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黛玉和丹阳陪着皇后正用早膳,蔡公公匆匆走进门,附着皇后的耳朵耳语了几句,皇后便浅笑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也该去上学了。且先去吧!”
皇后和丹阳便起身辞行。黛玉暗想:看皇后的脸色应该在仪和殿没有发现什么。遂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便随丹阳一同坐着布辇奔书轩殿而去。随行的还有两个宫女。
坐在布辇上,黛玉偷偷地查看丹阳的神情,见她也是一脸释然的样子。冷不防丹阳的眼睛正好也瞥向了黛玉,黛玉友好地朝她一笑。丹阳这次到没有冷脸相待,而是嘴角稍稍往上翘了一翘,算是微微一笑吧!
这一天的学习生活还算顺利,先生所讲的东西黛玉早就精通了,故而也未细听。只是看着丹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黛玉暗想:这个公主到底有什么伤心事呢?
凤仪公主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根本不把丹阳放在眼里。那先生的课自然也是无心细听,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书轩殿追蝴蝶去了。先生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留下宝钗一人呆呆坐那里发愣。黛玉发现她上次的眼睛的红肿还没有消退,一边的脸也肿了起来,隐隐地还有掌痕。心中不免狐疑:难道这宝钗经常挨打吗?若是挨打想必也是爱凤仪的打吧,不然似宝钗如此的骄纵又岂能容他人来欺负呢?
果然,散学时,宝钗见丹阳先走了,便犹豫着叫住了黛玉。黛玉因问道:“宝姐姐,你有何事呀?”
谁知宝钗却紧走几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好妹妹,求求你快救救我吧!”
黛玉连忙将她搀起说道:“宝姐姐,你这是干什么?有话直说就是了。”
宝钗这才起身,呜咽着说道:“我本以为来到宫中就可以攀龙附凤做那人上之人了,谁料想却跟了这么一个刁蛮的主子,第一天到了她的殿中,她就把那球毽往我身上踢,不仅如此,还让那些宫人一起踢,说谁踢中就有赏。一个宫人一用力竟然踢到我的眼睛上。可怜我红肿着眼睛去赴宴,见了皇后也不敢声张。这几天,她越发的变本加厉了,今日一早只说我这粉脸可爱,上手就来摩挲。开始只是轻轻地,后来竟然变成打我的耳光了,好妹妹求求你,想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吧!你要是能帮我离开这,就是我重生的父母,再造的爹娘了,好妹妹,求求你啦!”
黛玉本来猜想宝钗必然是受了凤仪的虐待,但是也没有想到凤仪竟然是这般狠毒。但转而一想,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宝钗也原该有人这样整治整治才好,再者自己现在也是身处险境,绝然也是无法顾及她的。遂长叹口气道:“宝姐姐,你方才应该也看见了,这个丹阳公主极不好侍候的,昨日仪和殿外还闹了刺客,今日皇后亲临仪和殿去巡视,我如今也是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宝姐姐,如今咱们姐妹都身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断断无法再来救你了!”说罢,便自顾自地离去了。
宝钗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泪流满面。看来这就是她无法躲开的宿命吧?忽地,急忙擦了眼泪,匆匆地追凤仪去了。要知道,若再晚些,那凤仪还不知想出什么法子整治她呢!
黛玉回到仪和殿,彤霞便把先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黛玉心中暗叫好险,幸而彤霞手中有那么多的奇药,不然今日之事,大家都要危在旦夕了。午时过后,黛玉觉得乏力便歇息了一会儿,傍晚有宫人送来饭菜,黛玉乐得不去陪皇后用餐,和彤霞三人怡然自得地用了饭。
饭后玉喜又送来了水果,黛玉便让彤霞也把从府里带来的好茶送过去算是还礼。晚上黛玉只看了会儿诗书就睡下了,一宿无话。
次日清晨,黛玉自然也是梳洗一番随丹阳一同进学而去。这一路上,黛玉试着和丹阳搭话,说了自己幼时家乡的事。丹阳看起来很是爱听,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对黛玉的态度也友善多了。见了宝钗,见她的脖颈上又多了勒痕,黛玉除了叹息一回,终无他法。
散学后,丹阳却起了要踢毽子的兴致,黛玉欣然奉陪。二人来到了御花园里,兴致勃勃地踢了起来。御花园中有一苗圃,苗圃后有一月亮形的小门,丹阳时不时地总是往那小院里张望。黛玉猜想,那里必然住着能让她牵肠挂肚的人。
二人正玩时,见两个宫女提着食盒走了过来,远远地却闻见一股酸臭之气,黛玉料想必然是那事物都已经馊了。丹阳也闻见了,她忙以手掩鼻,可那眼中竟然生出了泪花。黛玉想了想,遂就叫住了那两个宫女,道:“你们两个站一站,丹阳公主口渴了,你们两个速速去仪和殿给公主取茶来!”
那两个宫女看了黛玉一眼,又瞟了黛玉身旁的彤霞和丹阳身边的玉喜。黛玉知道她二人定是奇怪为什么她自己有人使,为何还叫她们两个。遂就加重语气道:“你们这两个奴婢是怎么回事?丹阳公主的事,就支不动你们两个不成吗?我们身边的这两个人自然有别的用途,丹阳公主可是皇后最宠爱的,你们若是得罪了她,日后定有你们好受的。”
那两个宫女听黛玉如此说,只得放下了食盒,依言去了。随后,黛玉急忙朝彤霞使了个眼色,彤霞立时会意,急转身匆匆而去。只一会儿功夫,就拿来了几样精致的点心,以最快的速度将原来食盒里的馊饭菜换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宫女提着茶壶回来了,黛玉便让彤霞接了,自让她们离去。
见那两个宫女进入了月亮门,丹阳忍不住上前紧握住黛玉的手道:“真是谢谢你了,可是若是皇后查出食盒内的东西已换,该怎么办?”
黛玉道:“公主不必害怕,这两个宫女身份低下。且她们也绝不会想到咱们把东西换了,再者,即便知道了,她也不敢如何的。因为,皇后第一个要治她们两个的失职之罪。我虽然不知道,那扇小门后住着的是什么人,但是我却看出来公主对那个人是无比关心的,从这一点我也看出,公主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这点小忙黛玉自然是要帮的!”
丹阳有些不好意思道:“林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先前我却还那般对你,只求你不要记挂在心上才好。”
黛玉慨然笑道:“公主又何必自责呢?先前公主定是误会我才有那样的说辞而已。我从来也没放在心上,再者我素来是喜欢交朋友的,只要公主日后能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黛玉便感无比的欣慰了。”
丹阳公主闻言,无比的感动,隧道:“姑娘如此冰心一片,只怪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先前对姑娘却还那般的无礼。”说罢,又四顾看了看才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相瞒了,实话对你说吧,那扇门后是一座冷宫,里面关着的就是我的母妃。”
黛玉道:“原来如此,那日赴宴时公主是不是也因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才很是伤心,故而哭红了眼睛。”
丹阳道:“你说的不错。那****得了一个难得的机会,得以和母妃相见,见了母妃形容憔悴,心里伤心,故而才哭红了双眼的。那日也幸亏你为我遮掩了。”
黛玉问道:“那公主的母妃犯了什么罪被打入冷宫呢?”
丹阳长叹一声道:“还不是那个可恶的皇后害的,你看看父皇身边除了她还有别人吗?就连父皇现在都对他唯唯诺诺的,父皇身边的妃子,不知有多少受了她的陷害呢!”
丹阳说得不错。她的母妃以及唱起那神秘幽怨歌声的人肯定也是深受其害的。而且来了这两日多了,总算也逛了大半个后宫,见这后宫中竟然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黛玉想起了一点,却觉得很是奇怪。进宫两日了,为何一直没有见到元春呢?这么多的妃子都遭了迫害,为何元春未遭迫害,反而却得到宠爱呢?不仅如此,竟然被赏赐可以回家省亲,还有她和宝钗这次伴读的机会,不也是得益于元春的得宠吗?黛玉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后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黛玉便好言劝慰道:“公主莫要担心,你的母妃吉人自有天相,日后定会走出冷宫的!”
丹阳听罢,只是长叹道:“我也是这般希望的,可是那个女人实在是太毒辣了,连父皇都被她玩弄于手掌之中,况且她的父兄如今在朝中也是手握重权,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黛玉隐隐觉得丹阳说的这个女人就是皇后,但也不好深问,遂又安慰她说:“古往今来都是邪不胜正的,只有我们团结一心,相信定能战胜一切困难!”
“多谢你的激励之词,丹阳日后必将百战不殆!”丹阳听罢,充满感激地握住了黛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