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地站在角落里头的季霓忽然扬起唇角一笑，风姿绰约地走出昏暗处，炯炯有神的凤眸凝望着说出“不举”二字的陌生男人。
“莫总裁，这谣传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你说呢？”
莫震源没有立刻撇清，简单地把问题丢回去，让男人去思考谣传的真假。
不举？！性感的薄唇魅惑地勾起，然后讽刺扬唇一笑。凭他莫震源风流倜傥，对女人滥情于无物，他会因为一个凡思蓉而不举吗？
答案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其实，只有他本人最清楚不过！
“凭莫总裁的魅力，的确不像，但近一年狗仔队却挖不出莫总裁您的风流作风，想别人不往那方面想，比较有困难。”骆亦臣邪气地扬唇一笑，揶揄的说道。
“骆亦臣，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骆亦臣攒眉问道，一双鹰眸开始对莫震源有了防备。
薄唇微勾，莫震源不忽不慢地一字一句说道：“后悔没有在朝纱踏进高丰旗下经纪公司前下手，把她占为已有。”
“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你敢吗？”
“凭我莫震源的霸道作风，有何不敢？”莫震源挑拨的说道。
“……”
“……”
李朝纱攒起两道秀气的眉心，面对僵持不下的两个大男人，连忙开口打破僵局，说道：“你们别这样！亦臣，你不是过来接我的吗？”
“……对！”骆亦臣轻叹一声，把全副注意力放在怀里头的小女人身上。“今晚有个餐宴，你陪我出席。”
“好！我现在到休息室把衣服换了。”
“嗯！”
骆亦臣不计较地落坐在莫震源身边的空位上，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伸展台上走T秀的女模身上。
“刚才经过一间咖啡馆，你二任妻子跟一个男的在一起，看起来颇为亲密。”骆亦臣轻描淡写地提起前来看到的一幕画面，俊帅的脸孔上丝毫没有嘲弄的表情。
“是吗？”莫震源毫不在意地一个轻哼，冷峻的脸庞上一贯的平静，看不出风雨欲来的狂爆。
“莫，这样的反应真的是你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怎么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席媚不是你深爱的女人吗？她跟一个男人牵扯不清，几乎把绿帽放你头顶上带，你怎么丝毫不生气？”骆亦臣狐疑地望着莫震源那张冷峻的脸庞，然后问道。
“我该生气？”
“难道不是？”
“……”
立刻从文件上抬起头，莫震源望着眼前的男人，然后怔忡地茫然。
席媚背对他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他该生气吗？可笑的是，他听到骆亦臣的问话，他居然丝毫不生气，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解脱二字窜进莫震源的脑海，再一次地怔然，席媚是他一直要娶的女人，如今得偿所愿，也该感到婚姻幸福、美满才对；然，从凡思蓉死去的那刻开始，他的心貌似也跟住了一起死去般，复活不起来。
当那晚席媚问他如果凡思蓉没有死会把她扶正吗？答案立刻跃进脑海，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
席媚不问，他可以继续假装，但席媚最后提出了问题，他该去面对，然，他并没有去做，反而当了一回宿头乌龟。
“莫，你爱席媚吗？”
“不爱！”再一次的立刻，不爱二字从莫震源的嘴里头吐出，胸口顿时一扫乌云，清晰明朗。
豁然的心情让莫震源飞扬起来，只是……迟来的认知却让他后悔莫及，凡思蓉不会再回来身边，而他一辈子都弥补不了过去所做过的错事。
“既然如此，你应该放开席媚，让她寻找自己一生的幸福。”
“我知道，我会跟她离婚！”
离婚二字原来可以轻意地脱口而出，做法也十分简单，并不沉重；但换转离婚的女人是凡思蓉的话，他莫震源会那么轻意答应吗？
答案当然不！
“亦臣，谢了！”
“我们是什么关系，不需要跟兄弟客气。”
莫震源扬唇一笑，然后收拾好手上的文件，对兄弟说道：“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
莫震源一转身，映入鹰潭里头的是季霓那双半嘲弄半讽刺的笑眸，怔然两秒钟，立刻回过神，举步离开。
望着熟悉宽厚的背影，季霓攒起两道眉，那决绝的漠然莫名地让季霓稍微不悦，当她是凡思蓉的时候，她可以平静地面对他的漠然，他的无视；但今天的她是季霓，改头换面的季霓！
“莫总裁，可以止步吗？”
“有事？”声音冷冷的，稍微不耐。
“一定要有事吗？”
“……”
熟悉的声调让莫震源攒起两道英挺的剑眉，冷峻的脸庞上摆着冰冻人心的漠然。
“宙恩那孩子怎么样？他的情况……”
“他的情况不需要你担心。”莫震源冷冷地撂下话，面无表情地举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
“季副理，我们总裁就是这么一个人，你……”
“你不需要帮他解释，我没放在心上。”
季霓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她不懂换了一张脸皮的她为何进不了莫震源的双眼？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百慕街，咖啡馆
席媚从嘴里头吐出一声轻叹，放下手上的咖啡杯，抬首面对对面的男人，无奈的说道：“赫天，那天我们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是很清楚，但我没有说过放弃你，不是吗？”
“你……”
“莫震源把你扶正这半年，在我面前你真的幸福了吗？”不要说幸福，连丝毫的笑容都没有，没有踏进莫家前，起码他龙赫天可以看到一个笑容可掬的席媚，无时无刻看到她她都会脸带微笑，但现在呢？别说脸带笑容，连讨好、咐和别人的笑容都没有。
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席媚要的吗？
“我……”
“席媚，不要敷衍我！”
“对不起！”
望着龙赫天真诚的关心，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简单的抱歉。
阳明山，莫家豪宅
繁花茂盛的花园里头，一抹孤寂的小身影呆呆地坐在亭子里头，两手紧握母亲最后买给他的模型玩具。
“妈、妈……”
吱——！
高级房车从外头驶进来，稳妥地停靠在花园正中央，莫震源摇下车窗，凌厉的鹰潭往亭子那方探去，望着呆滞的孩子，目光缓缓地泛柔了。
凡思蓉死了，留给他的只有孩子，往后的每一天，可能只有孩子陪伴终老，过去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不求能得到孩子的原谅，但求孩子别丢弃他这个失败的父亲。
收回思绪，莫震源打开车门，从驾驶座里头钻了出来，缓步走往亭子，步近孩子的身边。
“……”
“少爷，你回来了！”米琪捧着托盘走近，低首唤着莫震源。
“妈、妈！”
米琪的声音让呆滞的宙恩反射性地钻进亭子里头，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对莫震源充满着防备。
“小少爷？”
“把下午茶放下。”莫震源吩咐道。
“是！”攒眉，米琪乖乖地照话去做，把手上的托盘放到亭子的圆石桌上，然后退到一边去。
望着惊恐的孩子，莫震源略微苦涩，但他还是举步上前，蹲下，放柔语调地开口，“宙恩乖，吃些点心好不好？”
“……”
宙恩垂首，望着男人手上的手工饼干，几秒钟后立刻撇头，随后把自己缩往石柱最里面。
“宙恩……”
“妈妈……”男人的靠近兼开口把宙恩吓得立刻出声呼喊，妈妈二字顿时顺溜。
“……”
面对孩子的惊恐，莫震源十分的挫败，如果不是过去所做的一切，孩子又怎么如此害怕他的碰触？
“妈妈……”
“宙恩？”
老天爷似是看不过眼般，立刻把季霓派到宙恩的面前，让她解救害怕的孩子。
“妈妈！”
熟悉的声调，立刻让宙恩找到了一块浮木般，迈开两腿疯狂地往季霓的方向跑去，莫震源死皱住两道剑眉，站起身，定睛地望住相拥的一大一小。
温馨的画面丝毫不唐突，也不突兀，好像很理所当然一样，只是抱住孩子的女人并不是凡思蓉，而是跟他们父子丝毫没有关系的季霓。
“把孩子放下！”
“妈妈！”
季霓双肩一松，把孩子抱得紧紧的，好像故意的做给莫震源看般让他咬牙切齿，奥恼不已。
“把孩子放下！”莫震源咬牙切齿地说出第二遍，凌厉的鹰潭似是要喷出火般要灼烧季霓。
“如果我不呢？”
“我会把你丢出莫家。”
“你！”
季霓被莫震源的语话吓得一呆，凤眸缓缓地眯起，定睛地望着眼前欲要喷火的男人。
眼前的他真的是那个对孩子不理不睬的莫震源吗？
短短的一年时间，怎么变了那么多？好像变了另一个人般让季霓感觉十分陌生，这样的改变究竟是好是坏？
这一切的改变，什么都乱了！
……是彻底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