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兀握着令箭来到鬼魅面前:“道听途说!我追赶魔殿那女子还来不及如何去杀你们掌门,实则为在陕北一带凑巧遇见道心宗几个高手围攻一员好汉,可惜我们赶到时那汉子已经油尽灯枯,我和首座赶跑那伙强人后才知道那汉子是你们鬼臾一派掌门,鬼魃临终遗命要我等将箭令传于忠于帮派之人,在这期间谁要是私自动手抢夺便是不忠。”他话说得巧妙,先申明自己对这令牌没有半点想法。
“忠不忠岂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的,今日你们二人休想离开这……”话未说完忽觉呼吸陡然艰难,但见一只手臂直直掐住自己脖子。
宇煜眼露鄙夷神色:“这里那有你说话余地。”一只铁爪死死锁住鬼魅咽喉,猛然将对方甩到地上:“就算万源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嚣张,你认为与崆峒二位长老比较起来如何?”
鬼魅纵使想说话也开不了口,宇煜右脚如大山般踏在他胸口,一张脸憋得通红。宇煜双眼一瞪环视着众人:“若你们不想蹈崆峒覆辙就放聪明一些。“话一出周围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想起眼前这杀星可是连崆峒印和伏羲琴也不能奈何的怪物。
赵得宝连忙端着酒杯上来圆场:“宇真人果然出手不凡,传言二十米之内绝无敌手,今日我等终于开得眼界,这鬼魅好歹也算我们黄河一脉,还请大人大量饶恕他们这一遭。”
宇煜一脚将鬼魅踢到苟兀身边:“将他带到我房间。”随即冷哼一声离开。进到房间宇煜才明白赵得宝所谓的心意是什么,望着屋子里那两个站在堂厅里局促不安的女子倒是心情有些好转,随即坐下来朝两人说道:“你们是赵得宝叫来的。”
那两个女子手指在胸前不住打结,紧张之意溢于言表,红扑扑的脸蛋羞得如熟透的苹果,仔细一打量还真有几分姿色,只是脑后那两根粗黑的麻花鞭子掩下了她们美丽。这时苟兀提着鬼魅走了进来,如死狗一般将对方扔在地上。
宇煜转过头来望着鬼魅道:“看你这形象便遭人厌恶,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们掌门是我杀的,我螟毫做事从来不怕别人知道,我给鬼魃过机会,我同样给你这样的机会:一是生;二是死,你自己选择。”
“不用选择了,你最好还是杀了我,不然我将倾全帮之力截杀于你,就算鬼臾一派从此在修道界绝灭。”
“很有骨气的一句话。鬼魃也是这样的选择,他选择这条路我还能理解,毕竟他是粗人,你和他应该不同,我刚才说你这形象让人厌恶的原因是你似乎更趋向于阴谋诡计这类型,你是聪明人该懂得留得青山在这道理。”
鬼魅反唇相讥道:“阁下不也一样是招人厌恶的类型吗?鬼某虽不才却还不屑于在背信弃义之人手下苟活,动手吧!”
宇煜仍然坐在原地:“你如出忠心耿耿为魔殿卖命,如今命在旦夕魔殿却没分毫动静。好吧,今日暂且放了你,回去乖乖等着我来收讨鬼臾一派,滚!”最后一字却聚了几分真元,就连旁边站立的苟兀也被他一声喝得差点倒下,鬼魅愣了半天才起身离开。苟兀不解问道:“首座,为何放他离开,在这里杀了他不是更省事吗?”
宇煜挥手朝俩女子道:“你们也滚吧,回去告诉姓赵的,乖乖在家里呆着别打花花肠子就是,否则我拔了他的皮。”
那两女子一听要他们离开反倒迟疑了:“大爷,俺收了赵爷的钱,就这样出去会被他们给害了的,你就让俺俩姐妹在这里多待一会吧,俺们只等他们走了就立即离去。”
“那是你们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伎俩,嘿嘿,就你们那三角猫的姹女功岂能瞒过我法眼,趁我心情还好赶快离开!”纸已捅破自然不好再做停留,果然她二人离去之时再没先前那局促的小家儿女姿态。
待两人离去后宇煜才道:“你是为先前我放鬼魅离去不解吧,若在这里杀了此人必然激起众怨,这些人虽是乌合之众不过最好还是不宜立即竖敌,再则我告诉他我要灭鬼臾一派是为了给他们一些时间做准备,这样一来他们连备战都来不及那里还能骚扰我们。”
“这么说首座是想放过他们了?”
“既然我宇煜说出去的话自然要应念的,这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我?”苟兀一愣随即乱摇脑袋:“这恐怕不成吧,今日他们便来了好几十名弟子,而且这些人修为都不浅,没有首座坐镇,我恐怕应付不过来。”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宇煜一脚踢在苟兀屁股上:“你不听师父和我号令私自追讨长公主的胆子到那里去了?李珂说你为人狂妄、自命不凡,这几日相处下来却觉得你比一只老鼠还胆小。就算你现在和我一起追回神鬼迷菉,那些师兄弟也一样看不起你,因为这是我追回来的,甚至为此陪上性命那也是你活该,可能连一滴眼泪也博不到。”
“苟兀这条命本来就是首座的。”
“别给我说这类的屁话。若是我叫你立刻回去,你也心有不甘,而且子夜也不会给你好脸色,他这人本来就是不苟私情的。所以你只有带一群人回去才能在那些师兄弟面前站住脚。”
苟兀万分不解道:“带人回去?首座不是要灭门吗?”
“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们十二师兄弟都贯注了师父不少心血,上次英国一行却有四人折翼,其中还包括你们的姬师妹,我也更无颜去见师父。无论无何你们所有人都不能再有闪失,所以你们都必须要发展一些自己势力,以你现在修为自然不能胜任这任务,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问题。”说完突然伸手将苟兀抓到面前,只手虚按。苟兀只觉肩头一沉,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
宇煜突然运指如飞在他周身各大要穴上飞走,另一只手稳稳扣在他天灵处:“给我闭嘴,要真觉得愧疚就好好接纳我的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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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辣椒如盖头般照着整个山丘,辣椒地中央一个穿着衬衣的女子静静地伫立,举目眺望远方。远处辣椒丛中一阵摇曳,从绿叶下窜出一团灰影,灰影飞快落到那女子面前,露出猥亵的面孔。
那女子却无半点惊讶:“怎么去了这么久,可知道宇煜现在在做什么?”
鼠辈将酒店里的事详详细细描述了一遍,良久没得到半点相应,连忙唤道:“大当家、大当家,你这是怎么了?”
豫晋大为光火:“我做什么需要你来多心?好好做好你的本职就行。对了,你刚才说宇煜没收赵得宝的心意。”
鼠辈连笑声都无比猥亵:“可不是,人家都说螟毫如何如何了得,我看他实则比我还要胆小。既然他能看出那俩娘们儿练了姹女功,修为自然高出别人不少,可就是这样也还不敢碰对方一下,偏偏还要说什么‘我难得好心情的时候。’那两个小妞虽然装出粗陋模样,容貌却是万分迷人,尤其是那双水灵水灵的眼珠足矣溶化掉任何男人的刚健。”
“你知道什么,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豫晋一巴掌将鼠辈笑声扇回肚子:“你没想过他为什么拒绝这样的女子吗?这样的原因无非是有人已经占据了他的心,而这样的人又有几个?”
鼠辈恍然大悟过来:“我明白了,一定是文妍。那天晚上在花园里他们两人久聊天聊到半夜,由于两人修为都高深莫测所以我也只能躲在地底五米以下,虽然没有听见他们究竟说什么,不过两人后来吵了起来随即又言归于好。男人骂人往往是谁和他最亲近他便骂谁,这点和女人是完全反着来的。”
豫晋又扇了鼠辈一个耳光:“这些你已经向本座说过了,难道你还没气够我吗?滚远点,别惹我心烦。”
鼠辈哎了一声立即转身离去,待走出十来米突然又转身道:“大当家,莫非你真喜欢上那家伙了,可别忘记了当初的目的,我们八百长林眼下是名存实亡,别让兄弟们在下面不安哇!”
“混帐,教训起我来了。”豫晋顺手扯下一把辣椒当暗器掷去,鼠辈急忙抱着脑袋消失在慢慢辣椒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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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兀感激涕零地转过身来跪在地上:“首座恩同再造,苟兀今生今世鞠躬尽瘁以难报答。”
宇煜起身擦着头上汗渍:“这些废话就免了,我这是帮师父的忙而已。加上我给你的这三成真元,眼下你应该不输于元婴中期高手。”
“那首座您……”
“无妨,我有今日都是师父给予的,这点小事不住挂齿。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晚上再来找我。对了,多注意外面那批人,还有盈月那女人的去向,晚上向我汇报。”
看着苟兀恭敬退去的模样,宇煜不由长叹一声,不等他说话心底响起阵阵讥笑:“没想到自诩为敢作敢为的螟毫也有如此心计,连本座都不得不重新估量你。”
“你?你不过是一个并不存在的、虚无的元神罢了。”
秘魔的声音传来:“是吗,我差点忘了是谁几次在危难关头抛弃前嫌临危出手就了你性命。你是存心让苟兀感激你,你渡给他的那些真元虽然的确有三成,不过洛魂已在你体内生生不息地运转,就如同…如同…男人的精元,一觉醒来又自己涨满了。”
“是吗,我还以为得需要一年左右修炼才能重新修炼回来。”宇煜心不在焉地倒在软软的床上,随手拉开被子闭目入睡。
密魔阴啧啧的笑声却不停歇:“真的不知道?别人不知道我却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自从老苍头黄河一事后你才发现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也毕竟有限,神鬼迷菉一事又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此去又没多大信心,干脆留下苟兀收服黄河两岸这些修道者,就算失败了也可以稳稳当当地退回来坚守此处,关键时候拿他们来做炮灰也不错。不过就这些土鸡瓦狗连炮灰的资格也没有,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除了两天的时间被浪费以外,你不会有任何损失,得到的却是至少二十名和现在苟兀同样身手并死心塌地的助手。”
“你能得到什么?”不等他说完宇煜突然插嘴问道。
“你的身躯就是我的笼牢,我能得到什么?我是不想让自己的密魔麾天手失传而已,二十人同时施展密魔麾天手会是什么概念你想过吗,足足可以抵挡老苍头召来的金甲神,只要这一绝艺不至于失传,我也安心些。”
宇煜声音突然一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盘,我之所以不用那玩意是有道理的,你们阿修罗界有一种功法叫做‘筑茧’,找好炉鼎让其练功,你可以暗中吸取他们真元,等待破蛹的到来。”
“是孔宣告诉你的吧?”
宇煜不再理会,封闭五识渐渐进入梦境。晚上苟兀来找他时,宇煜又叮嘱了苟兀好阵子,还指点了对方一些体术才驾着吉普车独自上路,星夜兼程行了数日终于行至襄樊一带。
秦岭是一座分水岭,没有经历过这路段的人永远不会相信自己所见得的景色,山北明明还是黄沙漫漫,转眼间眼前却又是绿树荫浓,这让他想起了四川的西岭,那个同样泾渭分明的阴阳涧。宇煜看着手里地图好阵子才明白过来:“好个歹毒的丫头,原来是在和我兜圈子。”
一个交警过来朝宇煜敬礼:“同志,这里是禁停区域。”宇煜回头看着排在自己屁股后面老长一窜的汽车,一脚油门溜得没了影。按照胡钍给的消息,那个盈月在二十分钟以前驻近了本市南边的富丽来,如此高档酒店要找到却不困难。
宇煜迅速停好车进入大堂,果然和情报所说的一样,盈月正和几人在侧面候点间闲谈。宇煜一屁股坐到盈月公主对面:“我是直接叫你盈月公主好呢还是百舸小姐?”
对方一愣随即睁着清澈的眸子望着宇煜:“看来胡钍还是有些手段的,这和正道那些只有虚名的修道者比较起来的确厉害多了。我自作主张帮你点了一杯咖啡,来得正是时候。”随即有个侍者端上一杯咖啡迅速离去。
旁边坐着的三人都不曾谋面过,不过对方眼中却有浓浓的邪意透出,尤其是旁边那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更是岔眼,六十开外的老头还套着一件翠绿西服,脸上颧骨高耸,就连眼中都不带半点生气。
百舸以为宇煜胆怯:“堂堂螟毫竟然还怕我在咖啡里弄手脚不成?既然你怕就别喝了。”说着端起宇煜面前咖啡连杯待碟一同扔进旁边垃圾箱里。
宇煜摸着下巴:“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剃须了吗,为了追你我已经两天没有合眼。”
“能让大名鼎鼎的螟毫如此追求,承蒙错爱让百舸难消盛情。不过儿女大事毕竟不能轻率决定,这三位都是百舸长辈,师父不在就让他们来把把关把,看你是否真是我的如意夫婿。”
宇煜呵呵一笑也不介意对方浑话:“我不是来打架的,你把书还我,大家还不至于伤了和气。”
百舸起身一笑:“书是魏源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你如今却要夺回去,莫非七杀门都是这样出尔反尔之人?”转身便要离去。宇煜突然身手朝百舸肩头抓去:“想走!”抓着肩头的手突然一轻,面前的百舸莫名其妙地化着一抹粉尘落到地面。这一瞬间,原本还坐着的那三人已然飞快退出老远,间宇煜围在中间。
周围的那些桌椅在三人真元一激之下也迅速化作粉末,宇煜却知道并不是这三人的作为,看了看面前那堆砂砾道:“好高明的幻术,同我对坐也未曾察觉。”
大厅上空回荡着百舸的声音:“谢谢螟毫夸奖,小女子在宜昌恭候你的大驾,不过得先过他们这关才行。”宇煜身形一动朝着大厅门口射去,那身着绿西服的老头似乎未卜先知,早已拦住去路,干瘪瘪的老脸朝宇煜一笑:“在下灵虚坛恒霍,久闻螟毫大名,今日不才愿讨教两手,我旁边两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