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释然
“念初。”信步来到机场外，东张西望之际，耳边突然听到有人唤她。
转头，“蓝机长？”
同样拉着行李的蓝至曜缓缓朝他走近，脸上挂着温柔似水的笑容，依旧那般卓尔不凡，“一个人？”
耸肩，扬起一抹笑靥，自我调侃着：“是啊，一直都是这样啊。对了，莉珑呢？”
蓝至曜站定在她身旁，嘴角噙着一贯的浅笑，眼神悠远地望着远方，轻声说道：“她休假。念初，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真的很美。”
又一次被称赞，傅念初加深了脸上的笑容，从容道：“谢谢你，蓝机长。”
轻叹，双瞳的焦点仍然停留在万里晴空上，“念初，你知道吗？”
歪头睨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嗯？”
轻笑，缓声轻言：“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啊？！”乍听这话，吓得傅念初一松手，行李“咚”的一声掉落在地，“蓝机长，你，你在开玩笑吧？”
他说他一直都喜欢她？
怎么可能？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蓝至曜像是没有察觉她的失措，笑意依然，脸上多了份淡定，“也许我是在开玩笑。”
尴尬地蹲下提起行李，傅念初干笑不已，“呵呵，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呢！”
在她对他没有之前的感觉，没有了狂热的迷恋，对他释怀了之后，他再来跟她开这种玩笑，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只是觉得释然，再无其他。
“念初……”悠然长叹，“我一直都知道你在看着我。”
啊？！被他发现她老是偷窥他了？
这，这，好丢脸哦！
傅念初赶紧低下头，假装好忙地整整衣袖，摸摸头发，掩饰尴尬。
蓝至曜没有转头，仅是用余光睨了她一眼，眸中的笑意加深，“但是，你知道吗？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小女孩看到新玩具那样，有着好奇，迷恋，依赖……”
抬头，懵懂的目光落在他牵动笑意的侧脸。
唉。
蓝至曜终于转过头看她，脸上一反常态没有了笑容，“我在你眼中看不到爱。那不是爱。”洒脱一笑，他无奈地转过身，“最重要的是，在你眼中没有我。”
默然无语的傅念初突然像顿悟了什么，“蓝机长，我想我知道了……”站到他眼前，一脸了然，“你对每个女孩都太温柔了。”
渴望被温柔对待是每个女孩子的心愿，所以他的温柔感动了她，感染了她，但却吸引不了她，因为那不是专属于她的温柔。
眉峰轻挑，蓝至曜恍然一笑，“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以为女孩子天生就是需要被温柔呵护的，而且不论是怎么样的女孩子，都不应该被差别对待。
原来，他错了，他一直以来的处事待人方法都错了……
女孩子需要男人的温柔，但那应该是专属的，独一无二的温柔。
他想，他明白了……
“念初，谢谢你。”蓝至曜诚挚地说，“让我学到了很多，从今以后，我只对我心爱的女人笑。”
“啊？！”愕然，赶紧补救，“我，我不是这样意思啦，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常笑的，美化环境也不错啊，要不，你偶尔对我笑笑，我也会很开心的。”
“呵呵……”轻笑出声，蓝至曜盯着她认真说道，“我开玩笑的。但是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那太好了。”那就好，要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他们机组奉为圭臬的蓝机长从此失去了笑容，那她一定会被煎，炸，蒸，煮，修理得惨兮兮后被丢出机组的。
“念初，”蓝至曜突然用力握住她的双肩，“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
“不，不知道。”她只知道斯文尔雅的蓝机长力气也这么大啊，抓得她手臂好痛。
“因为我发现你的眼里没了以往的迷恋了。”他再也等不到她的迷恋变成爱了，也许这真的是他的错，他太被动，他习惯被追逐，是他自己错失了这样一个好女孩的。
“哦……”无言以对，傅念初只能静静聆听。
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她瞪大双眸盯着远处某一点，脑子呈现一片空白。
移步趋近，蓝至曜轻轻拥抱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的眼睛闪闪发亮，但不是为了我，加油！女孩！”
退离一步，蓝至曜站在原地等她的反应。
傅念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个劲地瞪着远处。
蓝至曜往她目光所在处投去一瞥，接着轻松一笑，转身，道别：“走了，念初，你的笑很美。”
“呵呵……”傻笑，挥手目送。
她知道她的笑很美，有个人说她像天使……
迫不及待奔向机场的旅客候车亭，傅念初满心欢喜，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晏聍，你怎么在这？”看到这个原始人出世比看到天下红雨更让她惊讶！
“我、我……”晏聍瞅了她一眼，低下头，怯怯不安地答道，“我担心你……”
听不清他的回答，她只好低头探近他低垂的脸，“你说什么？”
慌张地倒退一步，他抬起头，正视着她，“过、过了半个月了，你没来，我担心你。”
话落，傅念初顿时化成雕像，无法动弹，她想用手捂着胸口，让心脏不那么剧烈跳动，她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下气氛，但是她做不到，此刻的她没办法阻止心底一颗颗夹杂着甜蜜的泡泡扑哧扑哧往上冒，她开心得想大声呐喊。
但是，她没忘记这个男人的傻气，当下硬是忍住想咧开的嘴，只能在心里喜滋滋地偷笑。
“我调休，今天刚好休息。”正想厚着脸皮拐他出来约会。
“哦，哦，你没事啊……”松了口气。
哑然失笑，“听你这口气，怎么，我没事你很失望呀？”她就是爱逗他，故意曲解他的话。
“不，不是的。”摸摸头，俊脸开始出现局促的表情，“我，很高兴。”
咦？！
拧眉发问：“好奇怪哦，我没跟你说过我在这个航空公司上班，你怎么知道的啊？”
“嗯嗯，我……我不知道。”他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个一个找过来，总会找到的。”心底有某种意念在驱使着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来找她了。
“嗯嗯……”连连点头称是，倏地，双眸圆睁，“你，你，你说你一个一个机场找过来？”
天啊！
这地方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了，起码有三四个机场，而且相隔甚远。
他！他！这个男人一定要傻气得让她这么感动吗？
揉揉发烫的眼眶，傅念初娇嗔道：“你这个笨蛋！”
“嗯。我、我是笨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情腼腆，“这、这是最后一个机场了，我想，要、要是找不到就回去了。”
想象他就这么傻傻地站在每个机场眺望着，寻找着，焦急担心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楚涌上傅念初的鼻头，她的眼眶开始发红。
掩头抹去泪意，她嗔怒娇喝：“不准笑。低头！”
“啊？”呆愣住，晏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边。
垂首窃笑，她小声嘀咕：“谁让你那么帅，笑起来那么迷人，以后只准对我笑，在外面一律呆样示人！”
算了，他还是不要出门的好，万一引起局部大恐慌，那可就不太好了。
“哦，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说的话肯定没错。
“以后要找我就打电话给我，不要再这样傻傻地到处乱闯了，知道了吗？”殷殷叮嘱，就怕他再做傻事。
“可、可是我没有你的电话。”虽然她的声音也很甜，但是他更喜欢看到她本人。
“哦。我忘了。”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傅念初掏出手机开机，“把你的号码给我。”存在第一个，最显眼的位置，“好了，我拨给你了。记得哦。”
她要到帅哥的电话了！哦耶！
把手机塞回包包里，傅念初小心地掩饰住内心的喜悦，清了清喉咙道：“陪我去几个地方走走好吗？”
“呃，好、好啊。”晏聍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待在她身边，哪儿他都愿意去。
“走吧。”
“我、我来拿。你走里面。”笨拙地从她手中接过行李，晏聍侧身让她走在人行道内侧。
讶然，一抹柔笑悄悄地在傅念初唇际浮现，这傻男人，笨拙的体贴总能让她感到窝心。
“嗯。走吧。”约会去。
两人肩并肩，安静地走着，虽然无语，却有一种温馨隐隐缭绕着，沿途景致不断倒退，天边的晚霞随着夕阳的滑落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骤然降临。
在这静谧的夜里，满城灯火有如缤纷火花，带给人一种梦幻不真实的感受。
“到了。”一路上，她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出，一般人约会到底都是去哪里呀？
真是的，早知道就应该多修修爱情这门学科的分了，现在，惨了吧，用时方恨少！
“这、这是公园？”晏聍学她在一旁供路人休憩的石椅坐下。
“还是说，我们应该先去哪吃饭？或者我们去看电影？还是……”毫无头绪，傅念初抚着额际，满头大汗地胡乱出着主意。
“呃……”黑眸瞄了瞄身旁的女孩，晏聍把视线调往因天黑而逐渐走出公园的人群，“我，我也不知道……”他到现在还理不清他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一个没有浪漫细胞的男人加上一个只会把浪漫挂在嘴上，纸上谈兵的女人，实在擦不出什么浪漫的火花。
颓然叹气，“我知道了……”他们就该待在石室一个配音，一个发呆就好了。
盯着远处闪烁的街景，傅念初突然觉得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也是一件浪漫的事。
天色渐渐如浓墨般漆黑，在无声胜有声的意境已经快被这两人贯彻执行到最高境界的时候，晏聍突然开口了：“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天很暗，风很大不是吗？
哀怨叹气，“那你又为什么陪我坐在这？”
很有可能他们两个都是傻瓜！
“我想可能你喜欢。”他只是顺从内心的想望。
哑然失笑，她喜欢吗？“嗯。我喜欢。”喜欢他。
“那，你冷吗？”作势要脱衣服。
“不冷。”她浑身燥热，紧张的。
“那，你饿吗？”
“不饿。”她没有情绪关心肚子问题。
“那，你脚酸吗？”盯着她的高跟鞋。
“不酸。”已经习惯了。
傅念初暗自窃笑，正等着他问下一个问题，并且已经做好答“不……”的准备了。
“那……”问了，会是什么呢？“抱、抱你的人是谁？”
啊？！
他看到啦？
这，这该怎么办？生平第一次被老爸以外的男人抱，就被抓了个现行！天啊！她，她真的不是随便的女人啦……
都是因为看到他出现，她太惊讶了，根本没反应过来，蓝机长就已经抱住她了。
“呃，他，他是我们机组的机长。我跟他没什么的。他有女朋友的，今天那是礼貌的道别式拥抱……”迫切地解释，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注解。
“哦……”话音停住，他抬头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奈何天色太暗，根本无法窥探一二，“对、对不起，我太多嘴了。”但是这个问题他不问出来，真的很难受，现在，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
“不！”傅念初虽然很惊讶他看到了，但是却很高兴他问了，这样是不是代表，他有一点点在乎她呢?
怎么办，怎么办？
四周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两人同时紧张得不发一语。
良久，傅念初终于再次打破沉默：“晏聍，你念罗密欧的台词给我听好吗？”
晏聍的视线落在被她揪着的矮树丛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幸福的，幸福的夜啊！”
沉默再次降临在两人之间。
转身一眸，“怎么不念了……”
摇头不语，默然盯着她。
“怎么了？”这样相对无言，气氛很奇怪耶！
他嗫嚅低语：“看、看着你，念不出来……”语序乱七八糟，完全没有感觉。
“啊？！”嘴角抽搐，她该说些什么呢？
“你，你真是……”无奈加无语，傅念初气结。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个人主动，就让她来吧！
嗯！暗暗下定决心，傅念初伸出手慢慢向前摸索，身体也慢慢朝身旁的人靠近，直到她的手被一堵肉墙挡住，她才如壮士断腕般向前一扑。
整个人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手搭在他宽厚的肩上，她又往前靠近了一点，脑袋贴着他的耳际，枕在他的肩头，低声轻语：“看不到我了，开始念吧……”
这，这，这……
晏聍紧张得倒吸了一口气，手足无措，不知该把怀里的人儿推开，还是该继续方才差点停住的呼吸……
“我、我……”身体彻底僵硬，无法动作，“你、你……”
聆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如石块般僵硬，傅念初“扑哧”一笑，抽身后退，“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啦……”
对着他，任何假装浪漫的事都施展不开来，她已经没辙了……
“不……”在她脸上尴尬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褪去时，晏聍已经以雷霆万钧之势把她重新纳入怀中，力气之大，让傅念初的额头直接就撞上了他厚实的胸膛，痛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赶紧想伸出手揉揉，发现自己在他怀中无法动弹，他抱得好紧！
“晏聍，你抱得太紧了……”她知道他很紧张，她也是。
“对、对不起！”被怀中的低吟唤醒，心神速速回归本位，晏聍立刻惊觉到自己做了什么！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满脸通红地对着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我其实，想……但是，我……”
直直地盯着语无伦次的晏聍，半晌后，傅念初突然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唉，让帅哥出糗真是我的罪过呀……”再叹气，“好了，别道歉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情不自禁的！傅念初暗喜，还不忘故作姿态，“我原谅你了。”
唉，这么老实可爱的男人，她不把他拐回家藏好真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坐好。我有件事问你。”事关终身大事。
“你问……”正襟危坐，严阵以待。
她摸摸头发，不甚尴尬，“你真的不喜欢你家小姐？”
“真的，我、我没有喜欢她。”俊脸微赧，实在迷人。
嗯，既然没有情敌，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一步一步攻占他的心呢？
“那……”偷偷吐了吐舌头，“你有没有一点……”
“嗯？”澄澈的黑眸盯着她，让她实在说不出口。
豁出去了！
闭眼大喊：“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耳边还回响着自己大胆的话语，傅念初偷偷掀开一边的眼皮瞥了他一眼。
奇怪，他怎么都没反应呀？
怎么办？
她是不是要偷偷溜走，等下比较不会那么尴尬啊？
还是该拍着他的肩膀，豪迈大笑着说，今天是愚人节？
呜呜！
太丢脸了，生平第一次傅念初体会到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太不像她的个性了！
“晏聍！”她忍不住了。
“嗯？”某人转过头，双眼茫然。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趋近耳朵大喊。气死人了，怎么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有，有……”仍然一副神游在外的状态。
“是吗？”眯眼，她轻问，“那我说什么了？”
“呃……”搔搔头，俊逸的脸庞浮现傻气，“我、我想想……”
还要想想？
敢情她刚才的心理挣扎都是没必要的！
“还是我来问你吧……”没好气地睨着他，“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我不敢说……”憨厚的俊脸开始爆红。
秀眉紧皱，“有什么不敢说的啦，男子汉大丈夫，敢想敢当！”像她！简直可以媲美巾帼女英雄了，连拥抱这回事都是她主动的！
“我、我想……”脑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声音小到傅念初根本没法听清。
“什么？”什么事情值得他害羞成这个样子吗？
如果现在地上有个洞，她毫不怀疑这头熊肯定就钻进去了。
“我、我可以……”他抬起头，结结巴巴地低喃。红潮已经完全占据了他俊朗的脸庞。
“什么？”不得已，傅念初只好挪动身子，耳朵直接贴在他嘴边。
他唇边呼出的热气让她的耳根轻颤了下，气氛有些暧昧，有些迷离。
“说……唔。”“啊”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她的唇已经被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他，他想亲她！
欲望不知何时已经主导了他的思想，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他想尝她嘴里的味道。
是不是那般甜，像她的笑？
是甜的！
露出惊喜的笑容，晏聍认真地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傅念初惊得呼吸顿止，粉唇微张，胸口怦怦乱跳，心中既紧张却又欣喜若狂，有种感动得想飙泪的冲动……
呜呜！
这头熊居然吻，吻她？
这是真的吗？
没想到他看似木讷，果然心机深沉哦……
哇！睫毛好长，这是男人该有的睫毛吗？真是气煞人了！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
正想闭上眼睛，好好感受这一刻即将满溢的感动时……
眨了眨眼，傅念初突然意识到这男人的唇贴上她的之后就没了动作了？
唉……
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这是她的初吻耶！难道叫她去路边拉个路人甲来请教接下来该怎么做吗？
闭上双眸，手臂悄悄来到他的脖颈，交叉环绕住，贝齿轻轻地咬了他的唇。
一阵轻痛传来，晏聍不由自主地低吟了一声，好奇怪的感觉，他，他想要更多……
低凝着她，他加深了这个吻。
吻着她的唇，轻柔而细腻地呵护着，直到她的唇瓣在他的吮吸下变得更加红润欲滴。
月夜洒落清澈的银光，轻诉着情人间那浓浓的缱绻……
“唔……”胸膛传来一阵轻敲，晏聍伸出大掌轻轻握住她的小手，俊脸上红潮未退。
黑眸闪过一丝窘然，他意犹未尽地放开怀中的人儿。
“呼……”大口喘着气，傅念初拍着胸脯，“谢天谢地，我还剩最后一口气！”
咦？！
还没缓过气来，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鞠了九十度大躬的男人！
“对、对不起……”盯着地下，“真的，对不起。我、我不该冒犯你……”
很想把他敲晕，是此时傅念初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你，你……”指着他，声音都在颤抖，“给我站好！”
害羞的念头只在她脑中闪过一秒，就宣告阵亡。
“你连这个都要跟我道歉？！”这，这不是明摆着要气死她吗？
晏聍立刻立正站好，只敢用余光偷偷瞄她，但是她气恼的模样却让他的歉意顿时消失无踪，有的只是更多的怦然心动。
此刻的她，晕红的双颊如铺上一层珍珠般的光彩，呈现诱人的粉色光泽，柔嫩樱唇娇艳欲滴，越发显现出动人的娇态。
眉梢眼角染上娇羞，眸光透亮，嘴里娇嗔的话语都让她看似气恼嗔怒却流露出一股羞怯欲醉的韵味。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声回话，自认做错事的晏聍压根不敢抬头。
“我，我就想你是故意的！”唉，这头熊一定要让她把这么羞人的话都说出来吗？
人家她是女孩子，偶尔也是要矜持一下的。
此时的情形，她不是应该欲拒还迎地推开他，然后羞赧万分地跺跺小脚，轻声低喃，你好坏，人家不来了啦……
不是这样吗？
呃！
光是想象这样的场景，她的鸡皮疙瘩立刻全数爬起来抗议了！
太，太，太恶俗了……
“我跟你说哦……”干脆明讲，拖拖拉拉不是她的作风，“这是我的初吻，你要负责！”
“负、负责？”可是，这也是他的初吻啊……
“没错！”坚决赖定他。
他迟疑偷瞄，“可、可是要怎么负责？”负完责他是不是就可以再亲她的嘴巴了？
“先当女朋友，然后恋人，最后老婆！”连这么惊世骇俗的话都说出来，她已经没什么矜持可言了。
“啊？！”俊脸出现一丝为难，“不、不可以。”
“不可以？”傅念初仿佛听见天方夜谭，不可置信地低呼，“为什么不可以？”瞪大双眸逼视他，“难道你想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
不！
他不是这种人！
“没、没有……”
“那，为什么不可以？”
“我、我，反正不可以。”说完这句话，晏聍再也不开口。
气结瞪他，傅念初脑子里开始闪过无数的可能性，但都被她一一否决。
以他这么木讷的性格，不可能会做出类似“始乱终弃”的事情来的，那究竟是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他这么做的呢？
“那，那你说你想怎么负责？”把决定权丢给他。
“那……”蹙眉苦思，搔搔头，建议道，“我、我让你亲？”
听到这个答案，傅念初当场就想晕过去。
“你，你，你……”气不打一处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啦……”
末了，跺脚，提行李，走人！
呜呜！
她再也不要看见这只木头熊了，即使他有多俊多帅多酷多迷人！
“念、念初……”迷离双眸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喊出他在心里早已喊过无数遍的名字，却只能飘散在风中。
“念初，念初……”轻声软语从耳边传来，吵得傅念初难以安睡。
“唔……晓恬？”睁开惺忪睡眼，抬头张望，发现休息室已经空无一人，就见袁晓恬站在眼前。
“醒啦？你有这么累吗？就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你也可以睡得那么熟。”落座，袁晓恬帮着她把有些散落的发丝绾到耳后。
“时差没调过来啦。”傅念初眼珠子乱转，眸光闪烁。
“呵呵，别瞒我！”优雅地抚着刘海，袁晓恬宛然一笑，“你知道你刚才睡着的时候说了梦话吗？”
“梦、梦话？”惊讶窒语，她心虚地瞟了眼袁晓恬，“我说什么啦？”
应该没说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
况且她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呀！
翩然一笑，优雅迷人，“你叫了蓝至曜这个名字……”
讶然瞠目，“啊？蓝机长？”她没事叫他名字干吗啊？
美眸轻眨，袁晓恬朝她递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是啊，你睡着的时候叫了蓝至曜这个名字叫了七十八次。”
“啊？！”这下子惊吓到说不出话来了，“这个，这个，一定是我太想念蓝机长了，毕竟他是我曾经的梦中情人嘛……”
多年的绮梦一朝破灭，会有些许留恋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嘛。
她不会那么无情，一转身就忘了蓝至曜是谁，对吧？
“是吗？”袁晓恬莞尔，“那还有一个叫晏聍的名字你叫了七百八十八遍。这……又是为什么呢？”
瞠目结舌，傅念初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啊？！七，七百八十八……”
她，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袁晓恬失笑，揶揄：“七百八十八遍……那个叫晏聍的一定欠你很多钱哦？”
“呃，呵呵……”干笑数声后，她才战战兢兢地回答，“大概是吧……”她也不确定。
佯怒一瞪，“少在这边糊弄我了，老实交代吧，他是你们家帅哥吧？”
“是啦……”干脆承认。
“最近一个月了都没联系？”一语中的。
“嗯……”确切来说，是她被甩了。
“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他呢？有什么表示？”
“不晓得。”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
这个傻气的女人，袁晓恬没好气地睨着她，“那，要走了吗？”
“不……”等等，傅念初脑子总算转过弯来了，好像飞机要起飞了，“走走走，马上走。”
临行前，傅念初终于想起要问：“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
“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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