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脱困
面色一紧，余先往屠千绝的身边靠了靠，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边戒备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边咽了口唾沫，小声道：“老屠，情况有点儿不妙。”
冷森森地笑了，屠千绝僵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笑的意思，“耗子再多也是耗子，永远成不了猫！老余，好歹豁开了干就是！”
点了点头，余先沙哑地道：“人活半百半截入土，生命虽然诱惑却也有着迟暮黄昏之感，到了这个时光，生死早就已经看得淡了，”咽了—口唾沫，余先又接着道：“何况情形虽然恶劣，但是生死尚未定论，刀尚握在手中，多少总还得碰一碰运气赌一赌造化！”
微微一笑，屠千绝点头赞道：“老余，这就对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却不能失了气节失了尊严！老余，命是一条，拼了！”
话音未落，面容一硬，双目之中煞气翻腾，屠千绝双臂陡震，身形激射如箭，由下往上斜冲而上。
身形拔空的同时，鬼头刀在双手的合力之下仿佛西天的急电狂泄暴喷，形成了千百道冷电流芒，夹杂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远斩近削又密又猛，宛如降自九天涌自九幽来自四面八方的风雷神火，狂腾暴翻，顿时血肉横飞串成一片，惨号如嗥连成一线。
几乎不分先后，余先怒吼一声，身形滴溜溜乱转，方向不定地沿着“之”字形的轨迹往相反的方向暴扑而去，手中的尖锥在奋力挥动之下带起了一抹抹冷森的蛇电往四下里倾盆暴泻。
怒吼尖叱着的大汉自四面八方纷纷往上围截，各式各样的兵刃举现如林，寒芒冷电闪烁炫目地照着屠千绝和余先狂砍暴砸。
鬼头刀幻闪如电运转如风，六颗脑袋滴溜溜地抛上半空，鲜血进溅下，无情地再次掠过四名大汉的咽喉，血在不停地涌现幻映中，屠千绝若出柙之虎，猛不可挡地突破了包围圈却又在一个空翻之下倒冲而回，冷沉地道：“不可恋战，冲！”
余先此时已至少放倒了十余名大汉，可他自个儿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披头散发面红耳赤，脸上身上至少也有七八道血淋淋的伤口，犹自咬牙死战不退。
闻言之下，余先嘶哑地吼道：“老屠你先走，我他娘的豁出去了！”
不是余先不想走，实在是脱不了身了，本身他的武功就是个二五眼，稀松平常得很，如今久战之下已经是头昏眼花，招架乏力，别说往外冲，就是连身形闪动的气力都几乎没有了。
发现了余先的危急，屠千绝冷硬的脸上一片萧瑟，倒翻而回的身躯在半空中猛力拧腰，人便借着这一拧之力照着余先的方向霍然暴扑而下。
仿佛银练当空，更似霹雳雷火旋飞喷涌，惨叫声中七名大汉已经抽搐着滚翻在地。
身形落地，屠千绝刀如暴雨倾盆，堪堪阻住了蜂拥而上的大汉，口中沉声道：“走！”
面色青白的余先略一犹豫，敌人已经再次蜂扑而上。
屠千绝双目之中杀机毕露，鬼头刀狂旋怒斩，顿时血雨喷扬，人肉散飞，口中怒喝道：“老余，你他娘的还等什么？”
知道自己如果再留下来非但帮不了屠千绝的忙，反而会碍手碍脚，因为自己那两下子余先可清楚得很。
眼中热泪盈眶，余先一咬牙一狠心，嘶哑地吼道：“老屠你当心啊。”话音未落，身形暴飞如电，借着这刹那的空当向着土坡之下的方向拔腿飞奔。
看来敌人的目标主要就是针对屠千绝而来，余先突围并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而是纷纷厉吼着朝着屠千绝蜂扑而至，寒芒闪烁的各色兵刃眨巴着冷酷的眼睛，就好像索魂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屠千绝也不是完整的，此时的他不仅衣衫破碎伤痕遍体，更且呼吸急促，全身乏力，眼前也一阵阵地发黑，就连持刀的双手也在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着。
常言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现在屠千绝面前的不仅是一群狼，而且是一群狠酷霸道，视人命如草芥的恶狼。
屠千绝不错是很强，但是他的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且人多势众，这情形可就透着无形的凶险了。
不是不明白眼前的处境，只是屠千绝却不能不强自撑着，刚才他已经冲出了包围圈，以他的身手摆脱眼前的死亡陷阱已是十拿九稳的事，但是他却无法抛下余先，因为这是一个武者基本的道义，所以他又回来了，心甘情愿地重蹈死亡的困境。
深吸了一口气，屠千绝脚尖点地，身影暴飞斜转，七十七刀连成七十七条纵横交织的光芒流电向四面八方狂卷急泻。
空中顿时响起一阵清脆的金铁敲击声，屠千绝身形踉跄后退，包围着他的大汉惨嚎着栽到了七八个，而屠千绝的脸色也呈现着灰败之色，显然也付出了不低的代价。
闭了闭眼竭力甩去眼前的昏黑，敌人又已经像一群疯子般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屠千绝眼见得余先已经失去了踪影，于是不再犹豫，双目中煞气四溢，双手合刀以脚尖为核心，身形原地劲旋，顿时便撩起了狂风怒吼，有如龙卷风也似的幻化成—圈窒人心脾的溜溜冷森刃芒强猛绝伦往四周喷洒迸射。
刹那间凄惨的哀叫声连成了一片，蓬蓬血雨同时飞扬抛落，包夹而上的大汉们歪七趔八地栽倒了一大片，而屠千绝就借着这刹那的空当，身形一飞冲天，却又在去势将消的一刹那双臂一震，斜斜地冲入了道旁的杂树林，身形弹跃如电转眼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了目瞪口呆只能愤恨怒骂不休的一帮子大汉空自咬牙发狠。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屠千绝一屁股坐了下去，身子一仰，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子似的，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酸乏疲惫的感觉。
这是一处略斜的土坡，到处是乱糟糟却松软的荒草，人躺在上面就像是躺在了厚厚的棉褥子上一样的舒坦。
屠千绝大略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方才放下心来——身上虽然有几道口子，但是都不重，而且都是些皮外伤，那些大汉虽然凶悍身手也颇为利落，但与屠千绝相比还是两个层次上的人。
屠千绝之所以头昏眼花倒不是因为受了多重的伤流了多少的血，只不过久战之下精疲力竭而已，毕竟一个人再强他也只是个肉体不是？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目视着苍茫的长空，屠千绝只觉得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悲凉——铁血江湖，肉做的身体，要往下活，就得拼命地挣扎，今朝不知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活蹦乱跳的人竖着出去摸不清何时横着抬回来。
想想，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够艰幸，够冷酷，也够孤单……
突然间屠千绝心神一颤，眼神一冷，猛地挺身而起，而就在这一瞬间，四周已经鬼魅般的蓦然出现了六条人影。
“老屠，你兔崽子的腿倒是不慢哪。”缓缓地，一个揶揄的声音就好像和熟人聊天一样闲散地传入耳际，只是语气中的那股子不屑和讥讽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了。
站稳身子，屠千绝面色冷硬一如往昔，心中却是暗暗打鼓，来人能欺进他的身前不足十丈的距离不被发现，那来人的身手和修为业已是相当高深的了。
可怕的是，人家的现身并不一定是因为被发现而迫不得已，反而很有可能是因为人家主动出现的。
而且对方竟然有六个人之多。
更可怕的是，人家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也就是说人家非常有可能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缓缓抬眼，屠千绝双眼如电地自来人的面上飞速掠过，顿时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愕然和一丝颖悟，更有着难言的憎恶与不齿，因为在这刹那间他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和穿着打扮，也猜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六杂碎！江湖十凶“一魔三鬼六杂碎”中排名在最后的六杂碎，比嗜血三鬼更阴损更无耻的六块顶着脓水的烂货。
嗜血三鬼虽然也是坏透了的胚子，但是与六杂碎相比却还是高尚得多，这六个玩意儿是什么道德规矩都不顾，专门暗地里下毒手的阴损货色。
别的不说，光看看他们那一副衣衫不整，歪戴帽子斜瞪眼的德性就知道都是些什么货色。
不齿地“呸”了一声，屠千绝脸色冷硬地道：“我倒是谁还顶着张人皮呢，原来是六位除了人事不会干、什么都干的宝贝疙瘩！怎么，六位不趴在肮脏龌龊的窝里挺尸，光天化日之下跑出来也不怕被雷劈了哇？”
“老屠你个鳖孙子，敢他娘的这么跟老子说话，信不信老子撕烂你那副臭嘴？”一个斜愣着眼睛的家伙唾沫星子满口喷地吼叫道。
勾了勾手指头，屠千绝不屑地道：“哪个王八蛋拦着你啊钱二？来啊，有种的你就朝着屠爷来啊，看看屠爷能不能砸碎了你的驴头！”
感情这六杂碎是以姓氏和排行称呼的，分别是赵大、钱二、孙三、李四、周五、吴六。
歪斜着嘴，周五瞪着一双烂眼怒道：“屠千绝你个混账，敢跟我二哥这么说话，你他娘的活腻了？”
呸地吐了口痰，孙三道：“******，我当血刽是什么虎背熊腰头角峥嵘的汉子呢，原来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泼皮皱相，这么—个秤秤没有二两重的玩意儿，还要我们哥儿六个大老远地巴巴跑到这里，真他娘的叫人失望。“
屠千绝摸了摸鼻子，哧哧一笑道：“你们两块料站在那里吆五喝六的什么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真******不知羞耻！”
阴阴一笑，李四抠了抠鼻子，吊儿郎当地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你老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
毫不动怒，屠千绝轻蔑地一撇嘴道：“四儿啊，你他娘的倒是一副孝子贤孙的孝顺样儿，可惜老子怎么看你都是个瘪三！”
一瞪眼，一身污秽之气的吴六往前趔歪了几步，结结巴巴地骂道：“他娘……娘的……的……屠……啊就……千绝……老……老子……啊就……揪……你的狗……头踢……”
感情这位话都说不利索啊，屠千绝忍不住哈哈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的，连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从哪个墙角窟窿爬出来的垃圾？还他娘的揪老子的脑袋？你还是一头撞死吧你，省得在世上丢人现眼！”
一直没有吭声的赵大双眼之中凶光一闪，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成心跟我们江湖十贤过不去，残害三鬼在前，又侮辱我兄弟于后，今日要不把你锉骨扬灰难消我兄弟心头之恨！”
嗤之以鼻，屠千绝禁不住笑得直不起腰，“赵大，老子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们这些没有廉耻不顾道义的杂碎竟然还他娘的敢自称什么江湖十贤，你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表面上屠千绝嬉笑怒骂不当回事，实则心中却是暗自犯了嘀咕。
在这之前，屠千绝与江湖十凶从没有碰上过面，更不用说是结什么梁子了，可是自从屠千绝应宁素素之请除去了为非作歹的嗜血三鬼之后，不但被人魔任落群莫名其妙地栽赃陷害，更接连遇到了不知来路的袭击和六杂碎的跟踪，而且从六杂碎的言语中可以看出，这六个家伙对自己不但积怨极深，更大有拼命的意思。
这就让屠千绝暗暗地惊心不已，直觉地感到这一切与嗜血三鬼的受诛有着直接的联系。
就在这片刻的怔忡间，赵大满脸阴沉，双目之中杀气毕露，一摆手，几个人缓缓地自四周向中间包抄过来。
屠千绝心生警惕，不仅仅对于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更对于眼前的凶险处境，他并没有小看眼前的这六块坏胚，能够身列江湖十凶肯定有他们的强悍之处，否则以他们的作恶多端恐怕活不到现在，早就被那些对他们恨之入骨的江湖人士千刀万剐了。
瞳孔收缩，屠千绝呼吸平缓面容平静，垂眉低目地肃立原地，仿佛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但如果你的观察够仔细的话，你会发现他全身的肌肉和他的整个心神已经进入到了临界的境界——换句话说，此时屠千绝不动则已，一旦动起来那就是石破天惊！
双眼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屠千绝的身形，甚至包括他脸上肌肉的每一次颤动和鼻息间的每一次呼吸，赵大冷沉地开了口，却不是对屠千绝，而是对谨慎包抄而上的六杂碎：“兄弟们要小心注意姓屠的，这小子表面上嬉笑怒骂一副大而化之的嘴脸，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做作给我们看的，隐藏在后面的是他坚决的报复意志与不惜拼命的胆识，他不是个可以轻易降伏的人，他不但刚烈倔强，而且狂傲，大伙儿要小心，无论他表面上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但骨子里却绝对是流血豁命的打算！”
不禁悚然动容，六杂碎全神戒备的脸上更增添了往日绝不多见的凝重和谨慎，他们听闻过血刽屠千绝的威名，知道对方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对方单人匹马杀了与他们齐名的嗜血三鬼之后，六杂碎在兔死狐悲之余更增添了对屠千绝的忌讳和愤恨，或者说是看不惯屠千绝踩在他们头上。
因为江湖十凶毕竟在江湖中齐名，如今屠千绝凭借一人之力杀了其中排名第二的嗜血三鬼，这无形中也让人魔和六杂碎在江湖中抬不起头来。
所以人魔和六杂碎想方设法地要毁掉屠千绝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的了。
可能有人会奇怪，就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关己的破事就有人甘愿冒着流血丢命的风险？
答案是肯定的，这就是江湖的凶险，这就是江湖的无奈，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莫名其妙地得罪了人，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惦记上了你的那条老命！
现在赵大的一席话让六杂碎在愤恨之余更加的小心谨慎，他们明白自己老大的个性，那也是个目无余子的嚣张之辈，因为他们几个其实都是这种狂得不可一世的秉性。
没有任何前兆地，三条人影突兀地拔空暴扑，厉啸声中，一柄三尺余长的犀利蛇枪闪烁着森冷得足以要命的光泽形成了道道冷电当头泄下，一只海碗大小的鬼爪便也在“呼呼”的风声之中沉重的暴砸而至，硬扣屠千绝的头颅。
几乎不分先后，哗啦啦暴响声中一柄沉重的九环刀幻映成一排刀山刃海，斜劈屠千绝的右肋。
最先动手而且出手阴毒无情的是孙三、李四和周五。
面孔冷硬，屠千绝双臂一震一飞冲天，人在空中，连续十余个跟斗翻滚，堪堪突破了自上而下笼罩而下的这一波恶毒的攻击。
就在这一瞬间，吴六双眼凶光一闪，暴喝一声，曲身弓腰的同时身形一弹而起，双手疾伸狂扬，一条链子枪便恍若毒蛇吐芯，那么狠毒地啮向屠千绝的咽喉。
别看这家伙连话都说不利索，可出手的那股子利索劲儿还真的不含糊，尤其是拣的这个时机拿捏的正是时候，此时的屠千绝正是去势已尽新劲未生的瞬间。
双眉微皱，屠千绝深吸一口气，凌空的身形突然像陨石一样急泻而下，却又在临地的一刹那贴地飞旋快掠。
然而，就在他开始贴地飞掠的一刹那，一条人影鬼魅般横闪而至，那么快又那么狠地一杆锋利无比的单耳戟连戳带砍地暴切而至。
左手猛力拍地，屠千绝急掠中的身形“呼”地腾起六尺，右手如电拔刀，于是淡淡的刀芒就如同夜晚的流星一般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锐声响斜斩而上。
“当啷啷——”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中，来人已经踉跄着倒翻出去，却是钱二。
借着反震之力，屠千绝一个弹跃，纵身而起，鬼头刀一如往常地垂于身侧，哧哧一笑，不屑一顾地道：“果然是他娘的一群上不了台面的杂碎！卑鄙加无耻，这就是尔等混江湖的招牌！”
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赵大七情不动地道：“老屠，你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玩意儿，比我们也高尚不到哪儿去！”
森寒地一笑，屠千绝淡淡地道：“赵大，时候不早了，好歹也见个生死吧！”
微微点头，赵大阴冷地道：“老屠，少装你的俏皮，你的脑袋我赵大业已预定了！”
蓦地，斜刺里一条人影便向着屠千绝的怀里飞撞而至。
剑眉陡扬，屠千绝不闪不避，鬼头刀在双手一合之下恍若惊电霹雳一般自上斜劈而下。
凄厉的惨叫声中，血花飞溅，来人被沉重的鬼头刀硬生生地斩断了右臂，而他的一柄蛇枪也结结实实插进了屠千绝的右腿。
首先倒霉的就是那个舌尖嘴厉的孙三。
踉跄后退，屠千绝尚未站稳身子，咬牙切齿的李四和周五已如同两个疯子般狂扑而上。
几乎就在同时，吴六的链子枪已经抓住这刹那的空当自丈外呼啸着穿射而至，“哧”的一声在屠千绝的竭力拧身之下狠毒地自其左肋下掠过，带起了一溜血水飞溅。
钱二的单耳戟便在这一瞬间闪耀着冰寒森酷的光泽闪映不定地泻向屠千绝的前胸。
双目暴睁，狠煞之气溢于一刹，屠千绝身形暴旋狂转，鬼头刀旋起了一道浑厚的光轮猝然绕身飞滚，单耳戟“当”的一声巨响中被猛然荡了出去，右腿急起腿影如山，“砰”的一声将钱二踢得一个跟头跌了出去，跌仆地下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只是一个劲地全身抽搐，一口接一口地往外吐血。
屠千绝倒霉在先前已经恶战一场，虽然受伤不重，但却筋疲力尽至今尚未恢复体力，就这几个照面之间，他已经感到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顾不得看腿上的伤口，目眦尽裂的屠千绝强忍住刻骨的痛楚和一阵阵的昏眩，一咬牙，身形忽矮，李四的鬼爪便以毫厘之差带着一块巴掌大小的皮肉在血水飞溅中堪堪自屠千绝的肩头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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