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朋友
总觉得这个世界，从那一天起，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这么说，大人们一定觉得夸张。
可对佑琪这样的小女生来说，有没有朋友，却是差很大的事啊。
在学校虽然有很多无聊的时候，但是因为有快乐的期待，也就变得可以忍耐了。就连思敏也常常说：最近佑琪开朗许多。
不过，这也是只有思敏才会发觉的事吧。
在其他同学眼中，关佑琪和以往一样，爱哭胆小，怕生迟钝。不被他们了解也没什么，现在的佑琪就这么觉得。
因为，她发觉，她也不是真的喜欢这群恃强凌弱的同学。
一周里，总有一天，会约一棠见面。
虽然佑琪其实是想天天也和一棠一起玩。
但粘太紧，担心一棠会觉得烦。而且那样的话，就会被家里发现了……
“要是我和一棠在同一个学校就好了。”佑琪叹息道，“那样的话，也可以请一棠到家里玩。只要说是同学，就会被大家接受呢。”
为什么不是一个学校就不行呢？
男生和女生交朋友，很奇怪吗？
一棠弯眼笑着，一边舔着手中的软雪糕，“大人容易想太多，不理他们就好了。周末出来的话，我和佑琪可以去游乐园。”
“太好了！我非常想去呢。不过……”佑琪在欢呼后，又担心，“可不可以也让小敏去呢？”总是瞒着小敏，感觉怪怪的。她不想总是对小敏说谎呀。
“当然可以啊。”
和她的担忧相反，绍一棠答应得那么理所当然和轻松。
这样一来，佑琪反而忐忑起来。
因为思敏又活泼又可爱，学校里的男生也都很喜欢思敏。一棠是自己唯一的男性朋友，也是唯一肯在放学后一起聊天吃雪糕逛街的友人。要是，他也变得比较喜欢思敏，那自己又要像以前那样，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吧。
虽然算计这种小心眼的事，好卑劣。
可是佑琪却认真到难以入睡的地步、反复思虑，终于还是没有给思敏打电话。星期日的早上，一个人换好衣服，检查了带的东西，开心地出门。
“喂。”关九欧与她擦身，“和小敏出去玩啊？”
“哦、哦哦。”佑琪害怕地结巴应声，慌张张跑出门去。
“小心走路哦！”背后传来哥哥的声音，听起来不知为何，也变得很可怕。一直跑到车站，才吁出口气。
明明没做坏事，却陷入了像做坏事的错觉……怎么回事呢？她难以明白。
但是一切思虑，在下了巴士，一眼看到游乐场大门前，穿着七分彩裤，宽肥上衣，手里拿着大把彩色气球的美丽少年的一瞬，“嗵”的一响，全都消散飞往不知名的地方。
“一棠、一棠！”
佑琪甜甜笑着，向他挥手。
眯起眼睫向着她望来的少年，背景衬着旋转木马、摩天轮，简直像天使一样。
佑琪怕高，但有固执的游乐场定式概念：就是既然来到游乐场，就一定要从摩天轮坐起。
坐进仿佛会摇荡的小房子里，看着景色渐矮，又忍不住紧紧闭起眼睛来。
“快到了的时候，再叫我哦。”
少年在对面愉快地笑了，“不用这么紧张。转一圈要好久，不能一直也闭着眼。”
“不要、不要。”佑琪好紧张，“我会害怕啊。”
“那你握住我的手吧。呐。”
他把手伸给对面的少女。
有些不安地握上去，一棠的手和总也带笑的面孔不同，摸上去温温凉凉，反而更加难以安心。佑琪不自觉把手往上摸去，按住脉搏，只有听到心跳声，才会安心。
“呀。”一棠笑着，“你这样好像护士小姐。”
“因为听到心跳声，就比较有活人的感觉。”相处的时间长了，佑琪就不再怕生，对一棠也变得可以说更多的话。一旦信赖某人，就不会害怕。
“说这种话，难道我除了有心跳，就不像活人吗？”少年笑着驳斥。
“因为一棠……摸上去温温凉凉的……”
“谁也是吧。总不可能是滚滚烫烫的。那样的话，我就是烤白薯了。”
“哈哈。”佑琪被逗得笑起来。
这个话题，也被如此带了过去。不过，佑琪偶尔会想，虽不能说滚滚烫烫，但像思敏和哥哥的手，就会比较暖和。
一棠他不太一样。
他似乎不怎么出汗，像干净的偶人。也许是那份过分美丽的感觉，才会让人觉得他像假人。
“现在呢。”少年在对面问，“还会觉得怕吗？”
“好多了。”她慢慢张开一点眼睛，在空中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个摇摇荡荡被独立出来的小房间。但是好像坐在云上的时间里，因为是与绍一棠这样相对，静静看着那双澈透的眼睛，心也渐渐安稳了下来。
然后，两个人就会随着小房子的移动再缓缓降至人间去。
“因为一棠不断和我说话，所以就忘记害怕的心情呢。”
“上一次坐摩天轮是什么时候？”他笑着逗她。
“啊，好像还是和哥哥，还有爸爸妈妈一起来。我应该还是小学生吧。一棠呢？”
“我？”
“一棠有兄弟姐妹吗？”
“你猜。”
“我猜……唔，一棠是独子！”
“为什么（笑）？以前还明明说我是长子。”
“那是因为名字的缘故嘛。不过想想看，要是一棠有兄弟姐妹就实在太可怕了。”
“为什么？”
“因为一棠长得那么好……”佑琪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看到一棠时，我都呆住了。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就像紫藤花一样，美艳得摇摇欲坠的。”
“什么啊。”他哈哈笑起来，“在摩天轮上敢说摇摇欲坠这种话。而且，”他停下笑声，挑唇看着少女，“哪有人这样形容的。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叫美艳得摇摇欲坠。”
“因为我在院子里种了紫藤花呀。”她天真道，“你见过紫藤花吧。紫色白色，一串串，香气又好闻。阳光一照，还会闪光。让人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华丽又剔透的花。美得不敢触碰，美得像要掉落。一棠也是那样。”
少年安静地笑着，听她讲。
“一棠呢，一棠喜欢的花是什么？”
“白色的牡丹。”
“呃？为什么呢？”
“很安静、很有气质的花啊。”
“这样啊。”她气馁。因为她一点也不像牡丹那么大方贵气。
“不过我也喜欢白色的小雏菊。绿色的线颈上，有细细绒毛的那种。长长的颈摇来摇去。”他用两根手指比划着，噙着笑，划过她漂亮的眼睛。
莫名地高兴起来，觉得一棠像是故意在说自己。
佑琪咧开能露出牙齿的笑容，有点傻傻的。
而摩天轮，就在这谈话间已经转满一周天。
脚踏实地后，反而觉得是实地在漂浮。就像游完泳后，踩不住地面。有点分不清哪一边才是现实的世界，身陷其中时觉得害怕，一旦离开，又想再上去。那大概就是摩天轮的魔力吧。
“真可惜，我们两个喜欢的花都不一样。不过，选一种两个人都喜欢的花，当成是我们的花吧。”佑琪又说出天真的带着傻气的提议。
一棠美好的眼睛看着她笑，“那么就是榕花吧。”
“真的？”佑琪眼睛一亮，拉住一棠的手，“我也喜欢。粉红色的小扇子，又像贵妇人的长裙子，美丽又香。”
“嗯。不觉得榕树花和樱花是同一种性质的花吗？都是开在仲春里。随风摇摇曳曳，会飘散一地，但连飘散都是美丽的。”
佑琪接不上口，觉得一棠真的很浪漫呢。
“明年、明年我们去一起看榕树花吧！”她大声说。
“好啊。”那双温驯无害的黑眼睛微微弯起，眼尾扬起的弧线，让人心跳加速。
也许，自己对一棠……不只是朋友的心情。
佑琪呆呆地想。
为自己的可耻，害臊羞愧。
从小就很喜欢各种童话故事的佑琪，房间有个粉红色的三角架，插满了小时候喜欢阅读，长大后也不忍心丢弃的绘本。
其中有一本，讲了贪心的渔婆。
渔婆的愿望从洗衣盆变至成为女皇……而贪心在童话里，从来得不到好下场。自己是不是就像渔婆一样呢？
只要成为朋友就好……
现在却会因为直视一棠而脸红心跳。
趴在房间里粉红色的大床上，佑琪拼命拍打自己的脸颊，“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对呢。只要不贪心就好了。只要和一棠成为朋友就够了。
自己是水瓶座。
一棠是摩羯座。
生日距离得太近，没办法玩中间生日那套呢。
不过佑琪打算等一棠过生日时，要送一个让他吃惊的礼物！
关九欧从走廊走过，就看到半开的门里，小妹正抱着一圈小猪扑满，掰着手指不知在算计什么的画面。
“佑琪，你在干什么啊？”
“哇！讨厌啦。”佑琪脸红红地挡在一排存钱罐前，“就算是哥哥，也不能随便进入人家的房间呀！”
“你自己又不关门！”关九欧好气又好笑，像拎小猫一样，轻松把佑琪扯开，“这几个扑满能装多少。你有想买的东西，和爸妈说不就好了？”
“嗯嗯……”佑琪讷讷地说不上话。爸妈每月都会给她一笔零用钱，但她一般都用不上，就原样摆在银行里。因为每年都会收到亲戚们送的大红包，她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那些红包就放在存钱盒里。总觉得，用这些，就差不多够了吧……
“零用钱不够？我给你。”
“不用了啦。”佑琪脸红起来，她想要靠自己，送礼物给一棠。虽然这么说，不过想一想，她又没赚过一毛钱，还不都是从大人那里要到的。
“到底想买什么？”难得看到小妹这么扭捏，关九欧觉得很好奇，“换新的手机？笔记本电脑？”
“我又不懂那种东西。”佑琪气馁，她就是电子白痴啊。连手机也花好久，才学会传短信的功能。
“看你吞吞吐吐的……该不会……”关九欧的眉毛渐渐往眼睛处靠拢，害得佑琪一阵紧张，却听到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你是想买名牌性感内衣吧。”
“讨厌啦！”
佑琪整张脸变紫红，抓起枕头就往关九欧脸上按去。
“现在太早了吧。我看你穿运动内衣就够了。啧啧，连A也不到吧。”
“讨厌你！讨厌你！”
佑琪的脸红得滴血，拼命捶打笑个不停的关九欧。
“关九欧，你还是小学生啊。”有人在门边嗤笑，顺势敲一敲门，算是通知。
佑琪抬眼望去，看到黑发垂肩的青年，白衫黑裤，正蹙眉瞧着他们。
“景岚你来啦。”关九欧放弃笑闹小妹，迎上朋友。
“景岚哥好。”佑琪慌张张打了招呼，心里更把哥哥骂死。好讨厌，害她在别人面前丢脸。
“我和你说，”关九欧一脸兴奋地发现新大陆般的神色，“佑琪想买名牌性感内衣——”
才转过身的佑琪毛发像猫般乍立，“都说了不是了嘛！”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哥哥啊？呜呜呜。
“这样啊。佑琪也到了这种年纪吗？”青年吃了一惊，“上次看到她裸体，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呢。”
“那是小学时的事了！不要说什么上次啊！”啊啊，景岚哥也好讨厌！
关佑琪用力关门，把讨厌的家伙们全部驱逐在外。
哼！
什么也不知道的家伙们！
她是想要把思敏家里卖的那方水晶砚买下来送给一棠呢。
一棠人那么娟秀，连爱好也古雅。虽然豆蔻少女的佑琪，完全不懂他怎么会有喜欢那种砚台的雅趣，但是能送给他、他喜欢的东西，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呢。
“上次的砚？什么啊？”
事隔几周，郝思敏就像挨了记忆清洗弹，完全忘了那次的事。
“真是的，思敏你怎么会忘掉嘛。”佑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就是上次在你家店面做功课时，有人想要拿出来看、结果被我哥误以为是要偷窃的那次啊。”
“哦——”郝思敏恍然大悟，“就是差点被偷走那方砚啊。”
“什么偷啊。说得这么难听。”佑琪不开心地扁起嘴，“总之啦，我想要买那块砚。你带我去买好不好？”
“你要那种东西干吗啊？”运动型少女郝思敏完全不能理解。
“因为我的字写得不好看啊。”佑琪支吾着找理由，“我想要好好练字。不是说，工欲善其事，先利其器嘛。有了那么可爱的砚，我就会认真练习。”
“虽说你家很有钱……”郝思敏犹疑。
“我没有乱花钱啦！”佑琪不服气。
“好吧。”郝思敏想了想，“我们今天放学就去店里问问看。”
“嗯！”
佑琪踌躇志满，势在必得。
放学后两个人来到东虹广场。因店铺是思敏家的生意，店长忙着殷勤招待。
“这是最新送来的首饰。”
“哦。”郝思敏瞟一眼，已经兴趣缺缺。佑琪却一反常态，看得入神。
“思敏你这样下去，将来怎么承接你家的生意啊？”
“没办法啊。我对珠宝这些就是不来电。反正我家有我姐啊。对了。”她转向服生务，“上次咱们店里有方水晶砚，还在吧。拿来给关小姐看。”
“水晶砚吗？”服务生为难地看向店长。
店长忙道：“小姐，其实咱们常做的以珠宝首饰为主，基本上不做摆件。”
佑琪嘟起唇，小声说：“上次明明有看过。”
郝思敏性格较急躁，已经提高了音量：“你骗我不管家里的事是不是？我上次可是明明在这里有看到过！”
“二小姐，那个是客人定制的。”
“定制？”郝思敏皱眉，“那我也定制。”
“小姐。”店长为难地笑了，“咱们店是不做的。”
“你这人真奇怪。”郝思敏本来就不耐烦这些，但应承了给佑琪，也觉得没什么难事，当下就有些火大，“又说给别人定制，又说不做定制！”
“怎么了，思敏？你在吵些什么？”
嚷嚷中，那一边一位穿着中式旗袍的美女窈窕走至。原来是郝家长女，店员早看到苗头不对，偷偷通知了郝家大小姐，正巧大小姐出来巡店，才离开这家店面不久，听到妹妹来了，就又马上折转回来。
“姐。我带佑琪来买东西。他们不卖。”郝思敏委屈地报告。
店长在大小姐耳边悄悄耳语。
“哦。”大小姐恍悟，亲热地回眼，揽住佑琪的肩，“原来关小姐也喜欢水晶制品。那来看看店里的水晶别针怎么样？姐姐送你一枚。”
关佑琪讷讷地不敢说话。
“我们要水晶砚台！”倒是郝思敏挑高了眉，再三强调。
郝绮嘉无奈地瞥视妹妹。
“上次是郑先生说要一方砚台，这才定做的。咱们家专攻女子首饰。赚的是手工钱。做那种砚台，用料太费。多贵，也只会亏。所以说了，不做摆件。”
郝思敏愕然无语。
“什么？原来是景岚哥的东西。”
连佑琪都吃了一惊。
景岚是私下熟人才敢这么称呼，在外面，别人都得尊称他为“郑先生”。他掌管着足以动摇本市地基的巨大财富，可谓这个城市里最享有特权的人物。
关佑琪只不过是一个千金小姐，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喻。
只不过关家也是豪门，何况又和他们有生意往来。郝绮嘉也不想得罪这未来的客户，因此才提议送她一枚水晶胸针也就是了。
拿了白来的礼物，佑琪并不开心。
思敏也讷讷的。
原来世上有即使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呢。
“关九欧不是和那个人交情很好吗？”思敏提议，“不如佑琪你直接让你哥帮你要过来怎么样？”
“我……我不敢。”
“哎呀，真没用！你就只敢来逼迫我！他是你哥哥，你怕什么嘛。”
“……我哥之前不是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嘛。所以和景岚哥关系也没以前那么亲密了。虽然还是有来往……我、我怕给他添麻烦。算了吧。”
她垂头丧气地放弃了。
一秒钟后她又精神了起来，“对了。如果去其他银楼找找看，说不定可以找到相似的东西呢。”
思敏泼她冷水，“就算外表一样，水晶的成色也会差很远。我看你这么执着，恐怕不是为了练毛笔字吧。要是送礼的话，差一点，就差很多哦，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佑琪不服气，但是能被朋友注意到真相，也有点小小的开心。
“好了啦。其实啊，我交到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忍不住说了出来，“想要送那方水晶，当生日礼物！”
“你那朋友也真怪胎，竟然喜欢水晶砚。唉。根本只有摆着好看，又不实用。”
虽然因熟悉而了解佑琪的思路，不过了解并不代表可以理解。郝思敏有好多事想不通。比如，明明佑琪就和景岚算得上熟，利用这关系去要不就得了。虽说是特别定制的，不过她可不觉得景岚会对这种物件怎么执着。
“还有上次那个小偷，不是也要偷这个吗？”郝思敏抱头，“真搞不懂，店里有钻石，翡翠不去偷，都跑来要那个，难道这东西会有销路吗？”
佑琪的心“怦”地一跳。
她紧张起来，不敢抬脸。
要是被思敏知道，她的朋友，就是她口中的小偷，该怎么办？
“我……我回家了。”
“呃？不买礼物了？”
“不用了。就用姐姐送的这个别针好了。”她怕继续交谈，会说出更多的谎言，当下，局促不安地匆匆离开。
郝思敏看着那个踉跄背影，不可思议地摇摇头。又转目看向一旁的电话亭。
“真是的。等那个笨小妞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做成一件事，五十年后再谈吧！”
友情的代言人——她郝思敏小姐，已经以从容就义的神情迈入电话亭，快速拨通号码，“喂！”大嗓门喊道：“关九欧，帮我转电话给郑晓微先生。”
“郑晓微？谁啊？”关九欧在电话那边茫然，“啊啊，你说景岚啊！”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些有两个名字的家伙最烦人了。谁记得他叫郑晓微啊？
“你找他干吗啊？他就在我旁边。”
“太好了，那快点给他。”
关九欧无辜地递话筒，给坐在白边嵌黑内框硬座沙发上静静喝红茶的美青年，“郝家的小丫头找你，你认得吗？”
“经常和佑琪在一起的女孩子？”
“对。”
景岚挑眉，还是接过，“有事吗？”
“郑先生。你在我家定制过一个水晶砚吧。”
“唔，有过这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景岚好奇。
“接下来的话，是秘密哦！”郝思敏强调，“千万别让关九欧这大嘴巴听到！”
景岚挑唇，顺势踢了关九欧的屁股一脚，把他踹得远些。
“好啦。不告诉他。”他刻意扬起声线，“说秘密吧。”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佑琪这孩子一向没什么主见……”郝思敏开始唠叨。
景岚觉得有趣，根本她自己也是小孩吧。
“难得呢，一直都静静的和个白雪公主似的她，也有想要的东西。”思敏为难道，“我总觉得，好像一定要给她才行。她好不容易才有渴望到手的东西。对这个总是过分安静，又不敢提要求的孩子来说，是件很难得的事。”
“我懂了。”景岚说，“她也喜欢那个是吗？”看了眼关九欧，他刻意隐去了名称，“那就给她吧。我会给她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厉害的大人物，才不会执着这种小物件呢。”郝思敏拼命灌迷汤，“至于价钱我会退给你。”
“呵呵不用了，我和佑琪这么熟，又见过她的裸体，送件礼物也没什么。”
“什么？”轮到郝思敏在电话亭那头震惊。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