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朝阳公主
在朝议上他被朝臣们上奏的事弄得筋疲力尽。回到他的寝宫里他第一时间便是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他发觉从他的爱妻眼中没有了平时那种幸福的光芒。虽然好累，但他还是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使她这样烦心？她好像很生气。以从未有过的高嗓音对他说：“难道你所说的非常时期采用非常手段就是这种手段吗？王，我对你好寒心哦。你怎么能，怎么能采取这种手段呢？”
“什么？镜鸾，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还装傻。”她饮泣着看向他，“是。我是很想成为你的王后，你唯一的妻子。可是我不要我的幸福快乐建筑在任何人的痛苦之上。那样我不会真正快乐，你懂吗？可是你呢，你竟然以一个姑娘的清白和幸福开玩笑？为了除去勾止对我的威胁，你竟然设局污蔑她让她陷于不洁。你难道不想想，跟一个与自己陌生男人发生关系是一件很惨绝人寰的事吗？王，你真的令我太失望了。”
“你说什么呢？我不懂。”他实在太累了，控制不住自己表现出疲惫的劳累。而她将他这种表情看成是不耐烦，为此她觉得他变了。变得使她陌生。
“你不懂？”她一步步迫近他，“你敢说，你以你自己的名义约勾止在‘紫霞宫’见面，但却安排一个臣子跟她周旋，然后将她灌醉，接着玷污了她，你敢说对于那个臣子的所作所为，你真的一无所知吗？难道这不是你精心设的局吗？如果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虽然我也很讨厌勾止的为人，但是我绝对不会愿意让人这么伤害一个女人的清誉。如果不是王的旨意，有谁敢对未来的王后做这种事呢？你不要一副象是我冤枉了你似的眼神瞪着我。现在，我总算明白你所说的非常时期采取非常手段的意思了。”
“如果我说我刚刚从你口中得知整件事，你相信吗？”
“如果你跟我说母猪会上树，也许我会更相信。”
他满是悲伤地看向她，“我以为你很了解我。我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臣民的。勾止，虽然她对我有企图有野心，可是我不会以这种手段对付她的。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如果我真的有做，我会承认。可是你真的冤枉了我。我爱你的手段绝对不会这么卑鄙无耻。”
她说：“你身为大王，可是试图混淆王室血统的事你都想到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辄王，你让我太失望了你知道么。”
“镜鸾，听我说……”
“你走，我不要听你的任何辩解了。”
“你不要这样，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令我寒心。”
他望着她半晌，走了。她竟然不相信他，她才真正令他寒心呢。并且他现在累得乱，需要好好休息。否则他一定会被这种烦乱迫得疯掉的。他甚至有些怀疑她那么冷漠地瞥视他、或许是他的一场噩耗。他需要休息，但愿一觉醒来之后发觉这一切真的是一场恶梦而己。他的镜鸾不会生他的气，是不？他们永远是那么相亲相爱的啊。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充满忧伤，她的心情更是久久无法平复。刚才他那么恳求地让她静下来听他说话，他的眼睛是那么虔诚……她在想，会不会真是自己对他有所误会了？
宫女来报：“禀主子，王太后驾到。她要见你。”
她抚托着已经渐渐微凸的肚子站起来，“王太后？快，快请王太后进来。”
王太后在宫女们的拥族下进来了。她一副友善而慈祥的面孔一改几天前的不怀好意。对于这位王太后，镜鸾自然地恭恭敬敬地生怕怠慢。这位王太后直拉着镜鸾的手问她身体和胎儿可好？她表现出来的关怀让她不禁感动。接着这位老太太又问到辄王是否已经下朝了？因为刚才跟他吵了一架的缘故，镜鸾不敢说他气跑了。便说：“最近国事繁忙。辄王一般都忙到很晚才回寝宫休息的。”
那位老太太说：“这么说，辄儿还没有回后宫，那勾止的事他还不知道。嗯。我在这儿等他。他回来后，我就跟他说说这事。他一定会赞扬他的母后是多么足智多谋的。那个难缠的勾止被我简简单单就解决了。从今之后他再也没有烦恼了。可以立你为后了。”
“什么？”当她听到王太后说勾止是被她解决的，镜鸾就愣住了。这么说来，自己真的误会了他？原来这一切他真的毫不知情，一切都是他母亲的主意。但会不会是他授意她母亲这么做，然后将情况禀告他？“太后是说勾止与那位臣子的事辄王不知道吗？不是他的旨意让那位臣子这么做的吗？”此时她心里充满了恐慌。
“这是太后姐姐的主意。”王太后说：“经过前几天之后我倏然意识到家以和为贵。既然辄儿选择的是你，那我作为母亲的惟有全力支持。”
“什么……天……我做了什么……”她觉得脑袋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她站起来唤门外的宫女进来，问她，“你看见辄王往哪个方向走？”
“朝阳公主的宫邸……”
在城堡内转了半圈，他发觉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供休息的宫邸。他原先的寝宫自他搬去奇秀宫之后，便被改建成他的阅书房了。一开始他就想到魔厨那儿转转，但又怕这么晚上对她造成不便。眼下他还是决定去朝阳宫。他这个王还真窝囊，无处可去了。他不让侍卫跟着他，径自到了朝阳宫门口，也不让宫女们进去报说。他在她自设的厨房里找到她，她正在和宫女们做点心。看见他她先是一喜，但再也不是蹦跳地跑向他。他看见她的步履沉重，说不出的心痛。他知道她自从到这儿后没有真心开心过。
“你有床吧。我想躺在你的床上休息一下。”他满脸疲容说。
“床？”她脸儿一红，“你怎么不回自己的寝宫休息？跟镜鸾吵架了吗？”
“你真的聪明得很。是的。我们吵架了。恕我没有力量告诉你缘故。因为请你看看我黯淡无光的眼睛，就知道我无法形容的累。走吧，魔厨，带我到你的床上。我很累很累，马上就要倒下了。”她看着他这个样子，扶着他往外走，直接向她的侵室走去，让他平躺在床上，“辄王哥哥！这样，你不怕别人误会吗？”她说：“我们毕竟不是亲兄妹。特别是镜鸾，她会误会的。就算你跟她吵翻了……”她说着说着望向他，发觉他早就睡熟了。她看着他的睡容，觉得他很不安详，应该是因为与镜鸾吵架了的缘故吧？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决定去找镜鸾问问她。
不用她去奇秀宫，镜鸾早到朝阳宫来了。看见魔厨，她紧张地问她，“看见你辄王哥哥吗？宫女们说他到这儿来了。我迫切想见到他。”
“除非你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绝不会让你见到他的。当初，我就是以为你会给他幸福，所以我才甘心情愿退出的。如果我知道你会让他这么难过，那么我当初的退出又有什么意义呢。”
“魔厨，你让我见见他好吗？是我误会他了，原因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我现在必须见到他，否则我会疯掉。我迫切地恳请他的原谅。”
她终于看见他了，他像个孩子似的躺在床上，他的表情是那么劳累。而她，竟然误会了他，让他难过。这会儿她紧握着他的手自责不己。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东方的天空开始吐白。他醒来了，笑了。因为看见她在他身边，他发觉昨天的一切真是一场噩耗。他早说过了，她是永远永远不会生他的气的，他们永远不会吵架的。她说：“对不起，请你愿谅。是我误会了你。”
他抬手，抚摸着她的发丝，“我们是夫妻，说什么原谅不原谅呢？我怎么会怪你。其实从这件事之后我更加相信我的选择没有错。你是如此坦荡并且善良的一个人，你绝不允许任何污垢的事在我们国家发生。所以我觉得你已经做到母仪天下了，是我真正的王后。今生有你，我足矣。镜鸾，我向你保证那件事不是我策划的，我可以发誓。至于是谁布的局，我绝对会查个水落石出。”
“是二宫王太后……不过她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我相信此时此刻你的心一定跟我一样不可置信，甚至百般滋味不知该如何处理。我有一个提议，我想事情发生成这样子惟有把勾止指配给那个臣子。发生这种事之后，我想那个叫勾廾的大臣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对。你说得对，这件事就交给母后去办吧……”
“嫁衣？谁送来的嫁衣？”他们听到魔厨大吼大叫的声音传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是魔厨的声音吗？”他问，“我们出去看看吧。”她说。
魔厨有不好的预兆，看向由宫女们托盘上的一套红色的嫁衣和其他金银珠饰，她狠命瞪着那个宫女问道，“你是王爷府的侍女？这些嫁衣是敛王爷让你们送来的？为什么？难道他让我嫁他吗？”
“不。我们敛王爷说这是朝阳公主出嫁矽召国国王时要穿的嫁衣。他让我们送来让公主试穿，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还有这些嫁妆有哪些让公主不满意的，可以列出。”那位宫女恭敬道。
“嫁给矽召国国王？怎么回事？”辄王踱到那个宫女面前对她说：“去。快去。叫敛王爷来，就说辄王找他。让他马上过来解释清楚。”
只一会儿工夫，敛王爷便来了。他站定在他王兄面前，一张唱戏的脸笑说：“王兄是对朝阳公主出嫁矽召国国王的事感到意外吗？王兄不是说与矽召国议和的事交由我处理吗？眼下人家矽召国提出和亲。你说，只要我们嫁给矽召王一个公主这件边关大事便圆满解决了。这实在是值得庆贺的事。你说我能不答应么。”
“你明知道我不会应允的。可是你竟然胆敢擅自决定让魔厨去和亲？你要作反么？难道你不怕我马上让你毒发身亡结束你的生命么。”
“我相信大将军王死后边关的将军们肯定人心惶惶。只怕到时候矽召国乘机进攻，那么岂不是得不偿失么？况且和亲有什么不好的。祁玄国和矽召国变成亲家，从今往后就天下太平不会再打丈了。”
“这是你设的陷阱，是吗？”辄王狠命地盯着他这个阴森的弟弟。现在他懊悔莫及，“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知道那个矽召国王已经年过七旬，你于心何忍？难道你得不到的女人就 必定要毁了她么？”
“王兄，如果你现在将朝阳公主指我为妻，那么我有办法退掉这桩亲事而不影响议和……”
“不。”魔厨打断他说：“我宁愿嫁给一个老头儿，也不会嫁给你这个家伙。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她想着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看情形是无力回天的了。她琢磨着到了矽召国之后就自杀了事，反正父母与世长辞之后她倏觉失去一切，生命对她来说已经了无生趣了。看见辄王和镜鸾这么恩爱，她在满足之余又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早就想过自杀，可是死在这儿，她又怕辄王哥哥为她伤心，心感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她。趁这机会，她正好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而且是和亲，就算是她最后为喜欢过的男人作最后的牺牲吧。她会装出她的死是死于自然，例如路途劳累而死，那么矽召国便不会以‘骗婚’为由，进攻祁玄国了。等她思量好这一切之后，她昂首挺胸，一副将要走上断头台的模样。即使辄王和镜鸾跟她说什么，她反而觉得无动于衷、心情平静。最后他跟她说：“魔厨，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嫁去矽召国。”
“算了吧。辄王哥哥。”她说：“嫁去矽召国，我就是王妃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呢。挺好的。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就算嫁给一个魔鬼，也总比嫁给那个让人十分讨厌的家伙好。我已经接受这种安排了。”
敛王爷气极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堂堂王爷，竟然受到她如此污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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