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好莱坞首席明星代理人:迈克尔·奥维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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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深藏不露(3)

在CAA的公司文化中,团队精神不仅仅与藏而不露和勤奋工作一样重要,而且似乎还更甚一些。人才代理业中的几乎任何人都会彼此交流,时常共享客户和信息,但很少有人会操纵客户。在威莫公司,竞争非常激烈,高级代理人自己享有客户,并提防年轻代理人知道他们的情况,这也妨碍了对公司的裨益。迈克尔·奥维茨认为,他那个时代的代理公司流行的内部争斗应该结束了,应该代之以“大家就是一家,一家就是大家”的精神。

雷·克茨曼以前在威莫公司工作,后来到CAA来负责商业事务。他回忆说,在威莫公司,代理人如与一位大明星签约,“他就会独占这名客户,大家与这名客户有什么接触都得通过这位代理人。迈克尔·奥维茨不相信那种做法。他相信,只要自己身边的代理人想到了一个什么主意,都可以直接和客户讲话。这在大部分代理公司内都是没有听说过的。可是,在CAA,这个政策不仅使大家感到很舒服,而且他们自己就可以处理其他一些代理公司的年轻代理人无法处理的事务。”

约翰·卡雷成为索尼电影娱乐公司的总裁之前,曾在90年代早期担当联合艺术家公司的总裁和执行操作官。他说迈克尔·奥维茨不准在CAA公司内部滋生宗派权力斗争,整个公司讲话是一个口径,“奥维茨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放手让一位28岁的代理人去与像迈克·尼古拉斯这样一些艺术家进行日常接触。”奥维茨确保像奥康纳这样的代理人都可以与CAA的大客户直接打交道,事实上后来奥康纳就代理着这个行业的一些真正重量级的大腕,比如肖恩·康纳利、罗伯特·瑞福德和西德尼·波拉克。

协作体育成了奥维茨的完美比喻,他经常去看洛杉矶湖人队的篮球比赛。虽然其他的球迷都为魔术师约翰逊漂亮的勾球喝彩,可奥维茨却为湖人队的队员们快速断球,彼此传递,想尽一切办法让球传到篮下的约翰逊而高兴。迈克尔·奥维茨最喜欢看到约翰逊不知道到底是传球给别人,还是自己投篮的那一刻。约翰逊经常是传出去,取得帮助,使全队得分。迈克尔·奥维茨还经常借此珍贵的经验来教育全公司,说协作精神可以比单独作战和个人表演更能赢得胜利。

为了强化这个意识,CAA还奖励一些提供协作的代理人,跟奖励完成这些事情的代理人一样。CAA的主要财务官员包勃·高尔德曼解释说:“代理人不断受到提醒,他们不会因为单独表演而得到奖励,但有可能因为同别人一起干了某件事而得奖。老一批的经理们与年轻人协同工作也得到鼓励,否则就会受到批评。年轻人也喜欢这一点,因为这样可以使他们很容易接近客户。”

在其他一些代理公司,代理人可以决定他们能够与什么人签约。可是CAA的协作方法允许一些代理人成为唤雨巫师,让另一些人集中精力处理客户的事情。艾米·格罗丝曼从来没有与一位客户签过约,她在CAA的整个职业生涯里都没有过,可是,她却为他们提供了很多的服务。1988年,当她才只34岁的时候,她已经得到惊人的50万美元的奖金。“这是一种社会主义的方式,”迈克尔·奥维茨说,“因为这些奖金是以每个人做到什么程度来决定的,这也就是团体协作精神的意义。”如果你赢得“超级腕”,大家得到的钱是一样多的。

CAA的团体协作的重要性意味着很多东西,这从日常的操作中可以看得出来。它意味着大家协同一致地确保打来的电话有人回,意味着完全接受CAA的平等主义方式。除了总裁之外,大家的正式头衔都是一样的,办公室门上也没有牌子,代理人的顺序也都是按姓氏笔划来排列的。它意味着代理人可以三五成群地出去参加首映式,或者一起与重要的客户们进餐,为的是显示团结和力量,以及对彼此的诚心。“我们不断寻找一些办法,可以让成群的代理人一起出去参加首映式,或者聚会,或者上餐馆,这样可以显示集体的力量。”理查德·罗维特说,“代理人应该具有极强的进取心,站在各种活动的中心位置。我们不断地练习协作的艺术,总是进行协同作战。”

他们的确就是这样做的,甚至到了这样一种程度:CAA的代理人们总好像是一起出差的,或者哪怕表面上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也在用“一个声音”说话——就是CAA的声音,而这种声音实际上也就是奥维茨的声音。好莱坞对迈克尔·奥维茨代理公司形象的认识是,这不是一家只有一个代理人跑到某人办公室去进行很安静的谈话的公司,而是有一群代理人,都穿得笔挺,都讲一种话,都决心让彼此的存在为对方所知。他们协调得非常之好,对客户是众口一辞。有一次,三位CAA的代理人各自在另外两名代理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安排了与同一位有可能成为客户的人进午餐,最后这位客户接连三天进了三次午餐。在谈话中间,几乎是同一个时刻,每个代理人都会抬起头来大声惊呼:“你是我整个职业生涯中遇到的最有趣的一位艺术家!”

CAA的团体协作精神意味的另一个方面是,他们从不在公开场所说其他代理人的坏话,而是在紧闭的门后解决所有的个人间的差别。所谓家丑不外扬,CAA内部的事情也从不会捅到外面去。洛里娅·帕尔曼是CAA早期的一位代理受训人,她回忆说,有一次她参加CAA的休假活动。其间,迈克尔·奥维茨跑过来请大家坦率地说一句有关公司的话。轮到她的时候,她明白无误地大声说,恳请公司的高级代理人们有更多的礼貌,如果他们觉得需要培养一些年轻的代理人的话。“我们需要彼此对话,但必须彼此尊重,有时候我们却没有能够做到这一点。”迈克尔·奥维茨很喜欢洛里娅·帕尔曼在那种场合说的话,他后来与一些代理人开会时也经常引用这句话。“使CAA与其他代理公司不同的东西,”马迪·包姆说,“就是整个公司都在背后支持你的那种感觉,你觉得是一个大家庭的一部分。如果有人在代理人这一位置上做得很好,那么我们大家就都能从中得益。如果我们大家都能拿到一单生意,这就是骄傲的源泉。其他公司的一些人彼此争斗,因为钱不是平等地分配给代理人的,他们之间可能会相互嫉妒。可是,在CAA,我们有五位代理人做同一笔生意。”

迈克尔·奥维茨对团体协作的看重还表现在要求他的代理人们就劳动问题进行公开讨论上。CAA的一位新代理人布莱恩·洛德第一次参加公司的集体度假时,和其他代理人一起,坐在拉约拉城一家舞厅里的不舒服的椅子上。“我们来谈谈电影部为什么不能与电视部好好联络的事情吧”,迈克尔·奥维茨说,这就是一次会议的开场白。在开始的五到十分钟的时间内,代理人们说话似乎很犹豫,可是迈克尔·奥维茨却不这样,“我们在这里会浪费彼此的时间的。我们来到这里就是要使彼此都好过一些,彼此要信任。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不管是受训人还是代理人。”慢慢地,代理人和受训人就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了话匣子。这一点,洛德刚开始时完全不能相信。在别的地方,每当开这样的会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总会感觉到自己没有轻重感。“在CAA,如果你有意见想提,哪怕是不受欢迎的意见,但只要它是一条好意见,总有人会因为你的勇敢而向你庆贺,因为你说出了一条好意见。”

没有过多久,CAA的团体合作精神就成了别的代理公司嫉妒的对象。“奥维茨很聪明,”加文·波洛内说,“这跟与我们那个ICM公司一样的别的公司不同,他知道,建设一家代理公司的最好办法就是铺就他手下人的事业之路。在我后来工作的联合人才代理公司,大代理人在帮助别人建设他们的事业之路时都感到不太安全,因此就没有动力,他们不能这么干。没有哪个人有像迈克尔·奥维茨这样集中的精力和眼光。”

迈克尔·奥维茨总是寻找机会来强化人才代理人的形象。因此,为了让CAA的代理人们看上去更专业一些,着装就被认为是公司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奥维茨相信,做代理是一门认真的生意,那么就要求代理人看上去严肃一些,穿得正规一些,神情也庄重一些。并不存在什么CAA着装规范,可奥维茨自己以身作则,穿得既整齐又保守。“你很清楚他是在哪里买的衣服,”洛里娅·帕尔曼说,“他穿加齐休闲服,阿伦代尔西服,那个时候,那些设计者还没有出现哩。他很关心自己的着装,也希望以此树立一个榜样。”至于妇女,也没有一定的着装规定,可是洛里娅·帕尔曼感觉到,她应该穿深色、不刺眼的颜色的衣服,不能弄一些有性刺激的东西。

CAA的代理人们都明白奥维茨发出的信号,他们大都穿深色的阿曼尼西服,白色的苏尔卡衬衫,打瘦小的青色领带。如果有人没有明白这个信号,奥维茨会很快让他明白。包勃·高尔德曼总是觉得有一种不成文的着装规范,而且比别的公司强调得厉害。他记得有几次,奥维茨自己为一些代理人买西服,并让公司付钱,为的是要强调仪表事关重大。因此,着装整齐已经成了他们的第二天性。

丹·阿德勒是1986年9月到CAA公司的邮件室工作的,后来成了奥维茨的助手,再后来成为代理人。在邮件室工作的时候,他给这栋大楼外的一家公司送去了他送出去的第一个包裹。在接待员柜台的后面,有人抬起头来对他说:“你一定是CAA公司的受训员。”精美的衬衫和领带透露出一个事实,即他是迈克尔·奥维茨手下的员工,而不是打扮没有那么整齐的普通邮递员。

可笑的是,玩弄奥维茨着装规范的那个人,就是CAA的共同发起人龙尼·梅耶。跟好莱坞的许多人一样,他发现穿外套、打领带很没有品味,而喜欢穿一些休闲装和其他的便装。奥维茨想尽办法让这位梅耶服从公司更为正式的着装风格,他的做法后来在好莱坞传为笑谈。这两个人在一部私人录相中扮演了一场戏,是送给华纳兄弟公司的总裁特里·塞莫尔50岁生日庆祝活动的。在片中,传令兵(奥维茨演)和知更鸟(梅耶演)这两位角色对彼此不同的着装互相开玩笑——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他们的玩笑!

“龙尼啊,”装扮成传令兵,制服上又佩带着CAA标记的奥维茨看见只穿着休闲装和便裤的梅耶时问,“你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

“这是我的制服,”梅耶回答说,“我还以为我们只演传令兵和龙尼哩。”

奥维茨对代理人的要求很多,工作时间长,操作良好,就好像他们每天都得为“金碗”奖工作一样,对工作必须百分之百地专注。既然公司文化的要求这么高,奥维茨明白,他的代理人就应该因对公司强烈的爱护心而受到奖励。所以CAA的代理人的工资比城里所有代理公司的代理人的工资都高。“我们真是很走运,”包勃·高尔德曼说:“因为我们的工作总是做得那么好,因此很容易就能得到大笔奖赏,我们就可以大方地花钱了。”据说,有些代理人挣的年薪到达了天文数字,一年100万美元或者200万美元。

其他一些代理公司在付薪给代理人时使用一种客观的尺度,以当年总收入的百分比来计算。而CAA的付薪是根据奥维茨的主观评判来进行的,以他认为的这位代理人当年操行情况而定。奖金是全年收入中最大的一头,可奖金却不是根据个人的业务来定的,而是要看协作精神如何。有些代理人哪怕拿到了很大一笔代理业务,也不一定就会因此而得到格外多的奖金。虽然好莱坞有谣传说,理查德·洛维尔曾得到过100万美元,因为他跟汤姆·汉克斯签了约。可根据大卫·奥康纳的说法,真实情况是:“你永远也不会因为某一件具体的事情而得到一大笔奖金。如果你在某一年工作特别不错,你也不会因此而得大奖。反过来,如果某一年你干得特别不顺手,也不会因此而倒大霉。”奥康纳的奖金通常是他全年收入的90%,这是由“某种理解达成的,就是说。下一年你有可能得到同样多的一笔钱,除非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勤奋工作,多拿工资,这种方法极有效,CAA代理人们留在公司的比率比别的代理公司高得多。还有一种有趣的现象也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可却没有谁能够看出个大概来,这可能与CAA工作的稳定性有关。这个事实是:CAA公司的员工内部结婚的情况特别多,有十多对人都是公司的员工,包括代理人里克·尼奇塔和波娜·瓦格纳、代理人罗伯特·布克曼和艾米·格罗斯曼、代理人小迈克尔·罗森费尔德和桑尼娅·古马斯、代理人丹·阿德勒和詹娜·帕克·阿德勒、代理人杰夫·雅各布斯和CAA总裁斯德芬妮·卡恩·雅各布斯、代理人布莱恩·卢克斯和CAA资料员仙伦·纳尔森、代理人杰克·拉普克和洛里娅·帕尔曼。如果说这样的婚姻不一定就表示工作满意,那也一定是一个良好的标志,可以看出奥维茨极力主张的公司文化中的家族式环境。它们反映出来的最为重要的一个方面,是CAA代理人身上所肩负的重担。这个道理很简单:人们得白天黑夜扑在工作上,没有时间进行自己的社交生活。因此,准备与之结婚的对象最后会自然而然,无可避免地限制在一个狭小的人群范围内,即他们每天在工作岗位上见到的那些人。在人类所有的品质中,迈克尔·奥维茨把忠诚看作是第一重要的。除了在CAA这个公司大家庭里面结婚以外,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来表明对奥维茨和他的公司的忠诚的呢?这些代理人就好像是在说:“看见没有,老头子,我们永远也不会离开这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