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石膏没吃药,经验告诉我只要再养上半个月,我就可以行动如初,于是我没日没夜的躺在床上,尽管秋蕾的手机号已成空号,但我一直坚定认为秋蕾不会离我而去,直到地老天荒。
倘若真的到了2012年,真的赶上了世界末日,我和秋蕾也会面带甜笑,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紧闭双眼,一起走向那场绚丽而又盛大的死亡。
可当我真正失去秋蕾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不再微笑,不再快乐,不再信任,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视线模糊,听觉错乱,手脚乏力,四肢冰冷,大小便混乱,内分泌失调等一系列症状同时在我身上发生,我的情绪变得极端又恶劣,面对生活的态度也十分消极,莫名其妙的发火,歇斯底里的发狂,时常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纹路,不说话,偶尔眨眼,一看就是一下午。
不洗脸,不刷牙,双眼无神,发型凌乱,任胡子在腮间和下巴疯长,不到饿的眼珠子发蓝坚决不会去吃饭,我的内心不再悲伤,不再失望,只是极度的空虚与寂寞,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我认为这个操蛋的世界已经完蛋了。
当我有一天将这个想法告知李毅后。
李毅对我说,世界没有完蛋,世界还是和谐美好的,只是你自己完蛋了。
我沉默不语,继续看天花板。
直到我与秦猛将小蝶三人赚到五万六千块钱的时候,我缓过味儿来,我和世界都没完蛋,我们都还可以抢救一下。
而现在,我才大彻大悟,原来早在我完蛋之前,世界早已完蛋了,或许我还可以抢救,但世界没救了。
在我能够下床行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秋蕾的学校,从宿舍到教务处,我一一询问秋蕾下落,最终是秋蕾下落不明。
我沮丧的回到技院,看着眼前形形色色鱼贯穿梭的人们,看到他们或快或慢或喜或悲,我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曾拥有。
我现在已经变成一只行尸走肉,一只尚能说话吃饭喝水上课大便擦屁股的行尸走肉,一只连禽兽都不如的行尸走肉。
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过错,也许是行为过激,或者我只是想用醉酒后那种张狂的姿态去掩盖由许许多多不确定的因素所带来的那些莫名的怀疑、焦虑乃至恐慌。
我想要的幸福与生活的定义本该在真实无比的前提下活色生香,可眼前的一切让我无所适从心底已出现丝丝恐惧,我害怕失去仅有的秋蕾,在当时看来,离开秋蕾与放弃希望是完全可以画上等号,有时这样的感觉可以让我在夏日的大白天里不寒而栗。
如果最终的结局与我所期盼的背道而驰,只能说明我用错了方法或者行动上出现了失误,所以没能守护好这份珍贵却又脆弱无比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