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商圣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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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法则八:买卖要随时,切勿拖延,拖延则机会失(1)

在范蠡的商业经营活动中,他十分注重借势经营,与时相逐。在他的商业活动中,十有八九是围绕着取势用势而展开的,他也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取势用势的机会,从而不断地拓展自己的地盘,张扬自己的势力,于此,范蠡有自己的一套商业理念,即势利,势利,利与势是分不开的,有势就有利。

范蠡父子在洛邑,除了调查市场,主要是去拜访周天子。小朝廷门庭冷落,没有哪个诸侯去朝贺,能接待一位天下名士,不仅内廷各衙署兴奋不已,周王也感到欣慰。

贞定王坐在金殿,郑重其事地召见范蠡父子。范蠡、孟子进殿行跪拜大礼时,周王看他父子那仪态、步伍、诚敬,比起那些万乘、千乘之国的诸侯来,其礼数要周到多了,贞定王和王后心里十分高兴。

范蠡父子受到周贞王的热情接待,其中他们相谈经商之道,又谈及现如今的“四宝”下落。范蠡父子从王宫回到客践,并不急于离于,而是想在洛邑考察几天市场行情。

范蠡父子在王城考察完毕,便驱车离开洛邑,在孟津,乘大舟北渡黄河。一路考察数日,才到汾水之滨的晋阳。

若欲从商,泱泱大国晋国乃是必须努力经营之地。范蠡父子要在晋国做更周密考察。

范蠡、孟子先在民间游览数日之后才开始出入于公室和豪门望族之家。

当今在位的晋出公,也是大权旁落。早在晋平公14年,晋国的军政大权已经归于韩、赵、魏三家子,即人们所说的三晋。

其中赵氏的承袭者是赵襄子,韩氏的承袭者是韩康子,魏氏的承袭者是魏桓子。

当年徐州会盟时,范蠡曾经与晋出公、赵襄子相识。那时范蠡带兵10万北进徐州,号称20万,曾使晋国朝野大为震恐。为使会盟成功,范蠡特别派了自己的家臣阿辛作使臣,去说服晋君出公和执政赵孟。这个赵孟就是继承父爵的赵襄子,因为是长子,所以称孟。

范蠡和孟子到晋国王宫拜访,出公喜于言表,在宫中设宴款待,召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进宫来作陪。

当年范蠡声震天下,后来鸱夷子皮拒任齐相,现在来访晋国,朝野都以能接待这样的英雄为荣;出公和赵襄子因为曾与范蠡相识,在众人面前更觉荣幸。席间赵襄子为尽地主之谊便邀请范蠡父子次日到他宫中赴宴。

范蠡父子到赵襄子宫中赴宴,主要是去看和氏璧。他是想以此引起人们对宝物的兴趣。

和赵襄子一同出宫来迎接范蠡父子的,还有他的家臣楚隆。楚隆和范蠡也曾经有过交往。所以相见时非常激动。

在座的人中,早年与范蠡有过交往的,也就只有赵襄子和楚隆二人了。楚隆侃侃而谈,韩康子、魏桓子二位上卿反倒难以置喙了。这又显出赵氏要高出韩氏、魏氏一头。

在招待范蠡父子中,赵氏出尽了风头,赵襄子高高兴兴吩咐家人开宴,请宾客入席。

席时,赵襄子夫人亲自捧了和氏璧出来,打开宝盒,置于殿中的几案之上。众人环绕这块来自楚国的宝玉,观赏不够,赞叹不已。那宝玉发出充满瑞气的祥和之光,使所有人的佩玉都黯然失色。赵襄子夫人用了平日作为重礼的两双白璧来作配衬,相比之下,那熠熠生辉的白璧也在和氏璧前敛尽了光辉。

范蠡对赵襄子说:“执政大人,天下四宝,少白我都看尽了。普天之下,多少王侯将相,哪个不想得到它呀!现在,只是周贞定王有砥厄,执政家有和氏璧,可惜另外两宝,都流落到民间去了。”

听说天下四宝,只是周天子和自己家各有一件,赵襄子自然很得意,而且非常关心那两宝的下落,忙问:“那两宝是何物?少白先生说看尽四宝,那两宝你在何处见过?”

“执政大人,还有两宝,就是结绿和玄黎,然而,我得为物主严守机密。执政如欲再进一宝,我倒是有办法助以一臂之力。”

范蠡说这话时,却注意观察魏桓子和韩康子。

“我一时顾不上了,请少白先生为我留意着,过两年我是要得到此宝的。”

魏桓子欲言又止。他是想进此宝,以便在晋国和赵、韩等豪强中提高自己的地位。但这话不能当着赵、韩两人之面说,有话等范蠡到自己家时再说。

原来,魏氏的地盘,是以梁国为主体。梁国在200多年前被晋献公所灭,当年梁国的都城大梁,是晋国上卿魏桓子祖居之地。晋国朝廷无事时,魏氏就常离开晋阳,东去大梁。

大梁在黄河之南,今开封地方;正好在范蠡父子返回曲庐的归途上。所以,范蠡答应魏桓子,同去大梁。

魏桓子对范蠡说:“少白先生既然知道玄黎的下落,就烦请将它找来贩与我,不必等两年后再卖与赵氏。此宝乃当年梁国的宝物,我希望它能重新回到大梁我的宫中。”

“魏相国有此美意,玄黎是魏国之国宝,我愿竭尽全力,来成全魏相国藏宝的愿望。”

孟子听到魏桓子与父亲的对话,忍不住了,插言说:“魏相国愿出资多少来购得此宝呢?”

“范公子勿虑,我先给你们一千金作为定金,得到宝物时,补足所需款额,你们再付货。”

范蠡见儿子对此事太急切了,就对魏桓子说:“相国大人,年轻人办事热情,就让他为相国多奔走吧。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到手之前切切不可张扬。”

魏桓子想:到底是范蠡,深谋远虑,进宝之事当然不能让赵襄子他们知道,此事由他们父子来办,必能成功,于是说道:“少白先生言之有理,争宝之事,历来教训颇多,常会酿成命案,乃至国与国之间大开战端,范公子需加留心。”

范蠡父子贩宝有了着落,魏桓子找回国宝有了希望,大家都高高兴兴。

魏桓子付与购买玄黎的定金黄金子镒,分5箱装了,让人抬到范蠡的轻车上,就专等范公子来献宝了。

轻车离开大梁,车里装满了黄金,孟子心里好不欢喜,他感到父亲做事有方,玄黎生意就这样做成了,可以大赚一笔黄金。他只希望早日拿到珍宝,再赴大梁。

“急什么呢,孟儿,我们此行的目的在于寻觅商道,作成几笔生意倒在其次。经商不到商丘,如何能成?况且,那结绿本是宋国的国宝,宋国已有几年没遭战乱,宋君有可能赎回国宝,这笔生意你不想作了?卖出一件就够了吗?”

孟子这才明白,做这样的大生意,必须深通各国王侯将相的实力与处境,了解他们互相间的联系与争斗,还要预见是否有战争、灾荒的影响,一般的商人实难胜任。

范蠡认为,只要发现是财源,甚至只要产生一个念头,就立即想到去付诸实施,这就是要反应迅速,敢想敢干。生意人面对的总是与时局、政局紧密相连,且总是处在不断变化之中的具体的市场。市场出现的各种具体情况以及变化,对于生意人来说往往既是挑战也是机会。能及时针对具体市场情况做出迅速反应,才能不断地为自己开辟新的经营渠道,也就是为自己开拓出新的财源。

范蠡做事就是这样,不了解情况,为求了解,急如星火,等到弄清楚事实,有了方针,他就从容了。说是说“慢慢儿”,但决不是拖延,更不是搁置,帮他做事,须知这一点。

对于范蠡这样一位眼界开阔、头脑灵活且敢想敢干的人来说,实在是到处都能见到财源,到处都能开出财源。比如他为售粮食走了一趟齐国,在齐国的“天下第一绝”吃了一夕美酒,酒宴上与那位后来成为他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的公子弘一席交谈,就让他抓住了一次赚钱的机会。

公子弘是一位“恒程”盐行的掌柜,“恒程”盐行在临淄地区是个属一属二的商行,并且公子弘为人丈义,在临淄官商两道都能行得能。

范蠡要向外做生意,自然一定要结识这样的要紧人物。范蠡来到齐国,设法托人从中介绍与公子弘相识。请吃美酒是当时齐国场面上往来应酬必不可少的节目,于是便由范蠡做东,莱子出面,在“天下第一绝”摆了一桌以公子弘为主客的美酒。酒席上,公子弘谈起他自己参与的齐国人与越国人的一桩粮良交易。那一次齐国人开了两艘大船到下关去卖粮食,本来价钱已经谈好,都要成交了,半路里来了一个人,直接与齐国人接头,听说楚国有的是金银财宝,缺的是粮食,齐国人一听立即单方毁约,将原来议定的价格上涨一倍多。买方需要的粮食在我们手里,自然只能听我们摆布,这样齐国人占了大便宜。

公子弘讲这段经历,是在褒扬齐国人占了大便宜。但粮食的这段经历,也引起了范蠡要尝试与齐国人做一票粮食生意的兴趣。在范蠡看来,当时有两个情况决定了这粮食生意可做,而且一定可以做成功。第一,当时齐国正闹动乱,当地官吏都为此大伤脑筋,正奏报齐王,希望多调兵马,将其一举剿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以先备下一批粮食,官兵一到,就可以派上用场。范蠡知道齐国一邑宰是鲁国人,他可以通上这条路子。第二,此时动乱也正沿着淄水一线向东挺进,各个为地方为自保,正在办团练,也就是组织地方武装。办团练自然少不了粮食,借莱子在齐国官场的势力,促使齐国地方购进一批粮食,也不成问题。反正齐国人就是要做生意,粮食既然可以卖给楚国,也就没有不卖给齐国的道理。

事情一旦想到,立即便着手进行,这是范蠡一贯的作风。请公子弘吃美酒的当晚,酒宴散后已是子夜,范蠡也仍不肯休息,留下范安商谈与公子弘联手同齐国人做粮食生意的事宜,甚至将如何购进、走哪条路线运抵齐国、路上如何保障粮食安全都考虑到了。第二天他又约来公子弘,又细细商定了购进粮食的数量、和齐国人进行生意谈判的细节。第三天,范蠡就和公子弘一道会见了齐国商人,谈妥了粮食购进事宜。从动起做粮食生意的念头到此时,不到72个小时,这笔生意就让范蠡做成了。

想好就干,神速出击,值得任何一个现代商人深深体会和借鉴。

范蠡观察行情甚精,按照他的总结就是:“世上随便什么事,都有两面,这一面占了便宜,那一面吃亏。做生意更是如此,买卖双方,一进一出,天生是敌对的,有时候买进便宜,有时候卖出便宜,涨到差不多了,卖出,跌到差不多了,买进。这就足两面占便宜。”

范蠡自小从师百里长河,深体钱业生意之奥秘。所以在开业之初,虽只有10万左右的款项,且每笔款项的存货日期相逼甚紧,他还是有魄力调动资金,及时投入新的丝茧生意。

档手刘庆生刚一听到范蠡的调度,迟迟疑疑不敢苟同。他作为一名优秀钱庄伙计,深知钱庄须要有大批头寸做后盾,方可不陷窘迫。范蠡猜透了他的心思,就拿“无息币”的道理给他讲了一番。范蠡说,搞钱庄生意的,就是要七个盖子八个坛,盖来盖去不穿帮才显出你的本事。要算准了,今天进款多少,余款多少,什么时候要支出多少,有可能还有些什么样的进项。眼光要放远,统总起来盘算,让钱活起来,不要积死在手上。钱业生意最害怕的就是烂头寸。别人存款来了一大堆,放不出去,没地方用,完了。要是这样的话,不过几天,你准备关门得了。

范蠡的这套商业思想,不但讲到了“无息币”这一原则,同时还讲到了做到这一原则的基本方法。按范蠡的话讲就是要有“眼光”,按陶朱公的话讲就是要“与时逐”。有眼光就是要观察,能发现市场行情的变化,心中总要有个大数,统一安排自己的经营。这还不够,还要善于主动出去活动,以自己的社会活动影响市场行情的变化,使它朝着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当然,一旦能够开始影响行情,对市场所做出的预期自然会更为准确,更为可靠。

范蠡从刘庆生手里调动这笔资金时,他已经做了许多工作,范贾售盐回来,另一批新款自然源源而来。这也更促使他做出冒险放款的决定。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由于事先曾有款放交情给了当地丝行的老板的桂淇,桂淇一票大生意做成后马上派人来告诉范蠡的钱庄,又有大商行的协饷全部由范蠡的钱庄来代理。相形之下,连刘庆生也感到第一天放款出去是极为正确的。不然的,这么多头寸摆在那里,真是只落个虚好看了。

范蠡幼时受饱教育,观察行情甚精,按照他的总结就是:“世上随便什么事,都有两面,这一面占了便宜,那一面吃亏。做生意更是如此,买卖双方,一进一出,天生是敌对的,有时候买进便宜,有时候卖出便宜,涨到差不多了,卖出,跌到差不多了,买进,这就是两面占便宜。”

还是顺了范蠡关于做生意的一段议论往下讲。

这段话一方面讲生意经,我们这里可以不管,另一方面推诸世情,认为世上无论什么事,都有两面。在现实生活中,免不了在这一面占便宜,在另一面吃亏的。不过吃亏是福,全在你怎么看。因为吃亏的同时意味着你已经顺便给别人了一个人情,而人情总是有机会回报的。落水的狗人们一般是不痛打的,占别人姑娘的便宜需要同时准备着答应别人的要求,这都是事情两面性的表现,前者是狗以丢脸(丧失尊荣)换取退路,后者是人以一时之快引来责任。这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落得做顺水人情,先彻底满足了对方的要求,才能化已经吃亏的情势为有可能带来回报的情势。这就是范蠡所说的,做人一定要漂亮,不能做玩弄心计的人。

在各方面斤斤计较,刻薄寡义,是不能成大事的,范蠡之所以能把生意做到各诸侯国,是与其慷慨大度的处世分不开的,这也正是范蠡的高明之处。

这在范蠡笼络伍运鹏与燕商打交道上有最明显的体现。

冬日,北海城天寒地冻,北风凛冽,钱庄却一片热火情景:大厅里一字儿排下5个火盆,炽烈的薪炭将大厅烤得暖气融融,乌红色的枣木大柜前,10来名伙计忙不迭应酬顾客,报账声,算盘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柜台外面,顾客如云,摩肩擦背,喧哗不绝。经过数年苦心经营,范蠡的钱庄一跃而为同行之魁,金钱往来业务超过任何一家钱庄。

此刻,范蠡坐在太师椅上,望着钱庄繁忙情景,自矜自得,欣慰之情溢于言表。这时,一位顾客递给伙计一张金票,声言要支取现金。伙计愣了一刻,随即满脸堆笑,请顾客进厅堂落座,沏一杯上等毛峰。范蠡见状,知道这个顾客非比寻常,关切地上前询问伙计。原来顾客要支取5万镒现金,因数额巨大,须到库里搬运,耗费时间,所以便请他入座喝茶等候。

范蠡善于察言观色,见那顾客行色匆匆,风尘仆仆,料想必是远道而来;又见他双目明亮,眉间一股英气,干练通达,必是场面上混惯的人,想着,有心试探他底细,便右手端茶碗,三指并拢,大拇指翘起,做出船帮询问的暗号:来者何人?慢慢踱过去。

来客见状,很敏捷地端起茶碗,三指散开,大拇指向下,做出回答的暗号:帮中弟兄。

范蠡忙拱手道:“这位弟兄贵姓?”

“免贵姓高,弟兄们称我高老三。”

排行为三,显系帮中管理钱财的执事,范蠡立刻确定了他的身份,亲热地同他交谈起来。原来,高老三系苏南船帮“同福会”的管家,专司钱财往来,此次到北海取金子,为了一桩急事。

“金子多了扎眼,路上也不安全,何必一次取那么多。”范蠡淡淡道。

高老三道:“朱老板说得对,但这笔钱立刻就要分给兄弟们做安家费,不会多余剩的。”

“哦,安家费?”范蠡微微有些吃惊,据他所知,船帮弟兄需要流血拼命时,才发放安家费给眷属,以使他们解除后顾之忧,甘心赴死。他又道:“同福会莫非与人结下冤仇,要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