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圣茶祖师王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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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武阳茶展献施良策。香园对酒幸识英雄

话说王褒受托,连夜赶紧写出旅游杂记。想来此番出游,所到之处,可做记载者甚多,既不可繁复罗嗦,不分巨细,又不可挂一漏万,以偏概全,想来既要言简意赅,又要全程记述。主诣已定,提笔连夜挥就,次日便交范平。范平大喜,即交夫人杨惠。杨惠细细读来,如同身临其境,好似与夫君及王褒等同日出游一般。王褒所记,乃后人流传千古之《益州记》,堪称地理方志之开篇祖师。其记原意如下:

此次出游,首先到司马相如旧居,该地坐落在益州西边笮桥以北,约一百步之遥。出城过市桥,经笮桥,现在两桥均各有一根铁锥,周长十来尺,长约六七十尺,因其粗而长,故而印象极为深刻。据说是当年修桥时用来夯击桥的基础,原来是三根,现在只剩下两根。汉景帝最后一个蜀郡宋文翁布学的地方,便在城南(即今成都石室中学)。

出游第一站,当是青城山。其峰峦连绵,高峻秀拔。山上有仙人居住,被称为仙都。秦昭王派李冰出任蜀郡太守,过氐道县(今甘肃武都县东南——著者),我们去那里,看了天彭山,两山对峙,形如宫门前两边的了望楼,所以叫天彭门,也叫天彭阙。

在汶山(即今汶川,西汉109年置县——著者)和越西(今西昌)二郡,我们领略两地煮盐的方法各不相同。汶山有咸石,先用水泡,然后煎水取汁,即为盐。而越西则是先烧木炭,汲盐井里的水浸泡木炭,木炭上结粒刮下来即为盐。

大江(即长江)的源头,据目前所知,是在羊膊岭之下,顺着山崖缓缓而下故成溪,约有一百多条,开始水很小,连个酒杯(当时酒杯乃木制)都浮不起,可见溪水之细。溪流自白马岭回旋二十多里,到龙涸,再八十多里到蚕陵县(今汶川县西北,汉武帝元鼎年间置县,东晋以后废——著者)。随即南下六十里到石镜地方,再六十里到北部,水域渐宽,约有一百步之遥,又西流一百二十多里便到汶山故郡,水面则更宽,约二百来步。再往西南一百八十里到湿坂一带,此地江水流量渐大,流到都江堰,分成左右两支,右支检水(亦称湔水),左郫江,正流(即为现今岷江)往东,接纳郫江右支。

金山在涪县(即广汉郡)以东(即安县境内),东有一条涧水,光芒万丈,景色极美。涪县北二十五里有猿门山,因为山上猿猴甚多,且此山有两峰,高耸如门庭,猿猴在门庭中进进出出,故称猿门。

武阳县(即今彭山县)有王乔(周灵王的太子晋)成仙升天的地方,王乔祠则在县城的下边;还有彭祖的墓冢,墓上有彭祖祠(均在今彭山县江口古镇——著者)。

峨眉山在南安县(即今乐山市)境内,县南八十里处有两山相对,恰似姑娘的秀眉,故为峨眉。下船往山中行十五里,有个地方叫七里坂,又名羊腹坂,道路崎岖壁立,十分难行。

伏犀滩(在今宜宾市珙县)东南六十里有黄牛像岸,山崖险峻,风光无限,远远望去,好似若隐若现的黄牛游走在悬崖之上,甚是壮观。

《益州记》记述了氐道县(今甘肃武山县)、沿汶山(今汶川县)到都江堰,又经金山(今安县)、涪县(今广汉市)至武阳(今彭山县),再到南安(今乐山市),远去越西(今西昌)往伏犀滩(今宜宾珙县)的风景,可谓游历了蜀地西域大部,所到之处,无不险峻奇绝,扣人心弦。王褒、范平亲临其境,自然感受特深,而杨惠读了《益州记》,也是晃若亲临其境,遐想良多。

王褒所作《益州记》传出后,昔日文朋诗友均来探听王褒、范平此番出游之经历,要王褒讲述沿途所见所闻之趣事。于是,“锦绣茗苑”每日里竟是宾朋满座,好生热闹。

忽一日,有信使送来一红帖,红帖注明范平、王褒同启。二人启封看视,乃是武阳县令亲笔所书,请帖称:“益州议曹史范平携挚友王褒游武阳之际,本县相陪数日,王褒善赋,箫琴极佳,且茶事诸项颇有见地,给本县留下极深印象。今武阳定于某月某日至某月某日开启茶事贸易之展布,特邀范、王二君前往指导布展,切切相盼,万勿推辞。宣帝神爵三年某月某日。”

看了请帖,范平甚是欢喜,王褒亦很高兴,二人即匆匆准备,择日启程,前往武阳。此去武阳,乃一马平川,车马不消两日便到。武阳县令亲与接待,并安顿县衙官寓住下,置备酒席,接风洗尘。

茶肆布展于江口古镇。镇东乃彭祖墓冢之地,相传彭祖在世八百年,长寿秘诀有三,一为调,二为术(即房中术),三为饮。所谓调,便是活动调理,今之称为锻炼。而术者,则以房中之术为基础,阴阳相交合,互为取悦,促之精神愉悦,达长寿之目的。三为饮,便是少酒多茶,饮即茶。茶之益处甚多,其不仅提神清心、清热解暑、消食化痰、清心除烦、解毒醒酒、生津止渴、降火明目、止痢除湿等药理功效作用,还可修身养性,达到其他药材无法比拟之保健养身之妙用。

茶之饮,乃彭祖长寿之秘诀。正因为此,茶在武阳盛行,形成于市。武阳县令布展茶市,即是其茶市贸易之推广。武阳县令素闻王褒乃当今蜀中奇才,故而特地请来武阳谋划布展事,以其扩大贸易。

且说王褒既然受请,自然便动了许多脑筋,想了若干主意。茶市以贩茶叶为要,对此不必细述。如何为布展造大声势,王褒深思乃献策道:“武阳茶贩商贾甚多,烹茶之器具各有不同,尤以远道而来之商贾,不乏殷富之大家,茶具必是十分考究,对此可广布通告,各商贾自备茶器,前来武阳一展身手。茶市布展期,沿岷江江岸,搭设展台,无分远近,凡有异样茶器茶具,尽可出展。展期内,凡饮茶者,不论高低贵贱,也不论贫富上下,尽可一饮为快,兹将茶事推而广之,必收奇效。”

王褒此策,即被采纳。通告一出,商贾云集,南来北往各方茶客蜂拥而至,各样茶具应有尽有,烤茶器具五花八门,贮茶器具各有千秋,碾茶器具别具一格,烹茶器具花样繁多,而饮茶器具则更是千姿百态,令人眼花缭乱。

茶市开展之日,王褒亲临展场,带了一班歌乐伎童,载歌载舞,一连数日,往来欢歌,甚是热烈。尤以夜来月明星稀之际,王褒雄居展台高端,吹箫抚琴,更是令满城百姓,倾巢而出,涌向展场,饮茶聆听,似仙似幻,胜似天上瑶池。

忽一日,茶市布展正值高潮之际,县衙闻报,益州刺史王襄官船沿府河正往武阳而来,县令慌忙率大小官员,出城十里相迎。王襄官船到得江口,大小官员陪同,步入茶市布展中心,商贾名流俱来拜见。

茶市繁荣盛况,令刺史十分欢心,暗道:如此繁华盛世,何以无歌。素闻辩士王褒善歌赋之音,何不命其一展俊材。于是对县令道:“而今天下殷富,百姓安居乐业,圣上贤明,喜歌诗,兴协律,闻丞相魏相在渤海等选善鼓雅琴者赵定、梁国、龚德等人,召见待诏,很受圣上欢欣。今闻王褒见在武阳,茶市布展颇建功效。我今即命王褒,以此盛况之际,作歌娱乐,可知王褒意欲如何?”

县令即刻传来王褒,告知刺史之意。王褒多年仕途之梦想,无以实现,今闻刺史之意,岂有不尽俊才之理,当即答应。王襄大喜,即命王褒到县衙静室,专心著录。

时过三日,王褒果然不负刺史厚望,作出三首颂歌,一为《中和颂》,二为《乐职歌》,三即《宣布诗》。《中和颂》盛赞天下和平,四海宾服。《乐职歌》则言百官各尽其职,群臣尽忠。而《宣布诗》则言风化普洽,百姓和睦,天降瑞符,盛世中兴。

刺史读了,大加夸赞,称王褒真乃奇才,当今佳俊。刺史道:“如此美妙颂歌,必要举世传唱。即着王褒谱曲成歌,招募歌童舞女,习歌载舞,择日送京,以悦圣上。”

王褒受命,即依《鹿鸣》之声谱曲,其曲悠扬动听,十分悦耳。又经何武、杨覆众等歌童舞女习之,广为流传,甚得好评。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武阳茶市布展,刺史王襄亲临展场,与民同乐,武阳县令甚是欢心。心下暗道:茶市布展有此功效,乃仰仗王褒献策之功。当此功成之际,必要好好感谢王褒。置酒款待自不必说。就王褒之俊才,倘若留置县衙,委以职位,既可终日品茗论诗,又可相谋政事,日后尚有腾达之日,亦是本官慧眼识珠。这般想来,县令即暗暗留心,将自己之本意传达王褒,王褒心下并未推辞,言布展之后再作道理。

俟待布展结束,县令以示庆贺,特在武阳城中最具特色之“香园”酒楼,置酒相庆。刺史王襄坐了上席,以下则按各职大小,依次排列奉陪。王襄亲点王褒与之比肩,县令次之,满座官员,无不崇敬王褒。

酒过三巡,刺史命王褒即兴赋诗,诗以茶市布展为题,以咏茶事。王褒略加思索,即以采茶、煎茶、饮茶为中心内容,即兴赋诗一首,诗曰:

百花它为灵,功在百草成。

甘入天下口,贵在火前名。

出处春飞雁,收时莺自鸣。

声明享泽国,至尊入秦京。

赋客秋吟起,尝之骨自轻。

壶开香满室,遐思异果频。

松黄干旋泛,云浮杯中倾。

贤人嗅香至,尤宜别盛情。

曾寻仙山路,妙在此杯茗。

王褒吟罢,满座喝彩,刺史更觉王褒奇才,当下便对王褒道:“子渊俊才,果然名不虚传,吾当用你之才,权为朝廷效力。明日回府,即可与我同行。”王褒正是求之不得,当下称谢。武阳县令见刺史这般说法,甚是遗憾,心下暗道,早知今日,就该不让王褒出头露面,留下他来,还愁日后不对武阳有所作为么?

不过遗憾归遗憾,既然刺史已然发话,料是留不住了。想这王褒日后必然要成大器,若能与之深交,必是有些好处。县令左思右想,觉着王褒对茶事极为感兴趣,不如就送他以茶,以建深交。

主意打定,武阳县令即命从人,即刻召集商贾名流,务要将各自最是顶尖茶叶捐献出来,明日刺史回府,一并赠送。各商贾名流为奉承县令,不仅各个献出顶尖茶叶,精心包装,还把诸多上佳茶器茶具,尽皆献出。次日刺史回府,县令即命献上茶器、茶具、茶叶礼品,分送刺史和王褒。官船辞别武阳,大小官员俱来送行。那王褒还私与县令交代,称他一生喜好茶饮,往后将不时烦扰县令,凡有好茶,定来讨要。县令满心欢喜,称从此往后必要连年敬献,绝不食言。

王褒随了官船,同了刺史回府。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