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卓然摘了那顶帽子。
他坐在餐桌上,带着耳机听音乐,没有传说中的谢顶,密密浓浓的黑发,煞是惊艳。我目瞪口呆。嘴巴笨的我不懂得用什么修辞,只是此刻这位卓然先生,脱了俗的好看。姚静娅说过喜欢黑发帅哥。“真的看到,你会有吃到绝版的错觉。”
“早安,这是早饭。”他摘掉一边耳机,欠一欠身,脸上有淡淡的倦意。
“哦。”我坐在他旁边,低头咬着那块吐司,甜甜的。有时候,颠倒了味觉的不是人做的食物,而是做食物的人。“昨天晚上叫你的时候你好像在睡觉,现在很饿吧?”“嗯。”
“你今天是要去报到吧。”“嗯。”我含含糊糊的。“出公寓向左走,那个公车站不是很挤,应该可以赶得上。”“谢谢。”“没什么。你怎么会突然期末了才转学呢?”我沉默,可能饿了,可能是故意,我说:“吐司好吃。”
背起贴了兔子标签的书包,吉他藏进柜子,就出了这个只熟悉一天的公寓。卓然也出了来,歪歪的笑一下:“我往东你往西。”一抬手,挡起了刺目的阳光,贝壳的白牙齿有点可爱,应该是可爱吧。
那个公车站的确不是很挤,只是车子少。我坐在长椅上开始等。什么时候一个人也这么沉得住气。
“喂,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反应有点慢,愣愣的仰视这一位几乎有超过十个耳洞的男生。
他又重复了一遍,扬起唇角,眼睛怪怪。我应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他。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乱塞了几句,就挂断了。“给你,小笨蛋。”他最后三个字说的有挑逗意味。男生站起身,一米八的个子,右耳一个琥珀的耳钉模糊印进了一个字:北。他离开的很快,穿马路到对面,对我吹了一响亮的口哨,消失进一条巷子。
而我的手机显示在号码那一页。最上端是联络人的名字。新增的那个号码明确的署了名:“林四北。”
林四北,听闻现居此城的林四北。——“简小唱,你真笨。”“你哭真难看,喂你不准笑,更难看。”“简小唱再见啊。”
公车按按喇叭,我一步一步踩着阶梯,找到一个偏僻的位置。
你就这样闯了来,在我以为永远不会遇见那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