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的席欢,我有一种朦胧感。
是啊,或许对我们来说,真正的幸福不是靠指尖的那枚钻戒,就像她说的,爱,是做出来的。
忽然很想笑,做.爱————
这个名词,起的真他.妈.的美!
我一个人去了瓜棚,我给席欢打了电话,可我也看到了————席慕。
我惊讶,可更惊讶的还在后面,他问我:“你后悔了吗?”
这个声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你把席慕怎么了?!”这不是属于席慕的声音。
他只是给我看了一段影像,他说:“席欢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有长生不老的权利,有万年的生命————”
影像中,我看到年轻的席欢把一把禅杖插入自己的心口————
“看到了吗?如果不能长生,她宁愿这样。”
我摇摇头————
他对我笑着:“不信吗?好吧,席享,即便你按照我们之前的交易去做,席欢永远和你在一起,等到她最后明白她为此而付出了什么,她就会像这样。”
“我只想知道,席慕呢?!”
他只是笑:“现在,你杀了席慕和不杀他又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席慕已经不存在了吗,我像是失控一样,抽刀捅入了他的腹中————可就是在这一刻,我的灵魂仿佛要挣脱我的身体一般,那把刀子竟然是插在自己身上的,而我却上了席慕的身上————
那个模糊的声音,白色的光环在空中飘浮:“席享,恭喜你,现在,席慕所拥有的,也是你的。”
我的冷静告诉我现在必须离开,带着————自己的尸体!
席慕还给我留了一部车,多可笑?!我把尸体搬到车上,把自己的车留了下来,我给乔瑞打了电话————
席享失踪了,乔瑞该陪着她,我不想她一个人。
那个白色的幽灵一直跟着我,他好像很了解我:“席享————你已经在做了。”
我把车停到路边,闭上了眼睛:“席欢会怎样?”
“她这辈子不该爱上任何人,因为在她三十岁过后,她前世的记忆就会复苏,如果到时候,她谁都没有在一起,那么————她依然有机会得到长生。”
“我需要做什么?”
“先杀了你父亲吧。”
他消失了,而我,却要顶着席慕的名义————继续活着。
席慕的记忆留给我很多东西,包括他在海德堡都干了些什么。
我一边习惯着席慕的生活,一边安排段倚和罗浩按照计划继续走,另外,我还得让乔瑞发现席享死了,让他把我的————骨灰带回去。
因为,席享现在真的死了,而我是————席慕。
在乔瑞送席享的骨灰回去的那天,晚上,我看着席欢和童满琰一起出门,我知道,家里只剩下父亲。
他看到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招呼我坐下来,说:“席欢他们去买饺子。”
“我知道。”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席慕,在最后还能见到你,真的很好,你跟我上来。”
这是我的父亲————虽然没有太过浓烈的感情,可是让我真这样杀了他,我不知道真的到我动手的时候,我到底能不能做到。
上楼之后,父亲讲一叠一叠的论文全都碰到我的面前:“从小到大,我都怀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席慕————席享已经是个极点,我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孩子,他的聪慧是正常的,而你,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点燃这些论文:“席慕,我现在只剩下席欢这个孩子了,不管如何,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问:“什么?”
“永远不要去打扰席欢,我知道,你对这个家没有感情,童满琰会把她照顾的很好。席欢从小就是个孤独的孩子,我想,她该幸福。”
是的,那把火是他自己放的,他烧毁了所有有关席慕帮助他做的论文研究,他只留下他自己的,他说:“这才是我的所有。”
这是个自私的老人,他只是替席欢找到了他认为的归宿之后,就寻求了自我的解脱。
乔瑞,包括所有人都以为这把火是我为了杀我的父亲而放的。
我没有否认,可真当我躲在黑暗中看到席欢发了疯一样扑向火焰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她才是席家孩子中最有感情的。
“爸!”
我从来不知道,我听到席欢第一次喊父亲为爸爸的时候,是这样的撕心裂肺。
“爸!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跟您吵架了,我去读书,我去上大学,我去————爸!求求您,求求您,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哪儿不去了,————爸爸————”
席欢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她在嘶喊,在后悔:“我错了,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黑暗中,我点了一支烟,段倚他们震惊的看着我。
罗浩说:“席享,你知道你在流泪吗?”
乔瑞讽刺我:“恶魔的眼泪罢了。”
抬起夹烟的那只手,我笑了,说:“我只是心疼的厉害。”
后来,段倚说:“席享,我第一次在你脸上看到一种感觉,叫‘伤心欲绝’。”
我只是在想席欢喊了一句话:“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席欢和童满琰结婚了,她的手指上终于套上了戒指,可那个人不是我,而且,我还要继续做一个破坏者。
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在我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