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为什么不能杀?”萧策看着失常的萧王妃,心中大惊:“夫人你完全知道,妖胎事大,丁香看到了整个过程,如若她不死,将来死的,便有可能是更多的人,甚至,是你、我!”
萧王妃紧紧的抱住萧策的胳膊:“王爷、王爷!您瞧,那桌上的药,臣妾已经将她毒哑了、她哑了!”
萧策左右为难,毕竟他对这位夫人,心里还是有许多的歉疚。自从墨儿出生之后,两人之间便如同陌生人一般,谨守着夫妻间的相敬如宾,却没有一丝男女欢爱。如同守活寡一样的萧王妃在王府沉寂如死水的日子,是丁香陪她度过了这二十余年。
叹一口气,萧策扶起萧王妃,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无法应下来。事关重大啊!不是简简单单毒哑了丁香便能解决问题的。
“本王,给她个痛快便是。”沉吟许久,萧策一指点住萧王妃,扶她在床边坐好,抬起的手掌已准备落下!
“啊!”不能动弹,萧王妃只能发出一声悲而痛的呼喊。
“不要!”千均一发之际,一声迫切的阻止、伴随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穿窗而入,正是及时赶来的妃竹,而她身后,紧紧的跟着萧墨。
“不要,王爷爹爹不要。”如一阵风一般的卷了进来,妃竹与萧墨同时出现在萧王妃的房中。
“墨儿,妃竹,你们怎么会来?”萧策停住手势,惊讶的看着他们,这个时候,已是半夜三更,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父王,妃竹已经知道妖胎之事了。”
简单的一句话,再看看妃竹还挂着泪的小脸,萧王爷很快便明白,妃竹已经知道今夜,作为知情人的丁香一定会命丧他手,所以----
“你们也是来阻止本王的?”萧策看着儿子,他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何况,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恐怕下手狠毒、最没有人情道义讲的,就是自己这个儿子才对。他今日不杀丁香,那丁香也活不过明日,因为萧墨也一定会亲自动手。
再看看妃竹,她已去床边解了萧王妃的穴道,扶着她走了过来。
会不会是妃竹,这孩子太善良,总是会有些妇人之仁吧!
“王爷爹爹,看在丁香服侍婆婆这许多年的份上,您就放她一条生路吧!”
“妃竹,你已经知道了妖胎的事,那你就一定知道,丁香不能留,今夜,她非死不可!”萧王爷头疼不已,一个萧王妃已是难缠,再来一个善良的妃竹,那今夜,这丁香他又必杀不可,这事儿,可算是为难他老人家了。
一个求救的眼神,萧策扫向萧墨:各人搞定各人家的女人!
接到父王的讯号,萧墨一旁道:“妃儿,我都说了,丁香非杀不可,你不信,偏要来,走,回去。”
萧王妃却如同救命稻草般的扯住妃竹的袖子:“不,妃竹,看在婆婆的份上,你一定要救丁香!”
妃竹将萧王妃的焦虑看在眼里,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又回过头来,坚定的看着萧家父子:“要想她不开口,毒哑了不是很好吗?”
萧王妃赞同的点点头:“王爷、王爷,那碗中药汁已经喂给她喝了,她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说话了!”
此时,角落里被一掌重创的丁香才抬起头来,缓和了一些的她略有些咳嗽,但明显声音沙哑到破败,嘎吱之声,完全与平常人说话不同,断续而刺耳。
重重的点着头,丁香困难的撑起身子,扑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的不停磕着头,嗓子里已被完全破坏的声道发出来的如同野兽般痛苦而悲惨的声音,似在向他们保证,她什么都不会说出去!
这还是那个丁香吗?那个深夜出府、在西郊与永延秘密见面谋划的丁香吗?
还是萧王妃身边口齿伶俐的丁香?!
萧墨怀疑,妃竹也很怀疑。
萧策不是铁石心肠,见到丁香这副样子,他已经心软了。
显然,萧王妃看到了,她上前一把拖住萧策的胳膊:“王爷,丁香像我的女儿一般,从小便在我身边侍候,您放过她吧,她信得过的!”
萧王爷长叹一口气,丁香在府中侍候也有二十多年了,他也不忍心啊!
信得过?
一句话,让妃竹打了个激冷。丁香她明明与永延有勾结,然而却还得到了萧王妃全心的信任,万一,有一天她要害萧王妃,岂不是防不胜防?
想想,便一身冷汗!
妃竹想到的,萧墨也想到了。他不会让自己的亲娘置身于危险之中、虎口之下!
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萧墨几不可见的隐藏起情绪:“放她一命其实未偿不可,只是哑巴并非完全可靠。”
一字一句,冷若冰霜:“不说话,她还会写字、还会打手势。”
萧策一呆,他明显刚刚被萧王妃跟妃竹搅得已乱了思绪,没想到这一茬来。此刻萧墨说出来,他才意识到,一个哑巴,也是对他的危胁。
萧王妃身子一震,似乎没想到说出这般话的,是丁香看着长大、共同生活二十六年的萧墨!
妃竹算是看明白了,萧墨这是既不想杀了丁香、断了永延那里的线索,又不想让她还具备成为工具的能力。
不是没有办法,三哥饱读书卷,她也不差。上古酷刑中,多少折磨人、让罪人开不了口、动不了手的办法!
她在心中虽然不忍,但还是十分坚定的快速自脑中斟选了一个最恰当的方法:“我倒是有个办法,既保住丁香的命、又能让她不再有机会泄露机密。”
“什么办法?”萧策与萧王妃异口同声,齐齐的望着妃竹。
萧墨含笑,他知道,妃竹,已开始学会在残酷中,保存最后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