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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决斗

今天是决斗的时刻。客栈内气氛乖戾而又漫满了战火即使爆发的味道。不知从哪里灌进来的风把众人的发丝一丝一丝地扬起,飒飒飞舞。王子辄紧握着他的金铁宝剑,畜势待发。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耻于他自己此时此刻的暗杀行为,所以他握着剑的手不由得轻微发抖。魅魃仇慨地与他对峙着,十指修长而黑悚。他已经蜕化成一个女子的形体。王子辄身后是顼皇袤阳、魔厨。而魅魃身后是迭泪。一声嘶喊声,指剑交错,战斗立瞬爆发了。

如他们预期的那样:冥罗出现了,但只有他一人,平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些随丛不知所踪,“我们别再打了。”魅魃对王子辄说:“看来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冥罗识穿了。这不,为了他所谓的正气凛然和不伤及无辜,他摒退了他的下属。唉!看来我的思想还是太幼稚了。”接着他收回了黑色的长指甲,又回复男人的形体。他转向冥罗,“你怎么知道我和王子辄合谋?我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冥罗,是我低估你了吗?你向来是没有这么睿智的。”

“因为……”冥罗笑了笑,“他们选择相信我,而不是你。”

原来迭泪又带了王子辄去找镜鸾。可是他们发觉镜鸾已不在迭泪让她暂留的地方了。魅魃也不肯告诉他们镜鸾所在何处,只是说等他拿到不死神药之后自然会放镜鸾自由。魅魃的阴晴不定和不守信用不足以让王子辄信服,所以他听从迭泪的话去找冥罗。冥罗告诉他镜鸾被囚禁了,将会是二十年,但他不知道她被囚禁在那儿。虽然他在这座山上生活了一百年,可并不熟悉所有地方。为了解脱自己良心的不安,他把魅魃的暗杀行动告诉了冥罗,希望他小心防备,但为了镜鸾,他不得不与魅魃合作对他不利。

当时冥罗笑问他,“难道你不怕背叛了魅魃她会对镜鸾不利吗?”

“怕。”他回答说:“当然怕。非常怕。可是如果镜鸾得知我是为了她才答应与魅魃合作暗杀行动,我想,她定会内疚一辈子的。说来奇怪,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可是我似乎能够感应到她在想什么。真的。她不希望我为了她而改变我自己做人的准则。”

“你说你能够感觉到她的想法?”

“是的。也许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不!!你这样说,我大概可以确定镜鸾被囚禁在什么地方了。那个地方是个冰冷的世界,可是富有感情。我一定会尽我的力量去寻找她。”之后王子辄希望在大战那天冥罗可以假装死亡——那天,他将会和魅魅演出一场敌对的场面,而毫无疑问冥罗会出现阻止他们。而他们就趁乱暗杀冥罗。——他真的不想伤害他,而他又非要上刃戎之巅找到那些珍宝不可,这是他的任务。其实,还有一条主要的原因是他想保留与魅魃合作的表面不被破坏,如果惹怒了魅魃,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镜鸾。魅魃可是个冷血的家伙。除了他心目中的琊琅,这个家伙是不会为任何人动情的。当时冥罗并没有立马答应他,只是跟他说他会慎重考虑。

此刻王子辄充满紧张和惶恐地瞟向冥罗。他的一句“因为他们选择相信我,而不是你”令他陷入了自我意识中不可自拔的恐惧深渊,因为魅魃已经以怀疑的眼神瞥向他了。他看他的眼神就像对待一个奸细。

“王子辄,是你,是不是?你不担心镜鸾的安危了吗?”魅魃栗着声音说,“你要知道,我不允许任何人背叛我。”

“不要老是拿这种威胁的口气对人说话。”冥罗冷然地瞥向魅魃说,同时,他心里想起前几天魅魃在涉及迭泪的话题时所说的一句话,她说 “我只是让她看清楚事实而己”,现在他想“或许,我也应该让她早点看清楚事实”,于是他抬眼对魅魃说:“你真的那么希望琊琅死而复生?就算发觉这只是华梦你也不后悔?”

“他会复生的。”魅魃笃定地说:“如果不是你一直在从中作梗,他早就复生了。”

“那好。只要你放镜鸾自由,你就不阻止你上山。”

“笑话,我为什么要与你达成交易?”魅魃相当自傲。

“为什么不呢?如果你那么肯定琊琅一定会复生的话,那么镜鸾便对你毫无用处了。这样你为什么不放掉镜鸾?我相信只要你放掉她,王子辄他们定会协助你上山的。山上的路不是那么好走,我想你是知道的。一百年前,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在途中死掉了。”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百年前的我了。”魅魃大叫,“你也别妄想拿阵年旧事来压我。告诉你,我从未感激过你所谓的对我的照顾。还有我与王子辄、和我徒儿镜鸾之间的事也不用你插手。”说着他转向王子辄,“虽然你一直不信任我,虽然你背叛我。可是如果我找到不死神药把琊琅救活的话,我必定会放她自由成全你们。”

冥罗从魅魃身边走过,他对她说:“苦苦等了你一百二十八年,每时每刻都守在刃戎峰没有离开过,是为了无论你什么时候来刃戎峰我都可以见上你一面。我为我曾经做过的对不起你的事抱歉、痛苦。我想对你忏悔,可是你不给我机会,我想让你静下心来听我说除了琊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对你的爱不会比任何人少。一百多年后的今天,我累了,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

冥罗撤了所有各伫守通往刃戎之巅路口的关卡。虽然没有了冥罗的阻挡,可是众人都知道,走上这条通往刃戎之巅的路是泥泞的,罹难重重的,甚至是遥遥无期的。路上,魅魃警告王子辄说:“如果你想镜鸾平安无事回到你身边,那么你最好别耍其他鬼主意。我不能原谅同一个人二次的背叛,你最好什么都听我的。按我的意思去做。如果我发现你有一点的小动作你就要和镜鸾阴阳永别了。本来,我这个人是一次别人的背叛都忍受不了的。可是看在你对镜鸾的深情上暂且留你一条小命。谁叫我最欣赏深情的男人呢。但是假如有一天你变得寡情寡义了,别怪我让你好看。我真是替镜鸾感到忧心,有句话叫最是无情帝王家。”

“你放心吧。镜鸾足以让我着迷一辈子。”王子辄道。

“足以让你着迷一辈子?”魅魃挑了挑眉,“这句话真有点儿帝王的架子哦。如果说有一天你对她变心了,那肯定是她魅力不再,让你厌烦啦?”

“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啦好啦。”魅魅摆摆手,不再与他说话了,继而转向迭泪说:“我以为你见到伏饕之后只有二种结果。一是伏饕离开他的妻子你们一起回巫族。二是你自己回去。可是你现在的举动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怎么啦?给我个解释。因为据我所知伏饕没有回家。”

“你希望听到怎样的解释呢?”迭泪高深莫测地笑。

“迭泪——”魅魃望着她,甩了甩头,“别以为你这样子掩饰自己很高明。我从你的笑容中看到伪装之后的苦涩。是不是伏饕发生了什么事啦?这会让我猜想联篇的。你最好向我据实以报,否则我会怀疑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而你,你应该会明白我所指的不良的企图是什么吧?我唯一想得到的就是不死神药了。所以,我会怀疑你想掠夺走属于我的宝贝。假若伏饕已经被你赐死了的话。”

迭泪更小心冀冀地掩饰着自己,“赐死?”她装作恣意地笑了笑,“魅魃,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这会儿她故意、但神情自若的样子靠近袤阳,试图表现出与袤阳之间一种微妙的恋人关系。她说:“有些事情是不用明说的,加上魅魃,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不必要事事都向你报告。我迭泪,可是个向往自由无拘束的人。”

魅魃的嘴边吟着一抹笑,他瞟了眼袤阳,转而紧盯着迭泪不放,“这是真的吗?这么快便转移目标了?这事实,还真让我接受不了。”

“你是说你还没有准备好贺礼吗?”

魅魃笑了,“但愿你所说的都是事实。”

迭泪也笑了,而袤阳却笑不出来,反而气不打一处来。他气迭泪的半真半假,扑朔迷离。从她冷悚之余又富有温情的眼眸中,有时他会以为她对他也是有意思的,但是当他以爱情的情愫回她一瞥之时,她又会厌恶地走开,或许对他说一些比较难听的说话。总之,她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态度,让他在没有半点遐想之外,又不禁会想入非非。他在乎她……发疯似地在乎她。所以眼下,他明知她是拿他过桥避免魅魃的怀疑,他有被她利用后就丢的感觉。一路上他没有跟她说话,努力让自己除了冷漠之余没有任何表情。

而迭泪呢,对于袤阳的心思她窥瞥得一清二楚,而且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因为他闷闷不乐而难过啦,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她跟他一样在乎着对方,而又陷于迷雾中。魅魃看见他们两个这样,他可安心了。因为他认为袤阳和迭泪正表现出了恋爱的娇态。然而为了保险起见,他再一次问迭泪,“究竟伏饕现在身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迭泪板起脸孔说:“他都已经跟别人成亲成为别人的丈夫了。关于他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我跟他已经再也没有关系,形同路人。我并且十分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他这个负心的人。”

袤阳望向迭泪,他想“爱上她这样的女人是需要煞费一番苦心的,她的说谎技巧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象她这样一个著名的说谎家,有时候甚至可能连她自己也被骗过了。假如她对自己说她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的话,那她肯定已经成功地蒙骗她自己了。但是不行,我一定一定要让她诚实,至少对我的感觉是诚实的。”

一只鸽子划过天际,飞啸而过,然后落在枝头上,最后扑扑地跳落地面,踱到王子辄身边。王子辄瞟了魅魃一眼,发觉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迭泪,没有注意任何事物。所以他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一只小竹管,从中抽出一张小纸片,纸片上只写了四个字,“已有眉目。”那是冥罗传来的,他正在帮他寻找镜鸾的下落。冥罗对他说了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使他不得不再次冒险背叛魅魃。

顼皇看了看袤阳和迭泪,又看向王子辄和他那只鸽子,他们都有了各自的感情归属,突然间顼皇觉得自己好孤单,冷清得使他自己都打从心底里颤抖。在产生这样的意识之时,他下意识地瞟了眼魔厨。她仍旧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投注在王子辄一个人身上,“她是我的妹妹,我真的把她当成我的妹妹,可是突然意识到她这一辈子都会默默爱着一个男子不放的时候我竟会感觉很心疼很难过?这绝不是对一个妹妹命运之怜惜的难过,而是……一种令我害怕、甚至难以启齿的感觉。我以为爱情是与我决裂开来的两个世界。可是,不是这样的,它已经在降临我了。”

“魔厨……”他唤了唤她的名字。

“什么?顼皇哥哥!”她拉回视线,望了望他,然后又穿过他视线落在她的王子身上。

“没事了……”他说道,想“只要她开心就好了,我还是不要给她添烦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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