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商圣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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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法则十:优劣要分清,切勿混淆,混淆则耗用大(1)

范蠡总是随时而变,见机行事,急缓相宜。生意场上,充满了搏杀,也充满了凶险,往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而且生意越大越难以照应,也就越容易出现疏忽。因此,驰骋于生意场上,不能恃强斗狠,也不能大意粗心。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乱世时期,做到像范蠡一样富可敌国更是难上加难,有时在遇到强盗似的蛮兵时,要负出许多甚至生命的代价。

孟子和范安等人贩货回来时,在楚国边境遇到一伙楚军想抢劫财物,他们凭着高超的武艺,终于战胜了楚军。保住了财物,并回来向范蠡报告途中所遇之事和贩货的情况。

孟子、范安报告这次去楚国贩货,是接连进行了两次。孟子说:“爹,第二次虽说有点冒险,但还是获得了成功,已经卖出的货物就获利三千金。

范蠡认为,年轻人努力建功立业是好事。孟子、范安计算这些年来积累的家产,已有数万金之多,再加上各处货物、房舍、车马、奴仆,家赀可达十多万。

孟子、范安请示下一步的生意如何做。对此,范蠡已经考虑多日了。按照《计倪子》书中所述规律,他在观象台观天候气的结果,城乡生产的状况,各国形势;范蠡说:“孟儿,我家经商,今后若干年应着重经营黄、白两类货物。”

范安插话问道:“叔叔是说经营黄金、白,银?”

“不是的,应该经营粮食和食盐。”范蠡又说:“你们暂时不要着急,等到过了半年之后,现存的货物销售得剩下不多了,再着手去做新的生意。”

孟子、范安不大相信,现有货物要半年才能售完,因为他们感到销售状况是很好的。但是,他俩都没有辩驳。

结果,还是范蠡说得对,因为各国诸侯的又一轮战争已经开始,秦、晋之间有战事,齐、楚之间有战事,楚、越之间小战不断,已经不是备战时期了。混战期间,各种生意都难做。各地货栈的货物,过了半年多时间也没售完。

各国打仗,宋国周围也不安宁。虽然宋昭公小心翼翼地与各国都修好,不得罪邻国,但宋国四处边境还是被战火波及,受到外国军队侵扰。

在这种情况下,朱公宅的男女天天加紧练习武艺,同时让各地货栈也加强戒备。

然而,灾祸终于没能幸免,各地货栈都不断有人来报告,他们常受到残兵袭扰。

不久,曲庐、兖州,单国三处货栈的主管,先后带领他们的人员逃到朱公宅来避难。这三个地方都受到乱兵洗劫,房屋被烧了,死了些人,他们幸存下来,也无处栖身。

范蠡听到三处总管的哭诉,都心痛得落泪。尤其是孟子和范安夫妇,看到辛辛苦苦得来的家产,一下子损失了一半,心疼得泪不可止。

范蠡镇静地说:“孟子,你去安排好房屋,让这三家人住下来,为带来的其他人、奴隶们,都安排好吃、住的地方。”

“父亲,你放心,奴隶们的吃、住,已经安排好了。这三家总管的房子,也是现成的,我一会儿就领他们去。”

范蠡对三位总管说:“幸好你们都逃出来了,只要有人在,损失的东西总可以再挣回来的。不要性急,等形势安定再作打算。这些日子你们先筹划一下,对死者的亲属做好抚恤,为死去的人作一道场,追荐他们的亡灵。”

三人对范蠡的关心,叩头感谢,表示要把善后事宜处理好。

曲庐、兖邑、单国三地陶朱公货栈的人逃到朱公宅,带来不小的冲击。最痛心的是孟子和范安,南方、北方,旅途劳顿知多少,才使家业兴旺起来,竟在一夜之间就化为灰烬!

现在各处还在打仗,何日才能得到安宁,又要多久才能恢复.发展呢?他们哥俩都没有信心了。

范蠡想的是:先要弄清情况。现在打仗,还不能到三地去实际调查,但可以把总的损失估计一下。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策略。于是,把孟子和范安招进来。

“你们这样的情绪不好。君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就是损失五万金,我们也还是家赀数万的富户。我初到金口时,所存也不超过千金;初到曲庐时,所有也不超过千金,那时谁也没曾悲悲戚戚,而是非常愉快地过日子。”

“战争总会有停时,最苦的还是百姓和奴隶,我们范家今后的生意,要为他们而做。”范蠡说。

范蠡总是随时而变,见机行事,急缓相宜。生意场上,充满了搏杀,也充满了凶险,往往一着慎,满盘皆输。而且生意越大越难以照应,也就越容易出现疏忽。因此,驰骋于生意场上,不能恃强斗狠,也不能大意粗心。

陶朱公货栈大量经营粮食、食盐,不惜从千里之外调运金口的粮食,解救齐、鲁、宋三国之间一些方国、城邑的紧急需要,进行得比预想的顺利。

范蠡对孟子的经营感到满意。只取十一之利,平价销售粮食、食盐,已经开始使各地百姓受到恩惠。

范蠡对孟子说:“经营越是顺利,我们越是需要注意可能发生的意外。我很担心,兖州会不会出事情。上次到兖州时,就发现那里的奸商已经把粮价抬高到了平价的3倍,这样的人,只顾自己发财不得不防。平价售粮,对那些囤积居奇的奸商是个沉重的打击,他们能甘心吗?”

在兖州,会不会出现当年苴国白俅那样的人?这是范蠡最担心的事情,他感到可能性很大。

孟子、范安从曲庐、兖州回来,范蠡即召他们询问情况。二人都说,经营良好,百姓大悦。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范蠡打断他们的话说:“你们谈一谈别的商家都有什么反应,是不是也降价了,或者关门停售,或者运粮到别处去。我担心的是:会不会又出现一个白俅,对此,你们千万不能粗心大意。”

孟子听了父亲的话,才感到自己了解情况不细致。对于兖州的敦吉父子,是应加以注意,但自己能向父亲报告的情况不多。于是,孟子苦索枯肠,将自己知道的一切详细地向父亲述说。

“兖州粮商敦吉居、敦吉奇父子,经营的粮栈是当地最大的粮栈,带头把粮价抬高到平价3倍以上的就是他家。我们的货栈开始平价售粮后,敦吉父子来找过总管两次。”

“这就是问题了,他们不会罢休的,一定是来要求我们转营其他业务,或者要求我们提高粮价?”

“父亲,正是你说的这样。第一次他们来对总管说:‘你们转营粮食,抢了我家的生意;应该继续经营你们原来的货物’。总管把他们的要求顶了回去。第二次他们是来要求总管提高粮价,至少提到高于平价的一倍,这样,对两家都有好处。总管没有答应,他们说,‘你不要逼人太甚!,”愤然而去。听了总管报告情况后,我很气愤,曾对他说,今后不要理睬他们。”

范蠡听了孟子这番话,着急地站起身来,说:“兖州要出事了!你还不了解那些奸商,他们不懂得什么道理,当他们感到利益受到损失时,就会胡作非为。他们说不要逼人太甚,这已经是非常明确的威胁了。看来,此时他们一定在采取什么举动了。”

“父亲,我们怎样对付他?”?孟子问。

“要防止他们的破坏,你和阿安挑选10个武艺高强的人立即赶到兖邑,加强对货栈的保卫。这敦吉父子,采取的是先礼而后兵的办法。不过,看来也不是鲁莽之徒,可能不会明火执杖来捣乱,那么,应特别防备他们暗中捣鬼。这就需要多动脑筋了,你们要向兖州令尹报告情况,取得他们的支持。”

从金口的粮食运到兖邑那天开始,敦吉父子就把兖州陶朱公货栈当成了服中钉,想尽了种种办法来对付。

敦吉家囤积了大量粮食,以3倍的高价售粮,逼得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卖儿卖女,典当房屋;田产来买粮。自从陶朱公货栈开始平价售粮,他的生意就冷落起来,粮栈被迫关门已一个多月。敦吉父子对于陶朱公货栈,恨得咬牙切齿。

敦吉父子两次去跟陶朱公货栈总管商谈,都是毫无结果,生气而回。敦吉居叹道,“看来他们是软硬不吃。”

敦吉奇火气大,嚷道:“老子把他的房子烧了!”

“胡来不得,”敦吉居警告儿子说:“人家若拿住纵火人,那就把火烧到自己头上了,一切都完了!”

在敦吉父子看来,那些穷人们,都对陶朱公货栈感恩戴德,有人保护他们,就更加难以对付了。父子俩没有办法让他们提高粮价,没有办法让他们停止售粮,也没有办法赶走他们。

敦吉父子想了很多天,也想不出个办法。难道只能坐以待毙?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越败越惨,父子俩决定要拼命了。

最后,儿子敦吉奇想出了高招:绑架。

货栈总管武艺高强,敦吉父子怕绑不了他。绑别的人,又不能达成交易。于是,他们决定绑架总管夫人。

就这样,敦吉奇决定铤而走险,在这天后半夜作案。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露。敦吉父子怕事情败露,便派人出去探听消息。

敦吉父子在家等到下午,见派出去探听消息的人有去无回,才想到事情必定会暴露,仓促地收拾金银财宝及细软之物,想趁天黑之时逃跑。没想到天还没黑,官兵就到了。

孟子和总管也飞马赶来,协同官兵搜捕罪犯,解救总管夫人,他们不知道,范安已经救出总管夫人并从另一条路回货栈了。

敦吉父子双双就擒,孟子见范安未来便已预知总管夫人已被范安救走,便建议令尹对敦吉宅搜查和抄家。

经过一个时辰,查抄完毕,天色已经黑下来。孟子和令尹告别时说:“在下感谢令尹大人,希望大人尽快处置此案。”

“请少爷放心,明日即可结案。下官也希望陶朱公货栈明天就能开业,以便百姓能得到平价粮食。”

“令尹大人,在下也是一样的心情,明日售粮,不成问题。”

孟子和总管回到货栈,就见范安和总管夫人出来迎接他们。

总管见了自己的夫人,互相抱头痛哭。

敦吉父子二人,后悔落泪。他们与令尹大人是熟悉的,曾是令尹府的座上宾,没想到一下子成了死囚。令尹对他们父子的罪行也绝不宽贷,夜里在府中审问,但语气平和。

午时传来消息,敦吉居和敦吉奇父子已被押赴市场,斩首示众。敦吉家人全部列入奴籍,绑到外地奴隶市场去出售,全部家财没收归官,囤积的粮食即日起平价销售。

杀一儆百。兖州的商业从此树立了良好风尚。

孟子、范安处理完兖州货栈的事务,即让10位卫士回陶邑,禀报兖州发生的一切。他们二人则去曲庐及各地陶朱公货栈巡视,以了解那里经营的情况及附近一带商家对当地陶朱公货栈的态度,通报兖州货栈发生惨祸的教训,并陪同当地货栈总管去见地方长吏,报告兖州惨祸的经过。希望协助当地陶朱公货栈,坚持十一之利以造福百姓,安宁地方。

范蠡做生意,人缘放在第一位。“人缘”,对内指雇员对老板忠心耿耿,一心不二;对外指同行的相互扶持、相互体贴。

范蠡的商德之所以为人称道,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把同行的情看得高于眼前利益,在面对你死我活的激烈竞争时,做到了一般商人难以做到的:不抢同行的饭碗。

如开钱庄时,为了消除怡和钱庄的疑虑,他声明:自己的钱庄将不会挤占怡和钱庄的生意,而是另外新辟门路,浙水海运关口的钱款往来将按原来约定的由怡和钱庄经营。这样一来,怡和钱庄不是多了一个对手,而是多了一个伙伴,自然疑虑顿消,转而真心实意支持范蠡的钱庄。在范蠡以后的经商生涯中,怡和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这还要归功于他当初没有抢了怡和生意的那份情谊。

甚至对于利润极丰的煮盐生意,范蠡也注意宁可抛却金子,也不得罪同行的准则。煮盐生意利润不薄,但风险也特别大,要想吃这碗“煮盐”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范蠡凭藉他已有的商业基础,依靠他在漕帮的势力,很快在煮盐生意上走上了正道,着实做了几笔大生意。这样,他在煮盐界也成了一个有头面的人物了。

正当春风得意之时,他听商界的朋友说,有人在指责他做生意不仁道。原来燕人已把这批盐以低于范蠡出的价格,拟定卖给盐界的另一位同行,只是在那位同行还没有付款取货时,就又被范蠡以较高的价格买走,使那位同行丧失了赚钱的好机会。

范蠡听说这事后,对自己的贸然行事感到惭愧。他随即找来那位同行,商量如何处理这事。那位同行知道范蠡在盐界的影响,怕范蠡在以后的生意中与自己为难,所以就不好开列条件,只好推说这笔生意既然让朱老板做成了就算了,只希望以后留碗饭给他们吃。

事情似乎就可以这么轻易地解决了,但范蠡不然,他主动要求那位同行把这批盐“卖”给他,同样以燕人的价格,这样那位同行就吃个差价,而不需出钱,更不用担风险。事情一谈妥,范蠡马上把差价补贴给了那位同行。那位同行甚为佩服范蠡的商业道德。

如此协商一举三得,范蠡照样做成了这笔好买卖;没有得罪那位同行;博得了那位同行衷心的好感,在同业中声誉更高。这种通达的手腕日益巩固着他在商界的地位,成为了他在商界纵横驰骋的法宝。

不抢人之美,是范蠡圆融的处事方式的具体体现。他一直恪守这一准则。

范蠡真是高瞻远瞩得可以,他深深明白,江湖上有云:“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吃肉来我喝汤。”这意思是说,好处不能占绝,干事情不能吃干抹净,一点后路都不留给别人。

范蠡不抢同行的饭碗,并非回避竞争与冲突,而是舍去近利,保留交情,从而带来更长远、更巨大的商业利益。胡雪岩则是最善于分清形势的高手,他一向都是见势就用,乘势而为。

实例一:善识时务,乘势而为方得赢

时,机会也;势,力量走向也。

一个人要真正能够把握机会,让机会真正转变成财源,除了出手迅速,敢想敢干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学会乘势而行。

与其待时,不如乘势。

胡雪岩为帮助左宗棠筹办船厂和筹措军饷向洋行借款成功,就是乘势而行的结果。

胡雪岩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以商人身份代表政府向外国引进资金的商人。而在他之前,政府还没有向洋人借款的先例,且有明确规定不能由任何人代理政府向洋人贷款。例如曾是军机首领的恭亲王就曾拟向洋人借银一千万两用于买船,所获批示却是:“其请借银一千万两之说,中国亦断无此办法。”这种情况甚至让一向果敢有决断的左宗棠对向外商借款能否获朝廷批准也心存犹豫,是胡雪岩一番关于当时局势以及办大事要懂得乘势而行的剖析使他得以坚定。

胡雪岩说:“做事情要如中国一句成语说的,‘与其待时,不如乘势’,许多看起来难办的大事,居然顺顺利利地办成了,就因为懂得乘势的缘故。”同样是向洋人借款,那时要办断不会获准,而这时要办却极可能获准。这是时势使然,一则那时向洋人借债买船,受到洋人多方刁难,朝廷多数不以为然,恭亲王亦开始打退堂鼓,自然决不会再去借洋债。而此时洋人已经看出朝廷决心镇压太平天国,收复东南财赋之区,自愿借款以助朝廷军务,朝廷自然不大可能断然拒绝。二则当时军务并不十分紧急,向洋人借款买船尚容暂缓,此时军务重于一切,而重中之重又是镇压太平天国,为军务所急向朝廷提出向洋人借款的要求,朝廷也一定会听从。三则此时领衔上奏的左宗棠本人手握重兵,且因平定太平天国有功而深得朝廷信任,由他向朝廷提出借款之事,其分量自然也不一般了。借助这三个条件形成的大势,向洋人借款不办则罢,一办则准成。

不用说,事实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