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快刀斩乱麻
“孔猗兰操,我要跟你谈谈!”心情复杂地揿着按键,犹豫几秒钟,巫月雅还是发出了短信。
很快就收到回复:“教室后面的园子见。”
这算什么,快刀斩乱麻吗?
故意慢悠悠晃过去,他已经等在那里,背靠着小桥一边的扶栏。月色很好,虽然是夜晚却并不黑暗,大部分物事都可以看清,包括他脸上的表情。
“我们在一起六年了。”等她走近点,猗兰操淡淡地说。
“是,多谢你还记得。”巫月雅满腹怨气,冷哼一声。
他抬起头,“可是我跟桓紫芝相处的日子,从来没有超过一百天。”
巫月雅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一百天……为什么没有超过一百天?”
猗兰操平静地说:“因为,她死了。”
“死了?”巫月雅大为诧异,声音不自主高上去,“每一世都是?”
“对。”
她一时语塞。
猗兰操站起来,面色平静地说:“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也不厌烦,事实是,我一直把多出来的每一天当作是恩赐,又怎么会厌烦?”
厌烦……这个词在巫月雅心底翻滚了一下,悄悄沉下去。
“那你现在,厌烦了吗?”
猗兰操沉默一下,最终说:“我们是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巫月雅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真的这么说了?六年的感情,就因为她不是桓紫芝,就沦落成不应该相交的平行线?
“连,朋友都没得做吗?”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猗兰操对她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但是那笑容已经回答了她。
“回去吧。”他说,转身往桥下走去。
巫月雅不记得自己在那座桥上站了多久,直到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冻感冒了没人心疼的。
掏出纸手帕,巫月雅揩着鼻涕,朝相反的方向慢慢挪走。
一直交往的男朋友突然有天对你说“对不起,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你会怎样?
给他一个耳光,怒吼:“你也不是!”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扑在桌子上痛哭流涕,大吵大叫:“为什么?我可以改!”
失控地抱着头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冷若冰霜地什么都不说,回去收拾他送的所有东西丢进垃圾桶。
巫月雅在脑海里把这些反应一个一个地过滤,发现都不适合自己。
该死的孔猗兰操,居然可以这么决绝,一般人至少会说“我们还是朋友”吧!哦,差点忘了,猗兰不是一般人,他甚至不是人。
一连好几天,巫月雅没课的时候就坐在学生会门口那张长椅上发呆。春天真的来了,阳光越来越好,暖风和煦,适合偷懒和发呆。
本以为,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只是觉得新奇,才会一下子就走过来说要跟自己做朋友。
没想到他们真的在一起六年没有分开过。
本以为,那个漂亮的男孩子,真的会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没想到才确定这一点,他就遇到了今生注定的真命天子。
本以为,只要躲着他就好了,眼不见为净,就算情绪低落也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没想到之前要好得过了头,四年都得同校同系同班,哪有地方可躲?
本以为,没有他的日子其实不是那么难捱,逼自己忙一点,也就熬过去了。
没想到她包揽了寝室、学生会和课堂上所有的活,忙得连轴转,可惜睡觉还是梦到他。
……
巫月雅投降了,真的投降了,顺应天意,索性专心想他。
一只手落在肩膀上,“巫月雅?”
巫月雅眨了眨眼,愣愣转过头。
柳如苏已经在身边坐下来,“一个人发呆?”
她苦笑着摸到手边的咖啡,拿起来喝一口,早冷了。
“因为猗兰的事吗?”柳如苏又问。
她不回答。
柳如苏叹了口气:“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你又没错。”巫月雅懒懒地又喝了口咖啡,太难喝了,简直无法忍受,她抬手扔掉,说:“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魔和人类的转世的故事?”
她猜猗兰大概已经对她说过,可是柳如苏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是怎么说的?”
“你不知道?”巫月雅有些意外,“好吧,故事发生在南齐以及此后的一千多年里,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只魔,和一个人类的女子,那女子……”她顿了顿,说:“叫桓紫芝。”
“喔,然后呢?”柳如苏云淡风轻地听完整个故事,“那么,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她求证式地重复道:“一个……故事?”
巫月雅点点头。
柳如苏思考了片刻,耸耸肩,她不明白这和他们三人有什么关系,“那么,你想借以说明的是?”
“这不是借喻,在这个故事里,你就是桓紫芝的转世,猗兰他就是那个魔物,他找到你,你被他吸引,是冥冥中注定好的。”
“故事很不错,但我还是不大明白。”柳如苏礼貌地笑了笑,等着巫月雅说出点真正有意义的话来,但是她等了又等,发现巫月雅不像是开玩笑,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很认真。
“不会吧?”柳如苏摇头失笑,前世今生是很迷人的设定没错,如果她小个十岁,一定会被打动。
她优雅的笑意落在巫月雅眼里,只觉得无趣。
“我没跟你说笑。”她的冷淡终于让柳如苏收敛了笑意。
“那好吧……就算我和猗兰都是故事里的人物,那么,你呢?”柳如苏随意地问,忽然想到什么,好笑地抬起眼补充:“不会是,南齐的皇帝吧?”
巫月雅僵硬地动了动身体,“我只是从猗兰那里听来这个故事而已。”
“你相信?”柳如苏好奇地问。
“为什么不?”她有点生气了,柳如苏,你为什么质疑,你凭什么。
你,你不配做桓紫芝。
那一刻,她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柳如苏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微微笑着。
“如果你,突然被说成是某个人转世,你相信吗?”
巫月雅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与其说是相信,不如说是逼迫自己一定要相信。
因为,那是猗兰“喜欢”她的理由,如果怀疑,不就等于推翻他喜欢自己的可能性?
所以,即便觉得荒谬,她还是相信了,正如她相信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猗兰一样,哪怕他不是人类,是一条蛇,也动摇不了这个信念。
多可笑啊,在爱情里猗兰是她的全部,这一点无法改变,而她,从他爱情中的一部分,变成连一部分都不是。
什么也不是。
她跟猗兰之间发生的一切,也可以在柳如苏身上再发生一遍。她并没有为他建立什么无法取代的丰功伟业,她做的事情,其他喜欢猗兰的女孩子也可以做。
而且,可能做得比她更好。
原来,她的付出,这么不堪一击……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柳如苏对她笑了笑,温柔地开口,“我愿意相信你,可是,我觉得,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是爱、与不爱的问题。”她叹了口气,望着头顶的树阴,有些出神地笑,“对,我承认,我爱上了他,只是一瞬间,我居然就喜欢上他,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其实,远比那个故事要来得荒谬。”柳如苏目光有些迷离,“可是,就算多荒谬,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见不到会想念,见到了,就不想分开,这才是重要的,至于我是谁,他是谁,知道就知道吧,不知道,也没关系。”
巫月雅默然地听着。
“对你,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想因为自己喜欢猗兰,而伤害到你,你可以要求我离他远点,你可以对我生气,你有这个权利。”
“我有吗?”巫月雅幽幽吐出一口长长的气,“祝贺你们两个顺利走到一起,不用担心我,我不会造成任何威胁。”
“你……没事吧?”对她,柳如苏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光是歉疚,应该说,歉疚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她觉得,她喜欢巫月雅,下意识地就想靠近她,比如像这样和她一起坐着,就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我能有什么事啊,不过就是回到认识他以前的生活而已,少了他,难道我还能过不下去吗?”巫月雅扁扁嘴,虽然是有点赌气的话,不过,说出来的时候,心情居然好了一点。
孔猗兰操,我一定要好好过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完全摆脱你带给我的痛苦!
看着她的表情从迷蒙迅速变得决绝,柳如苏一阵好笑,也许这就是巫月雅吸引她的地方吧,能从一些人所谓的不幸中迅速振作起来。
“月雅,陪我去看电影吧?”柳如苏微笑着扬起手里的票,“3D动画。”
“哇,很难买的耶!”巫月雅看到名字时情不自禁地叫出声,突然觉得自己猴急的样子未免太失态,急忙把票还给她,“你应该找猗兰陪你去看。”
“我不想找他。”柳如苏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硬是塞了一张给她,“我只想找你、陪我!而且看你的反应,应该也是蛮感兴趣的吧?”
为什么?巫月雅无所适从地看着膝盖上的票,在微风中像一只展翅的蝴蝶,随时都要飞走。呼——风稍微大了点,眼看那张票就欲乘风归去,巫月雅仿佛一只注意力被吸引的猫,条件反射地猛然出手把它抓住。
柳如苏看在眼里,唇角扬起,“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晚6点,我们一起从这里出发。”
为什么要找她?
新欢和旧爱,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和谐的组合吧。
话虽如此,晚上六点,巫月雅依然站在巴士站,等着姗姗来迟的柳如苏,并且之前为了这场电影,她还临时推掉了室友的生日派对邀约。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巫月雅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鞋尖,她以为猗兰操会跟来,可是没有,来的只有柳如苏一个人而已。
“我们走吧,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在超市买零食。”
以前看电影,猗兰也会买很多零食,其实,柳如苏对她挺好的呢,起码这方面,就像猗兰对她一样好。
这部电影口碑空前绝后的好,以至于巫月雅认定了会座无虚席,可是直到灯光暗下来,她旁边的位子都还空着。
怎么这么奇怪,全场只空一个座位?
开演十分钟后,一个人摸黑走了进来,一语不发地坐在她旁边。
原来是迟到了啊……巫月雅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瞥,心中不由得暗叫一声,好煞!
眼下是四月份,这人穿着黑色夹克,脖子上盘着一条蛇,当然不是真蛇,纹身而已,蛇头在喉结处,蛇尾则藏在领口里,那条蛇实在是太栩栩如生了。巫月雅不由得头皮发麻,心想,黑社会?
她吞了口口水,往位子里缩一缩,好在剧情很精彩,她很快就忘了旁边的黑社会。
散场了,柳如苏和巫月雅有说有笑地走出影院,“光吃零食不会饱吧?去吃拉面如何?”
“好啊。”
巫月雅刚刚答应一声,只见后面迅速走过来一个人,一把攥住柳如苏的手腕,把她拖走。
一切发生得闪电般快,巫月雅反应过来,大叫着跟上去。
那个人没有走太远,只是钻进巷子便停下来,把柳如苏推到墙上去按住。
“你想干——”柳如苏刚要呼救,对方取下帽子,露出的脸让她愣住,下意识地说:“你是……樊青吗?”
“原来你还记得我。”
“柳如苏——”巫月雅出现在巷口,抓着一把清洁工人的扫帚,急冲过来,啊!这不是那个刚才坐在旁边的黑社会?难道是有备而来……巫月雅一下子也吓白了脸。
“没事的,我认识他!”柳如苏推开横在面前的手臂,拦住巫月雅,对她点点头后转回身,“樊青,你来这儿干什么,你没收到我给你的信?”
那人正打量着巫月雅,闻言把头转过去对着她,“收到了,怎么?”
“我写得不够明白?”
“不够。”樊青说,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你只写了分手,没写为什么。我想,总不至于是因为我坐了四年牢的关系吧?何况,我还是为你坐的。”
柳如苏脸色变得苍白,巫月雅急忙开口:“不管什么事,我们可不可以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樊青不耐烦地问:“你是谁?”
“她的朋友。”巫月雅脱口而出,人在发憷的时候,其实不一定会结巴,相反还会口不择言。
“哦?”樊青一挑眉,巫月雅被他看着,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也不敢动,还好樊青也没把她怎么样,哼了一声又看向柳如苏,命令道:“说话!”
“和你坐牢没有关系,”柳如苏调整着呼吸,她很想勇敢,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是因为我……终于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
樊青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是吗?”他说,“这个我倒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你居然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编。你这女人!你就这么瞧不起我?”
最后一句,他突然就用了吼的。
“樊青!”柳如苏被他抓着肩膀晃得站都站不稳,勉力说,“我没有看不起你,我一直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都已经死了,我根本没有任何歧视你的想法!”
“为什么要分手?”叫樊青的男人又是一声怒吼,巫月雅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都红了起来。
“我说了,因为我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柳如苏已经镇定许多,这一次说得毫不犹豫。
巫月雅看不下去,软声说着去掰他的手:“你冷静点吧,你到底想怎么样,用说的就好啊,这样激动能解决问题吗?”
“你走开!”樊青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箍着柳如苏,另一只手抬起来一挥,巫月雅就被他推得后退好几步,差点没坐在地上,“再啰嗦信不信我拧断你脖子?”
“你敢!”有的人在强势压逼时大概会偃旗息鼓,但巫月雅是属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那种人,换言之就是吃软不吃硬,她站稳后第一件事是更加大声地吼回给樊青,并且拾起刚才丢掉的扫帚,气势汹汹又冲过来。
“不要啊!”柳如苏大吃一惊,挡在两人中间。樊青的个性她很清楚,固执、狠戾,惹急了他,连人都敢杀。
“跟我走!”樊青抓住她的胳膊往另一端巷口扯去。
“樊青你放手,你放——”柳如苏拼力挣扎,但怎么可能有用。
“放开她,我报警了!”巫月雅一手扫帚一手电话地追上来,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好像猫那么大小。没等她看清是什么,耳畔传来樊青的一声痛叫,定睛再看时,他已经飞出好远,倒在墙根下面的竹编篓子中。
而柳如苏,安然地靠在猗兰操臂弯中。
“猗兰?”柳如苏愕然地失口喊出他名字,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来看电影啊。
猗兰操看她一眼,望向远处艰难爬起来的樊青,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滚?叫我滚?”樊青哈哈大笑,“好啊,不怕告诉你,除了地府,我已经没地方好去了。”
柳如苏急得无奈地跺脚,“樊青,你何必这样!”
“你问我?”他瞪大眼看着柳如苏,断断续续地笑,“你问我何必?我会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我的小苏?”
柳如苏不说话了,咬着唇垂下眼帘。
猗兰操突然有了动作,他松了揽着柳如苏的手,迈开步子朝樊青走去。
一直注意着他的巫月雅不假思索,往两个男人中间一横,拦住猗兰操,挡住樊青,大喝一声:“不许动手!有话好好说!”
“走开。”猗兰操站住,低沉着声音说。
“我不走开!”巫月雅气势很足地与他对峙,她以前就很擅长这方面。
樊青冷笑,“看来,你就是阿苏的临时男朋友?”
猗兰操直视巫月雅,巫月雅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蓦地,猗兰操目光一转,射向樊青。
快如流星,樊青才刚刚对上他的目光,他已经从巫月雅身旁的空隙钻了过去,一只手箍着樊青脖子,把他重重压在墙上,举高。
“你……”双脚离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猗兰操开口,只有两个字:“别看。”
是对巫月雅和柳如苏说的,柳如苏还愣在那里没有反应,巫月雅却明白了,顿时脸色煞白,他要、他要干什么?杀、杀、杀人吗……
“你给我住手!住手啊!”巫月雅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抱住猗兰操的手臂往下压。
尽管她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整条手臂还是纹丝不动,这就是魔鬼的力量吗?眼见樊青脸色真的像名字一样泛青继而发紫。巫月雅情急之下大喊:“柳如苏不要他死,你想过她的感受没有!”
猗兰操眼中有微光闪动,手上力道渐渐放轻。
巫月雅松了口气,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舌头都被牙齿咬痛了。
猗兰操眼角余光瞥过柳如苏,回到巫月雅身上,开口:“带她离开。”
“你——”
“我答应你不杀他。”
他果然很了解自己,巫月雅等的就是这一句,一得到承诺,她马上跑向柳如苏。
“樊青——”柳如苏吓白了脸,腿一软坐在地上,被巫月雅扶起来。
“好了,他没事了啦!让他们谈一谈吧。”
在巷子外大约两百米处的麦当劳坐下,巫月雅塞了一杯热饮给柳如苏。
柳如苏看着因为手指不停颤抖而不断泛出涟漪的饮料表面,低呼:“这怎么可能,樊青可是学过武术的!”
“那又如何。”巫月雅撇撇嘴角,打得过恶魔?
“猗兰他只是个大学生啊……”被她的镇定吓到的柳如苏惊愕地抬头看来。
“他——”巫月雅要解释却无从开口,只好说:“你信我,反正他也不是吃素的!”
三十分钟后,巫月雅听了个大致,樊青跟柳如苏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一个的父母是混混,一个的父母是高干。
“其实樊青很聪明,可是家里乱成那样,他根本不可能好好读书。”柳如苏无奈地低下头,看着放在膝盖的手,“高考前我被一群混混欺负,他一气之下,把人捅了。前不久减刑了,所以提前出来。”
“那你喜欢他吗?我是说,喜欢到接受他做你男朋友的程度吗?”
柳如苏长叹一声:“也许吧……其实我连朋友都没有,更何况男朋友,他可以说是唯一的一个。”她说着又抬起头朝前方望去,几十米开外的街心花园内,猗兰操和樊青的身影依稀可见。
巫月雅也跟着看去,鬼使神差地问:“你是真的喜欢猗兰吗?”
柳如苏看了她一眼,苦笑,“当然。”
巫月雅觉得自己问得真傻,他们是几十世注定的恋人呀,她也跟着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开始同情樊青,这算是同病相怜吗?
柳如苏定定地望着,樊青是自小学的武术所以她很清楚,猗兰看起来高高瘦瘦弱不禁风的,怎么可能打得过樊青,可是刚才,他不但打得过,而且还很压倒性胜利的样子。
“猗兰不会对樊青怎样,而樊青根本打不过猗兰,所以,你不要担心啦。”看透她的迷惑,巫月雅笑着说。
“猗兰他……原来这么厉害吗?”
“何止。”巫月雅心想,他还能带你飞到天上去,只不过怕你会吓晕罢了。
樊青阴着脸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我说,我不是人呢。”猗兰操哼笑一声,朝柳如苏的方向一瞥,傲慢地开口,“离她远点,她是我的。”
“我一定要杀了你!”无法控制局面的挫败感让樊青怒吼出声。
“呵呵,这话应该是我说比较合适吧。”猗兰操云淡风轻地将威胁丢还给他,“我知道,杀人你不是第一次,可我,”他扬唇一笑,掸掸肩头,一种无法形容的妖魅感觉四下散溢,“是家常便饭。”
樊青一怔。
那眼神……确实足以使人相信,他要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
樊青醒过神来,猗兰操已经走进麦当劳,在柳如苏身边,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而柳如苏,也是一脸受了惊吓后终于放心的表情。
“回去吧。”猗兰操伸臂揽住柳如苏的肩,柳如苏有些迟疑地频频望向樊青。
樊青一动不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巫月雅也站在原地没动,虽然猗兰操刚才拉了她一下,叫她一起走,但她就像丢了魂一样的茫然。
他怀中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虽然,那个人曾经是她,可是,现在不是了,以后,也不会是了。
这个认知,突然让巫月雅感到无比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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