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门碰响啦。”络腮胡子叮嘱道。
“这么晚什么人?”白胖子也坐起身嘀咕道。
“来啦!”黑汉子慌慌张张跳回通铺,“像是有点油水。”他窃笑着钻进被窝作熟寐状。
‘哐啷!’铁锁落下,监室门沉重的打开。
方律进入监室四下打量,通铺挤满肮脏的被褥;墙面有十几行暗红油漆写的字,监规;恢恢铁窗;狭长的过道两端都是灰色的铁门;铁门旁有用香烟包装盒拼制成的押犯名录,张云,贩毒;梅智权,诈骗;马双福,抢劫;……强奸;……盗窃……
“出来!”新押犯进到监室的同时,看守所警官在门外向络腮胡子一摆手。络腮胡子忙拖着脚镣飞快迎去,警官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铁门轰隆一声关上了。
“别乱看,蹲下!”
络腮胡子一声厉喝唬得方律一哆嗦,他老实蹲下。络腮胡子大大咧咧在铺沿儿上坐定,脚镣随着他的双腿不住晃动,划过地面叮叮作响。白胖子、黑汉子也已蹿到络腮胡子身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龇牙咧嘴摆出凶神恶煞的嘴脸。
络腮胡子抬手拦住二人对方律道:“除了我问你话,把嘴闭严!”方律点头,他又道:“拿出来。”
“什么?”方律抬头问道。
“装蒜!”黑汉子一双斜眼就要瞪出血来了。
“除了钱,还有什么?”白胖子撇着嘴不屑道。
“没有。”方律低下头。钱都被抢去,现在已然成了证物。
“起来。”络腮胡子冷冷道。
方律两手在膝盖上一撑正欲起身,眼前却闪过一片寒光,络腮胡子的脚镣已死死勒住他的脖子,窒息的恐惧让他瞪大了眼睛。
“搜。”
黑汉子早已按耐不住,号令既出,他蹦下通铺先给了方律的脑袋一巴掌,并咬牙切齿道:“找出来老子叫你好看!藏哪儿啦!”
“不睡觉,全部起来捡辣子!”一声厉喝凌空而过。
铁链倏的抽回,方律感到一阵松快,黑汉子也蹦回铺上,众人都向屋顶铁窗望去。
“新来的身上太脏,却吵着要到铺上睡觉,我正跟他讲道理呢。”络腮胡子一脸谄笑来到铁窗下,接过白胖子忙不迭递来的一盒烟,拿出一支奋力递向铁窗外的黑影,黑影却消失了。
络腮胡子舒了口气,毛茸茸的脸上仍挂着笑,由谄媚切换至狰狞只需瞬间,他对方律道:“藏?看你有没有机会花,不拿出来就睡地上!”
“大哥,我跟他谈谈。”白胖子请示道。
“我来谈!”黑汉子攥起了拳头。
“急什么,睡觉!”络腮胡子钻进被窝,见同伴们仍不愿放弃,又喝道:“我说都睡觉,谁也不许和他罗嗦!”白胖子、黑汉子只得悻悻的回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