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胖子和阿文相互对视一眼倒吸几口冷气,即使在整个修道界,提到孤剑无不咋舌,蜀山前辈孤剑年轻时在蜀山山林间游荡偶得一谱修真绝,苦练五年后便迅速展头露角,仗一柄秃剑游荡天下竟然难遇一个敌手,而他一身所学竟然只有一招虚空破!
一经使出竟然无人能敌,在修道界被共誉为‘独式横绝,竟成大家。’晚年的孤剑真人逐渐收敛锋芒,把一生的心得和蜀山的最基本剑道融合在此招中,终于达到炉火纯青境界,添为蜀山长老,这一式与蜀山剑派的绝技剑气凌霄诀成为世人超越的一座山峰,奈何世间多英杰,但却终究还是在它们面前心甘情愿地低头。
只是没有想到他老人家竟然到了龙组之中。
胡钍微微一顿接着说道:“我怕今日劝阻两位有些困难,特意央求他老人家暂时授予在下此令牌。”
阿文取回胡钍用真元托过来的行礼提在手上,不悦地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答应等待几日,为何还拿出来?难道以为我们是出尔反尔的人?你大可放心,这点承诺我们还可也做到,不过五日之后你们还不能确定宇煜的状况,到时就是请来掌门我们同样不买帐,兄弟走!”说完当先而去。
“呵呵,蜀山剑门之人果真如传言一般,做事果敢、仗义为仁!小弟并不是那意思,孤剑前辈一直在龙组做客卿,甚是逍遥自在。我们曾经聊天良久,前辈唯一不能释怀的是一生绝学找不着衣钵传承下去,如果两位去见上他老人家一面,想来他定然十分欣慰,毕竟在红尘里历练的蜀山弟子着实不多。”
这话已经够明白了,阿文和胖子一听这话心都开始噗噗乱蹦,即使不能得到孤剑他老人家真传,随意指点他们两手,想来只要不是遇着传言中那几个特别厉害的老鬼应付其他人还不成问题吧?
胖子拼命地咽了一口口水酸酸地说道:“逍遥自在?蜀山多的是密林群峰莽莽青山,那里也比龙组来得逍遥吧?你无非就是要我们加入龙组吧!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们是贼,讨厌的就是你们这样吃皇粮的人,下次别再在我们面前亮这剑令了,那样我们会当成是侮辱,因为你不配持有他!阿文走。”说完人如狂风一般卷出了大厅。
阿文也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对一个修道者而言,好的修炼心诀胜过百年苦修,他知道胖子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他又何尝不是?生怕在那里多呆上一秒钟,自己就改变了主意,答应胡钍加入龙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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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煜最后一丝神志消失的刹那,自他身体出陡然飘出一道道金光,金光中慢慢出现一个男子,只见那人单手擎着一柄长枪,虚空托着宇煜的身形,如一轮旭日冉冉上升。不刻便来到顶峰,小心翼翼地把宇煜摆放在雪地上。
这时的山峰又恢复了了一贯的宁静,只有阵阵罡风呼啸着卷起漫天的雪花,独自在空中飞舞。
提枪男子正是毒毒口中的帝君,只见他一放下宇煜,挥手招来天边的一朵祥云便提着长枪跳到上面。要是现在有人见得现在这场景恐怕连眼珠都要瞪出来,天上白云任意差遣这是何等神通啊!
那帝君单手抡成一个喇叭形状朝山侧面一道黑漆漆的深谷骂道:“转轮王,你老小子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枚雷音锥吗?用得着这样坑本星君吗?******,什么破身体不好找?找一具轮回身,出来,和我说个明白。”说话间一道蓝光从他手臂透过长矛瞬间便汇聚在矛尖,蓝光表面噼啪的冒出幽幽的冷光陡然被甩了出去。
那团蓝光俯冲着朝幽谷最深处奔去,在空中忽然变成一道海碗粗的雷电,比较之下百年出鞘时候引发的天地雷动可只能算小蚂蚱了。
单是从颜色上辨别他们就是天壤之别。那道雷光如一根棍子一般夹着无穷的声势把漆黑的深谷照得蓝蓝的一片。爆发出一身巨响,以至于几千米高的雪山也不停颤抖,无数雪团至山峰间滚落下去。
这在尘世间,还不是八九级的大地震啊?
这时一道黑气从谷底陡然冒出,迅速扩大,如一条丝带至根部把整座雪山团团包围,慢慢托着那些越来越大的雪团升回到顶峰,在黑雾包围雪山的时候,山峰也逐渐停止颤抖。
一道缥缈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从谷底传来:“呵呵,帝君何苦发怒?小神可是费劲心机才为你找得好的法身,若是被众神发现,还不得数落我徇私舞弊?我这样用心良苦和来‘坑你’一说?”
那帝君把长矛一收不悦地冷哼了一声:“我要的是一具凡体,不是这东西。妈的,还让人自由不?老子在这里面一憋就是二十多年,这其间总共才出来透气俩三次,还得马不停蹄地归位,要不然这小子就又得再次到你那里勾帐了。这是你们当初就商议好的一个圈吧?你给我出来,别他妈躲躲藏藏的。”
天啊!有这样的神仙,一口气吐出来两句脏话,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得道的。
那团黑气见山峰停止颤抖又马上缩回成一团在谷底凝聚成一个黑不透光的圆球,阵阵黑雾在圆球表面翻滚。那道声音便是从圆球中传来:“这也是你的功德,帝君说来修为不在众神之下,为何却始终不能晋升?还是因为当初您在下界犯下的杀孽过重,耽误了你的‘道心’,我也是为着帝君着想,假公济私为你蒙得这么一个机缘,只要你能在尘世间消除杀性,那将是无量功德一件。”
那帝君听着下面那风凉话气得把手里的长矛一挥又要发作:“雷音梭我不要了,给你。老子贪狼本来就是杀身悟道,却何来消除杀性?再这般胡话真要我用破军捅你个三面六孔不成。”
“帝君万万不可。”下面那声音急切地叫道:“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大意造下弥天大祸,这山不过方圆数百里,可经不得帝君雷霆之威,下面还有无尽的生灵。帝君当然是不会有所顾忌,但是他们毕竟是无辜的,还请暂歇盛怒!”
“笑话,我是否动怒还不需由得谁来约束?”那青云之上的贪狼不悦地说道:“当年我一战斩杀百万人头,玉帝老儿还不是乖乖让我飞升?我六位哥哥也不能说我半点,你别仗着我们有点私交竟然想向我说教?”
底谷传来一声幽幽叹息:“数千年的时光仍然不能让你心中的暴戾消平?想当初我还只是一个小卒时候,你已经成就在了现在这位置,当年蒙你赏识传授心诀,千年的时光让我慢慢修得无上大道,虽然现在我们同列仙班,但是我仍旧对您十分尊敬。看着您如今仍旧执着于自己意愿行事,说实在的小神替帝君着急啊!”
那玉衡却丝毫不领情面:“本帝飞升后以为神仙不同于凡人,少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想却恰恰相反,还不如人世间刀来剑往痛快!我乃授命天地执掌星魁,脱得是非场,虽然少了一些争斗之乐,倒也自在逍遥,不失为清闲,这什劳子大道可有可无,现在倒好,就是为着这没法用的雷音梭被你们设计转生人世,却不想我贪狼何须要他人担忧来烦恼?”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下面那声音连忙劝阻道:“虽然帝君印得金丹大道,但是却业力多过道的参悟,终究不是长久之事,你我既然有着无限光阴,何不试着领悟,权当修行途中的一个插曲,这样也……”
“够了!”上面突然响彻一声惊雷,刚平息不久的雪山又开始颤抖起来:“我没闲心听你如此唠叨,我本尊有点小麻烦,你知道我没心思炼丹,随便给几粒勿神丹来就是。”
他到说得轻巧,一粒勿神丹足够让一个垂死仙人重获生机,凡人服用那还得了?
一道金光从深谷中突然冲出,如一颗鸡蛋大小,咋看之下金光中竟然还流露出七彩霞光,如正月夜空的一枚灿烂烟花般闪烁着绚烂的光华,直直冲了上来:“帝君还是不要拔苗助长的好,勿神丹不是他能消受的,反而会使他暴体而亡。再说这小子湖泽深厚,以后自然有不俗的修为,无须我来烦恼?只是还请帝君别影响他过多心性为佳。这百草丸乃是手下儿郎至昆仑仙境中采得的仙草炼至,足够他肉白骨转生死。小神不便久留人世,就此告辞。”说完那道黑雾就急切钻去峡谷深处,瞬间就无影无踪。
贪狼一把抓过那道精光,平握在手心才落回顶峰。待金光慢慢散去,见得包裹其中的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白色丹丸,阵阵芳香充斥着周围的空间,一看之下却差点没有把肺气炸,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转轮王,难怪要急着离去,原来如此!拿半枚丹丸来敷衍我,这种垃圾亏你拿的出手。”说完气恼地把手上半枚丹丸扔在脚下。 抓起旁边的宇煜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他是神仙不假,可是他和宇煜一般,打打杀杀他在行,可从来不会炼丹更别说医治之道,看着宇煜被破开的胸口,里面肺腑如败草一般乱着一团却只能干眨眼。
良久才叹气道:“算了,这比没有的好!早知道还不如直接去老君儿那里夺几枚离火丹来得痛快!”说完从雪堆中刨出先前扔掉的半枚百草丹塞进宇煜嘴里,又胡乱塞了一把积雪进取才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子算尽责任了,最好你能彻底死过去,我也脱得你这具臭皮囊,大家都爽快。”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想他贪狼这样一辈子打打杀杀的人天庭也拿他无法居然给了个帝君官衔来坐,从此与日月同辉天地齐寿,那么宇煜死而复活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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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煜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准确说他不是自然转醒的,这点从他被冻得发紫的嘴唇和颤抖的身子可以看出。连连运转真元,一股久违的温暖才把他包围起来。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跌下了山谷,但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痛楚和满身的血迹却清楚地告诉他不是在梦境之中,为何自己又回到了这顶峰?为何自己身上连一点疤痕也没有见着? 自己怎么又活回来了?
运转真元把全身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体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好过,甚至有隐隐突破合气后期的兆头,欣喜若狂之下在看着洁白无暇的双手发出一阵阵的长笑:“螳螂,螳螂!没有了阿魏,我看你们黑龙的倭狗如何当得黄雀” 随即念头一转,连忙朝四下望去,不断地叫道:“师父,是你救了我吗?老骗子,你给我出来!我不问你要那些宝贝就是!”
可惜任他撕破嗓子耳边也只有呼呼风声传来,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倒是让他发现一个古怪的事情,在一面平滑的悬崖峭壁上似乎有几行字迹,连忙破空而起,从侧面斜斜掠出。
那面峭壁显然是有人故意用法力维持的一面冰墙,看那份能耐,显然修为在他之上,单能在这空中停留间,从容地留下工整的字迹就不是他能办到的。
要想飘浮在空中除非达到生婴中期修为,或者拥有一件如意的法宝,这都不是他具有的。还好,那些字迹还算工整,而且很大,虽然是匆匆一瞥,但已经让他完全看个明白了。 冰壁上正端端刻画着十余大字 :
挥泪转今生,只怨情长天未怜。真爱永不悔,盼君忆我千百世。
“诗?词?”宇煜拍着脑袋想了一下也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不由好笑地嘲讽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一些不白不古的鬼话,脑袋有毛病。”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诗句上,到是落款吸引了他的兴趣。
在诗句最末处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稍微思索了一番马上醒悟,记得当时在妖刀百年下,自己不是听得一声道令吗?随后就是一只蝴蝶飞到自己前面似乎想替自己挡住一刀,不过妖刀上戾气实在过于凶险,终究没能拦截住。 想来留字的人就是但是那蝴蝶的主人了,可惜没有一睹尊容,听声音到是听美的。
其实他现在心中倒有点失落,也为在这绝顶之上留下的子句再怎么说都该是一些修道奇术,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死而复活。对得起因祸得福这句古训。那想却是摸头不着的话语。
他不想想,自己身上的七杀门传承宝典神鬼迷簶却胜过世间任何修炼典册,只要他认真钻研了,那天下还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