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火下,秦燕慈居然是出奇的冷静,映着明亮的烛光,乌黑的鬓发贴在白玉似的面庞上,映称得她的脸越发地晶莹如玉,有一种出奇的美艳。
她那澄澈的眸子痴痴地盯着一处,一动不动,似乎凝聚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却又似乎游离于千里之外。
她又恢复到先前低头沉默的姿势,那侧影却更加显得动人,衣领之下那雪白的颈腻若凝脂。
凤逸轩忍不住便向那雪白的耳下吻去,“你可真是美啊!”
他缓缓地亲吻着,他的唇滚烫发热,“这么美丽的人,朕不宠幸你都不行啊——”
秦燕慈依旧是一动不动,任由他的吮吸。
“怎么?林琅,莫非,你还要朕亲自为你更衣不成吗?”凤逸轩邪笑一声,那笑意中分明充满了不容反抗的命令。
秦燕慈默默地抬起眼眸,澄澈的眼眸清亮于世间最锋利的刀,充满了倔强与漠视!
她缓缓地起身,仿佛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费力,如雪的衣衫潸然滑落在地,她已是完全****。
凤逸轩有些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后宫三千佳丽,就连最妖娆的姚窕也没有这样绝美的胴体。
他的嘴唇已开始发干,一股燃烧的烈焰自小腹升腾而起,他低声唤了一声,“林琅,你是朕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他的声音颤抖沙哑,带着浓浓的****。
秦燕慈别过脸去,渐渐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了那朱红的帷帐,以及壁上所绘的金色龙纹,华彩熠熠,让人眩目。
凤逸轩霸道的吻,已经袭上了她的唇!麻木中,好像有舌头侵入到她的口中,缠绕住她的舌!秦燕慈麻木地张开嘴,任他在她口中游走。
他的手继续侵略,划过她颀长的颈,停在她饱满的乳房上,他轻轻地揉搓,由轻而重,感觉那绯红的樱桃一点点地变硬。
凤逸轩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床弟之间,从来只有他掌控女人,被女人撩动却是第一次,他只觉得自己的硕大已经饱胀得要爆裂了!他正要进入,可是——就在那一刹那,他猛的一怔,嘎然而止!忽然感觉一阵凉意,是她无声的泪。
他停住了手,因为****而燃烧得绯红的容颜也瞬间变得惨白,转而燃烧的是仇恨的火焰,他那妖惑的眸子定住了,绚烂的光芒自他眼中一点一点地隐去,他的眼蒙上了一层漠色的冰晶,他冷冷地道,“你居然哭了!有多少女人天天期盼着朕的临幸,只有你,你居然在这种时候流泪!”
“你心里还在想着他吧?我那亲爱的皇弟,孔雀国的第一美人,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凤逸尘吗?!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爱他,在这种时候都还在想着他!他要是知道,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好,既然你这么死心踏地的想着他,那我就成全你们!明天——明天——”他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秦燕慈本已是万念俱灰,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睁开了眼,却正好撞上他那俊美得有些妖异的脸,她心中一惊。
“明天,我就让你们相见!不知道他看到他的新皇嫂会是怎样的感受!”他咬牙切齿、几近疯狂地说,然后,一阵清脆的响声,他那华美的宫服已经撕裂成片。
秦燕慈已经绝望,浓烈的悲哀,无以加复地涌上心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极慢极慢的死去!
凤逸轩眼眸中闪过一丝残忍,邪恶如地狱深处的恶魔!
“如果你不想我那个亲爱的皇弟有任何损伤的话,就抱住我!”凤逸轩冷酷地说,秦燕慈的泪似乎已经流干,她机械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凤逸轩的身体!
“好!很好!——”
“对!就这样!现在,亲我——”
秦燕慈遵照他的旨意,如木头人一般完成所有命令。
“你尽管恨我吧!因为我也恨你,更恨他——他既然可以夺走我母亲的爱,那我也要夺走他最爱的女人!”
秦燕慈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任凭他在她如玉的身子上疯狂地掐着咬着。
他那样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点点的情感和温度,仿佛在告诉她,只有彻底地占有了她,才能让那个人心痛!报复,原来是这样痛快的一件事!
秦燕慈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噩梦之中,所有坚守的一切瞬间就要倒塌!本以为穿越后自己获得了世间最宝贵的爱情,可是谁料想却只是恶梦的短暂的昙花一现!若知道会这样,当初真不如就死了!至少不会这样的痛苦!
逸尘,我终于失去你了,原谅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她阖上眼帘,逸尘,我就要离开你了!对不起,我就要离开你了——就在她要陷入了昏迷之既!
他忽然将她重重地甩在了床了,他俊美的脸庞奇怪地扭曲着,好像传说中的妖怪,“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如同蝼蚁的女人,若是我想要你,随时都可以,可是,我不会这样做,我要你心甘情愿地臣服在我的脚下,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与他,到底谁更强一些!”
他残忍地笑着,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砸得人冰寒彻骨,
不知过了多久,秦燕慈悠悠地醒来!
“琳主子,您醒了。”一个娇嫩却又十分轻柔的声音,一个穿嫩黄衣衫的女子过来扶住了秦燕慈,她肤色白皙,姿容俏丽,应该是宫中的宫女。
“主子,奴婢名叫疏影,是来侍候您的。琳主子,让奴婢为您梳妆吧!”疏影恭谨地在一旁。
秦燕慈微微颔首应允,在梳妆台前安静地坐下,梳头,上妆,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娘娘,你看看可喜欢。”疏影小心翼翼地问道,将铜镜举上前来,镜中的美人发髻如云,金玉翡翠耳坠摇曳生辉,然玲珑金凤,环佩璎珞,致雅高贵,娇媚柔腻,她轻轻地点头,“行了。“
疏影低低地舒了一口气,忙又问,“娘娘,您穿哪件衣衫,赤菱金丝裙还是紫云英罗裙?”
“随便吧!”秦燕慈垂下眼,淡淡地说……
疏影愣了一下,取了那件耀眼眩目的紫云英罗裙为她披上。
秦燕慈看都未看,只是低低地道了声,“走吧!”
凤逸尘心急如焚,林琅自昨日入宫,竟然宿夜未归,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传了一拔又一拔的人进宫打探,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
“皇上设宴款待林将军。”
“皇上对林将军赞赏有加,与林将军秉烛夜谈。”
再问,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凤逸尘整整一夜未眠,心中后悔不已,只恨自己为何要让林琅独自进宫。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虑,“福田,备马!我要进宫!”
夜色的轩辕殿神秘巍峨,那个清峻的身影守候了一夜,也被夜露打湿了一身。
“皇弟,早啊!”凤逸轩嘴角噙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令人费解。
“臣凤逸尘叩见皇兄。”凤逸尘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急切地问道,“皇兄,林琅他——”
“哎,皇弟不是一向冷静的嘛?怎么今日如此地急躁啊!”凤逸轩似乎丝毫不曾注意到凤逸尘的焦急,依旧笑得如和润的春风,“林琅,她好得很!皇弟,朕新纳了一位妃子,我给你引见引见。”
一阵环佩叮噹之声,帷帘后走出一位美人,静静地伫立在凤逸轩的身边。
她粉黛双娥,鬓发如云,凤绡衣轻,眉如翠羽,倾倒众生,她居然就是令他魂牵梦萦的人——林琅!
她微微垂首,面容宁静,但那双清亮如泉的眸子中却又藏着一闪而过的忧伤。
凤逸尘呆了,只觉得一股寒意蔓延到了全身。
“哈哈哈哈,怎么皇弟如此惊讶?难道皇弟未瞧出来吗?她就是林琅吗?”凤逸轩笑道,“不过她现在不是琳琅大将军了,而是朕的琳嫔了。“
”传旨下去,琳琅孝谨端庄,才情洋溢,温婉聪慧,深得朕意,即日册封为琳嫔,入主永和宫。”
凤逸尘只是默默地盯着秦燕慈,眼眸里,刻骨的忧伤翻涌而至。
“琳嫔,你与皇弟也算是至交,皇弟是伯乐啊,说起来,朕能够得到琳嫔这样的美人还要感谢皇弟呢?来,琳嫔,过来感谢皇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秦燕慈歇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移莲步,微微一躬身,“谢谢兰陵王!”
“好了,琳嫔,你也累了,先退下吧!”秦燕慈慢慢地退出去,她不敢再看兰陵王,她知道若再看一眼,只怕眼中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那眉那眼,早已经在她心中镌刻成了一副永远不可磨灭的图画,怎么能够忘得掉呢?
逸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只能选择进宫为妃这条路,为了让你快乐安定的活着,我只能放弃执意坚守的对你的感情。可是,你知道吗?自我踏进这富丽堂皇,庄严肃穆的宫殿开始,我的一生已经结束,从此以后,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是林琅的躯体,我的心早已经死去了……
凤逸尘望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一分一分的远去,一尺一尺的远去,只觉得心腔中的五腑六脏犹如被一把利刃都被绞得粉碎,痛不可遏。人人道他绝顶地聪明,可是,他却是如此的迟钝,那样的绝色容颜,那样的玲珑心思,本就应该属于女子的;人人道他尊贵无比,可是,他却能自己的爱人都守护不了。
林琅,林琅,为什么上天如此捉弄我们,你就在我的面前,可是,现在的你却已是皇帝的琳嫔,我的皇嫂!我就在你的眼前,你却离我比天涯还远。原来所谓的咫尺天涯,真是不可逾越。
从此,天上人间,你为你的妃,我作我的王,从此,你就成了镜中的月,水中的花……
光彩眩目的水晶帘子攸然而下,视线里便只剩了那五彩斑斓的光线。
凤逸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是着了梦魇,一张俊脸惨白得如同白纸,把迎上前来的福田吓了一跳,王爷从来都神态平和,高贵从容,从来没有过他这副模样,看看他身后,却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暗叫不好,他忙上前扶住,只觉得王爷的手冰凉彻骨,仿佛一尊冰冷雕塑,“王爷,您怎么啦——林将军呢?”
“扑哧”一口鲜红的血喷了出来,溅在那青衣上,如同怒放的梅花,空气里,立刻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王爷,王爷——请保重啊——”福田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着。
凤逸尘沉默不语,半天,他才叹息一声,心中不由默默低声吟诵,“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已经永远地走了。”
猗园中,万籁俱寂,月亮从树林边上升起来了,放出冷冷的光辉,照得白天姹紫嫣红的园子分外地白,让人顿生寒冷,点点繁星忽隐忽现,好像立刻就要消失在那低沉的天幕之中。
万花丛中,凤逸尘静静矗立着,昨日还与她在这花丛中谈笑风生,昨日他还立下盟约,永生永世不分离,今日却已是一切成空。林琅林琅,我如何能够忘得了你?你的样子已经深深镌刻在我脑海里,教我如何能够抹去,此生之后的漫漫长夜,教我如何成眠?……
烈酒顺着唇瓣流淌入喉,如同在心中燃起一团火,浇不灭相思,却让心烧得更痛。
春寒料峭,凌冽的夜风,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生地疼,抬头仰望苍茫的夜空,唯见当空皓月下自己单薄的影子,无限地凄凉,孤单。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