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嘉陵青春
仇恨虚掩着门
门外徘徊逐渐苍老的青春
误解冰释于消殒之后
希望萌生于会见之前
野火点燃藤蔓
倒塌于河床之上
蛙穴流黑
大雁南巡
在明灭的灯火里
如何一展磅礴的抱负呵嘉陵
你的血液清洗过我污浊的身躯
我不屈的灵魂
和烙下死亡阴影的青春
快,快点来帮帮我们,客人太多,我们忙不过来!”朱平拉着发愣的我向厨房走。我看到陈屈在桌台上算着帐,阿冬在服务台上给顾客递着烟酒,陈自忠拿着一根警棍在店里走来走去,阿修在厨房煮着料,而胖三、华子在厨房备菜,还有阿梓、杨美人、黄佳佳以及陈屈的那位沙沙和我的朱平穿着职业装端着备好的菜往顾客桌上送。这就是我们心中的火锅店,大家一丝不苟,为自己的岗位付出辛勤的劳动,但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灿烂。
忽然,陈自忠走过来问我:“怎么没看到小敏,她到哪里去了?”
我一颤,就从梦中醒来。
有朱平的地方又怎会有小敏呢?这是我的第一个思路。对呀,我想着的应是朱平,又怎会记起小敏呢?
这个梦似乎给了我某种暗示,令我非常不安。同时,我又有一丝惊喜,因为在梦中朱平回到了我身边。但现实中的朱平在哪里呢?
在想些什么。阿修过来拍拍我的肩。
这么快就醒了。
根本就没睡着。
我一点也不感惊讶,我跟他说我刚才梦到了陈屈他们,还梦到了我的初恋情人朱平。
&他说你多么幸福啊。
是吗?我幸福吗?比起他来,我也许是要幸福一点。我说你完全不必把自己搞得这么不幸福啊。
现在大家都有了工作,已经可以朝自己的理想奋斗了,距开火锅店的日子也不会远了,有了自己的店,就有了更多的钱,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而我们处事也已经越来越成熟,我甚至开始学会对一个刚打交道的朋友的一点小聪明竖起大拇指赞叹:你真有办法,也学会盯着在一个路边小摊卖炒面的靠穿着性感招徕顾客的小姑娘的胸脯说几句略伤风化的俏皮话。
当日子又一天天消逝,中秋节到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次的消逝是多么的与众不同,而我那天真的打算也只是纸上谈兵,毕竟大家都有钱了。
大家都有钱了。
有了钱,就拥有了有钱人的想法。
有了钱,就没有了穷苦时的斗志。
有了钱,会变得堕落。
&有了钱,我们会千方百计寻欢作乐弥补我们精神的失落。
这又是一条人命啊,为什么我的朋友一个个离我远去,在我的面前消损那宝贵的青春,我却浑然不知?
当我还在诅咒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是为了我在打算;当我还在讨厌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把对我的爱藏在心里;当我咬牙切齿地恨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为我牺牲了一切。
那么,我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充分发挥我的想象力,真实的来抒写以下这个故事吧!
中秋放假,前一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他们仍然在斗地主——华子就在北碚一家KTV上班,他把他老爸用来载客的摩托强占——其实是不想让他老爸太劳累。每天上下班就用它一个人跑十多里路。我们以前的房子退掉了,华子就在那旁边租了一间小套房,我们每个月都要像今天这样相约在这里聚会一次。我有多年没有斗过地主了,也加入他们的行列,我们轮着打,玩了一个通宵。
第二天,也就是中秋节当天,我们毫无睡意,我们一起去逛商场买皮鞋,吃火锅,回来又吃月饼,把我们一个个思想都吃麻醉了,阿冬提意说去录相厅看录相。
我才不去,我知道那个地方“鸡”“鸭”成群,去那种地方的人不管做不做,都能惹一身骚。
阿冬强拉阿修陪他。
我说阿冬你小子怎么这么色,别把阿修带坏了,要去你一个人去。
他又来拉华子,华子很干脆拒绝了他,他又去拉阿修。阿修说兄弟一场,我就陪陪你吧,不过我可不做那种事。阿冬说好。
我瞟了阿修一眼,阿修摊摊手,仿佛说反正他这一生已经没有清白了,无所谓。
我和华子在家下象棋。
前面说了,我要用我充分的想象。
所以,当阿冬和阿修跨进录相厅的入口后,阿冬便四处物色年轻漂亮的“职业女”(为了尊重她们,我还是这样称呼她们)。
阿修坐在一张凳子上,专心看起了录相,看一条蛇怎么和一个半裸的女子缠绕。
北碚的录相厅大抵是这样,厅里黑压压一片,电影正映,“职业女”们不停在走廊穿行,拍拍这个的肩,拍拍那个的肩。有时,根本是在人们身上乱摸一通,勾起男人们的****。他们的房间在厅后,走过一片昏黄的走廊,那里会有一排排的房间,五十块钱就可以干一次,若是更低俗的男人,只需花三十块钱,但他就享受不到房间了,他只能在洗手间里,那里有个吊环……后面就不说了。这是我以前听多位去过那儿的人说的,应该可信。
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和食欲一样大,很快就进入了状况,可怜阿修,被这个“美女”推推,那个“美女”摸摸,满身不自在。
这时,老鸨走过来,是个老女人。她拍拍阿修的肩说:“小伙子有没有熟识的姑娘?如果有的话,我帮你去看看,看她有没有空……”(这句有点古代大侠光临青楼的意味。抱歉我只能用这些俗套的语言,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遭遇,只能借鉴武侠。)
“第一次来吗?别害羞,来来来,到后面去坐坐,我去帮你叫个最漂亮的姑娘”
我觉得老鸨应该认为如果一个普通的男人,多次到这里消受,而有一次或几次却无动于衷,那肯定是姑娘们质量太差;但如果第一次来到这里而拒绝诱惑,那肯定是老鸨的过错了。老鸨显然深知,连拖带拉把阿修弄到一个房间。
阿修想想也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反正身体都是脏的了,便打开灯,准备迎接这一次。
不久,一个女人推门进来,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他和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怎么是你?”两人不约而同地说。
“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女的问。见他不答,只是叹气,又问道:“他还好吧?”
“他还好!”他说。
他们聊了很多,他们互通这一两年以来的人生经历,真是意想不到,令人唏嘘不已。她说她挣够了钱就到乡下找个老实的庄稼人,过完下半辈子。
最后,她和他一起来到前厅,她说记住,我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他,他说我知道,最后硬是把手里的钱全部塞给了她。
她刚走,阿冬从一旁闪出来,你小子,说好不做不做的,原来盯上了一个漂亮的,喂,她叫什么?
老鸨转过来,满意的拍拍阿冬的肩说,她叫阿花,有空来捧场,啊?哈哈哈。
阿修急忙拽着阿冬的衣领走出了录相厅。
阿冬:那个阿花床上功夫怎么样?
阿修:我们什么也没做,等会儿回家你可别乱说。
阿冬:心虚了?咳,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大家都是男人。
阿修:记着,以后不许来这里,特别是不许找那个姑娘。
阿冬:得了吧你,她可不是你的专利,老鸨都说了,让我有空多捧场。
阿修: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以后如果敢来找她,后果会很严重,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但说完这话,阿修便想,光是阿冬不去找她又怎么样呢?还有那么多比阿冬更色、更无耻的。而或许她更需要早点挣够钱好离开那个肮脏之地,这是多么矛盾的心理啊。
上了车,阿修坐在前面,连一人一块钱的车费都付不起了,便指望后面的阿冬,阿冬也没有零钱,只好拿出一张“老虎皮”来给售票员找零。阿冬望着阿修,你不要告诉我你把身上的钱全花在了那个妓女身上。
记住,她不是妓女,你如果再这样叫她,你会被我打的,你该相信你打不过我吧,我比你多吃几年鼓亍?
回到家里,不识好歹的阿冬却喊破了嗓子,说阿修看中了录相厅一个女的,把身上的八百块钱全给了她,阿修便成了受审的对象。但他咬紧牙关,死活不说一个字,后来,索性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怎么也不开门。
我问阿冬,那个女的真有这么大魅力吗?
阿冬说他很娇小,看着就让人怜惜。
她长什么样嘛?
脸小小的,头发长长的,看起来比我要大一点,其它的就不太清楚了,灯光太暗,看得不是很清楚。
脸小小的,头发长长的。我玩味着这句话。
阿冬累了,也去睡觉,华子去煮饭,我一个人百无聊赖,修修指甲,刮刮胡子。其实胡子昨天才刮过,指甲也没有地方可修。
阿冬叫也叫不醒。阿修说吃不下饭,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着。我和华子匆匆吃了几口,也没什么胃口,我们都像得了抑郁症一样。昨天大家还好好的,神气十足。
有时候很多事真是理解不透,哪怕我们就是当事人。
晚了,华子也去睡了,我拖了一张被子扔到地板上滚来滚去,怎么也安不下心睡觉,一直到了天亮。于是爬起来出去买早餐,阿修出来吃了一点,又进了房,华子和阿冬还在梦游太虚,叫不应。
午饭我又煮好了,阿修不想吃,那两个家伙还是不想起来,我一个人吃了几口,索然无味。站在阳台上,此刻,我特别想念陈屈,他在做什么呢?还在新疆老家吗?
陈屈曾说过,无爱无恨,无喜无怒,有一天大家分开,也不再联络。所以,他并未给我们留下联络方式,也没有给我们打过电话,他居然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决绝。
我到了网吧,给他的QQ上发了无数条消息。我本来打算给他发邮件的,但我打开邮箱的时候发现里面塞满了垃圾邮件,我懒得去看,也懒得清理,虽说发邮件和清理邮箱是两回事,可我就是一个这么死板明了的人。于是就简单一点,直接发信息给他,我知道他都不怎么喜欢上网,也许不会看。我就下了。
我看看表,才花去半个小时,我又回到家,家里一切都没变,阿修让我不要打扰他思考问题,华子睡得像猪一样不理我,我突然心血来潮,也想堕落一次让他们瞧瞧。一股奇怪的力量驱使我,也想去录相厅,也想去找个妓女玩弄玩弄。就在昨天我还劝他们不要去,我自嘲,我为何要把自己装得那么高尚呢?
我推了推熟睡的阿冬,问他,你说的录相厅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阿冬翻了个身,说阿花。说完又迷糊睡去。我便出了门。
我对老鸨说出了我的意图,老鸨把我带到一间房,让我等一下。
我脱掉上衣,扔在床边,趴睡到床上,这种沉沦的感觉让我心安,加上橘黄的电灯,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阿修应是从他的房间出来找我了,他终于作出了决定,想告诉我,很急。没看到我,就去问阿冬,阿冬说我好像是去录相厅找阿花了,阿冬吃了阿修重重一拳。
阿修使劲推醒了华子,大吼出大事了,急匆匆出了门,华子不知情,看阿修这么紧张,揉揉眼睛,莫名其妙跟在身后。
当那个叫“阿花”的女人进来的时候,我还没醒,她便在我的背上按摩起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把我惊醒,我转过身就看见两条熟悉的大腿。而她尖叫一声,急速的退却让她摔倒在床下,我也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居然会是你!”我望着她,真不敢相信。或许,这又是我希望的结果。
我仔细打量着她,她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袍,把身段衬得玲珑有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穿旗袍,我越来气。
而此时,她已满面泪痕,“你竟然来这种地方……”
“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都能来这个地方侍侯人,我为何不能来享受,比比看谁堕落!”我死瞪着她说:“你终于得到我想象中的结果了。”
“你一直都在盼这种结果?”
我看到她的脸上写满了苦楚,她应该是后悔了吧,这令我痛快极了。我说,算你说对了。我跳下床,抓住她的双肩,尽量以一种畅快的心理来羞辱她,“老子今天就要了你,说说看吧,多少钱。”
她反抗着,而她越反抗我,越勾起我羞辱她的欲望,因为她曾是那么地伤害了我,也因为她就是小敏。
我强行把她按倒在床上,去撕她的衣服。“你不服的话可以去告我强奸,你都和那么多嫖客睡过了,为什么不能和我……”
尽管她的哭声一次比一次伤心欲绝,仍阻止不了我要报复她的冲动,我顷刻间就把她全身剥得光溜溜的。而这个时候,她竟完全绝望了,也不反抗了,她一动不动随我为所欲为。
她不反抗,我倒没胃口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走开,穿好上衣。而她,躺在原处不停颤抖着身体,任眼泪往被单上流,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伤心痛苦。
我稍微平静了下来,怎么会这样呢?我想,她抛弃了我,或者说是在厌倦了我的同时爱上了别人,现在,他被人抛弃,或是无家可归,沦落为妓,她已经得到了报应,我又何苦再给她添一道伤?至少我们曾深深的爱过。我有些后悔,她的哭声确实让人悸动。我差点像一头野兽粗俗地强暴了她。
我心软了,上去轻抚她的肩。她使劲推开我,起身裹起那件红色的旗袍,飞一般的冲出门去。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语。
当阿修推开那间房门,出现在我的视野,便问我人到哪里去了,我平静又不无讽刺的轻笑,“刚穿好衣服,哭着跑出去了。”
阿修过来猛摇我的肩:“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还能是什么,他已经彻底得到了报应。
阿修说你错怪她了,你一直都错怪了她,当初她母亲得了重病,急需要十多万手术费,她才去陪那大款的。
我一惊,你说什么?你他妈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你他妈是报复我,因为我伤害过阿梓。有种……
我奔跑着冲出门,但我跟本不知道往该哪个方向跑,小敏她去了哪里呢?
过去的一幕幕匆忙在我脑中回放,我才知道我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事曾有那么多的疑点,那么多的破绽。多年以前,小敏父亲就离她们母女而去,小敏是个很孝顺的女儿,我真不该,我们一起玩她都闷闷不乐,我买瓶矿泉水她都说我不知道节约,我失踪三天她说我只知道玩,什么都不管……,这种例子怎么举也举不完,当她与以前完全变了一个人的时候我为什么不想原因呢?
我在录相厅门口患得患失,左跑几步,右跑几步,心全乱了,始终跑不出录相厅门口这段距离。
我看到有一些路人指着右边指指点点的议论,我想,到右边尽头就是嘉陵江畔了,我哽咽着急向右边跑去。
这里有一片乱石嶙峋的路,我一步步飞跃,终于看到一望无际的嘉陵,却什么也没有,为何这么平静?我最害怕平静,害怕平静之中暗藏的玄机。那么,小敏去了哪里呢?我不放过一小块石头,我到处找,我生怕她又躲在一旁不愿见我。最后我登上一块巨石瞭望,一切尽收眼底,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跳下巨石,我有点庆幸。我想,小敏不在这里。想法正在徘徊间,我忽然发现我的脚边有一个水晶匙扣,拾起它,我看到上面刻着的我和小敏的名字,那是两年以前我亲自刻上的。
我忽然觉得好委屈,我像个傻子一样在别人的良苦用心中不停记恨了两年,我还把她的行李从窗外扔了出去,现在我知道她是要留给我做纪念的。哪怕这样,上天仍给了我最后的机会,可我也没把握住,居然一度污辱她,还曾想强行占据她。我也是受害者,可我同时成了罪名的承担者,他为什么不解释呢?爱是需要共同承担一切的,她有什么理由去独自承担痛苦,而残忍地把我抛在一边?
我想,她应该是没有怪我欺负她的,我越是恨她,说明我曾越是那么爱她。显然,她知道阿修并没有告诉我什么,所以她怪的是我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还有就是怪老天捉弄人。我真的好心痛,哪怕是在我窘迫的没有生计的时候,我都不曾有这种伤心的十分之一。我感到我人生的失败,居然没有一个可以倾吐心声的朋友,我曾可笑的以为是个很幸福的人,有一大帮兄弟姐妹,但就是没有知心朋友,甚至连兄弟姐妹都一个个离我远去。我觉得有一种不幸与有幸。不幸的是我们生在了一个流行自杀的时代,我们是炎黄子孙,曾经历多少朝代更替的屠杀,多少外敌入侵的血洗,我们都是屹立不倒的姿势,我们从来不曾服输,结果却让自己给打败;有幸的是我们这些拥护时代的代表人物竟都聚到了一起。我想,这不是偶然。
这种无法承载的生命之轻不停敲击着我的胸口,使我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我那么的堕落,为了忘却和告别那段感情,我曾经和不同的女人来往密切,我玩弄她们,她们也在玩弄我,我是那么的昏淫。而小敏虽然沦落风尘,可却是圣洁的。我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步入嘉陵江水,深秋傍晚的江水是那么的凉快。华子阿修阿冬赶到,要下水救我,我说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想静一静。我要让这滂博洁净的江水来洗礼我污浊的身躯,直到全身冰凉,与嘉陵融为一体,那样,我就能回到小敏身边。
“可是灵魂脏了怎么洗?”旁边一直有个声音在我耳际回旋。我望着天上飘起的丝雨,一户江滨人家的音响想起,刀郎沙哑的嗓音不停悲唱:那一天这世界是多么美丽,尽管天上的小雨一点一滴滴,空气中飘荡着你那芬芳的气息,任小雨它落在我的头顶.今夜我又站在雨里,任感情在小雨里飘来飘去,我问我自己是否还在爱着你,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我又想起我曾对小敏讲蔡锷和小凤仙的故事,小凤仙还不知道蔡锷的身份时,就感觉他并非常人,一定要他留诗,蔡锷挥笔题赠:不信美人终薄命,由来侠女出风尘。小敏也曾将这句诗整天挂在嘴边。我感到自己强烈的愚钝,更发伤心.
他们三人蹲在江边不发一言,我仍然在江里畅游。不是中秋节吗?中秋佳节的时候,所有的爱人、亲人都可以团聚,我也确实和我曾爱过也曾爱过我的人团聚了,可见老天并不是全无道理,就像刚刚还在飘雨的天,这会儿已盈月高挂了。我望着那如盘满月,我该感谢它吗?这捉弄人世的婊子!
阿修他们找船在这里打捞了两天毫无结果,我想,小敏到了一个没有人能打扰得了的地方,至于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她就这样离奇失踪,即便是在以后的岁月里,也不曾出现。而我以为我会就此崩溃,而事实上我并未伤心多久。我把那个水晶匙扣一直带在身边,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后面我越发爱上了孤独,常常去泡网吧,一天我打开QQ邮箱,翻看那些垃圾邮件,发现有一封来自陈自忠。在这封邮件里,有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那是陈自忠在和陈屈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发给我的,有近两年了,我却一直没有打开过。陈自忠走的时候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记得有一句是:要知道,有时候我们是宁可把自己说得卑劣一点,也不愿透漏高尚的实情。我当时还戏称他越来越像个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