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当巨一声高呼,只见他身旁的掌旗手举起令旗,左右横向挥舞一次,烈火骑全军便开始迅速行动起来,从方形矩阵散开摆出了一字长蛇阵的态势,不过细看阵型,可以发现在当巨坐镇的中军兵力最为雄厚,而后向两翼递减。
‘进攻——’
‘烈火!烈火!烈火!’
当巨举起大刀朝我军一挥,刺耳尖锐的冲锋号角声直冲云霄,五千重装精骑齐声高呼口号,挥鞭策马,浩荡奔踏而来,空旷的平原顿时沙尘滚滚,马蹄践踏地面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宛如汹涌山洪决堤而出,原本夯实的土地此刻却像白蚁侵蚀镂空过后的朽木一般脆弱,剧烈的震动将地表的小石块都弹动了起来。
尽管我军自开战以来一路凯歌,但面对压迫感如此强烈的王牌部队,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异常地紧张,砰砰乱跳的心脏仿佛与地面的震动产生了共鸣。
我高举起长枪,示意众人做好准备。
烈火骑的进攻速度很快到达临战状态,整体的阵形呈现出月牙般的弧度。这是横刀阵,多为骑兵所用,来源于快刀斩乱草的特征,用最快的速度,最宽的攻击面,横扫敌军全阵,以达到一网打尽,一击即破的战果,此阵虽如刀锋般锐利,却有很大的缺陷:攻强而防弱。过于宽大的阵列只有对付持短兵器的步兵时才能凸现出最大的优势,但如果敌军是长枪兵或者是弓兵的话,即便最后取得胜利也势必会付出伤亡惨重的代价。而面对同样是骑兵的我们运用此阵,显然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
‘出击——’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玄骑团众兄弟驭骑而出,迎敌冲锋而上,但依旧维持矩形的阵势。在两军相距不足二十丈之时,我向着队伍的上方施放出二大一小的三个雷鸣球,大者能发出‘嘭’的低沉声音,而小者则发出‘噼’的尖锐声音,不管是哪种,都能在吵杂的环境中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嘭!嘭!噼!’这是我发出的变阵信号,这当然是外人无法理解的,烈火骑士们纷纷仰起头莫名其妙地张望着,当他们将目光重新下移回平原的时候,我们的阵型开始了迅速的变化:全军分成了左右两支纵队,我与副将各领一支,队形呈锥状,这就是由锋矢阵演变而来的牛角阵。处于阵列最前端充当角尖的我将承受敌军最密集的冲击力,当然我的副将亦同,他是玄骑团的教头,我对他无比信任。
‘锵!’随着一下清脆的金属兵器撞击声,我率先与烈火骑交战在了一起,如同雨点般数不清的兵器向我刺来,以自己的战马马首为分界线,我交叉地旋转着手中的长枪,恰是两面盾牌般将袭来的兵器尽数弹开,不过对方的凶猛的攻势着实让我费了很大劲才能抵挡住,手上的长枪因为承受了巨大且频密的冲击而激烈地颤动起来,简直就像一只活生生的蜈蚣用它那密集的步足在我手上乱挠,痛痒难忍,但要是稍稍松劲就会立刻脱手,随即我的胸膛便会被瞬间刺成筛子……在这种惨状发生之前我果断地撑开了所有的攻击,剧烈的反弹力让对方处于短暂的僵直状态,剩下的反击任务就交给我身后的弟兄了,有了阵型上的优势,凶悍的烈火骑终究也被我们纷纷挑落下马,横刀阵的两翼被我们这对‘牛角’顶穿了两个口子,但烈火骑处于阵型中央的主力部队依然完整无缺,我们只是小胜第一回合。
双方冲阵之后,位置南北互换,我两列纵队重新汇合成矩阵,准备迎击对方的下一波攻击,站在我们背后城墙上的人们发出了惊叫声,他们对自己的王牌部队遭受挫折感到不可思议。虽然背对着敌方的城池,而且处于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不过我倒丝毫不担心他们会背后伤人,只有光明正大的以实力击败对手才是炎腾族人所信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