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已经得到太子殿下和左相的确认,那我也好回去复命。”我双手作揖,徐徐退下,末了,还望了眼一旁的王子乔。
暂时的风平浪静,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会凭空掀浪。
如今,启都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焦点便是三日前刑部接下的那桩****之案。因为这事关他们最为尊敬的太子殿下,连审三日,并无实质性的进展。
揽月楼之上,一玄一白两道身影静静地坐着闲谈。
“很多人都不相信廖玉儿所说的话,成济甚至找来一干熟识廖玉儿的人来证实,都说此女贪污虚荣,平素好吹牛,撒谎更是家常便饭。”
以成济的手腕,这些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那块墨玉始终是个疑点,也为廖玉儿多少扳回了些胜算,毕竟这墨玉乃至宝,又是太子贴身之物,哪能任由他们说丢就丢了?
倒是成茹,我似乎低估了她的能耐,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她仍然可以若无其事,面带微笑地出现在刑部大堂之上,与凤非逸共演一出夫妻齐心的大戏。“此事也并非对太子一点影响也没有,只是这把妒火烧的还不够旺。”
我正寻思着,如何将这把大火点燃。
“为什么不猜猜,廖玉儿为何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这么急切的想要绑上凤非逸,甚至不惜与他对簿公堂也要得到个名声。”
我懒懒的投给他一个白眼,“病急乱投医。”
“那为何“急”?”
我一愣,难道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楼梯上陆续上来两个人,“你说她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这下事情可麻烦了,好端端的快结案了,突然横插出这么一回事。”
我心头一惊,“这位兄才,公堂上发生什么事?那个廖姑娘怎么了?”
“哦,那豆家女当堂晕倒了,朗大人遣了黄大夫看症,黄大夫说——”
“黄大夫说那名女子已有了三月的身孕。”
我敛了眉间的诧异,轻轻吐了句,“你早就知道了?”
凤非离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中的茶杯,“自古以来,天下百姓最为不齿的便是不洁之妇,钺国虽然民风还算四国之中较为开放的,但是,若是未婚女子先孕,被旁人检举的话,可是要浸猪笼的。”
“她——她怀了太子的骨肉?你何时知道的?”
“我从她倒掉的药渣中,发现了几味药——菟丝子、桑寄生、续断、阿胶。这药的用处——”
“保胎药……”我喃喃道。难怪,难怪……那么说来,一切都顺理成章梳理下去。她的退路已被截,若是输了这次,输掉的将是她与腹中孩儿的性命;她希望赢,靠这个孩子赢得入太子府的通行令牌。
“她这样做是在送死……”我皱眉。
太子如今有两条路走:一则现下便捞个台阶顺势将此事承认下来。到时候廖玉儿一旦生下来的是个男孩——毕竟,仗着皇长孙的地位,太子的储君之位只会更加巩固;二则拒不承认此事,只要保住这孩子,十月之后的滴血验亲,我想会给大家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但是无论如何,廖玉儿的结局都不会完美。
主意拿定,我毅然抬起眸,恰也入了别人的眼。
定定地望进他的视线,他轻启道,“你些小事,你不用问我。我说过你是离王府的主管,一切事宜都可以作主。”转身便离开。
我垂下眸,不自觉地轻笑,难得有些时候他说的话还算动听。
“契烈——备车,接廖姑娘回离王府暂住。”
“脉象紊乱,怀孕期间情绪波动太大,胎本就不稳,近期又受了不小的刺激,恐怕胎儿保不住了……”我低吟道,缓缓站起。
“孩子没了?不会的,孩子一直都在的,我很小心的,那是我和太子的孩子,以后可是要成为王爷的,我是太子妃,我才是太子妃……你们都骗人,你们都想阻止我入太子府,所以才会骗我,你们给我滚出去,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廖玉儿随手捞起刘嬷嬷手上的汤药,便朝门口扔去。
我冷冷地低头她忽哭忽笑,屏退下人,许久才缓缓开口,“你真的想入太子府?”
“我不要一辈子受穷,我廖玉儿本来就是金命,这太子妃的位子迟早也是我的……”她哭喊道。
“装下去。”
“呃……”廖玉儿一愣,呆呆的看着我。
“我保证这个消息不会从离王府流出去。”我双手后附,转过身去。“但愿这么做不是害了你。”
我最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料说朗英延迟半月堂审,待廖玉儿身体恢复后再上堂,可是如今才过七天,怎么老是心绪不宁。
“公子月,公子月,不好了,廖姑娘跑出去了……”
“什么,去哪了?走了多久?”
“不知道,嬷嬷进房喂她汤药时,撩开被子一看——一个枕头。”
我匆忙跑进房,伸手一摸——被窝已冷,恐怕她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还不快去找!”
“是。”
“回来,派人去太子府邸前找找,如果不在,就密切观察太子府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太子妃,有什么异常,马上回来汇报。”
“是。”
“契烈,府里可有狗?”
“狗?”契烈纳闷,“有是有,但是你要狗干吗?难不成这回你突然想吃狗肉?”他莫名的挠挠头。
真是哭笑不得,“牵一条受过训练的猎狗过来,去客房里闻一下。二皇子常年征战,辛苦非常,自然平日睡眠不得少,所以习惯用太医开给的一种以薰衣草为主料的宫廷御香补助睡眠,我看廖玉儿近来心烦气躁,也给她上了些,这香料乃皇室所用,平常人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