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条缝隙——霸道
今天晚上的气压实在低得可以，各自回到那个家，不仅没有说话的人，似乎连弄出个动静都没有人愿意了。
她不知道又怎么了，回家就不见他的人，等在卧室找到人，却已经睡着了，一副“请勿打搅”的姿态，屋子里黑糊糊的。
生气的表现，气到已经不想听她解释了。
要知道他睡觉时至少要开一盏台灯。
这样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因为有了他，她觉得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倒是他，后来会开着灯睡觉，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能做的，也只是关上门，默默地离开了。
听着渐渐离开的脚步声，本来应该睡着的人却翻身坐起来，狠狠瞪着那扇被无声关上的门。
最后枕头被丢到门上，滑了下来。
气死他了！
可是，在气什么呢？他都不很清楚，只是觉得至少她应该说个什么的。
可是要她说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为什么一碰上她，什么都乱了呢？
那一定是因为她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要是她不存在了……偶尔在生气的时候，他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她不存在的话，自己就不会觉得乱了。
这是什么傻话！每次这么想完，他都会觉得自己可笑。
这个人是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人，小的时候他很讨厌这个老是在他们家待到很晚都不走的小姐姐——这是母亲要他这么叫的，因为她比自己大几个月，虽然他们在一个年级，但是她的个子一向比自己低，这么叫可真是让他不甘心。
印象里她是个沉默的人，一向沉默。
大家都知道没有任何人来参加她的家长会，也没有任何人来接送过她。
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忌讳什么，只是本能地排斥着这个不一样的人，欺负、孤立之类的是很常见的行为了。
她只是默默地拣回自己被丢到一边的课本，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什么都不争辩——或许那就叫死心吧！
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自己，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接受自己？
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是每次她一进到他们家，那明显写在脸上的羡慕总是让他觉得莫名的优越感。
是啊，他有一个幸福的家、漂亮的脸、聪明的脑袋，他什么都有了，而她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没有理由不同情这个人。
所以某一次她又被一群孩子围在一起说“没人要”的时候，他直接一脚过去将那个为首的孩子踢到一边，
“我踩到了什么吗？真讨厌。月桥你晃什么啊，回家啦！”
就这样，总是被欺负对象的人被完美学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拉走了——拉回王子的家。
从此以后，她就不再是一个可怜的没人要的孩子，她是一个被羡慕的人，可以和最优秀的学生住在一起。
后来，后来就是这样，两个小孩子关系好了起来，自己一直都带着同情地施舍着她，他一向这么觉得。
于是，也就这样了，根本没有谁不满。
带她出来也是很正常的吧？他根本什么都没有想过。
……那她想过吗？有的时候这样的疑问也会浮出来，但是他懒得多想：何必呢，反正已经这样了！
那自己又在气什么呢？莫名其妙的……
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他最终还是放弃跳下去拣枕头，就这么睡着了。
难得有一个上午的空闲时间，她起来做上早餐，打算洗一下积累下的衣服，迟疑了一下，悄悄打开了卧室的门……
那张深咖色的大床上简直就像睡着一个精灵！
白皙的肌肤在晨光下有一种透明的质感，精致的面孔枕在丝滑的头发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纯真诱惑。
只有在这个时候，那张不耐烦的脸上才会有着她熟悉的表情，从小到大都见惯的，睡着的时候可爱的表情。
她悄悄地踩着地毯蹲在他面前，贪心地放任自己看呆那个人。
只有你睡着了，才不会回避我，才不会觉得我碍眼。
从，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就成了这个样子呢？明明就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我却成了最不了解你的人……
对不起，她轻轻做着口形，对不起，从，但是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所以，不要讨厌我……
这话睡着的人听不见，她也只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而已。
慢慢地，她半跪起来，悄悄地、轻轻地凑过去。
那张线条刻薄的唇，也曾经落到过她的脸上，不过，那是很久以前了。
现在的从安，连靠近她都不乐意，更不要说别的了，
慢慢地再接近，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了……
心脏实在跳得好快，连自己都觉得吵了！
会吵醒他的！
所在在最后一厘米的地方，她还是停了下来，匆匆将枕头放回床上，拣起地上散落的衣服，飞快地退了出去。
“笨蛋……”他听到门响，睁开了眼睛。
从她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所以才装着一直没有醒。
她的目光落了上来，痒痒的。
他居然觉得有些紧张，当她慢慢靠近的时候。
最后她却在他稍微有些期待的时候放弃了。
枕头无辜地再次成为出气筒被丢了出去。
……似乎她有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低了他没听到。
等他终于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她人已经走了，桌子上留着纸条——有电话要回，吃东西之前再热一下，阳台上全是衣服小心不要淋湿。
有些幼稚的字体，从小就是这样。
最后还是留了那个BAC。
什么意思啊？莫名其妙的，有些眼熟。
其实很多东西或者人都觉得眼熟，却不知道是哪里熟。
算了，反正不惹他讨厌的话。他还是不介意周围多一些熟悉的东西的。
“哈……”好不容易有时间多睡一会，感觉却比平时还要累，自己还真是没有休息的命啊！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围巾又拉紧了一些，再走几分钟就可以到地铁了。
今天还真是堵啊！除了自行车可以沿着缝隙优游向前，但凡超过两个轮子的车全部堵到动不了，烦躁的汽车喇叭让今天更平添了几分寒冷的不耐烦……
咦？！就在她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胳膊给人一把抓住，朝一边的小巷口拖了去！
“抢……”“劫”字还没有出口，自己就被紧紧地揽进怀里，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一个温热的气息就逼了过来。
“嘘，别说话。”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你见了吗？怎么突然不见了？”
“就是啊，刚才还在的，人呢？”
“这里……啊，不要打搅人家啦！”一个暧昧的笑声划了过去，很快就远了。
“肯定是在前面啦，快点要签名啊！”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就这么从小巷口前过来，没有在这对正拥吻的情人身上多停留一下。
“终于走了吗……”那人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她也从惊吓里回过神来，“我还以为是抢劫呢！”
“堵车了啊！”显然跑得有些辛苦的岚尚一松开了抱着她的手笑了笑，“现在经纪人还在高架上下不来呢，我就丢下他准备搭地铁的，没想到居然给人发现了。为什么？”
她看着一脸无辜和疑惑的岚尚一顿生一种无力感觉，“拜托哦，您的样子也实在太显眼了吧？”
标准一件价格不菲的英伦风格大衣，不正是他给那个牌子做代言的那款吗？加上刻意的大墨镜和不搭调的口罩，怎么也会让人联想到是谁吧！
“会吗？”明明就是随手抓了一件衣服来穿啊！
“您还是不要坐地铁了，会引起骚乱的啦……”至少她是绝对不要和这个人坐同一列！
“那怎么办？”现在连出租也堵死了！
“……不介意的话，我来想个办法好了，委屈您了。”她拉着他向巷子深处走了走，然后将化妆箱交给岚尚一。
摘下手套把手搓了一会，直到暖和起来，她这才从箱子里挑出两支深红色的口红放到他脸边比划了一下，选了其中的一支轻轻在他脸上划了一道，然后……
“那个，您稍微低一下好呢？”他的个子真的好高啊……
岚尚一闻言乖乖伏下身体，好奇地看着这个有些传奇的化妆师，不知道她要对自己的脸做什么。
她拿出化妆棉沾了一个小瓶子里的什么液体在那个口红道子上擦了几下，然后又拿手将那里轻轻的擦按了起来。
嗯……很暖和的手呢！看着眼前认真专注的人，他忽然生起一个念头，让她好好给自己化一次妆。
“嗯……”她退开一步看看，点了点头，又从箱子里翻出一卷暗红色的胶带剪下一点来，用手捏了几下，再小心地贴到刚才的地方。
最后，她拿出一只橘黄色的口红沾在手指上，细心地给他点在嘴唇上，又在上面扑了一点薄薄的粉，拿出一面镜子，“可以了！”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但是看起来却一副苍白的不很舒服的样子，右边腮上出现了一个唯妙唯肖的痘疤痕迹，害他还以为自己真的起了好严重的一个粉刺呢！
这样再戴上墨镜都不需要再戴口罩，那样出众的气质瞬间打折不少，已经不会再让人产生那么直接的联想了。
“哇……”即使是岚尚一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样的技巧还真不是一般化妆师会的，“莫非你做过特技这一方面的吗？”
“呵呵，比较有意思就留心了一下。”
“嗯……不过这样不全保险……把你衣服脱下来。”岚尚一突然摸着下巴来了这么一句。
“啊？”
“哦，我的意思是，大衣，和你换一下。”他赶紧解释起来，“我的衣服实在很显眼，你……没有想歪什么吧？”
“想歪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嘴角挂着古怪笑容的某人很不解风情地问了一句，顺便把大衣脱下来递过去。
“没什么……”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人悻悻地转开了话题。
嗯，黑色的棉制大衣，样式简单，看不出男式还是女式的，于她是到膝的大衣，穿到他身上就成了短大衣。
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是穿上这样的衣服也丝毫不觉得突兀。
而他的那件短风衣到她身上已经成了过膝的风衣，袖子都盖住了手，个子也不算矮的她顿时显得娇小了不少。
“呵……”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换来她一个尴尬的笑容，“那个，似乎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好，那就拜托你了。”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可是第一次坐地铁呢！”
“啊？第一次？莫非您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的公子哥……”她小声嘀咕一句，自己也觉得自己好笑。
地铁站。
“呜……这么多人……”看着人山人海已经不足以形容的站台，她觉得脑袋大了一圈都不止，担心地看了看居然带着点兴奋的岚大牌——他没有问题吧？
“我说月桥啊，这里好多人啊！”
“嗯，因为在堵车，这里的人很多。”痛苦万分又小心翼翼地拉着像逛游乐园的某大牌总算安全挤了上去。
虽然第一次感受这种场面的他显得有点无所适从，连站也站不稳，一开车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幸亏人多夹住了）。
“噗呵。”她忙将他拉住了，又伸手遮住了自己嘴边的笑意。
“很稀奇吗？”他也不是觉得尴尬，而是很平常地回了一句。
“没有啦，只是没想到您……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她以过来人的姿态指点着，“那，要把脚分开与肩同宽，这样比较稳一点哦！”
看着教的兴致勃勃的她，岚尚一也笑了：“你看起来很习惯照顾别人的样子。”口气是十足的耐心。
“哈，有吗？”她也没怎么注意，顺口应了一声，顺手扶了一把身边没站稳的人，自然的没有一丝做作。
左右看了一下，学习能力很强的岚大牌已经很有“理论基础”了，趁着有人下去腾出的空间来，将她安置到可以背靠的位置上，然后用自己给她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来，
“会啊，就是看起来不很会照顾自己就是了。”身为化妆师却连一点点的妆也没有，嘴唇都有些干呢！
“哦，化妆很麻烦，有那个时间多睡一会好了。”看出他的意思，她随意的答到。
“很辛苦啊……”确实，比起来演员来，这些人确实更辛苦呢！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声，“你每天都搭地铁吗？”
“嗯。”
“你住的地方离我碰到你的地方远么？既然现在一起工作，其实我家也在那一带，干脆载你一程好了。”
他说的很自然，她却觉得心口一阵抽痛——刚认识的人都会这么想，哪怕只是客气也好，可是明明就住在一起的他，却连客气都不曾客气一下……
“我说错了什么吗？”眼见着她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岚尚一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什么。
“不……没有，我的意思是，给您造成麻烦就不好了。”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好掩饰过去心口的悸痛。
“呵呵，这个放心好了，很多人都搭过我的顺风车，还摊汽油钱给我呢，算是拼车。”很显然她并不愿意说出心里的话，他也只好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气氛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呵呵，是呢，其实细想起来，从安也经常让工作人员搭顺风车，只是这些人里，从来也没有一个自己而已。
那也是没办法的吧！因为一旦搭上去反而会说不清楚，自己要在什么地方下才好呢？
她就着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得到了安慰，却把自己有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不大房子的时候刻意忽略掉……
车又到站，再次开动，岚尚一很绅士地都不忘记扶好她，这份不经意的体贴却更让她觉得难过，这样的体贴，不管刻意不刻意，从安都没有想到过她。
在从安的眼里，或许自己就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连照顾一下的善意都不需要。
……或许，他压根也没有想到要关照她一下，就是这样而已。
这样的想法让心跳又不太正常起来，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想到从安才觉得心有点痛还是心有点痛的时候就会想到从安了。
这沉默的车终于到站，两个人下了车，各怀心事地往星空娱乐的大楼里走。
“啊，那个，请您稍等一下！”总算是回过神来的她一把拉住岚尚一的手，“脸上的那个还是先处理一下比较好！”免得引起麻烦，据说那张脸在广告期间上了不菲的保险呢！
“哦，我都忘记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脸上还有小小的手脚呢！
卫生间里，她将化妆棉沾湿了小心地将那块胶布擦了下来，又给他拍上了自制的黄瓜水，“这就可以了，看起来没有过敏呢。”
“确实一点也不痒啊！”他这才惊讶地摸摸自己的脸，“其实我也算是很难打理的那类皮肤呢！”
“呵呵，从也是呢，所以我的这些宝贝们都是很温和的，这个黄瓜水是我自己打的，卸妆以后擦上效果不错，您拿去试试吧！”她将那个小瓶子递过来。
“是吗？那我先谢谢你了。”他倒也没有推辞，接了过来，“今天谢谢你了，晚上回去的时候我载你做答谢好了。”
“呵呵……不要这么客气了，我会忙很晚的，打搅您休息就不好了。”她赶紧结束了这场对话，挥挥手走了。
嗯，她似乎很避讳这个话题……岚尚一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最后却还是笑了起来。
这个人倒是没有那种压迫感，和她虽然才认识，却可以像老朋友一样闲聊着不用担心别的什么呢……
“喂，衣服忘记换了……”他现在还穿着她的大衣呢！
而这个时候，她也在从安犀利冷硬的目光中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谁的衣服？”明明是她先走的，没想到他都到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她人来，他有些心里憋得慌，随便对付了缠上来的艺辛几句就躲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看时间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下意识地一直站在窗口盯着那条必经之路。
究竟搞什么啊？怎么还不来？听说堵车很厉害，他从另外一条绕远的路走的都来了，她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跳进了视线里，他还没来得及出一口长气，就咬紧了牙。
和她一起迈进来的人，不正是岚尚一吗？而那件自己心情好的时候买给她的大衣却正穿在那个可恶的家伙身上！
“……这是……”好冷的眼神！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居然还敢后退？！这等同于心虚的表现让他更加怒火中烧，一把抓住领口用力一拉，扣子就因为吃不了这样的力道而纷纷绷掉了。
地板上响起几声弹跳的声音，在一片不安的静默中沉寂了下来。
她已经惊到脚一软，整个人靠着门滑了下去！
“贱。”他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不，这是……”她想解释，却忽然觉得一点也不想解释了。
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好了，自己解释还有什么意思啊……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打断那已经打算停下来的话，丢下这么几个刻薄的字眼，然后甩门离开了。
“呵……呵呵……”她看着那扇被甩上的门，笑了几声，最后却还是把脸埋在手心里，缩在了一起。
颤抖的笑声高了起来，又低了下去，渐渐没有了声音。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吗？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是这种结果吗？为什么她非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从安……
“大明星，原来你真的知道怎么坐地铁啊！”岚尚一才一迈进休息室就见经纪人大惊小怪地上下打量着他，“哎？你的衣服去哪里了？”
“别说，还真的狼狈了一下呢！不过还好碰到自己人，全凭她帮忙才能这么顺利赶来呢！”他想起今天的经历，总觉得像是拍碟战电影一样刺激。
“谁啊？”
“就是月桥啊……”
原来是这样！正好从门外经过的从安自然很清楚地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自己一直在误会什么啊？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会联想到那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去！
去……道个歉吧？自己说的做的，都有点过分了……
可是，要他去向月桥低头认错……这个，他做不来。
去还是不去？
“……嗯，还做了一个粉刺呢，非常像啊！而且她的技术真的很不错，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想起来那个神奇的“粉刺”他就觉得佩服，“我也好想有一个那样的化妆师啊！”他半开玩笑地笑道。
道歉？月桥，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才萌生出来的一点歉意被岚尚一的几句话打消得干干净净。
而且，一股怒意烧得比原先还要强烈！
居然有人就这么觊觎着属于他的东西！
“对了，我去把衣服还给人家……”岚尚一朝门走来，从安几步迈开，他害怕自己会因为太过生气直接把岚尚一的脸给打成猪头！
“月桥，我来还你衣服……月桥？”才一推开门，岚尚一就发现她正蜷在一个角落抱着膝盖，肩膀一直在颤抖。
哭了吗？他一步迈上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她一骨碌就要站起来，却没想到这个姿势坚持太久已经让她发麻了，没站起来却几乎摔倒。
“慢点。”赶紧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上，果不其然地看到那张已经成了花猫的脸，“月桥，怎么了？”
“没什么……”她胡乱抬起手来擦脸，却忘记那不是自己的衣服，“……对、对不起，我没注意……这件衣服不小心……挂坏了，我会赔一件给您的！非常对不起！”
“没关系，这是广告商送的，没有花钱……”她的样子，简直不是一个狼狈可以说清楚的，一副跟谁大闹一场的样子，但是现在绝对不是问清楚的好机会。他也只能选择沉默，和她开了一个小玩笑。
很可惜，一点也没有让她笑出来。
她所有的表情都在透露着决绝和排斥，虽然脸上还是很恭敬。
他也才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就连待在这里都是不对的，于是他把衣服放下，最终还是拍拍她的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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