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山火龙果
天山,那是一个遥远而又让恕新向往的地方,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他只知道,自己一路上不吃不喝,已经换乘了五匹良驹,而那五匹良驹均以累死在了来天山的路上。
“驾……驾……”风一样的速度,他感觉到了丝丝寒冷。
莫非天山就快到了,向路人打听时,他们均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几百里便是,难道到了吗?
“吁——”勒住僵绳,他抬头看天。
白茫茫一片,他看不到任何的边际。下马,牵起马绳,他这才感觉到积雪的厚度。原来天山早已被积雪覆盖,这也难怪,他会感觉到寒冷。拍拍爱马的脑袋,他显得有点吃力的重新翻身上马。
却只听飕的一声,一枝羽箭不知从哪里射了出来,呜呜声响,穿过积雪,穿入爱马腿中。爱马带着羽箭嘶鸣一声,便在雪地逛奔起来,接着随即倒在雪地上。
“是谁?”拧眉,恕新拔下爱马腿上的羽箭仔细一瞧,原来是一支带毒的箭。
“真狠!”暗自吁出一口长气,他再次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人影。吸口气,恕新也不傻,在爱马肚下迅速凿开一个洞,他钻进洞里。
凭着天生的好耳力,他隐约听见了马蹄声,待马蹄声近,他才悄悄探出一个小头。只见一群人正朝这边赶来,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长、神色剽悍的老者。
“难道他就是红儿的父亲?”缩回脑袋,恕新徒自想着。
铁骑溅雪,银鬣乘风,很快,一群人已到了恕新跟前。
“没想到闯入我雪山的会只是这样一匹良驹,大家四处搜搜。”老者一声令下,一群人立即沿着雪上的痕迹搜索起来。
恕新在马肚下,一边喝着爱马的血,一边思考,现在出去合适吗?可怎么想,他还是想不到羽箭的出处。
难道——他突然想起覆盖的积雪,不觉勾起一丝冷笑。
不错!雪确实是一个最好的掩护体。但那只是针对有准备的人,对于他而言,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他只感觉到浑身的寒冷,要不是有内力及心中的愿望所强撑着,他真的担心自己是否还能平安的活下来。
“把这马给我抬走!”老者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让他更果断地决定出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
雪花四溅,在马被抬走的同时,他随即腾空而起,借着雪花的掩护,飞到老者身边。就在大家都还处在震惊中的同时,他冷冷的长剑更是夹在了老者的颈上。
“你是谁?”感觉到颈项的冰冷,老者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带我去天山。”
“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摘火龙果!”恕新也不隐瞒。
来天山的路上,已耗去了将近五天的行程,他不想再浪费任何的时间。
“火龙果?”老人听到这个名词,立即和一群人狂笑起来。
火龙果只是一个传说,他们祖辈都生长在这天山,还没有人真的见过火龙果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你笑什么?”恕新更大声的止住所有人的笑声。
他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时刻都在为柳拾月牵挂。尤其是当听到那些人的笑声时,他更有一种无助与绝望的感觉从心底窜出。
“年轻人,我笑你太笨,这世上根本没有火龙果。”
“我不信,火龙果一定在这天山上!”忆起火龙珠最后的话,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再次问道,“你知道天山的雪焰山在哪里吗?”
“雪焰山?”老者和所有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恕新,仿佛他说了什么惊人的语言。
雪焰山那是天山人最最纯净的地方,也是天山人最最敬谓的地方,雪焰山的方圆十里全是一片火海,一年四季都在燃烧,因此,没有人能真的靠近雪焰山的最深处。可眼前的人,他不仅知道雪焰山,还想去。老者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他不明白恕新所想,更不明白恕新的来历。
“雪焰山在哪里?”可不管任何人猜测的目光,恕新只是继续追问。
“在西方!那是人死后得到极乐的地方。”老人最后还是开了口。
“是吗?那你们天山的天山长老是谁?带我去见他,我要给他看一样东西。”断定眼前老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恕新换了一种问法。
“什么东西?”
恕新没有犹豫与隐瞒,只是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封缠有红丝线的信。
“这——这——小姐——”老人的声音有点颤抖。
是激动,更是不相信。
“你把小姐怎么了?”一群人开始质问恕新。
小姐?看来红儿并没有骗自己。恕新制住大家的躁动,继续命令道,“带我去见你们的长老!”
大家面面相许,最后又全都晗首点头。恕新跟着他们,才走出不到百米,便进了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异常的雪门。接着,他被挡在门外,自然手中的信也被取走。恕新并不是没力反抗,只是想到红儿的话,便决定把力气留到最后。
又过了大概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有人来把他请进了洞门。
“在下爱新觉罗恕新,请问前辈你是红儿的爹?”没有任何的礼节,见一直坐在最高处的老人正望着自己,恕新也问得直接。
“不错,你可是红儿为我挑的女婿?”
女婿?恕新摇头。
“你不是我女婿?”
“我是去找火龙果的人。”恕新没有回答,只是说着自己的要求。
“火龙果?为救女人?”
“不错!”
“你爱她?”
“很爱!”
“爱到什么程度?”
“为了她,我可以去死!”恕新深望着老者的眼睛,回答得坚定。
“很好!既然这样,我可以成全你!”老者再细细打量恕新一遍,便让人把他带出了雪门。
恕新奇怪,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过关,但他没时间去怀疑,他也不想去猜想,现在最主要的,是他必须赶快拿到火龙果。
走出雪洞,换乘上其他的良驹,恕新与带路的人向雪焰山出发。
“公子!这便是你要找的雪焰山,传说中的火龙果就在那里面,但至今还没有人活着出来过。”来到雪焰山脚下,领路人勒住马的缰绳,直指山顶看似有一片火海在燃烧的地方。
“谢谢!”没有迟疑,恕新向盘璇的山顶奔去。
到了火焰山,他下马。放眼前面,他看到的是一片火海,而火海的四周,却又是冰天雪地。但他没有畏惧,只是直直的向火海走去。
还没靠近火苗,他就已经感觉到了火一样的炙热。
“公子!”远处,领他来的随从想要唤住他,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叹口气,他只能感叹!又一个成为火龙果的祭品。
“月儿!我一定会拿到火龙果的。”闭上眼,有了这个信念,恕新迈着坚实的步子,大踏步向火海深处走去。
说也奇怪,走进火海,恕新反而感觉不到火烧的疼痛。睁眼,他看到的是柳拾月的身影。
“月儿!”跟着那个飘移的身影,恕新追去。
然——很快,他便到了一个崖边。不行!这一定是幻觉!甩开脑中所想,他闭眼,然后再次睁开,这次,他看到的还是那一片火海。置身于火海,他寻找着火龙果。
但是,找遍了整个火海,他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出来!出来!”捶着自己的心口,他喊着。
是的!他需要帮助,既然火龙珠知道火龙果的存在,他相信,火袭衣也一样。
“你既然进了火海!你是想烧死自己吗?别忘了你我的约定。”沉睡中的火裘衣被唤醒。
但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却又激动,又惊讶,更多的是愤怒。
“你也知道火龙果对不对?快点告诉我,火龙果在哪里?”恕新没有理他,只是疯了一样的吼问。
离半月之约越来越近,他担心,他是真的担心柳拾月的安危。
“火龙果要晚上才会出现,而且现在的火龙果还只是一颗幼苗,你要他又有何用?”火裘衣反问。
是幼苗?怎么可能?那柳拾月怎么办?
“火裘衣,你一定知道怎么让火龙果成熟对不对?”恕新声音有点颤抖。
不是害怕,是担心,只要一想到柳拾月有可能离开自己,他就会失去理智。
“这——”
“快说呀!”
“我也只是听说,听说只要用男人的阳刚之血来浇灌,火龙果便有可能提前开花、结果,但这只是听说。而且,就算你拿到了火龙果,也未必能走出这片火海。”火裘衣诚实交待。
不是他真的想拖恕新的后腿,而是关于火龙果的传说,他真的想完完全全的告诉他。
“为什么?”
“火龙果只要一离开这里,那么这片火海就会立即结冰,成为冰柱,而且会在瞬间发生雪崩。”
“雪崩?”
“是的!雪崩!”火裘衣回答。
听到这里,恕新低下头,陷入沉思。此时他脑里浮现出柳拾月的身影,更想起柳拾月的话语,无论如何,一定要活得开心,即使天下人负你,你也不能负天下人。凡事只要笑一笑,一切烦恼都跑掉。过了半刻,他才又问道,“如果雪崩,那这里的人会怎样?”
“我所指的都是这里,与周围无关。”火裘衣解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恕新深思的既然会是这样的问题,他更没有想到柳拾月的影响力会这么大,既然能让对凡事冷漠的恕新也开始在乎百姓。更何况是在为了柳拾月而差点失去理智的情况下。
“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
“我不知道!但传说爱能化解一切!你只要能在冰柱发生雪崩之前迅速雕刻好你与心爱女子的画像,那么,雪崩自然就不会再有。”火裘衣说完,静静的等着恕新的决定。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你继续睡觉吧!”恕新说完,盘腿坐在火海里。
是的!因为爱!因为心无杂念!因为心系百姓!这片火海伤他不到分毫。
天山的夜幕慢慢降临,待恕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觉露出惊喜的表情。
火龙果的幼苗就在他眼前跳动!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她,却被她调皮的躲开。
“火龙果,你要怎样才能开花结果?”轻轻问出口,恕新起身,他带着冷酷的面孔,凌厉的眼神笔直地射向火龙果,脚步比拖还慢地徐缓走向前,那神情就像是相中完美猎物的死神,正打算好好来上一场狩猎游戏。
火龙果不断往后退,但却在恕新一步步紧逼的神情下,吓得仿佛失去了退的勇气。
“火龙果,你必须开花结果!”捉住火龙果的幼苗,恕新淡淡开口,但他的语气不再是询问,而是十足的命令。
火龙果虽然害怕,但却没敢反抗,只是静静地停在他的面前,等着恕新的行动。
掏出长剑,没有犹豫,恕新迅速在自己的左手动脉处划了一条口子。鲜血涌出,全部涌到火龙果幼苗上。
火龙果幼苗贪婪地吸食着他的鲜血,细根深入地底,果真在慢慢长大。
“火龙果,加油!加油!快点开花,快点结果!”恕新的意识有点模糊。眼前慢慢长大的火龙果树苗在他眼里突然变成了柳拾月的影子。
“月儿!月儿!我一定能救你,我一定不会让这里发生雪崩。只要能让你活过来,就算是让我减寿十年也行。更别说是让我性格变得温和,什么我都能做到。”咬牙,恕新看着慢慢长大的火龙果,一字一句的自语着,提醒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让火龙果结果!一定要!紧紧咬着牙!恕新拿起手中的剑,再一次把自己的右手动脉划了一条口子。因为,他不能让鲜血停止溢出。
火龙果树望着他,仿佛在说,不要这样,如果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可是不行!不管怎样?恕新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火龙果快点开花结果,快点成熟。时间仿佛静止。恕新的血液也仿佛快流尽似的,越流越小,最后成了一小滴一小滴。
怎么会这样?不行!火龙果已经结果,我一定要让他成熟。昏昏沉沉中,恕新再次强自运气逼自己的血液从划开的伤口滴出。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火龙果很想呐喊,但他怎么叫得出声。
最后,总算,火龙果成熟了,但恕新却因失去过多鲜血而陷入昏迷。昏迷中,他仿佛看见了柳拾月心痛而又愧疚的眼神,但他却感到无比的幸福。
火龙果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恕新,独自感叹,是什么样的爱情,能让你这样牺牲自己。成熟后的火龙果仿佛也被感动,轻轻滴下一滴青泪,那泪滴滑进恕新嘴角,让他奋力睁开了双眼。
“月儿!月儿!”恕新伸手,但待看清眼前的东西后,他又无力的改口道,“火龙果!火龙果!”。
他喃喃自语的站起来,但却因没有力气,而让刚站起的身子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行!我一定要拿到火龙果!调息一下,恕新再次站起来。是爱柳拾月的信念,让他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他伸手碰到了火龙果,但最后,还是再一次摔倒。
不行!咬牙,恕新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这一次,他成功摘到了火龙果!忆起火裘衣的话,他提气,在摘下火龙果的同时,快速提剑在变成冰柱的火焰上轻重不一的刻上自己与柳拾月的轮廓,且在牵手中写下自己的誓言。
然,至死不渝的渝他最终还是没能完全写完,只写到一半,他便重重倒在地上……
“年轻人,年轻人,你醒啦!”睁开疲惫的双眼,恕新看到的是一张老者的脸。
“火龙果,我的火龙果呢?”他撑起自己的身子,开口。
“你的火龙果正完好无损的放在我们族里的祭坛上。”老者回答。
“我要带她走!那是我的!”下床,恕新却摔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全身毫无力气,自己该怎么办?这样怎么来得及赴约!懊恼着,恕新在老者的帮助下重新回到床上。
脑里拼凑起零散的片断,他想起了雪焰山。
“雪崩?雪焰山呢?”开口,他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雪焰山消失了,我们是在雪地里找到你的。”老者回答。
“雪地——”恕新想去思考,但却感觉力不从心。
心里波涛汹涌地翻滚着,他难受得想吐。
“我要带火龙果离开!”压下心里的不适,他执着的开口。
“这——难怪我们家红儿会爱上你,你真的是一条汉子。”看到他的执着,老者笑得豪爽。
“红儿?”忆起红儿,恕新这才想起那封信。难道那封信里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为什么老者一直说自己是他的女婿呢?难道——他皱眉。
不可以的,他恕新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红儿对他有恩,他铭记在心,但爱情这个东西是自私的,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心分给另一个人。开口,他想要解释,却又被老者强行打断,火龙果我会给你带回去,但你必须书信一封,让红儿回来与你成亲,否则,我还是很难相信你对我家女儿的感情。
“这——”恕新犹豫。
如果现在说不!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离开,可如果答应,那岂不是对柳拾月不忠。低头!恕新为难的闭上嘴。
“怎么样?只是让你们按照我们族里的规矩结婚而已,能娶到像我女儿一样美若天仙的女子,可是你的福气。”见他犹豫,老者不免生气。
“我——”恕新眉头皱成川字。
“写不写信?娶还是不娶?”
“前辈,不是我不写,而是现在红儿命在旦夕,正等着火龙果救命,如果我十天内不能赴约,红儿将会离我而去!”恕新撒谎,但想到柳拾月真的有可能离开,他又不禁流露出情不自禁的难过与悲痛。
看到他的表情,老者反而被他感动。没办法!天山族的人都是与世隔绝的,无论男女,他们都太善良。
“好吧!好吧!我的好女婿,既然这样!我送你去赴约!”轻拍着恕新的背,老者竟开口答应要帮他。
这反倒让恕新觉得吃惊!可这也不算是谎言吧!如果自己不赶回去,红儿肯定会独自去救月儿,那岂不是鸡蛋碰石头,命在旦夕嘛!算了!就当是半真半假吧!摇摇头,恕新这样安慰着自己。
很快!老者便让人备来马车,与恕新一起准备上路。
“前辈,你也要去吗?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恕新是真的担心老人的安危。
“我已经十年不见我的女儿,自从八岁那年她留书独自离开天山,说是去外面闯闯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我的女儿,我想她呀!”老者解释。
恕新能理解他的心情,故也不再劝说,只是,当他想到现在红儿脸上的状况,又不免担心两人见面的情况。哎!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只要抱一抱,一切烦恼都跑掉。忆起柳拾月的话,他竟也主动给了老者一个拥抱。
看到他难得的笑容,老者试探着问道,“是在想我们家红儿了吗?”
“这——”不忍看到老者失望的表情,恕新点头道,“算是吧!”
老实说,一路上有了老人的照顾,恕新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用了他们天山的独门药方,他也觉得自己的功力基本上恢复了七八成。
返程的第八天,他更是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完全恢复。可为什么?老者会越来越憔悴,在他完全康复的同时,变得淹淹一息呢?他皱眉。
“前辈,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接过药碗,这次恕新并没有立即喝下。
“喝吧!喝完睡一觉就好了,这是最后一贴药了。”老者笑呵呵地解释。
“可——”
“只要我女儿能幸福,我什么都愿意做!虽然可能已经赶不上你的赴约,但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你所爱的人得到重生。”
“可是你——难道你知道?”恕新眼中闪有泪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一个对万事都不在乎,完全自我的人变得这么感性,他怀疑,但却又因想到柳拾月而自豪。
“我知道!年轻人,你是一个不错的人!我也知道,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是一个守承诺的人,你不会负任何人。”老者说完,竟安详的闭上双眼。
恕新知道,老者已经去世,他最终还是没能见到他女儿一面,但他却默默的告诉自己,我不会负任何人!
大口喝掉那碗药,他没有再去问任何有关老者的事情,把老者抱到一块空地上,他去一旁挖了一个坑。可当他挖完坑回来的时候,却不见了老者的尸体。算了!该出现时自会出现,没有去追究,他独自带上火龙果继续赶路。
“站住!”一群蒙面人挡住恕新去路。
勒住马的缰绳,恕新直视着带头那人的眼睛。
“不想死就让开!”一字一句,恕新的右手开始摸向自己的剑。
“就凭你!”为首的蒙面人笑得张逛。
恕新不想再耽误时间,冰冷的脸上不知何时再次掩上了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之色,眼里凶光闪烁、煞气毕露,右手长剑闪着凛冽的寒芒,宛似在昭告着无情杀戮的预言。此时他眼里只有“杀”,没有任何的仁慈与手软。
寒光划过的地方,是刺眼的血浆飞射而出。
“饶命呀!我们——”一些人跪下求饶,但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杀红眼的恕新已了结了他们的生命。
“这——”看着一股股的热血交织迸洒,前一刻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活人,下一刻就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首,为首的蒙面人吓得差点尿裤子,他只是抢匪,他不是杀手。带来的一、二百个手下,在这短短片刻间,竟已躺下将近一半,他张口结舌,开始考虑要不要先让手下赶快逃命要紧?
听着一声声的惨叫震语耳聋,甚至有一些人已经披头散发,其中竟出现女人的身影,恕新这才慢慢恢复了理智。
“滚!”收剑,他停下了手。
不为什么,只因那些女人让他想起了柳拾月,更可怕的是,他眼前竟浮现出了柳拾月责备的身影。
“是!是!是!”来不及给倒下的弟兄们收尸,带头的蒙面人率先向山上跑去。
望着那些狼狈逃跑的背影,再看看染有鲜血的长剑,恕新嘴角扯过一丝冷冷的笑容。
杀人!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但现在——回头,他突然又看到了柳拾月的身影。
“月儿!”他奔上前。
女子回头,与他对视,但他却看得清楚,这不是自己心中的月儿。
“小姐还在皇宫,只是——只是——恐怕——恐怕——”红儿张口,却呜咽起来。
“她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能救她回来,你先去柳家,在那里等我!”转身,恕新不给红儿任何拒绝的机会,跃上良驹,他向皇宫奔驰而去。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