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好莱坞首席明星代理人:迈克尔·奥维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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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迪斯尼魔鬼(1)

迈克尔·奥维茨离开CAA,然后又被任命为沃尔特迪斯尼公司的总裁,这使他有足够的理由大大庆贺一番。毕竟,他得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管理美国最大的娱乐帝国,而且已经说得很明白,还有可能在不久的未来全由他独自一人来管理这整个企业。

可是,他在告别CAA的过程中体会到的却是员工的满腹怨恨。高级代理人们都说,他们本想为他举行一次告别庆贺会的,可是奥维茨太明白CAA目前的情绪了,所谓的祝贺辞也是空洞无物、口是心非的。大家谈话一定会甚觉难堪,旧事重提也只会是浪费时间,因为年轻的代理人们宁愿利用这些时间去料理电话,以便将纷纷出走的客户们留住。

这期间,在沃尔特迪斯尼公司,高级管理人都因为艾斯纳选择奥维茨来当总裁而深感失望。他们都觉得,这家身价440亿美元的娱乐巨头目前的运行非常不错,领导层非常牢固,极有能力,如果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接过艾斯纳手头的工作,他们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必须把圈外的某个人带进来充当艾斯纳的继承人。当他们得知艾斯纳任命奥维茨的决定后,首席财务官员斯迪芬·波伦巴赫、高级副总裁和公司管理总执行官斯坦福·利特法克、老牌律师及迪斯尼董事会的董事欧文·鲁塞尔就在艾斯纳的贝莱尔家中聚会,说他们不同意此决定。

波伦巴赫问艾斯纳说,为什么决定做这样一件最终会导致公司领导层发生严重性分裂的事情时,迪斯尼的这位主席说,既然卡皮托尔西蒂/ABC的兼并还在进行之中,他就不能独自一人管理迪斯尼。可是,波伦巴赫反驳说,奥维茨缺乏管理大型跨国公司的经验。艾斯纳仍然坚持己见,说奥维茨有商业经验,并曾管理过大公司。波伦巴赫反对说,CAA只不过是一家小公司(CAA约有500名员工,而迪斯尼的员工数却达到11.7万人)。

不久,事情对这两位经理来说就变得很明显了,艾斯纳不会动摇了。波伦巴赫认为,为什么不设立一个“总裁办公室”,让奥维茨、波伦巴赫和利特法克都作为办公室负责人呢?艾斯纳不同意此说,因为这会展示他软弱的一面,就好像他这位执行总裁不能维持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命令。波伦巴赫和利特法克感到很是生气,心绪烦乱,声称他们将不向奥维茨负责。

在这一连串的争论之中,迈克尔·奥维茨大步踏将进来。艾斯纳为他引见迪斯尼的这三位高级负责人。因为已经明白艾斯纳对此事的坚决态度,波伦巴赫告诉奥维茨说,他已经准备好配合他的工作了。奥维茨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并告诉波伦巴赫和利特法克说,他们俩人都不必向他负责。因为他同意这两个人直接向艾斯纳负责,而不是向他本人报告,这样奥维茨还没有开始就将自己的权力牺牲掉了一大半。

正是在这种黑色的背景之下,迈克尔·奥维茨和迈克尔·艾斯纳同意于8月14日接受记者的现场采访,第一次向全世界表明,他们已经是迪斯尼的新的领导层。“展望未来,”奥维茨说,“这可谓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战场。在最后一个星期,在我们进行的一系列谈话之中,一切已经变得非常明了,这是一个我简直无法拒绝的时机。”记者们注意到,奥维茨姿态很低,很是紧张,而坐在他旁边的艾斯纳却非常轻松,极其活跃。当时出席会议的一位记者说,奥维茨看上去“很像刚刚翻过迪斯尼乐园的印第安纳琼斯刺激之山的人”。对这一点不应该感到奇怪,毕竟这天早晨,奥维茨才刚刚正式离开CAA,放弃了他在那里的职位,留下一个处于混乱之中的公司。而现在,他又一步跨上一家巨型公司的背,说不定就是一个好上不好下的虎背,摆在前面的有可能不是他一直期望出现的良机,而是一片不知深浅的地雷阵。

对他来说,这一天可谓是一场硬仗,奥维茨对一位记者承认说。离开CAA确非易事,同时他又觉得,到了该在自己的一生中翻开新的一页的时机了。现在,他有了一个机会,可以在“一位亲密的朋友——也可谓最好的朋友”身边翻动这新的一页,有机会为一个前程无量的公司工作,而且其乐无穷。接着,艾斯纳解释了他聘请奥维茨的原因和理由:ABC收购使他面临迪斯尼的管理危机。弗兰克·威尔斯于1994年4月3日因直升机撞入内华达的山体遇难后,他就已下定决定,一定要亲手管理迪斯尼公司,“直到找到一位极好的伙伴”。艾斯纳透露说,威尔斯遇难之时,他曾找过迈克尔·奥维茨,并邀请他担任目前的工作,可是,奥维茨拒绝了。奥维茨开始与MCA谈判时,艾斯纳与他接触过,并说:“如果有什么不顺利的情况出现,我们仍然在这里等待着你。”现在,当艾斯纳最后抓住奥维茨时,迪斯尼公司的这位主席先生万分激动地说:“竞技场的情况正在发生巨烈变化。我已经将一位新的合作伙伴带入本公司,他明白变化的情形,实际上也很懂得娱乐业的情况。我感到十分惊喜。”

你认为奥维茨是你的继承人吗?有人问迪斯尼的这位主席先生。

艾斯纳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给予肯定的回答,他所能够说出的一切就是这么一句话:“我们还没有谈到公司的继任问题,可是他是目前的二把手,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他将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候选人。”从这句话来看,最好的情况也只是对奥维茨的大力恭维,并构成了第一次公开的表白,即艾斯纳已经从他私下里对奥维茨所作的继任许诺中退却下来,更不消说最近他会不会让奥维茨继任了。

事实上,自从威尔斯逝世后,缺乏一个“确定继承人”的问题,一直就困扰着艾斯纳和整个迪斯尼帝国,对整个投资界也是一个很大的担忧。1994年年初的时候,迪斯尼的股票价格为每股48美元。3个月后,即4月3日,弗兰克·威尔斯去世,其股票跌至每股40美元,这个价格一直维持到8月24日。杰弗雷·卡森伯格作为迪斯尼制片厂的头儿在那天退阵出来,由于卡森伯格的退出,股票又发生轻微下跌,到了每股39美元。迪斯尼于1995年7月31日兼并卡皮托尔西蒂/ABC公司后,股价又缓缓回升,次年达到有史以来最高价每股60美元。宣布奥维茨为总裁的当天,即8月14日,每股股价为59美元。可是,当投资银行家赫伯·艾伦听说他的朋友迈克尔·奥维茨将去迪斯尼时,就将自己在该公司的持股数增长了一倍。“我相信,有奥维茨在那里,该公司在五年必将变成一家极好的公司。”此为艾伦的话。

艾斯纳虽然对奥维茨倍加赞赏,可是他却对人说,他和奥维茨将作为并行操作的两个合作人。“在我们所进行的所有工作当中,我们将成为可以彼此替换的人。”艾斯纳告诉一位记者说。艾斯纳一直非常小心,不让奥维茨享受弗兰克·威尔斯曾经在这里享受过的权力。威尔斯一直都是这里最主要的管理官员,他直接向迪斯尼的董事会报告情况,奥维茨不可能达到这样一个位置,得不到这样的权力,而且他也不可能直接对董事会负责。艾斯纳一直都是这里的主席和执行长官,让奥维茨大权独揽而不使波伦巴赫和利特法克感到失意是非常之困难的。虽然事情看上去是,艾斯纳仍然大权独揽,可是奥维茨觉得,他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因为这位主席先生曾对他作过个人保证,说他只负责一些形式上的事务,而奥维茨则将处理日常的管理工作,并负责全部关键的决策工作。另外,艾斯纳的开胸手术刚刚做完13个月,艾斯纳的妻子简也一直要求他从长计议,悠着点。

对于让奥维茨继任迪斯尼的前景,艾斯纳很显然是乐观的。在1995的年度报告中,他乐观地写道:“他不仅将成为该公司完美的领导人,而且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朋友。我已经从他的三个孩子那里得到非常有创意的字条,这些字条是有关迪斯尼的改造,以及从一个8岁孩子的眼光看上去的CD盘交互式游戏的完整方案,那就是我们最新的研究项目!”

奥维茨坚持认为,他之所以到迪斯尼去,决非因为财务方面的原因所致。然而不可否认,他签过迪斯尼的新合同以后,财务上的情形就大有好转了。迈克尔·艾斯纳明白,如果迪斯尼希望迈克尔·奥维茨就任新总裁,那就必须给予他足够的报酬,毕竟,迪斯尼可不是在随便拉一个人。迪斯尼拉过来的是一位被众人视为好莱坞最有影响和权威的人,而这个时候,市面上可以找到的人才代理人的确是少而又少。不管怎么说,也不管你怎么看这个问题,这位在好莱坞做过大笔交易的人在好莱坞创下了交易之最:虽然迈克尔·奥维茨实际从迪斯尼拿到的钱,取决于迪斯尼公司的股票情况,可是薪资方面的专家们估计,这一切给他带来的总体收入有可能高达1.5亿美元!

奥维茨作为迪斯尼乐园总裁的五年期合同于次年12月公布出来,合同写明,他的年收入为100万美元,比艾斯纳高出25万美元。可是,没有必要为艾斯纳觉得不平,到1995年9月30日为止,他的当年薪资为1480万美元,就是说,股票和奖金都加在里面。的确,从1984年接过迪斯尼后,他已经成为美国工资最高的总裁级人物之一。据一家报纸透露,在迪斯尼的11年职业生涯当中,艾斯纳根据操作情况而取得的总体收入总共为6亿美元,包括奖金以及股票分配!

尽管根据好莱坞的标准,奥维茨的年度实际收入100万美元是很低的,可是总体的合同却并非如此,因为收入的大头在于合同中的500万股股票之中,这个条款给予奥维茨的是以每股57美元购买股票的期权。如果股票没有升起来,这个条件就毫无意义,可是如果在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内,股价从每股57美元升到77美元,虽然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波动——也就是每股年度升幅为小小的3.1%,奥维茨仍然将在十年时间内得到一个亿!而且如果迪斯尼决定不再聘用奥维茨,那么他将自动地得到1000万美元。还有,奥维茨如果在这里工作达到三年,每年还将得到100万股的股票(奥维茨还没有来到迪斯尼以前,他就已经拥有了该公司203560股的股票)。

这样,迈克尔·奥维茨就极有可能成为全美国收入最高、权力在一人之下的打工仔。当然,他为自己商定下来的交易并不包括预期支付的奖金和可以得到保障的未来奖金,可是奥维茨一点也不必为此担心。在过去的十年当中,艾斯纳每年平均的奖金约为570万美元,二号管理人物的奖金一般为一号管理人物的75%——对奥维茨来说,这将意味着每年再得450万美元。尽管迪斯尼有可能想以更便宜一点的价格拿下奥维茨,可该公司并非处在一个强有力的位置上,可以用有进攻性的方法进行商谈,因为艾斯纳急于得到一位确定继任者,而奥维茨作为好莱坞最有影响的人物,却可以要求并期望拿到一笔巨大的薪水。

奥维茨得到的权力是管理迪斯尼所有的三大块——主题公园、电影娱乐和消费品——还要负责新收购来的公司,即卡皮托/ABC总公司。奥维茨想尽快在该公司留下自己的印迹,可那也决非易事,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什么大笔的交易让他来做,因为大交易,即与卡皮托/ABC公司的兼并工作刚刚完成。迪斯尼现在需要的只是良好的管理,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是需要重新加以修正的:ABC是全国最为成功的网络;沃尔特迪斯尼世界是第一号的主题公园;在电影娱乐部分,迪斯尼拥有最好的动画制作室和一流的体育频道(ESPN)。该公司除了有电影和电视的操纵水平,还配合有商品业务,由于阿拉丁和米老鼠这些品牌的分销业务,商品销售部分也有着极其丰厚的利润。

1996年,该公司的销售收入达到了212亿美元,操作收入为37亿美元。美国任何公司的销售范围都还没有达到迪斯尼公司的水平,它所发动的任何项目皆可一举进入4亿的销售额,因为客户经常造访其主题公园及商店,看他们的电影和电视节目,或者录相带,玩他们设计的游戏,或者听他们制作的音乐作品。它是最后的成套销售公司,能够生产某种产品,然后成套销售出去,这样就有一百种不同的方式来获取商业利润。而且每隔七年,新的一代婴儿就会成长为适龄儿童客户,他们会来购买迪斯尼的产品。“迪斯尼是一家完美的公司,”奥维茨的一位密友说,“我不太喜欢他们,可是,他们是完美无缺的,他们不需要很多的东西。这家公司在不停滚动。”

迈克尔·艾斯纳仍然相信,迈克尔·奥维茨是最适合这个工作的人——或者,在奥维茨到迪斯尼来工作的时候是如此。艾斯纳相信,奥维茨将有能力打开并发展新市场,因为他对此有广泛的接触,并认为他的这位朋友对新科技产品的热情和了解会帮助迪斯尼利用这些最新产品。奥维茨还为他带来了对于去亚洲旅行的爱好和迷恋,这与过去长期窝居家中的艾斯纳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以前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解决迪斯尼的电影娱乐问题上。还在他正式接管工作之前,奥维茨就已经准备好了进军迪斯尼的工作,9月份飞到日本、中国和欧洲,为的是让自己熟悉该公司在国外的操作情况。他希望在五年时间内,使迪斯尼在海外的收入从总体收入中的23%升至50%。奥维茨在技术细节方面能够与艾斯纳相得益彰,互补长短,因而有各种理由可以相信,奥维茨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应该是能够大有作为的。

奥维茨于1995年10月1日正式成为沃尔特迪斯尼公司的总裁。

不久之后,彼德·巴特,《每日杂闻报》的主编,与奥维茨一起喝过一次咖啡,其问问过他一些有关新工作岗位上的感觉的问题。“需要作些调整和适应工作,”奥维茨带着微笑说,“迪斯尼与其说是一家公司,倒不如说是一个民族性的国家,它有自己的理想和处事方法,你得慢慢适应它。”这是相当有见地的一句话,能让人看出很多问题。走上工作岗位不久,奥维茨就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迪斯尼的官僚体制和高层经理们对他的权力威胁。在他整个的职业生涯当中,他一向都是关键的决策人。现在,他感觉到,需要使自己调整过来,以适应别人所说的话和所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