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冷暖自知
说起来，自己的暗恋功课确实做得不足，对萧知寒这个人的认知，也只是经过走廊时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譬如“家庭富裕”之类的，“喜欢桃花”这一项还是向琳琳问，萧知寒亲口确定才知道的。难怪自己那一系列别扭的反应给人的感觉不是“有情”，而是“有仇”了。
课桌上忽然出现一团白纸，苏夏一怔，抬头寻找扔纸团的人。整齐站立的人群里，顾川南脱离平行的那条线，偏着身子朝这边打了个眼色。
苏夏不动声色地抓住纸团，随着身后“坐下”的声音落座。
抬头确定老师正在黑板上板书，苏夏调整角度，小心翼翼地打开。
[生日：10月25日
星座：天蝎座
血型：AB型]
……
什么东西？苏夏一头雾水，写纸条追问。那边很快就传了纸条过来：“没觉得很熟悉吗？你对萧知寒同学也只是太漠不关心了吧！话说你今天是不是打算不让我气得吐血三升你不甘心啊？如你所愿，我已经吐血身亡，有事烧香。”
探头看了看，顾川南接触到这边打探的目光，忙捧胸做了个吐血的动作，身子跟着软绵绵扑到课桌上。
苏夏看得直乐，“谢谢啦。”
低头打开刚刚那张纸继续看，一边看一边默记。
袖子被向琳琳扯了扯，又一张纸条传了过来，“诈尸爬起来提醒你一下，萧知寒同学刚刚看了你好几眼。”
“呃……”苏夏一惊，手肘撞到后面的课桌上，一阵酸痛，纸条也跟着掉了下去。
讲台上老师受到惊动，看苏夏蹲下身去捡东西，也就不以为意，进行着被打断的讲课。
纸条飘到后面去了，苏夏压低身体伸长了胳膊，几次尝试都没能够到，几乎急得满头大汗。偏偏萧知寒同学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她的困境后，弯下身去捡纸条。
手才拿起纸条，就被成功压低重心的苏夏一把抓住。
苏夏脸涨得通红，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敢放松，终于只是笑了笑，将纸条递了过去，“呐，你的。”
“怎么样怎么样，萧知寒同学看到了没有？”
才端正地坐好，纸条就急切地传了过来，完全八卦和看好戏的口吻。苏夏哭笑不得，“抱歉让你失望了，没被看到。”
“唉！好可惜。不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吗？比直接告白更跌宕起伏啊！”
“还跌宕起伏，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跌宕起伏？”苏夏终于忍不住朝那边目露“凶光”。
顾川南一愣，顿时笑趴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里？”走廊尽头旧音乐教室里，四人面面相觑。
被问话的两个人，苏夏是因为所选黄梅戏曲目确实不是那位老师所擅长的，因而一直被无视在音乐教室的某个角落里，直到被从舞蹈房溜出来的顾川南以“好啦，练习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好累，我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的名义拉了过来。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顾川南将手中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苏夏的嘴巴，顺手扯过旁边的袋子，将一袋草莓派扔了过去，“话说你和萧知寒同学又是怎么回事？”
杨子琪轻巧地接住，取出一包又扔了回来，“把牛肉干扔过来吧，知寒不吃草莓味的东西。”
手肘被人轻轻蹭了蹭，抬头看见顾川南朝自己打了个“还不快学着点”的眼色，苏夏一怔，忙不迭将牛肉干递了过去。萧知寒接了过去，一面回答着顾川南的问题：“那边实在太吵了，小琪说这个旧音乐教室里也有一架钢琴，所以就过来了。”
杨子琪补充：“那哪叫练习啊，那个老师也才二十三四岁，就一个劲地盯着知寒看，旁边合唱的女生就知道尖叫，感觉完全是羊入狼群。”
“萧知寒同学果然是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啊。”没正经地扑过去勾住萧知寒的下巴，十足调戏的姿态，“如此人间绝色，连在下都忍不住为了你奔赴耽美的光辉大道啊……唔！”
萧知寒整理了一下衣襟，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学不乖。”
顾川南捂住小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蛇蝎美人……”
萧知寒没有理会他的搞怪，将牛肉干拆开了先递给苏夏，“你要不要？”女生第一反应是摇头，解释“那里还有”，顾川南明显看出她的意图，也不装死了，一个劲地在旁边打眼色，苏夏为免另外两个人看出端倪，不得不改口：“……那谢谢了。”
顾川南已经拆开了另一袋牛肉干，招呼杨子琪：“子琪我们俩分一袋。”
“不要，我怎么觉得和你分一袋明显会吃亏……”
“我怎么感觉你其实是想占萧知寒同学的便宜？”顾川南已经将一袋牛肉干全部倒出来了，很大方地表示，“来，平分吧。”
“我不吃也可以的。”苏夏倒没忘记自己“吃白食”的立场。
其余三人都扭头看着她，萧知寒忍着笑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们开玩笑的，不要管他们。”
顾川南转头看着这边，大约想说什么，然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剥开一粒牛肉干随手扔进嘴里，“说起来，子琪你怎么跑到音乐教室去了？排练室那边不是正在排练小陈老师新编的健美操吗？”
“我这次没报舞蹈。”杨子琪一脸神秘，在顾川南沉不住气地追问“那报什么节目的？你不是学舞蹈的吗”之后，才吐露实情，“古筝啦。”
“呃？！”
苏夏也吃了一惊，抬头向她看过去。
萧知寒解释：“小琪这学期去报班学了古筝。”
“这学期？那就是说没学多久喽？”顾川南严重怀疑，“你行吗？”
“难的当然不会，拿简单一点的糊弄糊弄外行还是没问题的。”本人倒是很平静，却不知道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根本就是惹人嫉妒。
“可是我觉得健美操也很不错啊，能展现女孩子们的青春、阳光、热情与梦想！”顾川南还在为此惋惜，“况且子琪的舞蹈很优美啊。”
“每次都是跳舞不觉得没意思吗？”杨子琪笑盈盈地抬抬下巴指指苏夏，“苏夏都献上了黄梅戏，我当然不能落后啊。”转向顾川南，“呐，你不是会二胡吗？干脆来个民乐大合奏好了。”
“我学二胡是为了彩衣娱亲的啦。”顾川南摆摆手，“当初是爷爷喜欢，就学了一点，后来都没碰过了。而且女生们都喜欢看我舞动的帅气身姿啊。”
“苏夏呢，你会什么乐器？”
苏夏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不不不，我什么都不会。”
对方却误解了她的意思，“不要那么谦虚嘛。”
苏夏有点脸红，但还是无奈地弯了弯眉坦诚：“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啦。”
不过也怪不得杨子琪不相信。在座的三人都是多才多艺型，反观自身，除了“学习成绩好”就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优点。不由得人不自卑。
“这样我心理就平衡啦。”杨子琪俏皮地眨眨眼，“成绩赶不上也就算了，还可以安慰自己没有全力以赴，如果连需要花费太多课外时间玩的这些东西你都比我强，那我真的不用活了。”
苏夏怔愣了一下，直觉她并不是开玩笑。莫名其妙地想起关于“萧知寒立志考M学院法学系”的传言，以萧知寒的个性，因为这个原因而使得两人感情无法突破朋友界限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看起来光彩照人的女生，偏偏成绩成了致命伤。无论怎样完美的女生，其实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苦恼吧？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人啊，还是要有点缺陷才可爱。”顾川南故作严肃，“就是因为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才有努力才有追求啊。”
“说得倒轻巧……”杨子琪苦笑，“我就不信你就没有过‘想成为这个人’这样的念头。”
“当然有啊！”严肃的表情，让其余三人都怔住。不过事实证明不能对没正经的人抱过高期待，果然顾川南无比温柔地笑了起来，“不过这个句子不完整，要加上一个‘的’和‘男朋友’这个名词。”
“去死！”杨子琪终于爆发了。
“那知寒呢？”转而征询起青梅竹马的意见。
“应该有吧。”萧知寒略微思考了一下，“小学时，教室的墙壁四周不都挂着名人名言吗？我旁边挂的正好是爱因斯坦的，看完爱因斯坦的生平简介后，就想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
“扑哧！”毫无无疑，顾川南已经笑趴下了。
“你问他完全是白搭啦，这家伙的存在完全是为了向世人证明，所谓‘天才’这种稀有生物确实是存在的。”
“不要说得那么夸张，天才这种说法根本不可信，在那之前我付出多少努力，你们都没看见而已。”萧知寒微笑着摇摇头，抱歉地看向杨子琪，“我不太清楚你们女生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想，与其羡慕别人，不如努力成为被别人羡慕的那一个。”
“那假如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呢？”杨子琪较真起来，苏夏倒是很好奇萧知寒会怎么回答。
“那就付出千万倍的努力，总能做到的。”
果然是标准的天之骄子型的回答。杨子琪大约也有些气馁，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算了……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我倒是觉得，根本没必要羡慕别人啊。”顾川南微笑着将一块巧克力放到杨子琪头顶上，声音如有形质直抵苏夏的耳廓，“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就是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这个世界上才有独一无二的你啊。”
仰望星空的时候，总是生出浩渺无穷之类的感慨，而对比之下，自己的存在总是渺小得宛如尘埃。
然而即使渺小，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么能在亿万星芒中，第一眼就看到我的存在的那个人，他在哪里呢？
萧知寒倒是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吃完牛肉干之后，起身走向角落里那架钢琴。
杨子琪抬头，“能弹吗？”
萧知寒试了几个音，颔首，转过头来微笑着问大家：“你们想听什么？”
“《致爱丽丝》。”
“专门为我而弹的吗？谢谢谢谢，那就《今天你要嫁给我》吧。”这个显然被无视掉了。
“那苏夏呢？”萧知寒看向苏夏。
“呃？”还没完全习惯这样集体的活动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苏夏一怔，笑了笑表示，“我什么都行啦。”
是自己所完全不知道的领域，所以连“选择想听的曲子”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根本就没听过什么钢琴曲，又哪里来的想听哪一首？苏夏想起初中历史教材上提到的曲子，抬头看向萧知寒。
“那个……”发音太重连自己都吓一跳，苏夏有些尴尬，后面的声音不觉小了下去，“《天鹅湖》，可以吗？”
“嗯？”为了方便听清楚对方的话，萧知寒向苏夏走了几步，然后微笑起来，清华的眉眼沐浴在夕照里，是一片暧昧的暖色，“当然没问题。”
“那知寒就在这里弹《天鹅湖》给小夏听，我和子琪去买饮料。”顾川南起身将四人制造出的垃圾扫进塑料袋，抬头看着杨子琪，“我们走吧。”
“你自己去买不可以吗？”杨子琪没动，“我可没忘记某些人今天早上才恢复单身，要是被人看到和我走在一起，今天晚上学校论坛上肯定就会出现什么旧爱新欢的帖子，明天我就成了全校女生攻击的对象。”
这次倒不是杨子琪开玩笑，这种事情也确实发生过几次。即使人缘再好，也没办法躲避隐藏在暗处的恶意的嫉妒。太过耀眼的存在，即使本人毫无恶意，还是会灼伤一些黑暗生物。
嫉妒，是每个人都会有的负面情感。
“虽然你这么肯定我的魅力我很开心，但是你自己也太妄自菲薄啦。”顾川南率先做出反应，“姑且不说你身后站有强大的男生亲卫团，女生那边拥护你的也不在少数吧？况且那种谣言，最后不都是不攻自破吗？”
“什么叫不攻自破，那是我自己做出很多努力才向大家证明那是空穴来风的。”虽然不太愿意，杨子琪还是站了起来，“有个麻烦体质的家伙做朋友还真是辛苦啊……”
“还是我去吧。”苏夏主动请缨。
“你一个伤患没事跑来跑去干什么？”顾川南上前来扶住她，低头朝她暧昧地眨眨眼，“好好在这里待着，跑腿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人服其劳。”
苏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对方的真正意图，顿时涨红了脸，不顾腿上的伤势，快步上前抓住顾川南的胳膊，“还是我去啦，整天都坐着也很不舒服，多活动一下也是好的。”
“让小琪去没关系的。”萧知寒看问题比较直接，“这边又没有电梯，你腿伤还没好，爬楼梯上下毕竟不方便。”
“没关系的。”这样的体贴反而让苏夏更加坚持了，不管顾川南一脸的“气急败坏”，拖着人走出教室。
“那就谢谢了！”杨子琪轻快的声音被关在了门里面。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既然眼下已成定局，顾川南只有无奈地抽出被苏夏拽住的胳膊，转为小心翼翼地搀扶住对方，“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还有钢琴烘托气氛，就这样被你给浪费了。”
“不要这样啦，会很难为情的。”
“别的女生可是没有机会也会自己制造机会的啊！”
“但我不是‘别的女生’啊！”
顾川南怔了一下，回头看着苏夏，在苏夏不解地追问“怎么了”时，笑了笑，“即使是超人小姐，恋爱的时候也要大胆一点主动一点，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啊。拜托要有点危机感好不好？萧知寒同学又是优质畅销品，慢一步的话，说不定就被别人抢走了。”
苏夏被他的比喻逗笑了，“那样的话，我也没办法啊。我又出不起价。”
顾川南的脚步顿住了，“怎么，难道你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告白吗？”
“现在这种状态我就很满足啊。”苏夏摇头，“喜欢一个人又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男生的眼神无比的柔和了下来，“可是，只有跟他在一起，你才会幸福的，不是吗？”
苏夏沉默了一下，眼神有些黯然，却还是扬眉笑了笑，“他不会喜欢我的。”
“你就这么肯定？”男生在逆光处转过头来，“那种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
事实证明，白羊座果然是彻头彻尾的行动派。
被顾川南搀扶着钻进一道藤木缠绕形成的一人高的拱形门，里面一条过道，左边是学校围墙，满墙的蔷薇层层叠叠，花期快过了，花多半已开败，地上铺了一层花瓣。右边应该是旧图书馆，墙上满是涂鸦。
“咦，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地方？”苏夏很是新奇。课间操时间出现在这里，无非是顾川南提议“今天就迈出第一步”，苏夏都想不通这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顾川南一脸“我果然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的表情，“这就是学校传说中的‘许愿墙’。”
“许愿墙？”苏夏还是没反应过来。
顾川南一副快要吐血的表情，苏夏这个时候才想起，一脸恍然，“啊，以前听向琳琳提起过。”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深明同天然呆的少女计较最直接的后果是自己被气得吐血身亡，顾川南转而牵起苏夏的手介绍，“呐，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这里是告白圣地。传说在墙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就能心想事成。”
苏夏很快就发现了新大陆，“咦，‘顾川南请做我的男朋友吧’——”转头看着男生，“呐，这里有人在向你告白哦。”
顾川南略微侧头看了看，神色间很淡然，“哦，以前一个女朋友写的。”
苏夏注意到他的定语，那么现在都已经分手了吧？不觉有些尴尬，她拖着他往另一边走过去，“看看这里吧。”
顾川南倒没怎么在意，“她性格比较腼腆，不喜欢说话，把我约到这里，手往墙上一指，什么话也不说转头就跑。”苏夏有些吃惊地回头看着他，对方却全无所觉，沉吟着，“话说，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超人小姐这么笨让你当面告白，估计萧知寒同学等到白发苍苍你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川南你……”
“嗯？”笑嘻嘻地看过来。
“……没什么。”回头看着墙壁上的字体，苏夏笑了起来，“我说，这堵墙简直成了你的FANS专属告白墙，看，到处都是‘顾川南’这三个字。”
“羡慕吗？”顾川南得意地扬了扬眉，“这说明美少年的魅力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啊。”
“行啦，少显摆了。”苏夏无奈地回了一句，转而好奇地辨认起墙上的字“笨阿扬，小晴在等你回家”、“顾川南顾川南顾川南顾川南顾川南顾川南……”、“得相思一人，此生无憾矣——语”、“爱你在心口难开”、“此生如能照我意，千里飘萍逐飞絮”……正看得起劲，被身边的他敲了敲脑袋，接着一支粉笔递了过来，“不要看了，时间有限，快点写下你的愿望吧。”
“呃？”苏夏吃了一惊，意识到顾川南所指，顿时结结巴巴起来，“这、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顾川南却注意错了方向，转身走开几步，“放心啦，我不会偷窥的。”
过了一会儿苏夏红着脸过来，将粉笔塞给他。
顾川南有些诧异，“这么快就写好了？”
“不是，是没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苏夏弯眉笑了笑，“我还是觉得，就这样就好了，这种事根本就不适合我。”
顾川南有些无奈地垮下肩，“你的意思是说，萧知寒同学被别人抢走了你也不在乎啰？”
“什么叫被抢走了，他本来就不是我的嘛。”苏夏表现很平淡。
顾川南深吸了一口气，“那如果他跟别的女生交往呢，譬如和子琪在一起了，你也无所谓？”
呼吸微微一滞，苏夏呆呆地看着他。
不需要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吧，还是会心痛难过的，不是吗？”顾川南牵起她的手，做了个团握的姿势，“呐，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抓住，不然就会溜走哦。”
咽下那句“如果那样的话，我也只好祝福他们啦”，苏夏没有再逞强，接过顾川南重新递过来的粉笔，一笔一画地在墙上认真写下一行字。
退开几步看了看，“萧知寒”三个字刚好盖在斜拉的一句“世界上最最喜欢顾川南”的“川南”两个字上，看起来像是“萧川南”一样。
轻松地单脚跳到顾川南面前，勾起他的胳膊，“好啦，已经写好啦，我们走吧。”
顾川南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她。头顶上是一棵梧桐，阳光从叶片上细细筛下来，落在他帅气的眉眼间，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斑点。注意到他的异样，苏夏心一紧，“怎么了？”难道是堵墙思人，伤感了？
只是片刻间，眉宇间就调转出轻快飞扬的色彩，“终于写好了吗？啊好饿好饿，不如我们顺道去买点吃的庆祝一下吧。”
苏夏这次出奇配合地没有反对，“那就快一点吧，快要上课了。”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清风，吹动叶片层层叠叠起伏，地上阳光的斑点也跟着晃动起来。满是涂鸦的墙上，阳光照耀的地方，是一行纤细的字体：我喜欢萧知寒，如果可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请让我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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