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舍命救格格
“师傅!师傅!真的是你!”恕新奋力睁眼,激动的上前。
“傻小子!武功练得怎样?”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山林。
这真的是师傅吗?只有柳拾月愣愣的站在原地。
“拾月,怎么了?不认识师傅了吗?”白发老人笑得更张逛。
“师傅,你——”柳拾月吞了吞口水,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师傅,真的是你吗?”
会这样惊讶,当然是有原因的。自从柳拾月与白发老人相识已来,白发老人都是一副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模样,可今天——一条白色的辫子整齐地扎在脑后,花白的胡须也整齐地贴在嘴上,总之,脸部表情轮廓分明,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仿佛中,她更是觉得师傅与恕新的是那样的神似。
“师傅,你长得真好看!”再次吞了吞口水,柳拾月由衷地赞叹。
“喂!师傅再好看也只是你师傅,别忘了,你有说要嫁我的。”不知怎么的,听到她的赞叹,恕新心里不舒服起来,很自然的,想也没想,带着酸味的话也那样说出了口。
“你们——哈哈——”白发老人笑得好不开怀。
这一对冤家,总算在合适的时候同时与他见面,虽然这样的巧合是他的故意安排,也因为这样他需再减寿五年,但他觉得值,白发老人安慰的笑着。
“师傅!前段时间为了见你,徒儿派人夜探竹林,请原谅!”跪下,恕新很是恭敬。
这辈子,除了父母,他对任何人,包括皇帝老二也没这样尊敬过,可偏偏,对眼前这位数十年未见的师傅,他却打心眼里佩服,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虽然有埋怨,但在相见的那一刻,只有欣喜。
“罢了罢了!你们王府的事我早已听说,去吧!带着拾月去救你妹妹!”白发老人挥挥手,然后瞬即消失在那片山林里。
和来时一样,飞沙走石,瞬间又恢复平静。
“都怪你,现在师傅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恨你。”白发老人的消失让恕新完全来不及搞清楚状况。但柳拾月软绵绵的拳头已像无数小雨点一样的打在他的胸口。
这是怎样?他都还没有问到自己想问的!这老头就这样消失,他心里也窝着一团火。可此时的他就算再有气,却不能爆发,他得安慰眼前的人,“为什么怪我,师傅一定是回家休息去了。”
“回家?回什么家?都怪你啦!”柳拾月也不说明,只是一味地哭泣,对他更是不依不饶。
恕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实说,他还真的不知道柳拾月到底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别哭!”软下心肠,恕新轻轻拍着她的背脊,算是为她顺气。
真是的!从来没有哄过女人,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自己也不曾这样哄过,可偏偏,现在恕新却要耐着性子做他这辈子一直以为最不可能做的事——哄女人。
叹口气,恕新自问,这到底是缘还是孽?
“师傅不见就是不见,上次为了救一将死之人,他折寿两年,然后像人间蒸发一样的也消失了五个月,这次——这次——这次师傅为了见你,还有救你妹妹,说不定——说不定——”柳拾月不敢说下去。
虽然很多事她还不是很懂,但关于师傅为什么会白发,为什么会眼瞎一直不好,为什么会有很多江湖人事找他麻烦等等事情,她还是了解一些,只是不愿去深入追究,求实而已。
“不会有事,救我妹的是你不是师傅!”恕新见她哭得稀里哗啦,没完没了,不得不再次用生硬的话语安慰。
但对柳拾月说的话语,他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我知道是我去救你妹妹,从我得到那件宝物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担心嘛!呜呜……”柳拾月哭得更为凄惨。
这丫头到底是怎样?恕新心里纳闷,但从她的眼神,却也判断出,这同样是真实的柳拾月。可为什么呢?现在放弃救治爱妹,还来得急吗?恕新心里痛苦的挣扎着。迅速理清一遍头绪,他大概知道了柳拾月刚才话中的含意。
“盼来我师傅你满意了,可恶!带我去救你妹妹,再不救,她就要死翘翘啦!”不去理会他的心情,柳拾月继续自顾自的向恕新大吼。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狠下心,这次恕新逼迫自己认真面对眼前的柳拾月。
凡事他都喜欢自己猜测,但这次,他决定学学柳拾月,费神费时的事情,用直接问的方式来解决。
“我什么都不知道!”吼完,柳拾月又委屈的自言自语道,虽然师傅不教我占卜,但为了师傅,我有偷偷学过,总之,救你妹妹是命中注定的,可为什么你要把师傅引来?为什么呀?
显然,柳拾月并未给他所想要的答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看着她,恕新有种罪恶感!是自己错了吗?看来师傅在柳拾月的心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位置。可为什么?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呢?
愣愣地站着,他心里虽然早已五味翻腾,但表情却始终如一,更准备的说,是毫无表情,只是眉头深锁而已。
“其实也不能全怪你,都是命中注定,只是我担心师傅,我真的很担心师傅!”回头,自语了半天的柳拾月总算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见到恕新像川字一样的眉头,她迅速平复好心情,露出报歉的笑容。
恕新只是盯睛看着她,但这一刻,他却已明白,柳拾月不是对凡事不在乎,只是凡事中有太多她在乎不起的事,所以她才选择忽略。
“走吧!我说过要嫁你就必须过这一劫,而这一劫就是救你妹妹,很多事,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挽住恕新的胳膊,柳拾月又露出天真的神情。
恕新没有再抗拒,太多的事情在一时全部占据他的脑海,他还无法去一件一件的理清。只能顺从的点点头,领着柳拾月向王府走去……
来到王府密室,柳拾月刚踏进去,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环顾四周,密室仿佛给冰山一样,尤其是室内的那张冰床更是显眼。冰床上的女子美若天仙,一身白衣倒映在冰雕上,让她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柳姑娘,把这个披上吧!”她发呆的同时,恕新已拿着一件火袭大衣来到她的跟前。
“叫我月儿吧!我没事,你披上就行!”语音虽然有着明显的颤抖,但柳拾月还是拒绝。
月儿?她要自己改称呼,恕新心里一阵狂喜,但很快冰一样的寒冷又把他心中的狂热浇灭,把他拉回现实。
“你披上!”恕新继续把火袭大衣递到她的跟前。
“我没事!”摇头,柳拾月坚信自己跟着师傅,吃过太多毒与补药,固自己不会有事。
“披上!”只是恕新眼神凌厉,话语更是前所未有的坚持与不容拒绝。
“她中了毒!”柳拾月只是斜斜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去与他争执。
但说话的同时,快速出手,却是想要制住恕新的干扰,但却失败。
“我说披上!”恕新这次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命令。
“干嘛这么严肃,只要抱一抱,一切烦恼都跑掉!呵呵……”只是柳拾月却毫不理会的笑笑,并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恕新关心她,他不想让她受这寒气的伤害,这间冰雕密室,看似普通,但在这密室待上一刻钟,若没有较深内力,定会受寒气及无形的毒气双重攻击而亡。这一点,柳拾月不是没有察觉到,反而,正是因为有所察觉,她才会一直与他僵持。
“我有火龙珠护体,如果你再哆嗦,我一定赶你出去。”拥抱之后,柳拾月脸色一变,语气也跟着变得冰冷。
火龙珠?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在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时,恕新心里的担心更是不易言表。
“如果这样,我宁愿我妹妹一直躺在这里。”深深地凝望床上躺着的女孩一眼,恕新回眼望着柳拾月,说着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话语。
火龙珠?关于火龙珠的传说,恕新相信自己知道的并不算少。如果真的要用柳拾月的命来换取妹妹的幸福,他愿意放弃。
“真的吗?”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柳拾月反问。
虽然他们都关心对方,都不想彼此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柳拾月从恕新眼神中,却看到了他对妹妹难舍的爱恋。
“咻——”就在恕新准备回答的时候,柳拾月瞬间点了他的穴道。“对不起!”为他披上火裘衣,柳拾月这才缓缓走向那张冰床。
说也奇怪,火裘衣一到恕新身上,便立即隐进了他的身体。怎么会这样?柳拾月皱眉,但却没有去深究。因为她又发现了另一个怪异之处,那就是全室都冰一样的寒冷,但床的四周,却火一样的灼热。难道——她抬眼看向床上躺着的女孩,不觉再次叹气。
她盘腿坐向冰床,开始慢慢运功。只见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从她体内升出一颗火红的珠子。恕新不能言,也不能动,他只能看着。在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柳拾月相信自己能救妹妹,为什么师傅会让她来救妹妹,为什么她的武功时好时坏,为什么她的表情变幻多端,为什么她说妹妹是她的劫。这一切,只因她体内有百毒不侵的火龙珠。一切的一切,在瞬间让他明白,柳拾月真的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他,也注定为她的不平凡而着迷,为她而不平凡。
其实火龙珠与火袭大衣,原为江湖两宝,传说他们曾是一对生死不离的恋人。可现在,火龙珠慢慢从柳拾月体内升华出来,遇到冷气,很快便凝结成一颗弹珠。
“不要!不要呀!不要这样!”深深望着柳拾月的举动,恕新睁眼在心里焦急的大喊。
可是柳拾月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把火龙珠喂进了床上白衣女子的嘴里。
恕新只是淡淡瞟了一眼沉睡中的妹妹,很快,他便又把注意力转到了柳拾月的身上。他明白,火龙珠定能解去妹妹身上所中之毒,可柳拾月呢?火龙珠离开她的身体,她将元气大伤,一月内不能运功,否则,将伤及内脏,性命不保。
“月儿!”冲动的想解开自身的穴道。恕新在心中呐喊着,爱恋的看着对她露出笑容的柳拾月。
时间仿佛静止,柳拾月只是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蹒跚着走向密室的出口。
“月儿!”恕新好想叫住她,好想用力抱住她,但他动不了。
“不要担心我,火龙珠在你妹妹体内,但你也要小心,如果她不能控制火龙珠的魔性,那将会走火入魔,到时——到时她将不再是你妹妹,而我——定会亲手杀了她。”柳拾月说完,轻轻拭去嘴角掺出的鲜血,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火龙珠能治人,也能害人,它和火袭衣一样,属于魔性东西,可凡是相生相克。恕新现在根本不想去在乎火龙珠到底会有什么危害,他此时担心的,挂念的只有柳拾月。
运气,他继续无数次的尝试,试用内力冲开穴道,但次次失败。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泄气。就在他气馁的决定要放弃时,一个响亮而又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他耳里。
“哥!”
“琳儿!”抬眼,恕新有着欣喜。但很快,那欣喜又被刚才柳拾月离开的身影所取代。
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感觉自己异常暴躁,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
“哥!你怎么了?”蹦跳下床,白衣女子,也就是王府的格格高兴的站在恕新面前。
张嘴,恕新只能用嘴唇回答。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白衣女子玉手一点,恕新便恢复了自由。
但得到自由的他,并未对病愈的妹妹多停留一分钟,而是飞奔出密室。
“哥!哥!”白衣女子见状,也急急跟上,有了火龙珠的帮助,她很快便在王府一假山后追上了恕新。
“哥,你怎么了?”
“没事!你病刚痊愈,别跟来!”恕新直接命令,他现在不想有任何的解释。
“可——”
“滚回去!别跟来!”心系柳拾月安危,恕新丧失了所有耐性,忍不住语气不佳的向爱妹大吼。
老实说,怎么会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感觉全身心都无比的疼痛与着急。
“哥,我——”被骂得莫名其妙,白衣女子大哭起来。
但没用!没有任何的用!平时对恕新最管用的绝招此时完全发挥不了效用,因为恕新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直接扔下她,奔出了王府。
白衣女子继续哭着,但王府静悄悄一片,谁也没有理会她。她生气!上前抓住一个卫士,想要和他们说话,但不行,那些卫士根本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怎么会这样?她连找了数十个人尝试,但都一样,没人感觉到她的存在。怎么会这样?她自问,但体内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回答她!去找你哥!
“我哥?”她莫名,但还是跟着感觉离开了王府。并很快就找到了蹲在荒郊外,一棵大树下发呆的恕新。
她悄悄走到恕新身后,原以为和其他人一样,恕新看不见她,可意料之外的是,恕新很快就感觉到了她的存在。
“不是让你别到处乱走吗?你怎么总是不听话?滚!”生气地怒吼震得白衣女子差点耳聋。
怎么了吗?为什么哥哥对自己会这样的态度,以前可不管自己犯了什么错,他都不会发脾气的呀!发脾气,哥哥会发脾气吗?白衣女子委屈地低下头。
“滚回去!别跟着我!”甩开白衣女子伸上来抓住自己的手,恕新继续蹲在树下沉思。
月儿,你一定会没事,你一定要没事呀?你会在哪里呢?他无数遍的问着自己,同时脑里也想着柳拾月可能会去的地方。焦急、担心与害怕让恕新差点崩溃。
“哥——”白衣女子不解的望着他。
“你到底想怎样?滚回去,再不滚回去,我可要动手了?”举起手掌,恕新威胁。
他现在真的很烦,很急,一颗心全系在柳拾月的安危上。对任何人,他都不想多看一眼,多停留一秒,可为什么白衣女子就是不明白呢?
“我——我回去,他们看不见我——呜呜——”白衣女子见状,只能委屈地解释。
“看不见你,怎么会看不见你。你不是在这里吗?如果再说谎,我一定不饶你。”恕新冷冷地语气表明他的忍耐已达到了极限。
“我——”
“啪——”响亮的耳光打断白衣女子的话语。
恕新没有后悔,见白衣女子捂住红肿的双颊终于离开,他只有松了口气的轻松。
继续蹲在树下,他叫着柳拾月的名字。
月儿,你到底会去哪里?他自问着。
从密室出来,只有这条路可以下山,如果柳拾月没有下山,那定是躲在了这荒郊外,可这荒山野岭,他又该如何寻找。
担心,他真的担心。现在的柳拾月定不会回柳府,那如果不回柳府,又会在哪儿呢?可不管她在哪里,她都是危险的。一颗心悬在胸口,恕新烦躁莫名。
突然,一只在天际回旋的白鸽引起他的注意。
“小东西!快下来!”对着白鸽,他竟学起柳拾月的口吻。
然,白鸽只是望着他,继续在天空中来回盘旋。恕新望着它,手掌贯足真气。接着,一颗从地上突然飞起的小石子直朝白鸽打去,只听啪——的一声,白鸽惨叫一声栽落下来。
捡起白鸽,恕新皱眉,翻看着白鸽的身子,他没有任何的发现。
奇怪!荒山野岭怎么可能会有白鸽?如果这不是一只信鸽,那又会是什么,莫非——想到那个可能!恕新心里一阵狂喜,但很快担忧的神情又浮现在脸上,眉头纠结在一起。
白鸽躺在他手心,只是无助地拍打着翅膀,想要重新展翅。
“带我去找她!”弯腰,轻轻把白鸽放到地上,恕新忍住心痛。
白鸽只是望着他,仿佛在审视他的所作所为。
“带我去找它!”同样的话语,只是这次,恕新的语气完全是命令,王者的风范更是让他不怒而威。
扑闪着一对翅膀,白鸽用哀怨的眼神再次瞪着恕新,但只在下一秒,就很委屈的低头带路。
这叫什么?鸽落山林被人欺。
一人一鸟就那样在荒山野岭转着。
“走快一点,到底怎样?走了这么久,怎么还在这里?”上前捉起地上的白鸽,恕新怒吼。
可能是真的急糊涂了,他竟然给一只鸽子较起劲呢?
白鸽只是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我有伤在身,若不是被你打中,你怎么可能走得过我。
“她到底在哪里?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管白鸽的眼神,恕新继续一厢情愿的大吼。
白鸽只是看着他,但那转动的眼神,却又似完全明白恕新此时的心情。
“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心像是被人用针尖刺着一般的疼痛,恕新无力地对天大吼。
那声音悲惨而又凄离,仿佛要破出死神的诅咒。
“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恕新盯睛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悬崖边。
他只要再稍微往前挪动一小寸,那么就必将掉进那万截不复的深渊。
“这到底是怎样?”他问着手中的白鸽。
脑里飞速运转着,突然,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抬脚——他闭眼向深渊踩去。
“啊——”就在他踩向深渊的那一刻,刺耳的尖叫传来,他迅速一个璇身,朝声音的方向飞去。
下一秒,他的手里除了白鸽外,还多出了一个女子。
“可恶!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小姐在哪里?”瞪着他,女子开口。
原来此女子不是别人,她正是柳拾月的贴身丫环。而刚才的悬崖,也是她故布疑云,摆的小阵。
“是吗?区区小阵就想奈何得了我。”阴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恕新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白鸽。
“可恶!你——”女子跃起,想要救下他手中的爱鸟。
可是!她怎么快得过恕新。只听一声惨叫,白鸽的颈项已被扭断,鲜血飞渐到女子与恕新身上。
“你——你——你冷酷——你——你——你好残忍。”女子吓得语无论次。
“是吗?她在哪里?如果你不说,那么——”恕新看看被扔向一旁的白鸽,冷冷威胁着算是回答。
女子低下头,咬着嘴唇,但却坚强的还是不开口。恕新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
“你——你——你为什么要笑!”女子不解。
为什么笑?是啊!自己为什么要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他恕新一贯的作风,可今天——为什么在杀死一只白鸽后,心会那样痛,那样害怕,那样担心被柳拾月知道。对了!他中了毒,爱情的毒,柳拾月的毒!他脸色难堪的看向远方。
等待!他在等待!他坚信,既然柳拾月的贴身丫环在这里,那么柳拾月肯定也会出来见他。
他恨!他恨柳拾月在偷走他的心后,又一走了之。他恨,他真的恨,他恨柳拾月能在短短数日夺走他的整个注意力,夺走他的整个心灵。他不喜欢被牵伴,但柳拾月却有可能牵伴他一生。
“糟了!小姐就快融化了!”看着月亮升起的方向,最后,丫头一急,还是喊了出来。
“融化?什么意思?”恕新问得简短。
“就是——就是——反正你是来杀小姐的,小姐死了对你岂不是更好!”鼓足勇气,丫头大声顶回去。
“你说什么?”上前揪紧女子的衣服,恕新露出杀人的目光。
是的!自从遇到了柳拾月,他就没有了任何的自制力,他十八年来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全部会真切的表现出来。而这一刻,心痛掺杂着莫名的心焦,更是让他有杀人的冲动。
“我说——”丫头嘴唇已咬出了血丝,上下牙齿打架,害怕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在哪里?”没有耐心听她说完,恕新直接吼回去。
“小姐,她——”
“她若死了,我让你陪葬!”
陪葬?这到底是怎样?丫头被恕新完全搞糊涂。她本以为他是来杀柳拾月的,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在哪里?”最后一次向丫头怒吼,恕新手中的剑已抵在了丫头的脖子上。
正在这时,一丝气若悬丝的声音飘来,这才让盛怒中的恕新回头。
“小姐!”
“月儿!”恕新飞扑过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柳拾月怎么可能变成一巨雪人。
“不要难过,现在你已走火入魔,随我进洞来吧!”雪人转身,领着恕新走进洞里。
入魔?怎么可能?自己又没练功,怎么可能入魔呢?恕新怀疑,但还是跟进了洞里。
放眼整个洞中,恕新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重游故里一般,他对每一样东西都感觉熟悉万分。
“月儿,你怎么会这样?”把手搭在柳拾月肩上,恕新突觉心里一片平静。
忍住呼吸,他还是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雪人竟会是柳拾月,但那双眼眸却又是那么熟悉。
望着他,完全看穿他心里所想,柳拾月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示意他坐下。
丫头则很自觉的走到洞外,为其站岗。
“月儿?你——”恕新激动的想要上前,但却被制止。
他还是不敢相信,柳拾月怎么可能变成一巨雪人。
“很奇怪吗?不要奇怪,事情其实很简单。”柳拾月打算把那个真实的传说告诉恕新。就算那样她将魂飞烟灭,但她还是打算把真相告诉恕新,这个她从一开始就爱上的男人。
“到底怎样?”
“恕新!你只要记得,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坐在那里别动,然后把丫头给你端上的水喝掉就行,知道吗?”雪人流下两滴雪泪。
但很精准的,刚巧落在地上的一只碗里。
“说吧!”点头,恕新算是同意。
“其实火龙珠与火裘衣不仅仅是一对生死不离的恋人。火龙珠原是玉帝女儿冰公主的转世所化,而火裘衣则是狼王与狐仙的儿子。他们相爱,但最终,他们却没能在一起。火龙珠一直不肯原谅火裘衣,哪怕火裘衣为她放弃所有,但她一直不愿意接受火裘衣的解释,她一直以为火裘衣骗了她。总之,这两件宝物,现在一件在你体内,一件在你令妹格格体内。我希望你们能让这两件宝贝合好入初。”
“合好?怎么合好?”恕新见柳拾月有点支撑不住,想要上前,但却还是强迫自己遵守承诺,坐在原地。
“帮他们解开误会。虽然火龙珠在你妹妹体内,但只要你妹妹个性单纯,天真而没有邪念,她便能控制住火龙珠的杀性,你也一样,只要能心平静气,就能控制住火裘衣的魔性。只要这两件宝贝魔性殆尽,你们便能从体内取出他们。”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妹在哪里?”
“她应该在王府,虽然她现在没有身子,只有形,没有体。但不管怎样,她明天都会出现在王府。”说到这里,柳拾月突然全身灼热,难受的激烈抖动起来。
“月儿——”恕新激动的想要上前,但却还是捏紧拳头,强忍着心痛坐在原地。
“火龙珠只要一遇到有关恨、杀字眼的思维,定会被唤醒,因此,一定要让你令妹保持单纯。”坚持着说完最后一句,柳拾月瞬间便化成一摊雪水。
“月儿——”恕新激动的上前,但却只来得急看见雪水在地上形成的几个大字,纯洁是克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语着,恕新感觉自己摇摇欲坠,脑袋昏昏沉沉,就像快要死掉一样。
“公子,公子!哎”只感觉有人迅速扶住了他,而且递给了他一碗雪水。可那雪水分明只有四滴,两滴成对,溶合在一起。
这到底是哪里?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感觉一阵天崩地裂,就那样向地上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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