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有一种爱情,叫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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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锁情

陶昱来上课了,问我怎么回事,我给她讲了一遍,她给我一些钱,让我给严钊买点补品。我说他不缺这点补品,他缺的是朋友,你们又没有深仇大恨的,你就去看看他能怎么着?陶昱说,她不想去。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心里有愧?她说是。我说,那你就更该去。

探视有时间限制,我逃了两节课硬是把陶昱拽了去医院。在医院大厅里,陶昱拎着水果篮就是不肯上去。

“小姐,你来都来了,不去看一眼你安心吗?”

“他出车祸又不是我害的,我有什么不安心的。”陶昱面不改色地把水果篮交给我。

“怎么不是你害的?他为什么出车祸你知道吗?他做了两份工作每天睡不到四个钟头,省吃俭用为了尽快把欠我的钱还了。他又为什么会欠我钱你知道吗?上次他把人家捅了,给了人家十万块才了事。他为什么捅人家这你总该知道吧?”

“在几楼?”陶昱脸臭臭地问道。

乘电梯上了楼,走到病房外头,透过玻璃一眼就看见了严钊。因为要检查头部,他的头发已经被剃掉了,脸颊消瘦,头顶和颈侧还有大大小小的淤斑。听到一声轻轻的吸气,我转过头,陶昱的眼眶里聚集了些水光。

“进去吧!”

我为陶昱开了门,在走廊里等她。探视时间是一个小时,陶昱没有呆满就出来了,脸上有泪痕。

医院附近有一个麦当劳,我们进去坐了一会儿。

陶昱问我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说严钊给我讲过。

她说那你肯定觉得我是不良少女。

我笑说没有,只是觉得你挺有个性的。

她说搬家以后,她家发生了一些变故。先是父亲在外面搞起了外遇,母亲知道后不但没反应还跟他对着干,自己也找了一个,两人开始了互不干涉的生活。

那时不能理解父母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只是觉得感情是极不可靠的东西。上高中再遇到严钊,她感觉到严钊是喜欢她的。正因为这个也还有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她不想让严钊靠近她,想让严钊去找个更好的女孩,只是两个人的方式都过激了点儿。

说到这里,陶昱哭了。她说这件事情留给她的一点也不亚于带给严钊的伤害,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严钊。上大学以后,她更加沉迷于情人们的世界,她不谈感情,只谈性,只谈钱。

“小泉,我今天来并不是我的观点改变了。没有钱真的不行,医院里面那个不就是为了十万块伤成那样吗?我爸要是没有那几万块可能命就没了。他总说我贪慕虚荣,他不贪慕虚荣,那他又活得怎么样呢?”陶昱的话里带着嘲弄,语气却有些酸涩。

“那你为什么流泪呢?”

她转动着饮料杯里的吸管,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医院大楼,说:“我想听他骂我,把他心里的话都骂出来,狠狠地骂我,或者打我也可以。可是,他说他不恨我,小泉,我不想听这句,我不想听啊!”

陶昱泣不成声,我坐到她身边,她倚在我肩上。我说,他要是恨你就不可能一再地因为你做傻事,他很关心你的。陶昱擦了眼泪说,可是,我再做什么也没法挽回他赔给少管所那些最好的时光。我说,他都不想那些你干什么自寻烦恼呢?真想补过,就算你不能改变自己,也可以作为朋友对他好。

“小泉,我没对别人讲过这么多我们的事情,谢谢你听我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有什么不痛快或者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一定帮忙。”

从麦当劳出来,陶昱说想回家,我们便各自去坐车。我吃了饭去超市买些东西,到学校已经十点了。宿舍楼下,一对男女正在亲吻,我快步走过时却听见晓菲的声音。

“刚回来啊,小泉?”

我停下,晓菲身旁的男孩正是在食堂见过的那个。

“这是我的男朋友。”

我看着那个男孩,笑了一笑,“你好”却半天也说不出口。

回到宿舍,娟子在打电话,我收拾了一下洗了把脸,娟子问我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晓菲,我说看到了。娟子停了一会儿没说话,又自己咕哝着说没听说他们分手来着,看样子晓菲也给她做了介绍。

等我们再下楼打水的时候,晓菲和男孩都不在了。

那天去看过严钊以后,陶昱基本上天天都去,有一次还碰到了默默。默默问我他们是不是好上了,我说没有吧,只是多年的好友。

默默说,是吗,可是严钊一看见陶昱来就特别有精神。

陶昱打来电话说脑部检查的结果出来了,严钊没有颅内出血,医生说拆了线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交通大队那边也有了结果,小货车没有刹车负主要责任,但因为那个路口没有红绿灯,照现行交通法,严钊应该推过去而不是骑过去,所以责任是三七开。但具体是怎么处理的对方没说,我只知道严钊那边拿到了钱。

这几天都没见到龚兆霆来上课,上次选修课点名了他都没来。娟子说他们总是一起出现,而且晓菲这些天不抽烟了。我心想,龚兆霆不露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晓菲那个所谓的“男朋友”闹的,她大小姐这次不知又是唱哪一出。

中午下课,娟子提议去学校门口的一家山西面馆吃面,到那的时候人已经满了。我们找座位的时候,全向瑞和一个同学正吃着,他招呼我们过去一起坐,娟子看看我,我说反正没地方,那就一起坐吧。

我们要了两碗面和一碟小菜,娟子跟全向瑞聊起天来,我闷头摆弄手机,他们说的什么根本没听,倒是被旁边一桌人的对话吸引了。

“哎,你说龚兆霆那天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听他们宿舍的人说,他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要去砸水房的玻璃,是谁惹着他了?”

“咳,还不是他那个女朋友,特漂亮的那个,听说没跟他分手就又跟别人好了,还带着新男友到处招摇,弄得满城风雨的,谁摊上这事能不气啊!”

面端上来,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发现娟子和全向瑞都半扭着头。

“吃面吧,别凉了。”

我拿了两双筷子,递给娟子一双。和全向瑞一起的同学吃完了,跟全向瑞说了一声先走了,娟子吃得快,说是要去买点东西也走了,剩下我和全向瑞。

“她开心吗?”

还剩最后一口,我刚要放进嘴里,全向瑞突然问了一句。

“开心吧,反正在我们面前她是开心的。”

“有首歌写得真好。”全向瑞叹道,“女孩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我吃好了,你慢用。”

“小泉!”全向瑞拉住我的手,“为什么一到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马上要离开?跟我多呆会儿我又不会把你怎样,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那件事。”

我推开他的手,道:“问题不在我这里,如果你只当我是朋友,我欢迎之至。可是你不觉得有时你会搞不清楚我们现在的状况吗?我当初那样说实在是有些欠考虑。”

“你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我们就没当朋友处过,很难找到朋友的感觉。在你还不能只把我当朋友看时,还是做普通同学吧,对你我都好。”

我起身离去,走出店门很远,他依然坐在那里。

珠宝鉴赏课老师又点名了,龚兆霆已经缺了一次,这次又缺的话会被除名,我给他发了个短信。老师点到他的时候他刚好赶到,衣服邋邋遢遢的,脸上带着些胡茬。

放学以后,我们在教学楼外碰上。龚兆霆问我是不是回宿舍,我说我正要去吃点东西,他说他也没吃饭,于是我们一起到一家南方小吃店要了两个小炒。

“你的胳膊好些了吗?”

“快了,马上就能拆绷带了。”

他的脸色不好,眼圈有些青。我说你天天都在宿舍干吗呢,他说看看小说打打游戏,他们都在的话就几个人坐一块抽烟聊天,抽得多了,屋里的烟雾都开始往下沉了,从外面进去连人都看不见。我说那你们要多开窗通风啊,不然把身体都搞坏了。他说病了才好,眼不见心不烦。

“我不是要为晓菲说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你见过了吧?那个男的?”龚兆霆看着我道。

“见过了,他的身材样貌跟你有些像。”

“像什么像!”龚兆霆把筷子撂在桌子上,“他是咱们学校研一的,晓菲说他长得比我好,人品比我好,成绩比我好,比我有大志,总之就是什么都比我强!”

“她这么说不是摆明了气你?”

“气我?对,她是想气我,应该说是想报复我!”

报复?!没那么严重吧?

“我是局外人,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觉得你没必要这样,如果有机会你们还是好好谈谈。”

龚兆霆又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放嘴里,咬得十分用力。

严钊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些日子就能回玛索干活。我趁着还没开店,买了本食谱回来学烹饪。

给韧哥打了电话,问他周六晚上有没有时间回来吃晚饭,他说让我等一下。电话里头,他向秘书询问有没有约会,跟秘书说了什么之后回我说没问题。

周六下午,我拟好了菜单便去市场里采购。

韧哥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炒最后一个菜。

“好香啊!”

“很脏的,去洗手,很快就可以吃了。”

他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我,也不管我围裙上沾满了油渍,四处看了一下,韧哥道:“嗯,还不错,真担心你把我的厨房给拆了。”

我举着铲子,瞪了他一眼。说得我好像什么也不会干似的,要知道在玛索,我也不是整天闲着呢。

韧哥笑笑,上楼去换衣服。

我拿了两瓶啤酒,坐下等韧哥下来。

“有高兴的事情?”韧哥坐下来。

“有啊。”我开了酒,为我们两人分别倒上,“有我这样的美女为韧哥做饭不应该庆祝一下吗?”

韧哥笑道:“看看美女为我准备了什么?”

桌上是四菜一汤,清炒荷兰豆,苜蓿小白菜,红烧牛肉,清蒸鲶鱼,还有猪骨山药汤。韧哥每个菜都尝了一口,我紧张地看着他。

“最近的调料水平提高了不少。”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韧哥的嘴真厉害,红烧牛肉和清蒸鲶鱼里我放的都是现成的调料。

“那两个菜呢?那可是我自己配的料啊!”

“知道啊,差别很明显。”

“韧哥,说话不要那么直白嘛!”

我嘟起嘴,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韧哥宠溺地看着我,道:“来,敬为我准备如此美味佳肴的美女一杯。”

我举起杯喝了两口,随后品着自己做的菜,吃苜蓿小白菜的时候,我想起了妈妈。

妈妈很喜欢做苜蓿小白菜,因为这里面有她和爸爸的情缘。妈妈和爸爸在同一所大学念书,妈妈读财会,爸爸读医科。有一次,妈妈去食堂吃饭,要了个小炒苜蓿小白菜。等炒好了,却先一步被爸爸端走了,原来爸爸也要了这个菜。妈妈上前理论,爸爸让给了妈妈。

后来,妈妈发现爸爸经常去吃苜蓿小白菜,因为好奇也因为爸爸的气质,妈妈也常常去吃苜蓿小白菜,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了。后来就谈恋爱了,后来就结婚了,然后就有了我。

妈妈说苜蓿小白菜是她和爸爸的红娘,她要一辈子都记着,然后就总炒给我们吃,直吃到爸爸都吃伤了。临去美国之前,爸爸说以后都不用再吃苜蓿小白菜了,妈妈听见了伤心地哭了。以后许多年里,妈妈仍然放不下,她怕爸爸忘了苜蓿小白菜,忘了她和我。

女人特别爱执着于一些东西,这一点我和妈妈很像。

我总想要韧哥亲口说出什么,韧哥偏就不合我的意,我们就一直打太极,好像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然而时间不会停下它的脚步,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发生了改变。可我经常想起韧哥很久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无论时间空间变换,始终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他一个人。

海成离开后的日子里,我得知真相之后的日子里,是他不厌其烦地亲自跑到派出所把我领回家,为我挡去种种麻烦,又任我哭闹打骂,没有半句怨言。上大学以后,更是把我揽在身边,大事小事一一照应。可能,我最介怀的就是我跟韧哥发生了关系,总觉得他做什么都跟这个有关。然而,那天他吃面的样子,我还是动容了。

他肯在我堕落的时候抓住我不放,他肯在我生病的时候为我煮梨水,他肯在我生日的时候为我做烛光晚餐,他肯为我的一顿饭推掉所有的约会,一个这样的男人,我干什么还要去跟他探讨那些真真假假?

我抬头,韧哥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把菜吃到脸上了?”

“你刚才的表情很美。”韧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继续看着我,“进门时我有种错觉,好像这里是我的家。”

我失笑道:“这里当然是你的家。这栋房子是你的,房子里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不是你的家还能是谁的?”

“你也把这当家吗?你的家?”

迎着韧哥的目光,我站起走到他身边蹲下,将他的手放在腿上,手心朝上,把我的脸上贴上去。

“只要你愿意,我会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家。”我闭着眼睛,在韧哥的手上来回蹭着,“我会为你打扫房间,我会在家做好晚饭等你回来,我会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

“泉。”韧哥捧起我的脸,“在你做那些之前,请你首先对我敞开心扉。”

“这有些难,你知道原因,我已经在努力了,你再给我一些时间。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也不会先离开你。”

我站起身,为韧哥盛了碗汤,交到他手里。

龚兆霆和全向瑞好像倒班一样,龚兆霆来上课了,全向瑞又不露面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刺激他了。

“心情不错啊?”

放学之后,我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龚兆霆在后面过来。

“呵呵,还好。”

“某些人就不太好,整天趴在宿舍里。”他说话的感觉像在为谁打抱不平。

“龚兆霆……”

“我没别的意思。”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大男孩笑容,“唉,你这样干脆也好。”

我正要说什么,陶昱打来电话说,想请我吃饭,我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市里一家川菜馆。坐车到那,严钊和陶昱一起来的。

“咦,你来蹭饭啊?”

我笑着说,陶昱拍我一下说,其实是他们两个想请我吃饭。

严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头发还没长出来,戴了顶黑色的线帽,鼻梁上的伤留下一个一厘米长的疤。我对他说,破相了呢。严钊说没事,医生说时间长了就浅了,再说了,我长得帅,有道疤就更有个性了,以后玛索的生意会更好的。

突然说到玛索,陶昱有些不明白,我瞪了严钊一眼,他马上转了话题,让我跟老板说他马上可以上班了。陶昱说去洗手间,顺便买包烟。严钊摇摇头,我笑道,你是甭指望能改变她,她拧着呢。严钊说,是啊,有时我们争得不可开交。不过有一件事令他很高兴,我说是什么,他说陶昱已经离开那个男人了。

“你呢?”

严钊突然问了一句,我一愣。

“那个男人,我进医院那天送你来的那个,我在玛索也见过好几次了。你跟阿昱不一样,我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我很幸福。”我笑笑,道,“不过,你可不要对阿昱说啊!”

“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啊?”陶昱回来坐下。

“没有,严钊说你坏话呢!”

我冲严钊眨眨眼睛,陶昱不干了,说好啊,我就出去那么一会儿,你就说我坏话,出去还不定说了多少了呢!严钊说,没有的事,我哪能啊!看着他们两个能这样,想是已经尽释前嫌了。

陶昱说,今天主要想谢谢我找人帮严钊把交通队的事给了了。我说怎么,办得不顺利吗?严钊说,要是没人帮着忙乎就真的不顺利了,也拿不到那么多钱。

他说对方是属于一个运输公司车队的,这种公司都专门有处理交通事故的部门,保险他们是肯定有了,不过责任是三七开,理论上来讲双方损失他也要出三成的。只是我帮忙找的人给垫了话,所以对方将全部的损失都出了。

陶昱说出除了这件事她还有件事想谢我,我知道她该是指我拉她去医院那件事。我说行了,我明白,以茶代酒,全在里头了。这回换严钊看我们像侠客似的对饮,摸不着头脑了。吃到一半,韧哥打来电话说,晚上有没有空,我说有,他又问我在哪,我告诉他位置,他说他马上到。

“是男人吧?”陶昱坏坏地笑着,“笑得那么开心,快去快去,大美女!”

我们又说了会儿话,韧哥才到。坐在车上,韧哥说想去酒吧坐会儿,我问他是不是distance,他说不是,他知道有个酒吧环境不错。

韧哥载我到一个叫“素”的酒吧,单看名字,我就很想进里面去坐坐。

酒吧的门脸不大,里面纵向很深,外面是长型吧台,里面是一些小桌和沙发。我们在靠里的一处沙发坐下,要了些喝的。酒吧两侧的墙壁上有很多拉美风情的装饰物,给人以粗旷热情的感觉。墙壁上的灯光打得恰到好处,不会影响到桌与桌的私密性。

“这里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你看,在我这个位置都看不清对面的人。”

“所以才带你来。”

韧哥坐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斜靠在沙发里。他穿了一件黑色皮衣外套,长度盖过大腿,后背和腰部完全贴合他的身形,衬得他整个人如天神一般。

“我以为你是亲身体验后才找我来。”

“总是怀疑别人的话可不是个好习惯。泉,我的话可信度就那么低吗?”

“见过您身边一个接一个的女人,我实在无法免疫。”

服务生端上啤酒,韧哥推给我一瓶。

“我跟她们只是逢场作戏。”韧哥将酒瓶放回台子上,平静地说道,“真正和我发生关系的只有舒妍一个,朱勤勤只是我的玩伴,偶尔出来喝喝酒,聚聚会而已。跟舒妍是因为我们都是寂寞的人,我的事业刚起步,她的男友不在身边。她的确给我慰寂,但仅此而已。”

“那乐青呢?”

仿佛知道我会问一般,韧哥的唇角先一步勾起。虽然觉得不好意思,我还是盯着他等着答案。

“想问那晚的事吧。”韧哥轻笑道,“那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她会在那里只是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对她没有更多的感情。”

原来,乐青是喜欢韧哥的。

“你干吗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想知道啊。”韧哥把酒瓶从我手中拿走,握住我的手,“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我想知道的你也要告诉我,这样才公平。”

“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的我知不知道。”

我耍赖地看着韧哥,韧哥也不着急,笑着点点我的鼻子,从皮衣内侧口袋里拿出那条配着玉锁的项链戴在我颈上。

“知道你挑剔,我可是找了最好的玉匠打了这把锁。你可知道锁在我娄家的特殊含义?当年,祖父与祖母定情时为祖母打了一把玉锁,父亲与母亲结婚时也为母亲打了一把。所以,不要再把这玉锁到处丢了,不管心里面还有谁,以后你是没机会了。”

韧哥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扑上前,紧紧地搂住韧哥。

从酒吧出来,在车上韧哥忽然说忘带钥匙了。我说那怎么办,正好我也没带,回去拿?

韧哥说,不用,然后开到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在前台登记时,两位小姐窃窃私语的同时不住地打量韧哥,我说你看你走到哪都这么招蜂引蝶。韧哥撇撇嘴,揽着我的腰上了电梯。

韧哥让我先洗了澡,洗完我只裹了条浴巾躺在床上等他。闭着眼睛,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打开了浴巾。

“快,韧!”

我轻声邀请着,感觉韧哥压在我身上。他的唇落下,贴在我的唇上,那么轻那么柔,些微缝隙,他的舌便伸了进来。仿佛捉迷藏一般,我退着躲着,他就追过来,把我找到再与我勾缠。

“韧哥……”

“泉,我还没听到我想听的话。”

我轻笑着,双臂环上韧哥的脖子,把他拉向我,舔着他的耳廓道:“韧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你已经变得不简单,只是刚刚,我才发现,原来一切不是我的一厢情愿……”

韧哥吻着我,雨点般的吻,落在我的脸侧、颈肩……

“你好像每次都有做保护措施。”

韧哥揽着我的肩,我依偎在他胸膛里。

以前的我是无所谓的,甚至感谢他的做法,我并不想我们和谐的关系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既然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就想要知道原因,是为了疼我还是想省他自己的事。

“在你没嫁给我之前,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我仰头看他,声音带着些许惊讶,微微发颤:“你会娶我?”

韧哥的眉头挑了挑,不满地斜觑我,道:“你还是不相信我?”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我坐起身,抚平韧哥的眉心,“你身后还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家族的利益,你的家里人能容下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来做你的妻子吗?”

韧哥勾起我的下巴,低声笑道:“你在为我担心啊,不用担心,我的事情从来都是自己做主。”

我又靠回去,手指抚上韧哥的前胸。

我是不担心能不能嫁给他,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嫁给他。其他的原因我都有想过,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他应该明白,有些承诺不是他愿意给就一定能做得到的。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结局如何,只是这个过程多一天就带给我多一分的快乐。至于将来,海成的离开已经令我明白,到了该放手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是抓不住的。所以,不该有的奢望还是删除的好。

韧哥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眼底的****正在流动着。

“你不是刚……”

又一次之后,我擦干了身体,趴到床上。韧哥从另一侧上来,我搂上他的腰,贴在他怀里。

“韧哥,跟你在一起会上瘾。”

“这样才好拴住你,不然你心里总是有别的男人。”

我仰头看向他,韧哥的眸子里竟闪过一丝脆弱。我都没有想到海成,他倒先想到了。

“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韧哥闭上了眼睛,抱着我的臂紧了紧,“泉,其实我才是想要更多的那个。”

玛索重新开店了,一段时间没开门,屋里到处都是灰,我们打扫了一大天才弄干净。陈亮对严钊只有一层青茬的脑袋嘲笑不已,说这下那些无知小MM还不躲得老远!默默说,她觉得严钊的光头形象更有个性了。结果,严钊的那些粉丝不但没减少还有增加的趋势,甚至于整条街的商家都在传,说玛索驿站新来了个光头帅哥,客流量比从前又增加了许多。我跟严钊说,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了。

晓菲的新男友在几个同学搞的小乐队中担任主唱,听说研究生院有活动时总少不了他们的分。他们在学校的休闲吧搞了个小型演唱会,晓菲给我们三个一人一张入场券。听说那些入场券在学校网站上卖到了五十块一张,陶昱硬是塞回给我,说这么金贵还是留给别人吧,别到时候她去不了再浪费了。

我们到了那里,挑了靠前的座位,我跟娟子坐下来。晓菲过去跟乐队的人说话,她的新男友也在其中。他的样子很文气,说话的时候有些腼腆,跟龚兆霆刚好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演唱会开始了,晓菲坐回来。那个男孩坐在话筒前,随意的姿态,似情人话语般的歌声带着一种悠长的韵味,大家很快便被他的歌声深深吸引。转头拿饮料的时候,在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待到想辨清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一个多钟头下来,那个男孩下场休息,他的同伴客串了两曲。跟娟子聊天说起了转天要交的作业,我才想起我还没有打印。怕一会打印的地方关门,跟晓菲说了一声便出去了。

宿舍附近所有的电脑都染上了病毒,没法正常运行,只好去学校外面。走过篮球场时,看到有个人把篮球扔在一边,拿着啤酒罐一个一个往篮筐里投,而且投得很准。一时好奇,走近一看,是龚兆霆。

“喂——”

听到我的叫声,他转过身,冲我挥挥手。

“你投得很准。”

球场里还有几个人在打球,他与我并排坐下,看着那些打球的人。

“有什么用,人家唱得好才有用。”他悠悠地说道,将一个啤酒罐扔得老远。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只要你稍微对她好一点,也不会闹成这样。”

“全向瑞对你不好吗?你还不是一样离开他!”他看着我道,“你们女孩子真是奇怪,说翻脸就翻脸,过去的一切通通不管。”

怎么说到我头上来了?真是的,我跟全向瑞能和他跟晓菲比吗?

“生气了?我心情不好,无意针对你。”见我不说话,他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过作为旁观者,我也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每次,你打完球,不管输赢总是把晓菲丢到一边,我理解你是不想和她分享,因为你总是很自我。或者,”我面带笑容道,“你只愿意承受对方对你的单恋而不愿意付出。”

起初龚兆霆只是静静地听着,听完最后一句,他霍地站起来,背对着我叉着腰,头垂着呼了几口气才转过来。

“她既然喜欢我不应该接纳我的全部吗?我不愿付出?下课为了陪她吃饭,每次俱乐部训练我都是最晚到的;晚上为了陪她上自习,我推掉了所有朋友的约会,她仍旧不满意,还找个新男友来跟我示威,把我当成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他发脾气的样子真像个小孩子,爱情里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这么斤斤计较,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吗?

“她这么做也好啊,性格不合不如分开。”

“所以你就跟全向瑞分开了?”

怎么又扯到我,真是不可爱。

“我发现,你看待感情的态度总是很冷静。”他坐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们好歹也相处了一年,你就什么事都没有,全向瑞则是承受了两人份的悲伤,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答应他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为什么呢?恐怕连我自己也解释不清。也许,我只是不想面对和韧哥的关系,想用一个男朋友麻痹自己。

“你知道榴賨吧?很多人无法接受它的味道,却也有很多人为它着迷。而那些从来没有吃过榴賨的人,有的觉得别人都说它不好吃,它一定不适合我;有的人则会想它真的有那么难吃吗?我要试一试。我就属于后者,试过了才知道不适合自己。”

现在我正视和韧哥的关系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管了,和全向瑞的开始固然有些荒唐,我也只能在心里对他说声对不起,祈求月老能让他找到属于他的姻缘。

“你居然拿榴賨比喻全向瑞,我一定要告诉他!”

“行啊,你就去说好了。”

我看着他挑挑眉毛,他一撇嘴角摇了摇头,一副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女孩啊!”

“别想太多了,不可能每个人你都能搞懂,如果真是都搞懂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或许眼前这个只是不太适合你,并不代表以后就没机会了。”我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起来吧,陪我玩会儿吧。”

龚兆霆也站起身,把不远处的篮球捡了过来,拍了拍跟我两个人一起玩起来。开始,他还漫不经心的,激起了我的斗志,从他手里抄球的时候什么招数都使上了。虽然漫无章法,但是非常管用,不少次都让我得手,还投进了几个球。龚兆霆频频要求鄙视我的犯规动作,我也不理他反倒变本加厉,他也开始不客气了,招式刻板起来。

为了防我,他手臂一挡,我改攻下身,他腿一回勾了我的脚腕,我重心不稳,眼看就要仰过去,龚兆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