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千年了……
是夜！
明月初霁，寒星数点。
他可以感觉到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呼吸均匀，应该已经入眠，这种感觉让他心尖暖暖的，痒痒的，更有一种噬血的冲动。
三千年了，他等了她三千年，终于等到她一个回眸，可是不够啊，通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奔腾，想要紧紧地拥抱她，想要狠狠地亲吻她，想要将她磨成骨血纳入自己的身体里……
漆黑的眼瞳渐渐染了青烟，淡青，墨青……
他伸出手背掩上眼眸，“青儿，青儿，青儿……”
“谁？”他冷冷地发出声音。
原本空无一人的淡青色的沙发里此时坐了一个男人，黑发黑衣，冷峻潇洒，男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入口柔和，香味纯正，“你这里可处处都是宝啊！”
摆在男人面前的酒瓶酒杯忽地破碎开来，酒香四溢，男人轻哼：“三千年不见，我没想到雨薇花神变得这般小气了，哦，不……”他眼中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是雨薇花妖才对，呵，盘古大帝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堕妖的花神，感想如何？”
“滚！”
墨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他直视他青色的眼眸，唇角牵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三千年了，果然你的性子也大改了。”他又笑了笑，“只是她还没变，一点也没有，不是吗？”
君回青色的双瞳寒光四射，“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燹轻笑一声，然后忽地敛容，周身旋转着黑色的旋风，“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句，三千年前她没有爱上你，三千年后她也不会爱上你，更何况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众人钦羡的雨薇花神了，我劝你最好不要再对她存什么非分之想了。”
君回的唇角泛起冷冷的自嘲的弧度，“我已经是妖了不是吗？”是妖就可以自私，自利，不必守神界仁则，人间法则，只须随性而往，否则又何以称之为妖？
墨燹脸色微变，“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应该再出现在她面前，你是妖，她是人，人妖殊途，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他唇角的笑意渐渐在他英俊的脸上蔓延开来，和平日的温和疏淡不同，显出十分的张狂尖锐，他周身青色的妖气四漫，“我等了三千年，三千年了……”
够了，墨燹眉头紧皱，手指微动，忽地，一道黑色的疾风划破空气直刺君回面门。
君回不屑地冷哼一声，空气中又恢复平静，只是这平静也带着几分剑拔弩张。
墨燹心下微沉，竟不知三千年后，他竟探不出雨薇法力深浅，他忽而轻笑一声，似乎有意与他攀谈，“我才明白人间的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换在我们身上，是不是可以说是三千年为神，三千年为妖呢？”
君回青眸中泛着嘲弄的冷笑，“我堕为妖道不假，可是我竟不知墨燹小妖你什么时候得道主神了，嗯？”
他刻意加重的“墨燹小妖”四字成功地让墨燹额间青筋跳动，一道黑色龙卷风如巨龙直袭而去，君回伸出手掌，那原本在嘶吼暴怒的黑色巨龙在他手心安静下来，渐渐温驯消失。
他青眸睥睨，“得了青儿千年真元，你也不过如此。”
墨燹极怒，只觉胸口翻江倒海，世间万物，神妖天定，他只是不服，为什么神生而为神，妖生而为妖，妖若要得道主神，历尽千辛万苦而不得，一如他，可是凭什么雨薇生来就为世人嘱目的神？雨薇不用修道，不用历劫，生来便集尽天地真元日月精华，化而为神，他只是不服，不服……
老天如此不公，他无力抗衡，可是如今怎样呢？
那高高在上的雨薇花神还不是一样堕入妖道？而他，他只要历今此情劫，便能得道主神，只此一劫，因三千年前他吸了青狐的千年精元，道法益涨，因果循环，便有了今时一劫！只一劫，这一劫安然渡过后，他便能上列主神之位，从此脱离妖道，只此一劫，他不会让任何人或妖来破坏……
墨燹黑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你明知道青儿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她单纯不知世事，现在误以为是爱情，可是以后呢？三千年前她肯将她的千年真元送给我，以助我得道，她心里真正装的是谁，你难道会不清楚？”
见君回青色的眼瞳颜色更加重了一重，墨燹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唇角轻挑，“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此次来到人界，是受天神御诏，经这最后一劫——情劫，青儿便是我的情劫，你可知其中含义？”
“……”
墨燹脸上表情一滞，只见那君回轻掀眼睑，墨青色的眼眸在暗夜中流光溢彩，妖不可言，“那又怎样？”他淡而坚定地说了这么一句，轻若浮云，似乎墨燹刚刚说的不过是个不足一提的笑话。
墨燹喉头一哽，“你——”
“那又怎样？”
青色的妖气开始在室内弥漫渐浓，墨燹微微睁大眼眸，眸中满是不可质信，眼前的雨薇花神是想杀了他吗？不，若是雨薇花神，断不会露出这样妖媚横生的狰狞模样，此刻在他面前的是，是不折不扣的妖，是比一心得道主神的他更像妖的妖，妖得张狂，妖得肆意……
墨燹四肢发起冷来，三千年前，当他是小妖之时，他未曾怕过那高高在上的神祇雨薇，可是三千年后，已几近为神的他居然对已堕入妖道的雨薇生起恐惧来……
雨薇他，早已经不是三千年前的神……
随着期中考试的迫在眉睫，同学们上课自习的自觉性都被高度提起了，图书馆每天都被占得满满的，苏和作息不改，每每想要去图书馆自习都再也找不到座位了，但她有个更好的去处，苍薇书吧！
满室书香，最适合坐在角落里捧一本书，静静地看着或是做着习题。
君回会拿一本书坐在她对面，偶尔她会听见静静的翻页声，便觉得很安心。
阳光透过淡青的窗户洒在他和她身上，看着他白晳明净的脸庞上映上一朵青色的蔷薇花，苏和静静地微笑，“世上真的有青色的蔷薇花吗？”
他抬头，黑褐色的头发划过柔软的弧度，“……会有的。”
嗯？这个回答该怎样理解呢？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吗？”她问。
他好看的眉毛几不可见地轻轻动了动，“你喜欢青色的蔷薇吗？”
苏和用笔托着腮，几分思索的样子，“其实我觉得白色的蔷薇也很好看呐！不过你好像很喜欢青色哦！有点奇怪呢，我觉得男性一般会偏重喜欢黑、白、蓝三****！”
“你喜欢白色的蔷薇？”君回反问。
苏和想了想，“也不是啦！其实在看到苍薇书吧之前，我对蔷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呢！所知道的大抵就是玫瑰属于蔷薇科这点常识，可是我长这么大，连玫瑰都没有收到一朵呢！”苏和假装遗憾地笑了笑，“可是现在我有时候会梦到白色的蔷薇哦，很白很高傲的样子，话说，我其实并没有真正见过白色的蔷薇呢！”
君回手指微动，纸页被小小地撕破一隅，“你会梦见白色的蔷薇？”
苏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每天在你这里看蔷薇花，闻蔷薇香，所以也会梦到呢！”她低垂下头，佯装继续看书，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此刻他看她的眼神有些锋芒毕露，说不出那眼神中到底都含有哪些情绪，但让她不敢招架。
两人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苏和渐渐地又沉入课本中，这时对面忽然传来男人略微显得缥缈的声音：“如果白色的蔷薇变成青色的，你还会喜欢吗？”
苏和疑惑地抬起头来，眸中似乎泛着两分笑意，“白色的怎么会变成青色的？拿墨水染吗？”
她的话似乎并不怎么好笑，至少君回脸上一点笑意也无，有着认真严肃的模样，似乎也在等待着她同样严肃认真的答案。
苏和心里有些发颤，脸上染了一层灼热的颜色，“我说我喜欢白色的蔷薇，其实，”她的声音低如蚊蚋，“青色的蔷薇也很漂亮啊……”
半晌，对面的男人没有半丝反应，苏和有些窘迫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却见平日里清雅如仙的君回此时漆黑的双眸里泛着些微的迷惑，竟有了几分的稚气。
苏和嘟了嘟嘴，故作凶狠地问他：“难道我只能喜欢一种颜色的蔷薇吗？”
见他还是不解，苏和有些急了，“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所有的蔷薇我都喜欢，不行吗？”
“你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一直视她，苏和反射性地低垂下头，拿着笔在纸上肆意瞎画着，心里叫苦不迭，为什么她要把问题弄得这么复杂解释不清呢？他问她的时候，她直接回答“喜欢”不就行了，结果绕了一大圈子，他还是在问……
反而显得她说的这些话里别有用心了，苏和两颊泛起火热。
“如果白色的蔷薇变成青色的，你也会喜欢的吧！”他略显得有些执着地问着这个问题。
苏和怔愣一下，心中渐渐泛起犹疑，如果说青色的蔷薇是代表着他，那么他的问题还是在问她，是否喜欢青色的蔷薇，青色的他吧！
想到这个，她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这就是间接地表白了吗？
“……嗯。”
“那就好！”他仿佛松了口气，在淡青色的阳光下慢慢展开眉眼，“青色的蔷薇也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看着他精致无双的脸庞，脑电波变得缓慢，只得轻轻地点头，“嗯。”
考试连接着考一个星期，苏和在这段期内被同寝室的另外三只拉着一起去图书馆自习，那三只奇迹般地勤快起来，居然可以轮流着早上六点半起床去刚开门的图书馆占座位。
“一二三四五，”苏和数着，“为什么多了一个空座？”
佳颖和肖纯暧昧地笑着，叶思红着脸做势要打，“看你们笑得多少儿不宜。”
佳颖笑着，“我们也就笑着少儿不宜过过干瘾，有些人哦，可是正在想着做着少儿不宜的事情哦。”
少儿不宜——
苏和嘴角微抽，是这样用的吗？
另一个座位的主人似乎是在苏和意料之中的，是留给墨燹的。
一身黑衣的墨燹出现的时候，苏和感觉整个图书馆都有一瞬间的特别寂静，然后又比平常稍薇嘈杂了一点，有人在苏和背后说：“那就是墨燹呢！”
“果然好帅！”
……
苏和想，她竟然不知道，短短两个月，墨燹已经是如此名人了。
墨燹在叶思旁边的空座上坐下，抬头，对苏和微微一笑。
不知怎的，苏和心中一紧，忙低下头看着厚重的法学课本，一直不敢再抬起头来。
“班长，你帮我看看这题吧！怎么做？”耳边有声音甜腻的女儿音调传来。
那不是叶思的声音，果然身旁的肖纯凑到苏和耳边，小声抱怨着：“晕死了，有墨燹的地方就有徐美人。”
这徐美人乃是他们政法一班的班花人物，是谁封的不可考焉，不过为人活泼可爱，粉嫩清纯，省略一系列优美的形容词。
苏和对这种别人的风花雪月没有兴趣，指着书本课后的习题，“这题一定会考。”
“呀！”肖纯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地转移了，眼中泛出金光，乖乖地到一边记答案去了。
中午墨燹掏腰包请大家一起吃饭，苏和婉言拒绝了：“我和君回约着一起去买衣服，你们去吃吧！”
在寝室姐妹们的唏嘘声中，苏和笑着离开了，她其实平时也并不是这样喜欢交待行踪的人，特别还是和君回在一起，但不知怎的，在墨燹面前，似乎只有这样的理由才够分量。
苏和不能理解她自己的这副心态，稍微有些的，惴惴不安……
和君回一起来的步行街销品贸，并不是周末，所以人流也不算多，苏和问：“你想买一件什么样的衣服？”
“看看吧，合意的就买了。”
苏和点头，“嗯，我也喜欢这样没目的地逛街。”
经过饮品店的时候君回给苏和买了一杯奶茶，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苏和拿着吸管吸了一口，笑了笑，“没有你做的好喝呢！”
“是吗？”
苏和点头，然后将奶茶推到一边，“我也想喝清水。”
君回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她。
苏和眯着眼睛微笑，“偶尔也会有想喝清水的时候啊！”
君回便又折回去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
苏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又看了看君回手中的，“我们是一个牌子的呢！”
君回若有似无地牵起唇角，苏和这时候，真的很像个孩子。
君回确实是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苏和却一直摇头。
“你不喜欢？”君回看着自己身上一件棕色外套问。
苏和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摇着头，“你也不喜欢的吧！”
君回眸光微闪，意味悠长。
苏和脸一红，竟有些明知故犯的卖弄，拉着君回往店子外面走，小声说：“你平时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的，用的东西都是带青的，有些时候习惯比是否合适更加让人难以割舍吧！”
君回没有回话，每当苏和这样微微有些窘态的时候，她就不免想起他第一次在书吧看到她的时候，那时候他的问题多多啊，一个接一个地和不善言辞的她聊着，可是稍微有些熟了之后，才会发现他的话其实少得可怜，连平时自觉也算安静的苏和都觉得自己有聒噪之感了。
手指被包裹在一张温热的手掌里，苏和有些怔愣地看着那白晳修长的五指，将自己的手指缩成拳紧紧包裹着，覆盖着，只觉得心跳像一下子停止了，她不敢动弹。
“下一家。”他清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乎有些淡淡的雀跃……
“啊？”苏和被拉着往前走。
君回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里，微抿的唇角旁，都是笑意。
苏和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看着镜子里一身白衣的君回，苏和和旁边的店员一样微微睁大的眼睛，果然啊，只有白色是最配他的，高洁，明净，不可亵渎。
“这件好吗？”他问她。
苏和点头，“就这件了好不好？”
君回将衣服脱下，示意让身旁的店员包起来，“你觉得好就好。”
他这句话又让苏和情不自禁地脸红了，哎，他们这样是算第一次正式的约会吧！
苏和正在内心沸腾中，听见旁边的君回说了句：“把那件衣服拿一件过来，165的。”
苏和抬头，那模特身上是一件女式的青色长毛衣，见店员将衣服捧到她面前，苏和才摆着手，“不不不，我不用试了。”眼角瞥了一眼标牌上面的价格，698，一件毛衣就花698，她如果想置一身行头岂不是没有好几千都下不来？
“那就不用试了。”君回发话。
苏和笑眯眯地点头表示赞同，“是啊，不用试了。”
“直接包起来了，一起。”
“啊？”苏和有些惊诧，“不，不用了。”
店员的办事效率却很高，笑眯眯地拿着君回的卡去刷了，“欢迎下次光临。”
苏和心里一阵别扭，不知是喜是恼。
君回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她抬头，正看入他漆黑略带笑意的眸子里，“你穿这件衣服一定很好看。”
苏和有些赌气一般，“我又没穿过你怎么知道？”
君回微微弯腰，将脸凑到苏和面前，苏和有些心跳加速了数倍。
“你喜欢看我穿那件白衣服的样子吗？”
苏和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好近啊，这么近，她都可以看到他脸上光滑的皮肤，他的皮肤真的好好哦，一点细细的茸毛都没有，白晳明净得像块玉。
“我也喜欢看苏和穿这件衣服的样子呢！”
眼前的他眸色依旧漆黑如夜，可是却是繁星点点，热闹的夜。
苏和的心一下子软了，再怎样的小别扭，只要能看到他这样开心温暖的样子，都能化成烟，化成雾，然后什么都不存在了吧！
“咦，苏和，你穿这件衣服好漂亮啊，哪里买的？”才换了衣服在寝室里走两步，肖纯忽然拉住苏和问。
苏和脸上的表情有些淡淡的尴尬，“步行街销品贸。”
“哇，”在床上看书的佳颖弯下身子，“多少钱？那里可是销金窟啊。”
苏和轻轻咬了一下下唇，“上次陪君回去买衣服的时候买的。”
“哦——”暧昧的语调在寝室里回响，佳颖追问，“多少钱？你穿这件衣服比你平时的那些牛仔T恤都好看多了。”
苏和看了看自己，有些疑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都没照镜子的吗？”
“当时没有试，直接买的。”
“哇，忒有钱了吧！”
“话说，原来苏和你穿青色这么好看啊！”
苏和有些怕关于这件衣服的话题继续下去，拿了包，“我出去了。”
走到寝室门口还听见佳颖的调侃：“为谁研月貌花容……”
苏和红着脸往楼梯口跑。
下了寝室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政法一班的一群男生从操场打球回来，见了苏和皆是一怔，苏和只觉得心下更是窘迫，也没顾上打不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苏和。”背后忽然传来叫声。
苏和停住转身，却是墨燹将手中的蓝球塞给旁边的男生，向她跑过来，他对她微笑，露出贝壳一样的牙齿，“你要去哪里？”
苏和想也没想，“苍薇书吧！”
见那边的男生们开始露出暧昧的表情来，苏和更觉得心里烦躁，“没事我先走了。”
她转身，晚风吹过她的发，在微冷的空气里轻轻飘然，右手手腕上一紧，温暖的，却又有一点凉意。
苏和脸上的表情一阵尴尬，挣扎地想要脱出手来，“你干什么？”
墨燹静静地看了她一眼，苏和心中微寒，不安渐渐蔓延开来。
手上的禁锢渐渐松了，墨燹对她温柔微笑，“跑那么急，也不怕摔了。”
不再去顾去管他这今天的行为举止是多么的突兀，她和他原本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吧！苏和转身跑开来。
看着她急于出离他视线的背影，墨燹唇际泛起一丝冷笑。
身后的男生们一起走过来，嬉笑着搭上他的肩膀，墨燹唇边的那丝冷意悄然消失，和他们一起插科打诨地说笑着。
苏和并不是很喜欢身上的这件衣服，这件衣服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有些不祥。
可是所有的顾虑都在看见君回眼中那一丝久久未灭的光芒时消失殆尽了。
她穿这件衣服好看吧，很好看吧！
苏和惴惴不安地想，她特意穿上他给她挑的衣服来见他，是种怎样的小女儿心态呢？
“很漂亮。”他夸赞。
于是一晚上因这件衣服而受的委屈都可以化成烟飘散了，苏和弯起唇角，“真的好看？”
君回伸出手碰触她的额头，顺着她脸上的轮廓勾起一缕她耳际的头发，他的举动明明很清雅，为什么在她看来竟有些香艳呢？
“……很漂亮。”
苏和心下忽痛，她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刚刚他是不是叫了句——青儿？
……
回到寝室将衣服换下来，苏和将这件衣服塞进衣柜的最低层，还在床上的佳颖一边啃苹果一边问：“喂，那件衣服你都不洗的。”
苏和随口应着：“过两天再洗。”然后爬上床捂着头睡觉。
寝室里另外几人面面相觑，佳颖小声地问一句：“苏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苏和说：“好像有些感冒，我睡一会儿。”
哦，那怪不得这样反常了。
寝室里安静下来，连佳颖咬苹果都尽量地压低声音了。
侧向床里侧的苏和紧闭着眼，却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当，这一次和之前很多次在苍薇书吧一样，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那人轻轻为她盖毛毯的时候，气息软软地拂下，“……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