我。若我不赌上一场,实在心有不甘,所以就算是痛我也笑着迎接,至少争取过了。

全向瑞站在橡园湖边,远远地望着我,我走了过去。

“听说前一阵你生了场大病,全好了吗?”

“嗯,好了,谢谢你送的水果。”

我们绕着橡园湖慢慢散步,湖的尽头有几个男孩女孩,有的堆雪人,有的打雪仗,一幅快活的光景。

“去年刚来的时候,我觉得这里的冬天不像冬天,雪也不像雪。家乡的冬天冷得刺骨,一下雪时能没过膝盖。可我还是喜欢这里,这里的天气温和,就像这里的人。”全向瑞脸上有笑意,但很快被雪花冻住,“这半学期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你我分开,再是晓菲和兆霆。现在兆霆又突然转了学,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他一点都不知情。韧哥说他会保全我的名誉,不让我在学校受到一点影响,不过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让晓菲的嘴这么严?以她每天看我仿佛杀了她全家一样的眼神,最该倾诉的对象就是全向瑞了。

“小泉,你……你新交了男朋友是吗?”全向瑞站定,下了很大决心般看着我。

“是。”

他嘴角微微下沉,眼神扑向地面。我不想对他说谎,因为他在我身边时没有对我用过什么心机,始终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了他。当时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心里寂寞,不想却被韧哥迷去了心志。

“你……你……”

“我跟他是在跟你分开之后才开始的,我和你分开不是因为他。”

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吧?我们当时的情况,晓菲和龚兆霆的例子,潘蒙天天的接送,他要是不这么想就不正常了。

他微扬着头,让雪花打在脸上,道:“你先走吧,我想再呆会儿。”

潘蒙把我送回了别墅,洗了澡泡了杯茶,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翻了几个频道,瞥见茶几上的一本杂志,封面上有一段大标中有一个显眼的“娄”字,拿来翻开。

文章是一段对娄氏夫妇——韧哥父母的采访,记述了他们从相识到相恋到结婚的全过程。

韧哥的母亲出自南方一个颇为显赫的家族,祖上曾经世代为官,在当地声望很高。后经战乱等变故,家族人丁渐渐不旺,到了韧哥母亲那一代仅剩下他母亲那一支。不过凭着祖上的基业,家里仍是比较富庶的。

韧哥父母是自由恋爱,当时娄氏企业还没有今天这般壮大,仍处在发展阶段,但也有相当的知名度。当韧哥的父亲与韧哥的母亲相恋后,还曾一度受到韧哥祖母家族的质疑。但他二人感情坚贞,经过一些波折之后,韧哥的父亲与韧哥的母亲终于喜结连理,并携手至今恩恩爱爱,当年的事也被传为一段佳话。

合上杂志,我仰躺在沙发上。这样的父母恐怕门第观念不会浅吧?如果他们的儿子也遇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灰姑娘,他们会持什么样的态度呢?

清晨的雪景是极美的,尤其是玛索附近的小路。主干道为了防止交通堵塞,早已进行了清理,路面都是黑乎乎脏兮兮的。小路上的雪又白又完整,晚上下了一夜,早上起来行人不多,几串脚印引人遐想。

打电话叫了严钊来,让他帮我堆雪人。我们用桶装了很多雪,堆了一个多小时,一个美丽的雪人就成型了。默默和陈亮来了之后,又给雪人添上了五官,戴上帽子。陈亮还做了个牌子,写着“欢迎光临”,挂在插在雪人身侧的树杈上。严钊跑出去看了一眼,陈亮说怎么样,很新颖吧?严钊说新颖是新颖,就是字难了点,陈亮立刻就要去拿进来,我说得了,挂着吧!

中午,我溜达出去买饭,推开了门,一个男人正站在雪人前面看。心口一阵狂跳,我像被钉在了地上。半晌,那个男人才转过头,迟疑的神情,温柔的气息。

“小泉?”

我呆立着看着他,半天才动了动嘴角,“海成?”

他笑了,笑容依旧温暖,仿若欺身的阳光。

早就听默默说后街新开了家水吧,一直都想过去坐坐。我要了杯珍珠奶茶,味道不是很醇。

“你的头发长了。”

中学时女生不让留长发,那时他总说,小泉肯定还是长发好看,于是我就偷着留,只要老师不说就不剪。虽然他走了,我仍旧一直续着,上大学之后才到了及腰的长度。

“上大学没人管了,感觉怎样?”

“很美。”

海成坐在我对面,喝着咖啡。

他要么就是一走两年音信全无,要么就这样出现在玛索门口。

他的头发染成了深棕色,看上去软软的,很蓬松。眉眼还是那么亲切,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面颊上,恬适而宁静。我端起奶茶,目光还在他脸上,他放下咖啡,微笑着看着我。

“准备呆多久?”

“公干,一个月。”

只是因为有工作,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我看向他,他仍在微笑。他的笑容总是给人以抚慰心灵的力量,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觉得没什么是可怕的。

他询问起我学校的情况,我说跟他们那会儿差不多,应该更轻松一些,毕竟不是什么重点校,竞争没那么激烈。他说不是重点校也没关系,现在就业能力是更重要的部分,况且将来还可以再深造。我笑笑说,我不是很爱念书,没那个天资,还是算了吧。

“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还行。”他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语气很淡,“那边有几个亲戚,到那以后都非常照顾。开始适应了一段当地的生活,后来出去找工作,换过两家公司。现在这个是第三家,待遇各方面还不错。”

当初他们走的时候,袁园姐的父亲已在国外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到了那边便是有房有车有工作。他们一分开,恐怕这些东西都会被收回吧?想来这两年他过得也不容易,亲戚又能照顾到哪去?爸爸刚到美国时,还有个表哥在那呢,不也一样得去餐馆刷盘子挣生活费?一切还要靠自己努力。

“你怎么样?”

海成十指交叉随意地搭在身上,眼神从窗外的景色慢慢扫向我。他的眼角生来微翘,即使没有表情,给人的感觉也极为温和。

“冲刺,考大学,然后跟所有的大学生一样快活地过日子。”

我淡淡地笑了,海成也笑了。那是一种深有同感的笑容,仿佛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可是却没有想起我,因为在那笑容里面,再没有其他。

“快活就好。”

海成说,下午有工作,我们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说有时间再联络,等他走了我才想起来,我们没有彼此的电话号码,我也不在原来的地方住了,怎么联络呢?

两年了,不是这样的机会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我终是没有问出口,韧哥告诉我信的事时,我以为他爱的还是袁园姐,而当乐青告诉我袁园姐已结婚的事时,我是真的迷茫了。

我们的感情是虚幻的吗?他就一点点都不留恋?他坐在我面前,笑容依然如昔,神情淡定,就如同我们初识的模样。然而,我却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怪韧哥,他知道袁园姐结婚了却不告诉我,让我在那么一种混乱的状态下选择了跟他在一起。韧哥没有错,他们是分开了,可海成没有回来,不管是什么理由,他放弃了我们的感情。而事实上,我们的感情早在那年暑假便结束了,之后的种种只是我的固执。

我固执地守着那份已经远离了的感情,我固执地关上心门不许任何人靠近,而韧哥却在不知何时打开了我心上的一扇窗,让我渐渐地放弃了那份固执。再次见到海成,我才觉得韧哥真的解救了我,如果没有韧哥,也许我还会有相当长的时间无法释怀。

只是,这个救星却不能救我一辈子,我们又走上了和海成走过的路。我不想再面对那种伤心,韧哥却在争取,那么好,我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到底看看老天是否能站在我这一边帮我打赢这一场爱情的仗……

中午下了课,陶昱说想去市里逛逛买点东西,问我有没有兴趣一起。下午的课我也不太想上,便应了她。我们坐车去了市里,在步行街上转了两个多小时,陶昱说有些累,想去玛索坐会儿顺便看看严钊。见我带陶昱过去,严钊很高兴地帮我们做了好多吃的,我拉陶昱上二楼开了个包间。

“喂,郑晓菲这两天怎么那样看你?”

我们边吃边聊着,我把龚兆霆想追我的事跟她说了,省略了韧哥找人揍他那段。陶昱说,早就看晓菲不顺眼,整天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恨不得周围的雄性都围着她转。

“有本事偷腥就别吃回头草啊!最见不得她这种女人。对了,听说这两天天天有人接你上下学,你那位可够紧张你的啊。”陶昱吃了几口水果,掏出烟来抽,“龚兆霆突然转学,不是他知道了吧?”

见我只是看着她,陶昱笑笑说,她随便猜的,别紧张。又问我那个男人对我好吗?我说他一直都很照顾我,各个方面,只是他可能快订婚了。陶昱拔下了口中的牙签,抽了两口烟,递给我一根,我接了过来。

“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我的表情可能有些伤感,陶昱看着我的神情带着些同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给了他时间,行就行,不行就分。”

“你还是太天真了。”陶昱弹弹烟灰道,“你以为他真的能为你怎么样?你就没想过他只不过当这是一场游戏?男人啊,也许会有头脑发热的冲动,一旦欲望得到满足,他眼里就只剩下他自己了。尤其是那种有点成就的男人,对他们来说没有利用价值的扔掉就行,上床的时候他嘴里喊着甜言蜜语,心里却只会骂女人贱。”

舒妍姐也许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在舒妍姐走的时候韧哥可以没有一点反应,而我要走的时候,韧哥却在极力挽留,虽然手段过激了点儿。如果只是玩玩的话,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有的是女人巴不得往他身上贴。

“小泉,如果真的喜欢他,做情人也没什么不好,他还肯跟你商量,至少说明你在他心里有个位置,这样做情人不是很好吗?

陶昱的意思是不是我太贪婪了?有韧哥这样一个男人呵护着,换了别的女人怕是被他金屋藏娇也心甘情愿吧?

“可能我心里对爱情还抱着幻想吧。如果跟我在一起时,他心里还得装下一个妻子,那我宁可不要。只有全心全意的爱才能换取幸福。”

就像当初,如果我以死相胁,海成或许会留下来,但他心里会怀着对袁园姐的歉疚,我们两个都不会快乐。所以我宁肯让他走,至少我们当中有一个是快乐的。

陶昱笑说,你小时候肯定看过不少的童话吧?在我眼里没有爱情,钱才是最实际的,男人们都是靠不住的。我说你别一竿子打死一大片啊,你身边就有一个被你虐待都高兴得屁颠屁颠的男人,有时不是没有,而是你没看见。

陶昱听完就要出去,我说你干吗去?陶昱说,严钊那小兔崽子说了什么吧?我找他算账去!我刚要拦,严钊推门进来问还想不想吃别的,陶昱上去就给人家来了个爆栗。严钊揉揉脑门说,我又怎么你了?说完看我,我只是笑然后看着陶昱,用眼神说这次被我逮到了吧?陶昱搡了严钊一把,滚滚滚,干活去!

“看你那样,跟地主婆似的,那可是我伙计!”

“我呀,再也不上这来了,省得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我笑她,看你把人家欺负的,还不兴我们欺负欺负你啊!陶昱说谁欺负他了,还不是他自己烦没事老管别人。我说那不是关心你吗?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他?严钊这人不错,做事勤快又仗义。陶昱说,那有什么用,他又没钱,他要是有钱,我立马跟他上酒店开房。我赶紧捂她的嘴,也不怕人听见,这话多伤人心。陶昱说她老早就跟严钊说过了,我说那他还对你这么好?陶昱说,有什么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的人就是愿意犯贱。

“我说你这张嘴能不能客气点?我看呐,你才是犯贱的那个,就受不了别人对你好。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嘴里的臭男人那样,再说了,你也不能抱着这种想法过一辈子啊,人总有个老的时候吧?”

我把陶昱拉回到沙发上,又推了盘水果给她,陶昱吃了两块道:“我不是还没老吗,等老了再说吧!趁着年轻,多攒点钱,一个人又怎么样?照样无忧无虑!”

哼,谁知道我们老了会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那时候陶昱已经儿孙满堂,想起当初豪迈的独居宣言还感慨万分呢!而我又会和谁一起编织我的幸福呢?

我还没有成为人妻的想法与自觉,只是我无法忍受变成韧哥的情妇,与他合法的妻子来分享他。本以为经过了海成我可以放得开,可竟还是想要一个结局,如果我们的感情没有未来,那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爱之深,痛之彻,我不想将来的某一天有人站出来指责我们,让我不得不离开他。我怕我会没有再站起来的勇气,因为这种勇气只有他能给我。

韧哥打电话问我去哪了,潘蒙在学校找不到我。龚兆霆走了之后,虽然韧哥还让潘蒙接送,但已不像先前管得那么严。我说下午跟同学出来玩了会儿,在玛索了,韧哥说他过来接我。

跟陶昱在一块儿吃了不少东西,胃里有些胀,韧哥问我想去哪吃饭,我说不饿。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在我的唇边闻了闻。

“拿出来。”

“什么啊?”

韧哥抓过我的包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又把我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在我的外套内侧口袋里找到了一个打火机。

“什么时候又开始抽了?”韧哥挑眉看着我。

“没有,今天朋友递了两根,平常没抽。”

我不敢看他,韧哥最反感我抽烟。那时他发现我在学抽烟,只一夜的工夫,家门口方圆百里内的烟贩就都消失了。我那个郁闷啊,晚上一想抽烟还得坐车坐半个多小时跑到市中心去买。

后来,我就买好了先存在家里,结果他不知什么时候配了我们家的钥匙隔两天就跑来视察一次,见了就没收,没有烟就把酒都拿走。起初我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还奇怪这年头小偷不偷钱不偷家电,专偷烟酒,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直到有天下午睡着半截儿,睁眼在床头看见了韧哥,才知道是他在那儿装神弄鬼。

“别人递的烟也敢抽?怂恿别人抽烟算什么朋友!”

我拉过韧哥的右臂,靠了过去,道:“好了,不抽了还不行?饿了吧?我们去买点东西,回家我给你做点饭吃!”

韧哥载我去了超市,我问韧哥吃西芹百合、西湖牛肉,再来个鱼汤怎样?韧哥没说话,于是我挑了些青菜,买了块牛肉又买了条鱼。

回到别墅,把东西拎去了厨房,我便开始准备,韧哥也换了衣服下来帮我择菜。

把鱼洗净了放进锅里,配好料添上水开了火。韧哥已经把菜全部洗好,我拿了西湖放在案板上,刚准备拿刀,韧哥从身后抱住了我,嘴唇轻轻点着我的颈。

“别闹,切菜呢。”

我歪歪身子,躲开了他。上次他弄疼了我,我的阴影还没散去,他主动亲热,我有点不自在。韧哥扳住我,不让我乱动,手臂收紧把我完完全全拢入怀中。

“就算伤害任何人,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我扭头看向他:“那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再像上次那样,更不可以对我动手。”

韧哥低首吻上我的唇,舌轻柔地划着我的唇线,我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他的手伸进我的毛衣里,一声轻呼被他吞入口中。

“我是故意的。”韧哥将我挤在他和柜子之间,“我早就说过心里有谁你也没机会了,可你非要跟我对着干。”

“我不想你为难,更不想……被你抛弃……”

掀起我的毛衣,韧哥吻上我的背,手下又开始褪我的仔裤。

“所以你就先抛弃我,嗯?”

“韧哥,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

“唔……”

“上次,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

待洗完澡做完饭,已经十一点了,我跟韧哥在餐桌两头坐下。

“生下来。”

“你疯了?!我会被学校开除的!”我瞪了韧哥一眼。

“开除就开除,我养你。”见我刚吃进去的饭又吐出来,韧哥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样不是很好?只可惜你的肚子不争气。”

好什么好?幸亏我没中招,要是怀上了,我愿意不愿意都得给他生,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如果被他家里知道了,那我们……难道说,他是想生米煮成熟饭,用这种方式来反对与乐青的订婚?我撂下筷子看向他。

“海成回来了。”

韧哥淡淡说了一句,随后观察我的神色。

“哦。”

“不想见他吗?”

“不想。”

“如果想见他,不要背着我。”

韧哥继续吃着饭,眼睛盯着自己的碗,但仍是有些东西从他的眼角偷跑出来。他还是对海成,对海成和我的过往耿耿于怀。我连人带心都给了他,他怎么还要这样庸人自扰?

“我们已经见过了,在玛索门口,偶然碰到的。”我盛了两碗汤,端给他一碗,“海成对我已经是过去时了,我的现在时是你。所以你用不着试探我,我们见不见都不会改变什么。”

韧哥拿着汤勺始终也没有动,听完我的话,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很深,仿佛要穿过我的眼睛,穿过我的心灵。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见了。”

“好,不见。”

放了学,往窗口看了一眼,潘蒙的车还没到。娟子留下上自习,我又跟她一起复习了会儿功课。下了楼,潘蒙的车停在不远处,我走了过去。车门打开,下来的却是个陌生男人,他为我打开后排车门。座位上坐着一个女人,我前两天刚在杂志上见过的,韧哥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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