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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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胜负相向

第二十五章:胜负相向

褪去光鲜的外衣,露出淡蓝色的细腻

你的倦容,无比沧桑

苦难的疑虑较量了青梅竹马的单纯

真假打出问号

塔尖的泪水洒向人间

滋润了一世酸涩的往年

你爱着我,我爱着你

我们却只有分离

善良一路扑倒,残暴高歌

渴望一手遮天的人儿

掰数着自己曾经的苦难

成就来自拼搏,遗臭发自心间

胜负渐渐走向中央

走回对方的起点

每次回到火锅店,看到朱平忙碌的身影,我都特感对不起她,我也因此而胡思乱想,黯然伤神,我们一起去过一次小敏家,是朱平强烈要求我带她去的,看到小敏奶奶的时候,朱平很自然的自我介绍说是我妹妹,奶奶也很喜欢乖巧的她。

我们给奶奶买了些正宗的合川桃片,奶奶牙不好,但吃这个应该还行。走的时候,奶奶总是泪眼相送,她总是问我们小敏为什么不来看她,我总是和她说快了,快了,小敏就快从北京回来了。

我把那个水晶匙扣留在了小敏家一个很古老的课桌里,那里存放着一些她同学旧时送她的明信片,这些应该是她最珍贵的记忆了,我想就来凑个数吧,我也期望有朝一日她真的能回来,看到它,知道我是多么的后悔与难过,知道这样互相折磨其实都来自生活的残忍。

我和朱平回去一路上都沉默着,我仍然开不了口跟她说再见,我不知道这又是不是一种残酷,但我一定要做,我要有计划的实施。

我怕朱平将来一个人太累了,瞒着她招收了两名伙计,一男一女,男的叫小尾,女的叫小燕,都还只是小孩子。朱平怪我不该招收,因为这样的话就没有太多利润,她始终说即使是她一个人也会忙得过来。她让我给他们一些钱,然后退掉,我说先看几天再说吧。几天过后,朱平又舍不得了,因为两个孩子很卖力。男孩是个孤儿,很苦命,因为瘦小、没人雇用;女孩也很懂事,很善良,还在念卫校呢,现在是春节假期,所以出来打打工,她说将来要做一个真正的白衣天使。朱平好心的将他们留了下来,从此,我们四个就成了一家人。

我始终没敢向朱平提要离开的事。

一天,舅舅、舅妈还有他们的儿子——我十二岁的表弟一起走进了我们的火锅店,发现我是这里的老板后,转身要走,我叫了他一声舅舅后他站住,他说还是舅舅啊?我低了头,我说以前是我小孩子气,不懂事,本来想上门请罪的,一直都很忙,耽搁了。

舅舅说,都学会说客套话了?事情都搞清楚了?

我说搞清楚了,是我不对!

他说是结过什么仇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这复杂的事情,我又何苦去挑拨舅舅与杨美人的父亲呢,既然他们是朋友,这与我无关,我就当是我在外面结了仇家,而实际上也确可以这么说。我点了点头。

我其实早就想去舅舅家请罪的,但放不下面子,也怕他不肯原谅我,那天我说出那么过份的话,他很无辜。既然今天他来到了我这里,就是一个绝好机会,酒桌上的感情最容易建立。

我招呼舅舅舅妈还有表弟坐下,他们也给足了我面子,没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朱平很快上了菜。说起我们开火锅店的经过,朱平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舅舅也夸朱平能干,说我不小了,现在也有了事业,是不是该准备结婚了。

我忙说我们现在不谈这个问题,男儿以事业为重,现在还只是开头,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舅舅问我有什么打算,我激动的说我的一本小说马上就要面世了,现在正在出版阶段。我看到舅妈和表弟向我投来惊异的目光,我解释说,那是我根据我一直以来的日记改写的,都搞妥了,估计下个月就可以发行,到时候我给你们送一本,还请你们指教。

舅舅喝了许多酒,说好说好说,你们年轻人就是点子多,办事有效率,到时我一定好好看看。

我笑了笑!

经过一番折腾,陈屈的诗歌终于出版面世了,这个时代的诗歌不被人看重,网络上诗歌一派胡搅蛮缠,人们习惯了只看争论,不看价值,陈屈的诗歌不被人们所了解,但我知道,他的目的只是出版留下轨迹,至于会不会被看好,他是不会在意的。我马上又推出我的小说也意在互相衬托,其实本来就有关联的,不知会不会带来可喜的结果。

我拿到出版社给我的一些我小说的样本后就给舅舅送了一本,虽然他也许并不相信我的写作能力,可我还是愿意听他指教。舅舅说最近很忙,但一定会抽时间看。

忽然接到消息,说小敏的奶奶去世了,她终究没有等到小敏回去看她。我去那里的时候奶奶已经入土了,小敏他叔叔给我一小包东西,说是奶奶临终之前嘱托要给我的,我打开一看,竟是那个水晶匙扣,左边刻着我的名字,右边刻着小敏的名字。

我不知何故,这个水晶匙扣我上次放在了小敏的书桌里,怎么会到奶奶手上呢?奶奶不识字,也并不知道这个匙扣的意义,又怎么会在临终前要求把这个给我呢?听小敏叔叔说老人死时脸上带着笑容,非常安详的样子,应该没有了什么遗憾,可我知道老人最大的愿望是见小敏。

我急忙跑到小敏家,看到她家的摆设一切都没有变,轻轻爱抚着那张古老的课桌,闭上眼,令我遐想万千。我深吸一口气,猛然用力打开它,缓缓睁开我的双眼,我赫然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她那些学生时代友情往来的证据都不知去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旁边的一些柜子里到处找了起来,除了以前就在的那些旧衣服,什么都没有。我又跑到她叔叔家,我问小敏是不是回来过,他们否定了我的猜测,我又问除了这个水晶匙扣,奶奶还有没有留下一些明信片、纸张之内的东西,他们说再没有什么,我很着急的问真的没有吗?他叔叔犹犹豫豫说是有一些钱,不过不多,都用来办丧事了,他老婆在旁边用眼使劲瞪了瞪他,他便不再说什么。

这应该是一个永久的谜了,只有等一天我们别世后在一个异外的国度相见她才能告诉我真实。

前面的事给我带来的伤感还未结束,一场另外的灾难又向我袭来。一个客人在我们的火锅里用筷子夹出一只很大的油腻的老鼠,然后整桌人拍案而起,整个店的客人议论纷纷,群起而攻,我们劝解不住,最后躲到厨房关上门不敢出来,任人砸烂我们的桌椅、锅灶。

我们还吃了一场官司,那桌人将我们告得倾家荡产,许多部门也上门找麻烦,火锅店自然就成了一个传说,而我们却要露宿街头。

很明显,这是诬陷。我和朱平都是相当细心的人,就算是店里的伙计想放一只耗子进去不被我们察觉都不是那么容易,何况我们对伙计都是爱护有加的,特别是小尾。当然,客人要整治我们防不胜防。

我们与左邻右舍都保持着很好的关系,之前我说了,我们的店面地理位置并不太佳,这里没有其它的火锅店,所以也不存在抢生意一说,我自然想到了杨美人。

我们创业她百般刁难,又是她成全了我们的第一步,我们才得以翻身,难道她就是要我们翻身后又使计把我们彻底打垮吗?朱平说会不会她知道我们要离开重庆到苏杭去,所以故意留下我们,让我们稳定后,她又故伎重施?或许那天在酒店她其实早发现了我们……

好毒的心计!这刻我只能这么想。

朱平说不能让她得逞,我们还是得离开这里,我妈明天会给我打些钱过来,我们明天下午就可以走。

我说不,我偏不走,我豁出去了,她有什么计尽管使出来,我不怕,我看她最后能把我怎么样。

我想,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何况又是处在错误的一端,杨美人啊杨美人,无论你有多少本领,你始终拗不过国家的公理和正义,你尽管来吧。

我到胖三坟前大骂了一通,我骂杨美人,也骂胖三,骂他们奸夫****,蛇鼠一窝,骂他们不得好死,骂他们到了阴朝地府转世投胎也要承受万世煎熬。

可是胖三沉默不语。

朱平过来拉我的衣角,说我不要这么极端,讲讲道理吧。她硬是要拉我到苏杭去,她在那边有不少亲友。

我很生气,推开她,让她走,走得越远越好,我不会离开重庆,也不想看到她,她应该一个人回她的苏杭去。她走开了,我本以为她会走掉,可我回到路口,她仍在那里等我。她倚身在一棵树干上,神情悲伤,我看到心痛极了。

那天,我在公园的石阶上发誓,我要乘风破浪,斩妖除魔,让以前误过我的人,将来都要受我驱谴,有很多人围观,朱平也在一旁悄悄抹泪。我想,你哭吧,你尽管哭,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受不了大可以走,你走了我会放开得多。

我去给人家洗盘子,人家嫌我单手动作慢,根本不要我,我求人家让我试用一天,后来,人家勉强答应了,一个星期后,我却自发走掉。我受不了那样的鄙视。

我每天白天昏昏沉沉出去找事,晚上回来就上网查一些资料,根本不理朱平。这台电脑是我当初坚持要买的,还好现在陪我度过无助。对于朱平一天的行程我不清楚,也不问,但我看见她同样是忙忙碌碌的。

一天我从外面回来,发现朱平趴在电脑前睡着了,电脑开着,是一个心理咨询网站,我好奇地移动着鼠标,令我大吃一惊,原来朱平把我的一些所谓的“症状”说给一位心理医生听,心理医生便也回了一些令我作呕的语言,也就是说,他们说我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这怎么可能。

我想我健康得很,我想陈屈或者有这方面的障碍,但我怎么可能呢?陈屈去抢劫杀人,而我生平最不喜欢那些犯罪的事情。看朱平与那狗屁医生的通信来看,他们邮件来往至少有两个月了,而且最近还见过几次面,我们的火锅店生意旺盛时,她们就一直在交流,如果说她是见我这几天脾气大了许多才去咨询医生这情有可原,可火锅店生意好时,我对人都是挺和气,她怎么能这样呢?

我只记得那时,她常说我唠叨。

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朱平醒了,她眼睛抖动了一下,竟抖出一颗泪花,她揉揉眼睛,发现了不愿相信此情形的我死盯着她,她又看看电脑界面,不知所措,我我我个不停。

我跌坐在椅子上,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我呢?我对你是很凶,可你大可以走啊,为什么这样怀疑我?

朱平一个劲说对不起,她说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去拜访那位心理医生。

这简直荒唐。我一甩手走出了屋子,我向远方跑去,我一路都在想那个心理医生给朱平发过来的那些测试题,而朱平的所有回答无不在心灵上与我形成共鸣,由此,心里医生说我患上了抑郁、焦躁综合症。朱平对心理医生说不敢把这事和我说,怕我受不了打击,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还剩一颗坚傲的心,她怕我知道后连这也会失去;她说我受的伤太多,不能再火上浇油,她不能为我分担什么痛苦,她已经感到痛苦,事实上,她已经为我分担了许多痛苦了。

但是,我现在明白,谁不是谁,谁与谁基本上是无法沟通,哪怕关系再密切,哪怕是青梅竹马玩到大。

朱平再好,她始终是朱平,她可以为我分担事情,可以对我进行慰籍,却无法与我灵魂合一,我仅存的敬重与歉意瞬间瓦解,我终于彻底的绝望,走出了这里,决定不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