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同居,大年
原以为的小眯一会变成了冗长的睡眠,直至第二天近中午时,郁小珏才缓缓醒来,坐起身,厚实的窗帘将屋内隔成了适合睡觉的灰暗。隐约还看得清床上那个安睡的人。
大执行官就是大执行官啊!居然可以和她这个无业游民一样睡到中午才醒。郁小珏顿生不满,爬上床去,伸手捏了捏那张睡颜。
他呻吟一声,将郁小珏的手拍开,翻个身继续睡。
郁小珏有点郁闷,走到床的另一边,继续蹂躏那张睡颜。
谢子言这回下手更狠,一巴掌简直就像甩蚊子的狠劲,把郁小珏的手拍红了一片。
早晨没吃早餐血糖低的情况下,可想而知郁小珏的怒火。
于是,同样没留半分情面地狠狠下手,将他两颊的肉扯成一个绝对会痛的弧度。某人安静的睡颜终于有了变化。像做了噩梦一般渐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后妈级的小珏心满意足,本想放开手赏他个安静睡眠的。没想在松手之际,双手竟然被睡梦中的某个人抓住了,怎么使力气都挣脱不开。
他是想再被捏一次吗?郁小珏坏心地笑着。干脆不挣脱了,顺了某人的“心意”,魔爪朝他的脸庞步步进逼……却在触及那份柔软时被人以一种及暧昧的姿势翻身按下。
男上女下。
郁小珏惊愕地看着她头顶的那个男人。
谢子言迷蒙的睡眼里闪过一丝精明,还有的,是她读不懂的……唇角微微翘起,“老婆大人是嫌弃地板太凉想上来给为夫暖床吗?”
郁小珏才明白他怕是早就醒了,自己着了此贼人的道。
“暖床我是想,但是更想的是你去暖地板。从今天开始,你老婆我,决定睡到床上,至于那冷冰冰的地板,就劳烦夫君温暖了。”绝佳的借题发挥啊!想她郁小珏肖想这张King Size的大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奈嫁了个夫君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美德,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如花似玉比双十年华稍稍长了那么一点的她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嗯。”谢子言这回倒是好说话得过分了,然后,又是习惯性地,幻想破灭,“看在你是我老婆的分上,那就一起睡吧!”眼中尽是促狭的光芒。叫郁小珏产生一种错觉,他真正想说的是,“看在你那么垂涎我的分上,勉强分你一半床好了。”
不管他说的是什么,至少,郁小珏这次的借题发挥是失败了,显然,某无良的老公根本没想过把床让出来给她睡。最可恶的是,居然还敢邀纯洁无瑕美若白玉的她同床共枕?!
然后,原本健康无比的脑袋开始转些有的没的。然后,原本正常无比的心态开始慢慢倾斜。然后,原本单纯盯着谢子言的眼睛开始四处转悠。最后,得出结论:她和谢子言这姿势真的是……太暧昧了。
在男女之事上,咱郁小珏脸皮还是比较薄的。一层薄薄的脸皮,当然遮不住充血的红晕。最最最惨绝人寰的是——脑袋里胡乱运转的画面终于运转到的脸部的某一部位——停止。然后,华丽丽地,鼻血喷了出来……
震惊了郁小珏,赶紧用手捂住鼻子。
更震惊了谢子言,半晌没有反应傻愣愣地看着身下的人,然后,微笑,扯动唇角,“看来夫人对为夫不是一般的满意啊!”
郁小珏还能说什么?郁小珏还能辩解什么?
满手的鼻血……
“为夫果然不该邀你同榻,”心有戚戚焉,“差点清白不保。”
你说郁小珏能不怒吗?
是谁每天穿那么一点点在她眼前晃悠,是谁搞出这么暧昧的姿势害得她胡思乱想,现在,居然说她对他有非分之想?!
“谢子言,现在就算趴在我身上的是一只猪我也会喷鼻血的。因为,你和猪一样的重,压得我气血逆流。”郁小珏不断催眠自己,喷鼻血绝对不是因为热血沸腾,“还有,本姑娘还没担心你这个暴露狂对我下手,你还敢嫌弃我?今晚我就搬上来睡,你要是害怕就睡客厅去。”
想当初她稀里糊涂地住进来似乎也是因为谢子言的一句话,现在,呵呵,笨蛋果然是学不会前车之鉴这四个字的,郁小珏最擅长的,只有重蹈覆辙。
偷了腥的猫在笑,遂了心意的老鼠更在笑。
在郁小珏找到第五份工作之前,先迎来了农历大年。
说也奇怪,自从郁小珏结婚以后,她早盼晚盼盯着手机盼,就是希望娘亲大人能来个电话询查一下,也让她自然而然平淡而精彩地陈述结婚这件事情,然后,当然是好好地鄙视一下娘亲大人,谁叫娘亲大人以前总是一副她不靠相亲绝对嫁不出去的不屑模样。虽然、似乎、依稀,在遥远的很久以前,她和谢子言是相了一回亲来着。不对,相亲时古代人的土话,咱现代人喊“联谊”,虽然只是两个人的联谊。
可惜,娘亲大人最近再没那般好兴致电话扫射,于是,郁小珏也是很低调地没有把结婚这件事情透露给娘亲大人知晓。
原本郁小珏还是有好打算的。
她既然嫁人了,自然是要跟着谢子言回他家过年的。于是,她又有了一次低调不张扬的机会告诉娘亲大人她不回去过年了,“顺便”宣布一下她已婚的事实。结果,在她委婉地问了谢子言十句八句之后,谢子言才回答:“爸妈都在国外,过年也不喜欢人打扰,干脆我跟你回家好了。”
郁小珏在懵了三秒钟后,乐意了。
把这么大个男人往娘亲大人眼前一放,在娘亲大人惊愕的眼神中,跩跩的一句:“娘亲大人,这是我夫君。”哈哈,似乎更具震撼效果。
于是,郁小珏开开心心地替谢子言收拾行李,包袱款款回娘家。
至于回家的交通工具,郁小珏坚持选择火车,还是那种慢悠悠慢悠悠花最长时间到家的那种。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为了省钱,毕竟一趟远途,车票钱能差好几百。想她今年带了夫君回家,为了表面风光,早做好了一群堂弟妹表弟妹的“敲诈”,虽然这些钱很有可能是从谢子言口袋里飞出去的,但最后,都算她的账。
平常她总嫌弃谢子言是小气大款,但谢子言在金钱方面是未曾与她多做计较的。说什么AA制,但是高级别墅的水电费,物管费也从来没见他向她要过,一人一天的晚餐,除了前几餐她的荷包大失血之外,谢子言一直吃得比较普通,反而是他准备晚餐的日子,好料从来不会少了她的,只会更多。
两个人既然住在一起,在现实的金钱方面,很多是无法AA制的,在他大男人的面子下那就更不可能了。但是,至少,能AA制的地方,她会选择分开,不想到离别的时候,千丝百缕,剪不断,理还乱……
几个小时的火车下来,原本空气还好的车厢内渐渐有些气闷的烦躁了,郁小珏干脆打开了车窗,在一月的寒风下,她只露了一条缝隙,任由冷暖空气在身体四周盘旋互争。
窗外,已从大片大片的雪白行驶出来,铁轨两边的枯枝也渐渐显出绿色的生机,一路由北向南奔去……铁轨周围少见人影,再多的树再多的草,北风一吹,也只是更加的萧瑟寂寥。有时甚至觉得,这样孤寂的临风而立,倒不如盖一床雪白冬被,将枝枝叶叶全部隐匿。
她讨厌冬季,讨厌这样孤单的感觉,更讨厌明明人来人往,明明热火朝天,站在人群中的一个人,孤寂更甚。
渐渐,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难忽视,当郁小珏放弃所思所想研究自己的肩膀时,谢子言已然歪头沉睡。
郁小珏看着那张睡颜。他似乎何时何地都是一张未醒的脸,叫人深深刻进脑海。但,她记得更深的,是惺忪睡眼变为犀利,当无害的容颜变为怒火……那,才是让人记忆深刻吧!
谢子言……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会淡如水地保持下去,他会一直在一个安全距离之外,但是,当他靠近至此,她不会觉得难以习惯却也不会放任自己习惯。
真是别扭啊!
她还怎么退呢?不知不觉已经靠近至此。有些事情亦是退无可退的,毕竟结婚的原因在她。
谢子言,我从来没想和你结婚的,但是,又暗自庆幸和你结婚了。
下火车时,郁小珏手臂都快断了,肇事者谢子言却依旧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怒得郁小珏一把将两人的行李都推给了他,自己则自由地在匆匆行人羡慕的目光中悠闲地走着。
郁小珏没有黑心到让谢子言背着大包小包搭公交回去,打了个车。一路的风景虽然十之八九是人造的,但是造假的技术还算不错,看着很是舒心。
郁小珏一路看着这些时候的变化,最大的估计是年初离开时还没有完成的摩天轮,一个一个小盒子已然开始运转,里面或许会坐着幸福的一家,或许会坐着甜蜜的情侣,或许会坐着心脏强劲有力的花甲老人……
那种叫近乡情怯的感情倒灌得那么突如其来的强烈!她离开不过一年的光景,工作的时候太忙,抽不出时间回家,离职的时候害怕回家被娘亲大人嫁出去,亦不敢回家,一路挣扎,以为自己早就忘记,其实是那么的想家,想念熟悉的一草一木。未到乡音未改鬓毛衰,只是微微的变动已足够叫她热了眼眶。
“我很害怕对一种东西产生感情,”喃喃自语,“因为会害怕割舍不下。”
计程车后座,她沉默了,因为她知道这些话,她早想告诉谢子言。在很早很早,在他狠狠地伤了她之后,却能像没事一样站在她家门口守候的时候;在很早很早,她痛得不能自已的时候。
谢子言亦沉默了,原因不明。
计程车的忧伤时光很快过去,郁小珏已然看见自己家大门,欣喜的小心脏飞扬。可惜,大过年的,郁小珏一回家先被郁闷了一回,因为娘亲大人在看见她的夫君后居然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让她原先的计划泡汤了不说,还直接无视她这个女儿,直热络地拉谢子言进门唠叨,后来,竟然还当着这个“半子”的面损自己的女儿,说什么不会做家事。她有做好不好?谢子言家那个只能让人爬过去的客厅里唯一的通道就是她收拾出来的。说什么不会下厨房。她明明一天隔一天地给谢子言做晚餐的。但是郁小珏的这些话只能郁闷在心里,因为她坚信,她要是敢和娘亲大人顶嘴,下场只会更加凄惨百倍。看着娘亲大人那张“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嘴脸,郁小珏找她爹去了,没有娘疼,她至少还有爹爱。
扳回一城是在晚上团圆饭的时候。一家大小,一开始还是很为谢子言着想地说蹩脚的普通话的,酒过三巡,雪碧可乐喝完了两瓶之后,气氛上来了,大家没有人再考虑谢子言这个“半子”,方言上阵,郁小珏在谢子言一头雾水的表情中和大家越谈越欢,然后不由得在心底腹诽,大总裁又怎样?会英语法语德语又怎样?在咱家一口方言下照样没有你说话的份!
然后,郁小珏迎来了一天之中最囧的时刻——晚上睡觉。
好吧,她也不装了,好歹也和谢子言同床共枕了几日,说不好意思全是屁话,但是,谢子言家的床是King Size的,但是她房间的床……比学校宿舍单人床稍微大一点点的那种宽1米2的床……
当郁小珏囧囧地红着脸跟她娘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娘亲大人居然脸皮很厚地说:“床小两个人就挨近点,也容易擦枪走火、干柴烈火,你早点给他生个孩子就不怕他休了你了。”还一副明明是天公作美她怎么就不开窍的模样……
郁小珏还能说什么?娘亲大人对她这一生的职业生涯规划果然是——相亲、结婚、生子,然后就是努力地不让夫君休回家。一路的家庭主妇模式啊!默默低头叹息,推开沉重的门,抬脚进门……
为了不让家里人怀疑,郁小珏不好去多拿被子打地铺,看着孩子气的房间里,1米2的床,床上还躺了一尊大佛,郁小珏不由得叹气再叹气。果然是乐极生悲啊!团圆饭的快乐时光一去不复返啊!
这时就该来点背景音乐,就《公主今夜无眠》好了,她亦可以歌剧化地牺牲自我打开窗户吹冷风的,然后,悲吟:“美丽的杜兰朵公主,欧洲宫廷里最娇艳的玫瑰,我终于能了解你的心情啦!”虽然,咱失眠的原因完全不同。
结果,胡思乱想的人就是傻傻地抱着抱枕,站在窗户边吹冷风。
而那个躺得舒适的大神,郁小珏以为他早就睡着,却忽然冒出一句阿飘吓唬人:“还不睡?”
郁小珏安定了惊悚的小心脏,看着谢子言,他已经让出一块地方给她了,虽然那块巴掌大的地还是有那么一点小。
谢子言接下来的话阻断了郁小珏最后星末那么大点犹疑:“我们要住一个过年,你不会想站一个过年的!”
郁小珏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假意挣扎了三秒钟才扭捏地朝床边走去。近看自己粉色系的床单,和谢子言的肤色意外相衬,在夜灯柔和的灯光下,竟展现出别致的美男风采。郁小珏按捺住自己小心脏可耻的扑通跳动,深呼吸三口后才敢在他身边躺下。
伸手将床头灯熄灭后,两只手就十分规矩地搭在腹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触碰到谢子言的那条手臂,僵硬地直在那里。
清冷的声音,在同样寂静清冷的夜,是很难假寐,装作没听见的:“你是怎么看我的?”
怎么看他的?郁小珏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眨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想不出最合理的答案,最后,“没看法。”敷衍了事吧……
他似乎是笑了笑,又似乎只是自嘲:“连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
郁小珏不明白,明明气氛还算不错的晚上,为什么谢子言几句话,气氛就沉闷得像是要压垮她的呼吸一般凝重。
想不出答案,也不想问答案,唯有沉默不语。
寂静与夜缠绵了久久,直直谢子言的下一个问题出现,郁小珏才知晓,自己全无睡意。
“和我结婚,好吗?”
思索三秒,她默默点头,“好——”
郁小珏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抓住了,拉离了她的腹部,紧紧地扣在他的手掌之中。
郁小珏惊愕地偏转了脑袋,落入一双亮闪闪的眸子,没几秒钟郁小珏就不安地转开了视线,慌张得不知所措。而就在她内心慌乱之际,那只扣住她的手渐渐松开……
“因为不用回家再相亲了?”
“因为不用担心被逼婚了?”
“因为我是一块挡箭牌?”
三句,说是像疑问句,更像肯定句。因为郁小珏一句都不敢回答。那么淡的话,在看过那双眸子后,感觉尽是凄凉悲惨的光景。她总觉得回答“是”,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若说“不是”,太过虚伪。因为……她对他,只能是这样了,再多不了了。
清冷如冰,“这世界上,人总是喜欢利用别人的。”
郁小珏浑身一震。这世界上,人总是喜欢利用别人的。记得当初他开除她的时候,最后最后,告诉了她这句话。
她从来不信这话的,从来不信的。
这世界,若是人与人之间只有赤裸裸的利用与被利用关系,那是不会觉得温暖的,至少,在他告诉她,一切只是一场利用关系的时候,她冰了,像是一车的冰块从头顶灌进身体里,一层一层地累积沉淀,最后整个身体变成一个活冰库。
“谢子言,你可以选择离婚的,随时。”
“明天也可以?”
明天?郁小珏不可否认自己被打击到了,但是,依旧点头,“可以!”所有的责难,她来担。既然敢假结婚,那她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等待宣判,等来的只是他清浅微弱的打呼声。
又睡着了……
郁小珏觉得用无奈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表达她对谢子言的佩服之情了。
她应该睡不着的,毕竟谢子言很可能明天就会和她离婚,可惜,或许是少了一根神经的缘故,郁小珏不但睡着了,而且睡得十分香甜,一觉到天亮。大概是因为觉得这已经不是什么打击了吧!大概是因为谢子言给过她更沉的打击吧!毕竟她很健忘,在一年前离开,却在一年后要求他娶她。呵呵……她果然是个没什么神经的人呢!闭眼之前,模模糊糊地想着……痛着……
醒来,谢子言早就不在房间里。
郁小珏洗脸刷牙后,在屋子里外转了三圈才找到和老爹聊天的谢子言。
那种阳光洒在两人之间的感觉,很温暖,也很有气势。好像两人之间说的话题沉重也轻松。
很快谢子言就发现了她,迷蒙半醒的脸上,浮起浅浅笑容,“珏儿,过来。”
郁小珏差点因为这句称呼跌坐在地,看着老爹似笑非笑的神情,郁小珏只好厚着脸皮走过去,然后惊愕地被谢子言扣在怀里,一副亲昵得甜死人的甜蜜情侣模样,感觉——很假。
先不说别的,谢子言天晚上还和她谈离婚的事情来着,今天一早居然就这么过分地拉着她在老爹面前演戏,是要她以后更难做吗?自昨夜以后,郁小珏像是做好了谢子言随时会走的准备,毕竟这个人是没什么良心的,或者,他连心都没有。他所展示给别人看的都是假的,随时随地,这个人都会因为一些“原因”把不重要的东西丢掉。也许,可以换一种说法,是因为一些“原因”他才会接近你,当你没有价值的时候,除了被抛弃还想着什么呢?郁小珏对于他现在的故作亲热是有些恼火的。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并不想牵扯进家里人的感情。然后郁小珏脑袋充血,没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倒是十分习惯的雷人,“我要去上厕所,憋得难受。”她爹已经习惯了女儿的口无遮拦,谢子言对于这个说是新婚其实已经认识一年半的老婆这样层出不穷的花招也早已习惯,很坦然地没松手。于是郁小珏急了,大吼:“不然你去帮我上厕所!”
老爹倒了!
三层楼高的私房,每一个有人的房间都从窗户探出一个脑袋,最可恶的人笑话:“小珏,你也太尿急了吧!”
郁小珏瞪着那张无辜的脸,怒火直烧。
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会觉得嫁给他是件好事,至少她娘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绝不会这样害她出丑。
郁小珏脸皮还是很厚实的,面对大家的笑话,只是憋红了脸不回一句话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决定今天不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在郁小珏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谢子言用脚抵住了即将关上的门,然后利落地跟着一起进门。
郁小珏很想把他关在门外,无奈大家应该都注意着这厢的动静,她还是少闹点笑话好了,有啥大不了的关了房门内部解决,人放狗还要关门呢!
郁小珏很不雅观地坐在窗户边的书桌上,很幼稚地不想坐在凳子上矮他一截说话没气势,然后,“谢子言,你到底什么意思?要离婚咱们今天就去办手续,别这样拖拖拉拉的。”世间最痛的,就是前面都是假象,在最后的最后,致命一击。
谢子言眼中闪过一道伤痛,转瞬即逝,让人瞧不真切,微微笑颜,“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人有这么厚颜无耻的吗?
“昨、天、晚、上!”
谢子言依旧笑着,“看来你是没听清楚重点,”缓了一口气,故意吊人胃口,“我只记得昨晚是向你解释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郁小珏想掐死他,如果杀人不坐牢的话。
“谢子言,欺负人很好玩吗?耍弄别人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被耍弄的人会有多难过?”明明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句话出口后,郁小珏热了眼眶,心底泛着酸意,在眼泪掉下的前一秒,推开了门边的谢子言,出了房间去。
门“啪”地被关上了。
两个人的空间只剩下一个。
空荡荡的书桌,只阳光洒满,失了坐在上面的人儿。
阳光照不见的冰冷空气里,喃语回荡:“我只知道,被耍弄的人昨夜睡得很安稳,倒是耍弄人的那个,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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