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寂静的起居室里头,项紫晴兹因脑海闪过宫天剑在书房请求她帮忙而停下手边写稿的工作。
她,项紫晴,拥有三层身份……
第一层、宫家的长媳妇,入得厨房,出得厅堂;
第二层、言情网站兼出版作者;
第三层、LN酒吧的幕后老板娘;
酒吧是宫天阙出资给她玩的,并没有奢望在项紫晴的手腕下能把钱给赚回来。
正如宫天剑出资开了一间出版社给季娴玩一样!
宫家五兄弟都把钱看成纸钱一样,丢出去犹如丢出了咸水海一样,对他们不痛不痒。
但对穷苦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如此的珍贵,因为穷潦的日子他们都过怕了。
不像生出来就是大富大贵的有钱公子哥儿,因为出身的悬殊,他们根本不知道穷潦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
正如她家男人宫天阙,根本就不知道“人间疾苦”这四个字的含义……
“在想什么?”
起居室的门被推开,卓月莹抱着奶娃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刚下课回来的宫天雪。
望着卓月莹怀里的小奶娃,项紫晴顿生内疚,她不知道把孩子生下来是对是错,但唯一知道自己做对的是宫家夫妇都特喜爱他。
孩子有爷爷爱、奶奶疼就是对他一个最好的补偿,然,唯一让他缺失的是亲生父母的爱!
“大嫂,奶娃儿那么可爱,你跟大哥还会继续生吗?”生个小女娃的,就真是两全其美了。
豪门世家一向有重男轻女的习俗,尤其第一胎生了女娃,婆婆就会顿生怨气,老找媳妇的碴,庆幸项紫晴都十分的争气,头一胎便是男娃,逐而宫母没有再刁难她,但还是有暗示性地让她为宫家继续生。
宫家并不是男丁单薄,但祖业庞大,当然想让几个儿子尽早成家立室,生儿育女;其次,在宫母这个年纪上,多数都是享福,含饴弄孙。
六个儿女,已经有两个成家立室,孩子都生了;为首的长子宫天阙虽然如她老人家的愿结了婚,妻子虽然不是她挑的,但看在她第一胎生的孩子是男娃儿,就此作罢,不再找项紫晴的碴!
项紫晴这也是托孩子的福,图得个清清静静的豪门生活!
二子宫天言,独宠情妇,但没打算安定下来,过惯自由不受拘束的生活,婚姻在男人的眼里便是结束一生的坟墓,讨不到好的说不定会后悔终身,那么就继续过着暧昧的生活。
三子宫天剑,虽然有个三岁大的孩子,也是他的拖油瓶,但凭他宫家三少爷的地位,不怕没有女人主动倒贴过来;其次,他宫天剑根本不缺任何女人。
但有谁知道他心里头只住了香消玉殒的季娴?!世上只有孩子的母亲,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替代得了她。
一年多前,宫天剑可以这么想,但一年多后的那个晚上,他并不那么认为了,因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季娴的存在!
四子宫天镇,玩世不恭,没有一个女人能拴住他花心的心,女人们呆在他身边永远都超不过三个月,但有个女人倒是例外,与众不同的。接近宫天镇,睡上他的床,兹因宫天镇是她偷觑了很久的优良品种,生个宫天镇的缩小版也不赖,风流倜傥的宫天镇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自己有个现成的孩子,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五子宫天城,同父异母的,对宫母不太亲;他是五兄弟之中最早的一个成家立室的,妻子是宫家夫妇挑的人选。
结婚两年多,还差三个月满三年了,到目前为止卓月莹还没有怀上孩子,不是她身体有毛病不能生育,而是宫天城每回欢爱的时候都有做护防措施,所以导致卓月莹迟迟没有好消息。
卓月莹三番四次抱怨过,但宫天城说:有其他兄弟会生,他不必混这趟浑水!顾思名义他不会让卓月莹怀孕,要是不小心中招了,说不定会让卓月莹把孩子堕掉。
一段有爱的婚姻兹因没有孩子的滋润,那么这段婚姻存在着什么意义?
六女宫天雪,不知愁滋味的女大学生,上有父母爱,下有五个兄长、嫂子疼,日子所谓过得挺惬意的,没有任何的烦忧!
两个月前,没烦忧是宫天雪的写照,但现在倒难说了,年满二十岁还是青春的无知少女,但转眼要步上相亲的行例,这真的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啊!
但现在问她最烦的事情是什么?宫天雪一定会说:我讨厌跟那个男人出去约会!
为啥?!呵,这要问宫天雪跟某人喽!
项紫晴收回飘远的思绪,淡淡地说道:“暂时没这个想法!”刚从鬼门关转回来,要她继续生第二胎,项紫晴难免有些推拒,以及没法子接受。
让她生下第一胎,是她接受的最后一道防线,要她继续生,她宁愿搬离宫家,返回位于淡水那边的别墅居住。
“大嫂,你很推拒生孩子?”卓月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这么觉得!”大嫂对孩子并不热衷!宫天雪吐吐舌的咐和道。
“我跟天城结婚两年多了,每次回娘家,妈妈都误会我身体是不是出毛病不能生育,其实我多羡慕季娴跟大嫂你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虽然季娴因心脏病已离逝,但起码她把自己的孩子留给深爱的男人。不像她……
“月莹,你认为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是婚姻的幸福吗?”项紫晴挑眉,问道。
“难道不是吗?”卓月莹反问。
“孩子是两个人相爱的结晶,没有孩子,那么这段婚姻还需要存在吗?”宫天雪说出个人的见解,以及想法。
孩子是两个人相爱的结晶?!项紫晴觉得小姑子说的话很可笑,她跟宫天阙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也不是相爱而生孩子,她只是觉得孩子是对他们两人的一种束缚。
而事实上,孩子对项紫晴来说是——绊脚石!
“大嫂……”
“不要把爱说得很纯洁,很美好,婚姻不一定是爱而结合,孩子不一定是结晶,他们的存在只会带来给人一种束缚,以及一个绊脚石!”
孩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对于喜爱孩子的卓月莹、宫天雪这对姑嫂俩一致不认同项紫晴的说词,但等她们尝试痛失孩子的滋味后,想法便是一致了……
只有痛失过某样东西的时候,才能彻底的领悟!
又是一个颓废的夜,LN酒吧内,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漫延至每个角落,传进每个红男绿女们的耳膜内。
项紫晴习惯性地坐在吧台的昏暗角落,右手握着鼠标滑动,妖冶的凤眸直勾勾地盯住笔电的屏幕,一条一条的细心看着读者给她的留言。
晚上,她以老顾客的身份光顾自己的酒吧,谁也不知道她是LN酒吧的幕后老板娘,所以前来搭讪的男人不计其数。
“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一个喝得微醉的男人拿着酒杯,步履蹒跚地来到项紫晴的身边,恶心的气息醺得项紫晴捏紧了两道柳眉。
“小姐,别不理我嘛!”
“小姐……”
“滚!”恶心的酒味让项紫晴忍无可忍地从牙缝中迸出这么一个字。
“你!……老子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说完,男人拿着酒杯的手一个倾斜,冰冻的酒液立刻倒在项紫晴那件低胸的衣裙上。
“晴姐,你没事吧?”调酒师连忙走了过来,询问着项紫晴的状况。
“没事!我去一趟洗手间,在我回来前,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个男人撵出去。”项紫晴冷漠地扫视气呼呼的男人,然后踩着两寸高的高跟鞋走进洗手间。
望着镜中被弄脏的自己,项紫晴面无表情地往旁边拿起一条干净的手巾,浸湿了一些水开始在衣服上抹干净。
低胸的衣裙怎么清洗都不会干净,其次冰冻的酒液有一半入了衣服里面,感觉湿湿嗒嗒的,熬是不好受!
项紫晴丢下毛巾,离开洗手间,直接往二楼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在酒吧混,衣服是必须备好的,就好像现在这个状况,不怕没有干净的衣服可换。
项紫晴站在衣柜前,随意拿起一件衣服然后走进休息室附设的浴室淋浴,洗去一身的难受。
一楼的吧厅内,相约在酒吧见面的女人准时出现,但她并没有如预期看到项紫晴。
一双凤眸环视整个喧嚣的吧厅一圈后,女人来到吧台前,向调酒师要了一杯水果酒,然后默默地等待项紫晴的出现。
LN酒吧在越深的夜晚内,就越旺人,狂欢的年轻男女,成熟的男女皆有,舒展他们一天的疲惫。
彼时,酒吧内的正门口走进了几名男女,男的应该是认识,女的却走往吧台的方向,还与调酒师闲聊了一会,从言谈中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晴呢?”
“应该还在洗手间。”调酒师回答。
漠然的女人轻点一下头,然后举起酒杯倒头就饮了一大口碑酒,勾人般的凤眸还不忘环视吧厅内一圈,视线然后在一个收回,意外地触及距离只有几张吧椅的女人。
女人接收到漠然女人的目光,抬头礼貌地一个颔首,无言地打着招呼。
“在等人吗?”凡思蓉淡淡地开口。
“嗯!你呢?”有一面之缘,女人对凡思蓉并不陌生,然后坐了过来,与她攀谈。
“喝闷酒!”
“哦!”喝闷酒?!应该是寂寞都市女郎啊!“净是喝酒很伤身的。”
“……”伤身?她的身体有哪一处是完好不受伤的呢?凡思蓉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然后仰头就是一记豪饮。
“你……”
“给我一杯威士忌。”凡思蓉身边响起一记沉稳的男性嗓音,没有任何迟疑的,二人立刻转头望着一杯威士忌被豪爽地饮去大半杯。
凡思蓉挑起两道柳眉,望着不算陌生的男人,淡漠的脸颊上写着疑惑,但下一刻却清楚地知道身旁的男人都是为情所困,借酒浇愁啊!
望着男人一杯杯的把酒往嘴里送,顿时让凡思蓉想起一首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浇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凡思蓉轻笑一声,然后举起酒杯跟男人一样豪爽地把酒送进嘴里,当项紫晴出现在吧厅的时候,就是她看到的此情此景……
“思蓉,你在干什么?”
“我在浇愁呀!”凡思蓉答得理所当然一样!
“你愁什么?你为情所困了吗?”项紫晴抛出一记白眼,立刻抢走凡思蓉手里的酒杯,然后对调酒师吩咐道:“给思蓉一杯热茶。”
“好的,晴姐!”调酒师立刻的,没有迟疑地背过身,帮凡思蓉倒了一杯温热的茶,然后放到她的面前。“蓉姐,热茶。”
“嗯~~”凡思蓉轻应一声,但她没有任何动作,凤眸只是直勾勾地盯住冒泡的茶杯。
“晴,一定是为情所困才能借酒烧愁吗?”凡思蓉缄默良久,然后转头面对坐在身边的项紫晴。
“这倒不是!”
“呵!浇了酒,浇了愁,什么都不会知道痛……”
项紫晴抿着唇,望着有了醉意的凡思蓉半晌,一个无奈的摇头,然后转头面对一直缄默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项紫晴。”
“季娴,娴静的娴。”女人说道。
这世上,相似的人可以有,怎么连名带姓都一样?项紫晴感到咋舌,但她庆幸真的能为宫天剑找到了第二个季娴!
“你在哪里上班?”
“嗯~~”季娴沉含半晌,然后不知所措的续道:“在宫氏跨国企业集团上班。”
项紫晴一怔,收回错愕的目光,继续问道:“哪个部门?”
季娴抬眸,望着审问犯人般的项紫晴,俏颜的神情顿生僵硬,但她还是老实的说了,谁教人家是帮忙还债务的恩人呢?!
“人事部的一个小职员。”
一副了然的项紫晴轻点一下头,话锋一转,道:“你知道我今晚约你来酒吧见面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季娴老实地说道。
“我是托某人约你出来的,……你的金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