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巧遇慕容苓
“这……今天的星空真美。”
“是呢,傅大哥。”
你那轻轻的声音是一种温柔,而她的羞涩是那样的娇美。
你就是这样,与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并肩而立,即使交谈只是为了化解尴尬,但眼中流动的情愫却胶着细腻。
夜凉如水,星河灿烂,淡月朦胧,虫鸣如乐……
仿佛这一夜的美丽,全因你们而起。
回到寡妇那简陋屋子,就看到那名被他所救的姑娘正红着脸,挽着袖子帮着那位寡妇包饺子。寡妇不知道在跟那位姑娘说什么,使得那位姑娘的脸越发的羞涩,娇红如雨后的海棠,而沐浴过后的脸,更显净丽,虽然穿着一身村妇成衣,却难掩身上的温雅气质。
“哎,两位爷回来了!大娘正给你们包饺子呢!”
“恩公,你们回来了。”
见着那简单却动人的微笑,她唇带微笑走过去,坐在这姑娘的身边,而在她的示意下,傅青浅也坐了过来。
“姑娘,别叫什么恩公了,我们兄弟二人姓傅,你且唤我傅哥哥就好。”
脚被他暗暗踢了一下,她没理,只见那名姑娘甚是温顺地点了点头,羞涩地问:“两位傅大哥,你们出现在这里,是要去北国吗?”
“嗯,我们正是前往北国的路上。”
“真巧,小望也是要去北国,不知道小望可否随你们一同上路?”
“原来如此,当然没问题啊,我们兄弟二人最喜欢帮助别人了。”
又被他暗中踢了脚,她继续不理。
“傅大哥,你们是商人?还是去省亲呢?就只有你们两人上路?”
如没记错,他们只知道对方叫小望,是第一次出的远门,不小心在树林里迷了路,又凑巧地遇上天雨路滑,撞到了头,昏在路边……
严格说来,对小望的来历,他们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这会,倒是被反客为主地盘根问底了起来了?
她含笑看着小望,不再说话,倒是身边的他开了口:“嗯,不过这回我去北国是另有要事。”
“要事?”
“我是去娶妻。”
发现她好奇地看过来,他没理,其实,他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免得她一天到晚寻他开心,但没想到她也没说什么,很快就别开了视线,仿佛对他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而且他发现,那位寡妇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完全不像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不禁怀疑,或者,不是那位寡妇被她套了话,而是对那间破庙印象模糊,什么被跟踪被算计,都是她捏造出来寻他开心的手段。
瞧,她这会就在那边假凤虚凰地调戏起小望来着。
“小望姑娘,你真美,不知道家里给你定亲了没有?”
“傅公子,这……”
眼见着她流气又逾越地牵住了小望的手,而似乎,小望一脸的受惊却不敢把她推开的楚楚可怜使得她越发的兴起,他终于拢了眉,淡淡地开口:“绾绾妹妹,别吓着小望姑娘。”
她一窒,瞪他,却被他趁机从小望的身边拉开。
“抱歉,小望姑娘,舍妹向来喜欢捉弄人,希望你别见怪。”
他非但揭开了她的底牌,甚至给她堵死了后路!
“傅大哥,傅公子是……”
“哎呀,原来这位爷是姑娘啊……”倒是那位寡妇笑吟吟地插话,“那就好办了,我本来还在烦恼这破屋子只有一间房间,柴房又那么的小只能睡一个人,现在可好了,今晚绾绾姑娘和小望姑娘就与大娘挤一间房吧,至于傅大爷,只能委屈你去柴房睡一晚了。”
好了,现在连睡的地方都被人家安排好了!
她瞪他,而他不理。
仿佛让她脚步大乱,他很开心似的!
憋闷的感觉,涌上心头,狠狠的。
无论是她或他,都一样。
是夜,他独自睡在狭窄的柴房里,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白天对他分析的阴谋论断,说得煞有介事的生动表情。
纳闷地翻身坐起,想去找她,但她是跟那名寡妇和小望挤在一床上,实在不便,只好推门出去,但不想,才步出,就听见了一声受惊的低叫。
抬眼,原来是小望站在天井里。
他赶紧要退回柴房,但小望却向前追了过来,“傅大哥。”
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可走到了小望身边,两人对看着彼此,却是尴尬的沉默。
安静的夜,虫鸣的声音十分的响亮,也映照得两人的安静越发的尴尬,他只好胡乱找些话说:“姑娘怎么还没歇息?”
“因为……”
“如果是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
“不是……”
小望那细白的脸禁不住泛起了红晕,“因为听说傅大哥你此行是要去成亲……不知道傅大哥的妻子是哪家的小姐……”
被他看着,小望赶紧低下了脑袋,紧张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其实,其实我今天对傅大哥你们撒了谎,我其实是北国人,因为听说爹给我擅自定了一门亲事,于是一时任性,从家里逃出来……听说对方是楼兰人,从商,所以、所以……”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但被那双娇羞的大眼看着,他不禁也紧张了起来,赶紧别开了目光,“我此行是要去北国的函台郡……”
“我家就在函台郡!”
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
他望着那张美丽的小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傅大哥,不知道你未过门的妻子叫什么名字?”
“她……叫慕容苓。”
眼前,小望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小脸,眼底的羞涩泛滥出楚楚动人的光。他心里一惊,不禁脱口问道:“莫非你……”
小望羞涩地点了点头,而他张口欲言,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刹那间,尴尬的气氛萦绕在彼此之间,他们悄然对望,又飞快地错开目光。
“这……今天的星空真美。”
“是呢,傅大哥。”
虫鸣的声音,在深夜里继续撒野,而寡妇的鼾声,也继续扰人清梦。
而两人暧昧的背影,落在一双饶有兴致的眸子里,谁也没有发现绾绾从一开始就趴在窗边,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待到那小望羞答答地回到房间里来,见到她依然趴在窗前,意识到天井里发生的事情全部落入她的眼里,脸色不禁一阵赧然,但这妮子什么都没说,只是一骨碌地睡回地上的被窝里,装蒜装了个彻底。
函台郡慕容苓……吗?
扬眉,她从房间里唯一的床榻上走下去,小心地跨过睡死在地上的寡妇,不过,在经过小望身边时,那覆着脑袋的薄被震动了一下,不过她不理,任着唇上的笑弧加深,也任着蜷缩在被窝里的人,继续追逐她的背影。
另一边,柴房里,才刚躺回去,傅青浅就因为听到有人推门走出去的脚步声警戒地坐起,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一道门缝,以为是小望,不想却看到了身着单衣的她鬼鬼祟祟地走向井边。
淡淡的月色底下,只见她鬼祟地翻出了什么,往井里倒进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头,往他这边,仿佛怀疑着什么似的看了一眼,他赶紧藏好。
不一会,脚步声又响起,他再次窥视出去,看到她正从衣架上取回自己的衣服,竟就站在天井里宽衣解带了起来,他脸皮一红,赶紧闭了眼,直到听见脚步声走远,他赶紧回过神来,透过门缝,竟见到她只身走了出去。
夜色迷蒙,尤其是雨后,四周荡漾着雾气,使得这条荒僻的小村庄看起来有点可怕。
但她独自走着,速度不快也不慢,手里把玩着一条芒草,边走边拂动身边的杂草堆,惊起了躲在其间的小虫,偶尔地,看到几只萤火虫从中飞起,不时地照亮了她那有点小巧可爱的耳骨。
他跟在后面,保持着距离,不惊动她,想看看她到底想去哪里。
不料她经过了村口的大榕树后,竟还径直地往外走,仿佛一副要离开的样子,眼见着天色已经微微透白,他只好追上前去。但还没有走到她的背后呢,她却像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突然回了头,明明,他是习武之人,步伐之轻不该如此容易让她发现,但是,她转过来时的动作一点都不像是受惊,反倒像是早已经等待他上前来许久似的。
而果然,她唇上扬起了教他生厌的笑弧,带着笃定和自负,“青浅哥哥,今夜的星空很美,对吧?”
一听这话,就猜到她刚刚一定偷窥了他和小望在天井的对话!
“你知道偷听别人讲话很不礼貌吗?”
“青浅哥哥,小妹有事请教,不知道与偷偷跟在别人后面相比,哪个比较不礼貌呢?”
看着她把手中的芒草指向他的鼻子,他拢眉,把草拍开,“你刚刚在井口做什么?洒了什么进去?”
“青浅哥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
她含笑看他,忽然把手中的芒草一抛,漫不经心地笑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便转身离开,他被她的无视彻底惹恼了,一时逾越,上前拉住她的肩膀,“你要去哪里!”
“离开危险的地方。”发现他又拢了眉,她不禁一笑,“好奇怪呢,我发现我挺喜欢看你皱眉的样子的……”
肩膀被他一捏,痛得骨头都勒勒作响了,但她的笑容却是不减,“青浅哥哥啊,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我左边的胳膊?要不要拿刀过来卸下了送你作临别赠礼?”猛地,肩膀上又是一疼,她深呼吸,就是倔强着不喊痛,唇上的笑容甚至还越发的甜腻。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走!”
她不禁一愣,而他蓦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暧昧的荤话,赶紧补充:“你还没有交代清楚,你放了什么药进水井!”
“我还以为你说你喜欢上我了,不许我走呢。”
眼见着她的脸要蹭他的手背,他赶紧放开了她的肩膀,只见她一时失去平衡地踉跄了下,他欲伸手相扶,但最后忍住,而她看过来的目光,仿佛可以看穿他什么似的,他赶紧深呼吸,不自觉地在她的面前挺直了腰杆。
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在她的注视下,他却紧张得仿佛要跟高手比试。
而且……
蓦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打断了那些杂乱的思绪,他瞪大了眼,迎接她的注视。
“你刚刚……说离开危险的地方,是什么意思?又在危言耸听什么?”
他的声音出卖了他那看似强大的气势,那么的轻声细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如此说话,这是对她温柔呢!不过,她看着他好一会,看着他那些掩饰不住的窘困,还有他眼中认真到不可思议的执着,仿佛这样看她,她就会如实说出所有似的,实在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换作旁人,她早就嗤笑一声,不理不睬了。
“我在水井里放的是毒药。”
“你!”
见着他信以为真的表情,她却笑了,“青浅哥哥,你跟朱暖灯在一起应该有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了,怎么还如此容易相信旁人?”说着,她从怀里翻出一个玉瓶,递给他,“是解药,明天你吃早点以前,记得先吃。”
见他不接,她侧头看他,“怎么,怕我害你?”
“既然你要在水井下毒,为什么要把解药给我?”
“我是你的女人嘛!”
“绾绾!”
“你每次唤我的闺名,就不能心平气和些吗?好像在骂人似的。”
她直接把手中的玉瓶塞进他的手里,“虽然与你萍水相逢,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要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尤其是女人。”
手,猛地被他拽住,她痛得额心冒汗,这人,果真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我无法理解你的行为,既然你要走了,为什么要在水井下毒?既然下了毒,为什么又要把毒药给我?”
“下毒是因为我讨厌有人曾经想要夺我性命,把解药给你是因为……”
“就因为你的那些子乌虚有的直觉你就要把别人杀了?!”
他竟然用吼地来打断了她,她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跟他纠缠下去,还莫名其妙地向他解释那么多,“你这么大声叫,会把暗处的人引出来的!”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你别叫了好不好……”
“我不会相信像你这种狠毒的人!你可知道水井连着地脉,你这样下毒,这村里的人都会被你害死!”
发现她突然不说话了,目光越过他,看着他的身后,他蓦地回头,却见到身后火光照亮了半边的天际,而在火把下的脸,有老有幼,有男有女,或愤怒,或害怕,或紧张,或畏缩,但,就连那绑着冲天辫的孩童,手里都拿着镰刀利器,齐刷刷地,对着他们。
她就说嘛,叫这么大声,是会把人引出来的!
才叹息了一声,眼前一暗,他竟已经转了身,密密实实地把她藏在自己的背后,顶天立地地护在她的身前。
“大家别动怒,我妹子只是比较任性,我现在就要她把解药拿出来,让你们放到水井里把毒解了。”
这人真是……
“喂,你看那边。”
猛地被他拍了拍,他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村民之间让出了一条小路,而小望,狼狈地被两名孔武有力的村民押到了前面来,脖子上竟还被架了镰刀。
“你们……”
发现她正出神地看着什么,他用手肘撞了撞她,“看什么呢!”
“没,觉得小望姑娘就连被挟持时的害怕表情都分外的动人罢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
“我说,青浅哥哥,他们可不是为了我下毒的事情来的。”
这会,是她边说着话边挡在了他的面前,他见了,紧张地按住她的肩膀,却被她轻轻地睇了一眼,那目光,仿佛在嘲笑他不懂形势。
“我听说,这通往北国的路上有一条村庄在十年前染了一场大瘟疫,村里的人全都死光,官府为了避免疫情扩散,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这条村。”
话是对他说的,但他发现对面的村民们都紧张得握紧了手中的利器,而她,明明是个弱女子而已,却毫不畏惧地笑对他们,“刚好呢,我又听说了一则谣言,听闻长月国被楼兰的天虎将军灭了以后,在押返楼兰的战俘里面,唯独少了长月国王族中的其中一族人。听说,这天虎将军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楼兰的皇帝寻了借口给废了。”
那边,女人们蜷缩了一下,而男人们紧张地举了武器上前,他见了,赶紧从错愕里回神,再次挡在她的面前。
这时,情绪波动的村民间,有人走了出来,竟然是那位自称寡妇的大娘。
不过,这时那位大娘的脸上,自有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所走之处,那些村民们都作揖施礼,仿佛身份很伟大似的。
“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对我们起疑的?”
“大娘,你一定是这里的当家吧?所以你不知道,你下面的人有多么怨恨天虎将军,竟然把天虎将军的神像推倒,还刮去金身,仿佛惩罚一般地要他的神像脸朝下地向长月国的遗址方向跪拜。”
听了她的一番话,他脸色都变了,但她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以为她察觉了什么,他回头,却见她脸上表情不变,却是对他轻轻说了句“站着累了,借我靠靠”,然后几乎把整个人的重量欺了过来。
馨香,随着她的靠近扑面而来,他欲把她推开,但眼见着那边的村民们蠢蠢欲动,他权衡轻重,只好由着她。
“你们居然做了这种事情?!”
大娘横眉一瞪,村民里几个人低了头,不敢说话。
而大娘再次看过来时,眼里已经露了狠厉,“姑娘,虽然你我没有仇怨,但今日还是请你们死在这里吧。”
他脸色一变,“慢着……”
“别动,不然这位小望姑娘就得在此香消玉殒了!”
就当他铁青着脸看着架在小望脖子上的镰刀在小望的脖子上划出了浅浅的一道血痕,情势变得剑拔弩张之时,忽然,身后却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
“抱歉、抱歉……一时忍不住……”
所有人皆是脸色骤变,瞪着她。
“大娘,你刚刚说要小望姑娘香消玉殒,可是我想问,你真的会杀掉自己的女儿吗?”
“女儿!”
听他错愕地叫,她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吗,不要轻信女人的话。”
然后,她推开他,再次走在人们的眼皮底下,先看着脸色里掩不住错愕的小望,徐后看向绷着脸的大娘,“大娘,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
“姑娘,这话可别乱说的好,这位小望姑娘可是你们带来……”
“所以啊,我才会怀疑嘛,怎么在距离这里不远的破庙里会有那么多的乞丐,一看到我和我的小跟班就一副要杀人的嘴脸?还装出一副要撕我们衣服的嘴脸来掩饰杀机……啊,别躲,我早就认出你来了,就是你,手背上有毒疮的家伙!还有你、你、你!”
手指头随便指了指,就看到本来趾高气扬用镰刀挟持着小望的那个男的赶紧用袖子遮住手背,还有几个站在前头的男人赶紧低头退了下去,回头,他错愕地看着她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忽然发现,在那总是不正经的外表之下,她的心思之缜密,远超出他所想。
“我是不知道你们用的什么方法来互通消息,反正,整条村子,来这里老半天的,除了那装模作样连把脉都手发抖的大夫一名,隔壁的小虎子,竟然没再遇到半个人,不是很奇怪吗?还有,光是在这村子入口附近居然有个小姑娘受伤昏厥,就够奇怪了。”
“绾绾姑娘,我真的是天雨路滑迷路了才……”
“第二个巧合就在小望姑娘你的身上。”她打断小望那可怜兮兮的声音,“随便去买回来的成衣,如何穿上身会如此的服帖仿佛量身定做?而且当时大娘收了我的银票,应该是为我寻得衣物才是,却是准备了你身上这一套女装?你且看看我的青浅哥哥,这裤子多么的短?这身衣服是如何的小?如何的不合身?”
发现众人的目光霎时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懊恼地瞪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退到了她的身后。她睇了他一眼,不禁暗笑着这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为,又说下去:“第三个巧合就是,小望姑娘,你当真是我青浅哥哥的未过门妻子慕容苓吗?”
“我……”
“请问你,函台郡最出名的是什么小吃?”
“这……”
“好了,都别说了!”
大娘一声喝道,本来押着小望的两名壮汉放开了小望。小望抿着唇,低着头,走到了大娘的身后站着。
“姑娘果然好机智,只可惜了年纪轻轻,今日还是难逃一死。”
“不,今日我不会死。”她一边说一边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挡在面前,脸上展露着前所未有的诚意,“大娘,我不会死,青浅哥哥不会死,你们也不会死。”
听了她的一席话,大娘脸上表情古怪。
“大娘可知道现今天下的局势?”
见大娘不说话,她继续畅所欲言:“现在楼兰王朝的天威大不如前了,也没有可以震慑四海的将领,与其他各国的情势非常紧张,唯独北国的王族因为长年与楼兰王族通婚,所以,北国是楼兰目前不会轻易得失的邦交。”
“姑娘的意思是……”
“大娘,我和青浅哥哥是商人,身上更有通关公文,如果你们伪装成伙计,随着我们一同到北国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说如何?”见大娘瞪着她,她唇上暗笑,“大娘今天坚持要给我们洗衣服,为的不就是搜出那通关公文吗?”
大娘没有否认,却是迟疑问道:“你……为何如此建议?”
“因为我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啊,你没听我青浅哥哥说吗?我在水井里下了毒,正要逃跑呢!”
只见大娘一脸的沉吟。
“而且啊,这地脉相连,只怕即使我放下解药,这里的水也要一年半载才能饮用,没水源,是生活不下去的。”
他忽然惊愕,她下毒的时候,是否已经料算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分上?
“你在威胁我们?”
“不,我是在邀请你们,说起来,我大哥那位未过门的妻子在北国是出了名的才女,非但长得漂亮,还喜欢结交天下人,所以慕容家食客满天下,如果我大哥开口说一声,慕容姑娘定然会为各位安排日后的生活。”
“你既是小人,我如何信你?”
“你们这里少说也有数十人,难道还担心被我和青浅哥哥两人制服?人嘛,是求生的,我不想死,我大哥不想死,你们不想死,既然大家都不想死,不如就同走这一趟吧。”
总算,大娘的脸色在经历数度变色之后,趋于缓和了,“好,我就冲着你这句话,人是求生的,我们所有人都跟你们一起走,不过,如果这路上你敢耍花招,休怪我们无情!”
“自然,我们哪敢耍什么花招,不过,我们必须先到附近的驿城去采办些物资。”
“你想通风报信?”
“不是,既然我们是出发到北国经商的商旅,总不能没有货物吧?”
“你说得也有理!”大娘点头说罢,转向众人,“好了,大家赶快简单地收拾一下,也去准备些干粮,我们天亮出发!”语毕,在小望耳边交代了一番。
小望点头,领着人迎向他们,“抱歉,娘说了,希望你们先回屋里去,乖乖等到天亮。”
她耸肩,欲随着小望走,却被他蓦地拉住了肩膀,回头,发现他满脸读不懂情绪的沉默,“怎么啦?”
“你如何笃定小望姑娘不是慕容苓?”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那几点的巧合……”
“那可并不构成你的笃定,而且,我为什么觉得你似乎很熟悉慕容家的事情?”
她就知道,他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并非愚蠢,只要给他时间缓和,他还是会想明白某些事情的,“慕容家在北国很出名啊!”
“说实话!”
对她,他总是只会用吼的就是了。
她不禁翻了个白眼,“因为,我认识朱暖灯啊!”
说罢,她轻轻地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只留给他一个发人深省的笑容。
妩媚,若有暗示。
给他,平添了懊恼。
“傅大哥……”
小望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回神,看着小望那充满着抱歉的小脸,还有那水汪汪,仿佛懂得说话的眼睛。
“傅大哥,希望你不要生小望的气,因为我们在这里躲了十几年,真的很害怕被找到,又要过上那种逃亡的日子,所以大家才……”
“放心,你们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