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夜,北静王府也是一派年味十足的祥和气氛。水溶的两个弟弟水浩和水淼正在屋中对弈。而两个小郡主一个八岁,一个七岁,名唤水灵和水月,因年纪尚小,又生性活泼,二人拿着红灯笼只在回廊下追追跑跑。
太妃正在正厅里饮茶,看见了两个小儿嬉戏的样子,脸上也挂上了微笑。而过了一会儿,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水溶这时从外面走了回来,在丫头墨香的帮助下脱去了狐皮长袄。
太妃忙道:“溶儿呀,外面很冷吧,快坐下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水溶依言坐下接过丫头书韵递过来的热茶,轻抿了一口道:“母亲这年货皆已置办齐了,还有就是给各府邸还礼的清单,还请母亲审看一番,孩儿年轻,有些地方到底不知合不合时宜。”
太妃道:“我儿着实能干,只这短短几天,就将一应事情料理得如此周到。那贾府前几日还送了一箱大礼,因你前几日没在家,我也就没有打开,只等你亲自去拆封呢!”
水溶心头一喜,站起身就要去。太妃又叫住他道:“溶儿呀,刚回来,怎么也要歇歇脚呀。再说为娘还有话要对你说。”
水溶停住脚步,又坐了下来,轻问道:“母亲有何吩咐,只管说来。”
太妃悠悠说道:“看见我儿如此辛劳,为娘的心里真是心疼不已,无法你父王突然谢世,你大哥又少年夭折,这千斤的担子少不得你来担。我见你这几日把府里的事料理得那么周到,我这心里也很是安慰。只是你还有两个兄弟和两个妹妹,教导他们的责任也少不得你来承担了。我身为太妃本也可训诫教导,只是他们都非我亲生,况且如今除了水月的娘宜侧妃健在以外,他们几个的娘亲皆已谢世。我到不好管了,尤其是水灵,她的娘亲可是父王生前的挚爱,虽是一个外族,可到底出身高贵。这孩子从小就极有个性,在加上你父王对她宠爱有加,所以这孩子就越发的不循规蹈矩了。我看,她那异族的血脉多少影响了她。可是这话我又说不得,搞不好她会怨我看不起她,可咱们到底是身为四王之首的亲王之家,如任由她嚣张下去,是断断不行的。她平日最喜欢你,故而你闲暇之时,一定要多开导开导她。”
水溶微笑道:“这事不值什么,几个弟妹都很听我的话,母妃只管放心吧!”
太妃抿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我不明白,要问你,你送给贾府三位小姐的礼物缘何与那林小姐的不同呢?须知,那林小姐只是一个外姓小姐,和咱们王府无甚瓜葛的。而且你礼物的轻重悬殊也过大了些吧!”
水溶其实早料到母妃会有此问,他略一思忖,遂直言不讳道:“母妃,其实孩儿也早就想跟您说了,我送那样的礼物,自有我的打算,那林姑娘乃是前科探花林如海和当年享誉金陵城的才女贾敏之女,名唤黛玉。林小姐雍容华姿,高贵婀娜,才学也更比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虽只见了两次面,孩儿就已经对她心心有所属了。”
太妃听罢,喃喃说道:“林如海和贾敏,这二位的名字我好想听你父王提起过,林如海的才学可谓是震惊金陵城,你父王对他也很是佩服呢!只是你父王当年与他交情不深。这样一对旷世伉俪的女儿自是不会错的。只是听说那林如海后来辞官不做,隐姓埋名,现如今也不知家道如何……孩儿你……”
还未等太妃把话说完,水溶就扑通跪地道:“孩儿对林姑娘一往情深,断不会不移性他娶。万请母妃成全。”
太妃见水溶眼中深情无限,言语激动不已,自知水溶是动了真情,遂也为其真情所动,便说道:“孩儿呀快起来说话,为娘自然是愿意让你遂了心愿,只是不知那林姑娘年方几何?她又意下如何?我们王府可向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再者,你的婚事不能全由我来做主,必要受到皇上指婚才可。”
水溶见母妃表示赞同,心略放了下来,遂起身道:“母妃虑得极是,孩儿也早斟酌过了。林姑娘现在年方九岁,还未到及笄之年,孩儿以为不好对她说什么,这样反而让她有压力。”
“啊?原来林姑娘还这么小呀。”太妃吃惊道,“如此说来,我儿可不是要苦等她到及笄之年,那样怎么也要五年之后,那时我儿都二十有一了,虽说那时婚配并不晚,可是你到底是亲王,恐怕皇上也不会容你这么久才娶亲!再说,你还不知那林姑娘的心意,倘若她心不向你,我儿岂不是白白空等了?这些孩子你都想过吗?”
水溶淡定说道:“当然想过了,明春皇城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比武赛诗大会,到时的夺冠状元,皇上不仅会御赐很多礼物,而且还会准许他遂自己的一个心愿,孩儿准备就说这个心愿,倘若林姑娘到了及笄之年后,不愿与我婚配,那我情愿做一个呵护她的兄长,帮她寻找她的意中人。”
太妃听罢,感慨非凡,眼中忍不住泪花闪动,看见了水溶,她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先王——水浚。她在十四岁那年就被指婚给水浚。后来的几个侧妃也都是因为某种原因嫁给水浚的,可是水浚真正爱着的却只有水灵的母亲——多多其。当年,她也没少为此事而郁郁寡欢,后来水浚与她有了一次敞开心扉的长谈,终于让他理解认可了他们的这段感情。生性善良的她,默默成全了他们二人的这段情,并严谨地履行着一个王府正妃的职责。而水浚也因为她的宽容大度感激不已,也给了她应有的丈夫的关怀。水浚和多多其的这份情,深深的感动着她,她只叹自己没有遇到这样至真至美的感情。现如今,自己的亲儿水溶也继承了其父那如痴专一的款款深情,她也更愿意支持到底的。遂笑说道:“孩儿,难得你这一片深情,为娘一定会做你的坚强后盾!
水溶忙感激得拜谢道:“多谢母妃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