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袭王府
“小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打开房门,见自家小姐正坐在凳子上烦躁地纠结自己的头发,满头竹叶,俨然一副被侮辱后的模样,丫头红儿还真被吓了一跳。
关上门,她急急替柳拾月处理掉发上及身上的脏物,就怕会被突然闯进的人看见。
天晓得,若被别人发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会这样狼狈?”
“狼狈?不想说啦!”推开丫头,柳拾月扑倒在床上。
太羞愧了,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憋闷,她索性坐直身子,开始抽泣。
“小姐——”见到她可怜的模样,丫头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我——我要去找师傅!呜呜……我要去找师傅!”柳拾月捂住脸,眼泪就像自来水龙头一样,说流就流,哭得也甚是委屈。
“好好好!小姐快去,家里的事红儿替你担着。”不忍看到她的泪水,丫头只能硬着头皮劝慰。
“真的?”抽泣声止,柳拾月偷笑着看看丫头。同时,玉手一伸,床下的剑就轻轻被她拿到手里,然后双脚一点,她就那样潇洒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小——”丫头这才知道上当,想要反悔,可哪还来得急。
“不用送,只要抱一抱,一切烦恼都跑掉!”快速折回送给丫头一个拥抱,柳拾月挥挥手就那样开心的离开。
为什么每次自己都学不乖,每次都要被小姐耍得团团转呀?丫头自问,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柳拾月当然更不会给她答案,她蹦跳着翻过柳府的围墙,开心得合不拢嘴。她就知道,只要自己一受委屈,丫头就会心软,红儿跟着她那么久,也难怪自己会利用她的弱点。用她柳二小姐的话说,是能利用则利用,该用不用,过期作废。你说,这话要是被丫头红儿听到,该有多伤心呀!可偏偏——是缘份,是注定,她和丫头却如同一对亲姐妹。
“拾月,怎么啦?现在你不是应该在柳府吗?”竹林最深处的一个山洞里,白发老人淡淡开口。
“你怎么知道是我?呵呵……”咯咯的笑着,柳拾月像一只利落地燕子,从天而降,站在老人面前。
“除了你还会有谁?我在洞里就已经闻到你身上那股特有的味道。”
“真的吗?什么味道?我怎么不知道?”柳拾月努力地嗅着自己的衣袖,就像一只猎犬。
“没有!没有!师傅骗人,没有啦!”最后,她不依的撒娇。
“拾月——”老人叹口气,缓缓道,“那味道很淡,你是闻不出的,除非——”
“除非怎样?”柳拾月急切的打断老人的话语。
“没怎样?只是快过年了,让我不禁想起,那些灾民。”白发老人摇摇头又叹叹气,一副甚是惋惜的模样。
“这好办。师傅有什么吩咐,徒儿愿效犬马之劳!”半开玩笑的作着揖,柳拾月淘气的上前。
想到她认真而又略带俏皮的模样,老人忍不住摇头。拾月,好俗的名字,自从遇到这个女孩,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偏偏,她真的会是他要找的人吗?老人在心里默默地追问。
“师傅,你怎么了?”见老人沉思,柳拾月又蹦跳着上前。
“没什么?你过来,师傅告诉你怎么去弄银子。”白发老人摇摇头,向拾月招手。
“好啊!好啊!只要抱一抱,一切烦恼都跑掉!”柳拾月一边点头,一边用力给老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刚拥抱完,她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反弹出好几米远。
“拾月,你怎么了?”老人疑惑。
柳拾月思维跳跃,与常人不同,这点他虽早就知道,但每次遇到,老人还是会有点不知所措。
“师傅,你是不是背着我还收了徒弟?是不是?”柳拾月昂起头,委屈地问道。
任谁瞧见她那副模样,都会怪她为师不尊,可偏偏,这就是真实的她。
“收徒弟?什么徒弟?”老人皱起眉头。
到底是怎样?他们刚才说了什么吗?怎么会突然扯到收徒弟这件事上,老人纳闷。
“你是不是收了另外的徒弟?那人武功好厉害,人也好帅,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收徒弟啦!”柳拾月不依不饶的继续嚷着。
听到她这么一说,老人才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闭眼想了想,最后才笑着回答道,“如果真要说我另收了徒弟,那就是十几年前,我有把一本武功秘籍给一位友人的孩子,可那哪算是什么徒弟。”
“真的?你没骗我?”柳拾月半信半疑。
“师傅什么时候骗过你,难道你见到过那臭小子?”老人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掐指算了起来。
只是,也不知道他算到了什么,只见他浑身一颤,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师傅,你怎么了?”柳拾月赶紧上前。
“没事!为师现在有了更能借到银子的地方,你来!”老人挥挥手以示她安心,然后便与柳拾月说起了悄悄话。
也不知道白发老人到底说了什么,只见柳拾月一直乖乖的点头,而且还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过了好长时间,两人才谈完。
告别白发老人,离开山洞,柳拾月穿着一身裁剪合适的夜行衣,轻巧得犹如一只飞燕,穿过竹林,很快便到了一堵城墙外。
“你们就慢慢睡觉吧!”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挥,站在门口的两个卫士就那样打着哈欠进入了梦乡。
回头斜看睡觉的卫士一眼,她还忍不住悄悄扮个鬼脸。
敏捷的跃进围墙,她不禁感叹,“咦!王府原来这么大呀!”
感叹之余,她还忍不住自语道,“要是能让那些灾民住进来,那该有多好!”心里想着,她更是开始嘀咕的算着那些灾民的人数。
也因为这样,她便忘了自己的任务,以至于一头撞上王府庭院的柱子。
“哎哟!”揉着头,她小声的咒骂着那根金碧辉煌的柱子,而且还不忘用力狠狠再踢上几脚。
说也奇怪,像她这样的个性,竟也能每次完成师傅交给的任务,而且还有一个外号叫飞天女侠。真的不知道是她运气好,还是她真有什么异能本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可恶!你怎么可以撞你姑奶奶我,我可是飞天女侠耶!你知不知道?”自言自语数分钟后,见有人提着灯笼过来,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嘟着嘴离开,但还是忍不住向柱子示威。
在巡逻的卫兵到来之前,她一个轻跳,跃上屋顶。待卫兵巡逻离开之后,才又轻轻落到一扇窗外。
隔着窗纱,她看着窗里的人影,高大健壮的影子似乎在屋里走来走去,毫无睡意。
“这人是谁?”好奇心的驱驶下,她轻轻用手指把纱窗弄开一个小洞。
没办法!她是好奇宝宝,在没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前,她是不可能乖乖去完成任务的。更何况,这次的任务,师傅还给了她两天时间。
“是谁?”只是,她没想到,房里的人会警觉性那么高,既然发现了她。
可恶!再次低咒一声,她跃上屋顶。几乎是同时,房里的男人也来到了她原来所站的位置,四处张望着。
“来人!王府有刺客!”大喝一声,男人迅速向佛堂的方向奔去。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笑笑,柳拾月打算和王府里找寻他的官兵们玩一会儿捉迷藏。
反正自己对地形也不熟,更不知道那小王爷长得是方是扁,乘这个时候玩玩也不错。有了这个理由,她更肆无忌惮起来。
跳下屋顶,她轻轻打昏一个丫环,然后换上衣服,得意地穿过几条走廊,也向传来魔芋声的佛堂走去。可能是走得太快,也可能是做贼心虚,她不料一个转角,竟然撞上了一副厚实的胸膛。
“喂!很痛耶!”抬起头,她仰视着眼前的男人。
不怕!不怕!她柳拾月才不会怕呢?心里这样说着,但在看到男人的那双眼时,她却突然心虚的垂下了头。
飞天女侠,哈哈!真不知道这个传闻中的人物到底是不是她。
“你是谁?”男人皱眉。
“我——我——我是这府里的丫环呀?你——你又是谁?”柳拾月壮着胆子反问。
她本来是想凶回去的,可偏偏,却没有那个胆子,话语明显的结巴,透露出她的心虚。
怎么会这样呀?早知道就不玩了。自语着,她把头埋得更低。只是——她的声音虽低,话语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男人的耳朵。
“连我都不知道,你也算是这府里的丫环?”男人说话的同时,一只手已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痛——你——你是野蛮人呀!你又不是王府里的王爷、格格,我——我凭什么要认得你?”柳拾月痛得皱眉。
可偏偏,要挣又挣不掉。
“连我都不认识还敢冒充丫环?”男人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怒气,手上的力道也加重许多。
野蛮人?这个称谓他真的很不喜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谓。既然是野蛮人,那好!他就野蛮给她看看。
“啊——痛!野蛮人,我痛!痛啦!来人!快来人!快来人救我呀!”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柳拾月大声叫嚷着求救。
她的声音之大,很快就引起一群搜捕官兵的注意,接着,像苍蝇一样的士兵迅速就像这边围扑过来。
“王爷!”齐齐跪下,大家都不敢抬头。
王爷?什么,眼前这位野蛮人是王爷?柳拾月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天啦!她真的很想咬舌自尽。是怎样?为什么这两天总被男人气得半死,她咬牙咒骂着自己,更咒骂着眼前的男人。
“把她带下去审问。”快速点中柳拾月身上的穴道,恕新大步准备离去。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点穴道少点了一处,而那一处对别人或许没什么,偏偏对这柳拾月却是错误的疏忽。
“喂!野蛮人,你干嘛要抓我!不可以啦!你等着我!”心中一急,柳拾月忘记了伪装自己的声音。
是听错了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微眯一下眼,恕新折了回来。
“王爷!”一群士兵赶紧又齐齐退开。
恕新不看任何人,只是仔细打量着柳拾月。
不是吧!如果被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可就完了。心里焦急地呐喊,柳拾月突然对自己引以为傲的易容术失去了信心。
“喂!这样盯着一个女孩看,你不觉得失礼吗?”急急地开口,柳拾月只想引开他的注意力。
“女孩?失礼?”恕新没想到自己会笑得开怀。
所有官兵更是傻眼,他们的王爷笑了,他们的王爷既然笑了,这是奇闻吧!
“你笑什么?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男人不能盯着女孩子看,那样有失礼貌吗?”瞎扯着,柳拾月只想快点脱身。
在听到她的话语时,所有官兵更是为柳拾月捏了一把汗,谁都知道,他们王爷最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老王爷老福晋的不是,可偏偏这丫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哎!他们只能在心里祈祷。
“把她押下去,关入地牢!没我允许,谁也不许接近她。”果然,恕新在皱紧眉头后,转身离开。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王八蛋!诅咒着,柳拾月突然脑里有了一个想法。在官兵上前捉住她,准备把她带走的时候,她突然嘴一扁哭了起来,“小王爷哥哥,对——对——对不起,我以后不再惹事了,你放了我好不好?呜呜……”她唱演俱佳地突然哭起来。吓得那些官兵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王爷哥哥?这丫头难道是王爷的什么人?这可怎么办?是抓还是放呀?一群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感觉到大家的猜疑,恕新强迫自己回头。不是没有看到柳拾月眼里得逞地笑容,只不过!像是突然想到了谁,想到了某个熟悉的片断,他决定放了她。
“你走吧!”解开她的穴道,恕新这才重新迈着沉重的步子向自己的阁院走去。
算了,她不是只想玩玩吗?既然这样,又何必去计较。他为自己反常的举动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喂!等等!”可偏偏,他没想到,放柳拾月离开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他哪知道,柳拾月一得到自由,会马上跟着他。
也是,不跟着他跟着谁,他可是柳拾月这次来王府要找的人耶。
与她莽撞飞身上前的身子撞了个满怀,恕新只能再次被迫停住,但那足以让周围生物毙命的压迫感,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你的声音好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鼓足勇气,柳拾月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出声来。
恕新一愣,但很快就又隐起了眼中那丝惊喜。
会是她吗?真的会是她吗?如果是她,那现在自己该如何面对。
“我们认识吗?”没有去说破,恕新反问,还在心里期望,她不会是坏人,不会是他的敌人。
“也是哟!我们怎么可能认识。”拍拍脑袋,再次自语着,柳拾月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补充道,“你不问我为什么来你们王府?还假扮丫环?”
“你要说自然会说,但如果你还不走,我不敢向你保证,我不会改变主意。”恕新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冷漠地开口。
是什么样的女子?他在心里嘲笑自己。短短两天,仿佛对两个女孩有了莫名的情愫。他不是一个易动情的人,十八年来,他从未对何人动过情,可为什么,他在心里叹气。
“才不会呢?你才不会对我怎样。其实我来王府,就是专程找你的。”柳拾月大摇大摆地认真打量着恕新,对自己说出的话语更是自信满满。
“找我?”
“对呀!因为我有你想要的东西,呵呵……”柳拾月努力想着师傅给她说过的话。
“我想要什么?”皱眉,恕新周边好不容易渐消的杀气再次突显。
老实说,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谈话方式,因为他不是一个可以任人威胁的人。
“反正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你只需借我点银子就行?”
“为什么要借你银子?”恕新再次反问。
他真的很想弄清楚眼前的女孩。天真、单纯、率直、不卑不亢,又爱自言自语,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真。错在哪里?他自问。
“我只是想借点银子出去救济那些灾民嘛!就快过年,可还有好多老百姓无家可归,无衣可穿,无食可吃,他们真的很可怜嘛!”柳拾月说这话的同时,不觉露出悲痛的神情。
看着她,恕新有那么一刻,很想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当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时,他也那样做了。
“可这****什么事?”下一刻,在看到柳拾月眼底研究的笑容时,他才忙不措地把她推开,并生气的向她叫嚷。
“怎么不干你的事?你是王爷,你们王府肯定有钱,而且师傅也说让我来找你绝对不会错嘛!”柳拾月嘻笑着吼回去。
“你师傅?”
现在是怎样?她师傅又是何方神圣,这丫头到底在说什么?恕新皱眉。
“哎呀!就是一个怪老头啦!你不用理他!只需把银子给我就行!”柳拾月也不理会他的话语,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走向一边。
恕新苦笑着?这是什么跟什么,难道来借钱的人真是什么大人物,可凭什么他就要听她的,他恕新从来就不是一个能随意任人摆布的傀儡。
“你要多少?”但——恕新还是问出了口。
“不多不多!五千两就行!”笑笑,柳拾月也回答得干脆。
“五千两?”恕新认真地看着她。
这小姑娘到底是怎样?难道今天他看起来像一个救世主吗?开口就是五千两?她以为她是谁?他会给?
是的!他可能会给,因为她刚才说了,她是奉师傅之命来与他交易。只是,有谁会派这样一个丫头来与他谈判,恕新在脑里想着可能的人选,但却没有一个适合的对象。
“我给你可以,但我想要的呢?”好整以暇地操着双手,恕新也有了小小地玩兴。
他到想看看,这小姑娘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何况这天底下,他恕新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更没有多少人知道。
“就这半条丝巾!”柳拾月从怀里掏出一条红红的丝巾。
其实,她也很奇怪那半条丝巾到底是什么宝贝,为什么师傅会说有了她就能有银子。双眼注视着恕新的反应,她更不敢有半点马虎。
恕新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丝巾,此刻,那飘舞着的红色已凝聚了他的整个视线,刺眼得让他不敢眨眼。
怎么会这样?那——那丝巾怎么会在她那里。皱眉,恕新眼里有了杀气。
柳拾月不聪明,但也不笨,更何况,师傅告诉过她,在小王爷看到丝巾时,要注意他的表情。
她柳拾月虽然爱玩,但在关键时候,还是很认真的,更何况关乎她的性命。
“对呀!就五千两而已!我保证没有多要。而且是五千两白银,不是黄金。”感觉到他周遭的杀气突起,柳拾月只能心虚的笑着出声缓和这冰冷的气氛。
打架,她不是没打过,可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她不会是这男人的对手。更何况,古语曾言,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吗?
只是她忘了,她此时的笑比哭还难看。
“没多要?”控制住自己出手的冲动,恕新也怀疑自己的反常。
但他又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会看不穿柳拾月的想法。也好,或许那丝巾只是巧合,他再一次不情愿地告诉自己。
“我——我——我真的没多要!”这种时候,柳拾月当然也是打死不会承认自己有多要银子。
她想,如果师傅在眼前,一定会狠狠地敲她的头。明明是三千两,她却说是五千两,哎!
可她也没错呀!只是想多拿两千两来救济更多的穷人而已。只不过呢?她错就错在,自作聪明,三千两与五千两不是同样的数字,她把王府的人看得太大方了。
“真的没多要?”逼近她,恕新再次反问。
虽然才短短与柳拾月接触不到一小时,但对她什么时候说的话是真,什么时候是假却有了80%的判定,天晓得她有没有多要。或许她真的是自己等了十几年的人。
“我——我——”柳拾月后退。
真是怪了,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说谎也不会心跳加快的飞天女侠耶,可为什么,偏偏在这男人面前,总是有一种什么都被看穿的尴尬呀!还有——这男人好像在哪见过。突然,她脑中闪过林中的片断。
“我见过你!”眼色一沉,柳拾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与恕新对望着。
她就说为什么师傅会让自己来王府,可为什么呢?难道那条丝巾和王府的人有关系?柳拾月微眯着双眼,猜想,与刚才俨然判若两人。
恕新也不说话,只是那样和她对望着,像是在比耐力。
“你是那个人对不对?我认识你的眼睛。”柳拾月十足肯定的口吻打破两人对立的局面。
“我是谁?”笑笑地反问,恕新发觉自己的心被戳了个洞。
到了这种地步,他怎么能还不承认,这个女孩就是林中之人。恕新呀恕新!你到底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他自嘲的似笑非笑地盯着柳拾月。
“你是谁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小王爷!只是我奇怪,为什么师傅会让我来这里借银子,丝巾给你!”飞起,柳拾月把手中飘着的红扔出。
恕新惯性地接过丝巾,然后倒退两步站定,继续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柳拾月,她是一个谜,更或是一朵变幻莫测的云,他在心里想着。
“借?意思是你拿了我府中银子后还会来还?更或者是这场交易由你们说了算。”恕新冷笑。
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冰冷的长剑,就那样直直向柳拾月刺去。
“还你?既然是交易,怎么可能还?”迅速闪开,柳拾月冷笑着,这次成功跃上屋顶。
变得太快,所有卫士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自家主子与那名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姑娘打了起来。
“为什么易容?”沙哑而又悲痛的声音夹杂着刀剑的乒乓声在屋顶响起。
“当然是不想让你见到呀?虽然你长得很俊,但你始终是男人,没有我好看嘛,我怕你见了我美丽的面目就去寻死呀!”柳拾月嘴上虽然嘻嘻哈哈地说着,但手中的剑却没有停住。
变幻的招式更是快速而又凌厉。
可恶!这是侮辱吗?他长得美他承认,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像女人,恕新愤怒的皱眉,同时反问,“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我当然打不过你呀!可是我师傅说你不敢杀我。”
“这是什么鬼话?难道你师傅说什么你都信?”
“是啊!我师傅很神嘛!更况且你虽然长得是很好看,但你也不像女人呀?不管是声音还是外形。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眉毛和眼睛都很好看,但拼凑在一起,就不是女人会有的眼睛?”往后一翻,柳拾月干脆收起自己的剑,端坐在屋檐上,托着下巴望着恕新。
俨然一位傍晚看星星的小姑娘。
“你——”被迫硬生生的收起自己手中的长剑,恕新一副被打败的模样。
这女孩到底是谁?他可以杀了她,可偏偏,正如柳拾月师傅所说,他不会!是不舍吗?还是?她变得太快,她可以在短短时间一人分饰几个角色,她明明是天真可爱的女孩,可偶尔的话语与表情又似一个冷血的杀手,她到底是谁?恕新自问。
“怎么这么吵?”正在两人对立着,想着各自的心事时,佛堂传来一老妇人的声音。
恕新回头,他很奇怪,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没睡,她不是应该在佛堂念经吗?
“额娘!”上前,他作揖。
“发生什么事了吗?”老福晋问得和蔼。
“没什么,就一姑娘半夜到我们王府借银子。”望着正得意的向自己扮鬼脸的柳拾月,恕新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同时,也故意把借字说得很重。
借?这是什么字眼。可偏偏,他却承认了。还有,丝巾,他不能让母亲知道,快速藏于身后,他还不忘用眼神警告柳拾月别多事,否则他不会饶她。
“不就借点银子?给她便是。新儿,你要知道,为了妹妹,咱们要多行善才是。”老福晋说完,看也不看屋檐上的柳拾月一眼,便又转身走回佛堂。
一切又归于平静,只剩下院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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