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众妖人正自乐极方酣之际,却听窗外竟发出了女子的惊呼之声,人人均是一愣。一名番僧飞步而至,推开窗户观瞧,但见窗外黑黑漆漆,四下里一片寂静,丝毫未见异常,不由大感奇怪,心知自己刚才无论如何也不会听错,但这片刻之间,就算有人遁逃,也不可能走得如此之快。
另外几名番僧也各自推开窗户,向四方观瞧查探一阵,仍是不见动静,当即众番僧又再次投身于采阴补阳的“大喜乐”男女双休法门之中……
原来王捡听到石若云骇极惊呼之声,立时一把拉住她的柔荑,飞身向下直扑,在尚未落地之前,已凌空一个转折,窜到了庙后一堵高墙下隐住身形。
石若云此际似已有些惊吓过度,竟任由王捡持着柔荑,丝毫未予拒绝。王捡待听闻那窗户重又关上,这才放脱石若云的纤纤玉手。回想先前,只觉她的小手柔若无骨,好似握着一团极软极轻的绵花一般,却又比绵花更加滑腻如丝,温润柔美,心头一阵怦怦乱跳,早将那屋中所见羞恶之事,通通抛置脑后。
二人就这般静默伫立,也不知过了多久,石若云突然急飘而起,划空飞去,身形之快,无可比拟。王捡见她全力飞驰,连忙紧随追出。
两人一前一后,星飞电掣,盏茶时分,便奔出二三十里地,已到了附近雪山之中。
王捡见石若云只顾向前疾驰不休,丝毫未有停身之象,心中大急,高声唤道:“石姑娘,石姑娘,求你停下好么?”但任由他喊破嗓子,石若云却有如未闻。
王捡无奈,运起全力,好容易才截在她头里,喘息着道:“石姑娘,今日之事全都怨我,你只管打我骂我,出出气如何?”石若云怔怔瞧着他,良久良久,清澈明眸中,忽然流出两行清泪。
王捡见凄苦如此,心中大痛,颤声说道:“石姑娘……我……多实在对不住你,不该要你随我入城,以致姑娘因我而蒙受世俗尘埃,你……你就打死我出气吧!”
石若云无声无息,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过了好半晌,突然厉声道:“你快快回去,将那些无耻男女,通通给我杀了,都给我杀了……”
王捡见她声色俱厉,想起她如此柔淑温婉的性情,此时竟这般愤怒失常,真是从来未有过之事,一时吓得呆立当地,不知所措。
石若云讲出心中愤恨之言,随即轻声啜泣起来。王捡呆得一呆,呐呐说道:“石姑娘,你……你别难过了,我……我这就去杀了那些……无耻妖人。”说着转身急奔,心中也是悲苦难言。
他一路上回想着先前庙中所见,又羞又恨,咬咬牙,自言自语道:“就算石姑娘不说,我也定要杀了那些无耻的狗男女。”
再次来到庙宇之前,见进门处又多了两位带刀喇嘛看守,口中冷哼一声,暗想:“你等就算再来百十人守护,我也定要通通杀绝。”伸手拔剑出曳影、紫澹双剑,鬼魅般飘至第三层,撞开窗户,瞥眼只见屋中大部分男女似均已息事,但仍旧****全身,或躺或坐,各自歇息,入目只见白生生一片肉浪,惹眼之极。
王捡一言不发,曳影、紫澹双剑齐挥,幻出紫银两道夺目剑光,势如疯虎,直扑骚动的肉林。立时,血肉横飞,肢断头落,人影乱射,惨嗥四叠。六七人首当其冲,尸横就地。
屋中十几位女子哪见过这等血腥恐怖场面,吓得尖声大叫,哭爹喊娘,互相拥挤着缩至角落。
余下的番僧俗人,虽大多都会武功,但一来事出仓促,未及反应,二来身躯****,行动不便,加之手中又无兵刃,而王捡却是成心痛下杀手,片刻之间,又有几人死在他双剑之下。
剩余的十余人骇极拼命,一边大叫大嚷,向外呼救,一边狠狠发招抗击。王捡右手曳影剑,左手紫澹剑,同时施出“苍龙九式”中最凌厉的杀着“苍龙登阙”式。惨嗥声再次炸响,十余名僧俗或飞头折身,或断臂残肢,全数被超度升天。
那十几位****女子当中,几人吓得当堂昏厥,余下之人也全都骇傻。王捡在动手杀人之时,早已瞥见这些年轻女子人人眼神呆滞,全都是身无武功之人,他不愿多伤性命,当即沉喝一声:“你等还不快将衣衫穿上。”
就在此时,七八名手持月牙弯刀的番僧,在一位肥胖老僧的带领下,急奔入屋,眼看这屋中残肢断体,血肉淋漓,竟再无一具完整尸身,几位年轻僧人,登时哧了个魂飞魄散,脚瘫手软,呆在当场,动弹不得。
那肥胖老僧也自面目变色,微微一愣,随即扬起蒲扇般的大掌,猛向王捡击来。口中“呜噜啦哇”乱说番语。王捡一见这老僧模样,便知是白天所见那大红高轿中所乘,被称作“活佛”之人。
王捡见他发掌攻来,掌力强劲得异乎寻常,不敢怠慢,曳影宝剑一招“雪卷云浮”,直刺他双掌“劳宫穴”。而左手紫澹宝剑,却发出“神雩剑法”中的一式“火云烧空”。一扇紫芒,疾向站立一旁的几名番僧罩去。
随后赶来驰援的几名番僧,虽均武功不弱,但与王捡却相差太远,况且王捡杀机透顶,一心只想早些结果众人性命,这一剑施出,用足了功力。
“哇,哇,哇!”三声惨呼过处,左手边三名番僧,各自心口中剑,喷血而亡。
另外四番僧见状,齐声惊呼呐喊,挥刀直劈王捡。王捡见几人联手相攻,正合心意,右手曳影剑与老僧对敌,左手紫澹剑却乘机杀人。
又是一声惨呼响起,场中连那老僧在内,只余下四人。那肥胖老僧见势不妙,连说番语,似在下令那三僧快快离开,去搬救兵。王捡猜知其意,紫澹剑发出一阵缠引劲力,将那三名番僧圈在剑光之中,不令逃走。
肥胖老僧怒极欲狂,拼尽全力发招,掌风激带而起的冰寒罡风,竟将屋中十数盆炭火完全吹灭。王捡用出七成功力,方能与他战成平手,心中大感骇然,暗想:“这番僧如此武功,看来中原武林各派掌门人,恐也均非其敌。”
想到若不速战速决,要是再来一二名似他这等武功之人,自己便难抵敌。当即运起十成功力,灌注于紫澹剑身,施出苍龙九式之“六龙乘风”招式,顷刻间六道紫芒电射而出。那三名番僧齐发惨吼,胸前各受两道剑芒洞穿,创口处鲜血汩汩外冒,六只惊怖欲绝的眼光,瞪视着王捡,缓缓歪斜着倒地气绝。
王捡除去这三人,当即全力对付那肥胖老僧。一时间,但见紫、银两道剑芒满空飞旋,有如矫天神龙,招招式式,奥妙绝伦。十数招一过,已然取得绝对上风。又斗得数招,感觉这老僧双掌力道已渐渐衰减,似乎后力不续。王捡知时机已至,曳影、紫澹双剑同时施出了“佛影一剑”。
一银一紫两道剑光冲天而出,映得屋中亮如白昼。那老僧长声惨呼,一颗又肥又圆的秃头,高高飞起,撞破屋顶,不知所踪。但听“喀喇喇”几声大响,庙顶数根横梁,齐齐为“佛影一剑”发出的惊天剑气削断,“哗啦啦”塌下一边。
这一番血腥厮杀,只瞧得屋中众女瞠目结舌,全身不住颤抖,互相搂抱作一团,早已忘了身上一丝不挂。
王捡一瞥之下,皱眉大喝道:“怎还不穿衣?”
众女见王捡发怒,不敢不听,几名胆子稍大的女子,哆嗦着披衣穿裙,又拾起地上衣衫,将另几位受惊吓昏的女子不雅处盖住。
王捡待众女整理妥当,怒叱道:“你等荒淫无耻,竟与这些恶僧聚众宣淫,实是该杀。”众女听他如此一说,吓得又尖叫哭嚎起来。
一名姿色不俗的女子边哭边道:“这……这位……大侠,妾身等实是……被逼如此,绝非自愿的啊!”
王捡听得心中一动,追问道:“此事如何说?”
那女子泣道:“妾身与众姐妹,均是被这些恶僧从中原各地强掳而至,专供他们淫乐采补,实是痛苦不堪,求大侠救妾身等脱离苦海才是。”说罢不住悲泣叩首。其余妇人,也都跪倒相求。
王捡听得她们说话口音天南地北,知这些女子所言不假。想到自己今夜满手血腥,但所杀之人,如今看来,却个个都是大奸大恶之辈,除之当不为过。心头一宽,沉声又道:“若要活命,便速速离开此地,区区可为你等断后保护。”
众难女听到此言,人人面露喜色,七手八脚救醒另几位昏厥之人,草草穿戴一番,匆匆随王捡下楼离开。
此时正当半夜,这寺庙之中一众恶僧,已悉数被王捡所杀,而附近居民,虽大都听闻惨呼之声,但如此寒夜,人人蜷缩在热被窝中,又怎愿出门管闲。因此出城街道,仍然全无人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