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二十四史-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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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传世故事(4)

计议已定,伯颜令大将张弘范进攻阳逻堡,夏贵恐阳逻堡有失,又率军来援,双方展开激烈的攻守战。至傍晚,阿术即率军溯流直上,行40里,至青山矶。是时风雪大作,黎明时,阿术见南岸多露沙洲,即令将士们载马而渡,元将史格率部先渡,不意为此处的南宋守将、荆鄂都统程鹏飞发觉,马上引兵来战,史格三处负伤,其部下300人战死。阿术此时率军赶到,与宋军在江中大战,程鹏飞终因寡不敌众,节节败退。史格尽管身中流矢,仍奋勇冲杀,元军遂登沙洲。程鹏飞身负七伤,大败逃走,元军获其战舰千余艘,遂搭起浮桥,元铁骑顺利渡江。

阿术遣人向伯颜报捷,伯颜大喜,麾众急攻阳逻堡。

夏贵得知元兵已在上游渡江,不久将来夹攻,大惊,无心恋战,匆忙率300艘战船先逃,沿江向东,纵火焚烧西南岸民舍,并大掠百姓资财,然后退到庐州。宋军主将逃走,阳逻堡遂被攻破,王达与守军8000人及定海水军统制刘成全部死难。元将请穷追夏贵,伯颜说:“阳逻之捷,我正要派使者去告诉宋人。今夏贵逃走,省得我再派使者了。”因此,伯颜渡江,与阿术会合。

诸将议师之所往,有人建议顺流东进,攻取蕲州、黄州,阿术以夏贵东走,长江下流必有戒备,攻之不易,乃建议溯流而上,先克鄂州。伯颜从之,乃乘鄂州宋军惊慌失措、进退无主之机兵临城下,朱禩孙闻阳逻堡失守,知大势已去,连夜逃往江陵。汉阳守将王仪遂开门投降,鄂州已成孤城,程鹏飞亦以城降。

蒙古兵向以行动迅速、能征惯战闻名,其战略战术亦有个突出特点,即善于避实击虚,善于采取迂回袭击的战术,从而使敌人的防线立刻陷于崩溃,或成为无用的摆设。加上蒙古多为铁骑,行动神速,不惮于长途行军,故其横行欧、亚两大洲,屡屡得胜,无论是汉人、女真人、契丹人,抑或花剌子模人、俄罗斯人、匈牙利人、波兰人、叙利亚人……皆败于其铁蹄之下。观其攻宋阳逻堡之役,即可管窥其战略战术之机动灵活。

(《元史·伯颜传》、《元史·世祖纪》)

张世杰铁链锁船遭火攻

1275年,元军统帅伯颜占领宋之健康,元帝忽必烈以将至夏季,元兵喜寒畏暑,难耐酷热天气,故令伯颜收兵,待秋季再谋征讨。

此时的南宋朝廷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赖有江南人民勇于抗击外侮的民族气节而苦苦支撑,因此尚有东南残局,然已朝不保夕。

伯颜主张一鼓作气,击灭南宋,不给宋廷以喘息之机。忽必烈道:“将在军,不从中制,兵法也!”于是同意伯颜的意见,令诸路征南大军继续攻宋。

于是伯颜坐镇健康,分兵略地,一时间,宋之常州、无锡、滁州、平江、东海州、西海州诸城纷纷陷落。宋廷乃令张世杰总都督府诸军事,统帅江淮一带诸路兵马以拒敌。

张世杰走马上任后,派宋将阎顺、李存进军广德,谢淇永进军平江,李山进军常州,实施反攻,竟一举收复广德、常州等地,南宋军民人心大振。

张世杰

是时,元参知政事阿术正率军围攻宋之扬州,张世杰率战船万余艘抵达镇江,欲援扬州。扬州守将李庭芳、姜才以为里应外合夹击元军的时机已到,遂出城反攻。姜才与副将张林率2万骑兵乘夜袭元军大营,元守营栅将领史弼急忙向阿术告急,阿术率军赴援。凌晨,元宋两军隔水列阵,阿术统军渡水进击,宋军之阵甚坚,无懈可击,阿术只得引军而退。

元军退时,姜才以为有机可乘,乃麾军追击,阿术正想与宋军交战,遂回军迎击,宋军难敌蒙古兵之凶猛剽悍,大败而逃,阿术纵兵追杀,宋军被杀者十之五六,张林被元兵活捉,姜才仅率数千人逃脱。

扬州之败,令张世杰大为恼怒,即与部将刘师勇、孙虎臣等率万余艘战船停泊于焦山一带的江面上,张世杰令十舟为一方阵,皆在江中抛锚下碇,船与船之间用铁锁相连,“示以必死”,欲与元军决一死战。

阿术则不慌不忙,战前先登石公山观敌瞭阵,见宋军“舳舻相接,旌旗蔽江”,道:“可烧而走也。”阿术马上挑选善射之健卒1000人,载以巨舟,分别从宋军的两翼射击,阿术则率大军居中进攻,待靠近宋军之船,阿术下令以火箭射之,宋军船上的帆樯布篷马上着火,霎时烈火熊熊,烟焰蔽江,船上的宋军欲战不得,欲走不能,只好逃入江中,淹死者不计其数。

张世杰适在后军,前面的船只着火,宋军大乱,张世杰难以指挥,便弃军先逃。元军大获全胜,缴得尚未被烧的宋军船只七百余艘。

阿术获得此胜,对元军灭宋全局的作用至关重大。阿术在扬州牵制住张世杰,使伯颜从容不迫地率军攻占宋都临安,所以《元史》云:“伯颜所以兵不血刃而平宋者,阿术控制之力为多。”

忽必烈于是年夏末拜伯颜为右丞相,伯颜认为阿术之功劳比自己大,遂自请居阿术之后,忽必烈乃拜阿术为左丞相。张世杰与文天祥齐名,他们坚持抗击元军,虽屡败而屡战,直至捐躯,忠勇可嘉。可叹的是,他们忠义有余,能力不足,不用说使宋朝再次“中兴”,即使像郑成功那样占据一个海岛与外族政权抗衡,亦是不能。

昔时曹操攻吴,也是舳舻蔽江,千艘战船用铁锁相连,结果遭火攻而大败。张世杰是行伍出身,不学无术,昧于此理,竟蹈曹操之覆辙,将南宋的老本消耗殆尽,实属不该!

(《元史·阿术传》《宋史·张世杰传》)

崖山之战

1276年,元军统帅伯颜兵不血刃,占领南宋都城临安,宋太皇太后谢氏携年仅6岁的赵投降,宋臣陆秀夫、陈宜中等遂拥立年仅九岁的吉王赵昰为帝,不久,赵昰病死逃亡途中,陆秀夫、张世杰等又立年仅八岁的卫王赵昺为帝,继续在东南沿海一带抗击元朝军队。

1278年,元世祖忽必烈命张弘范为都元帅,率军追击南宋残余势力。张弘范遂在扬州点将,统领2万水陆大军,陆军走陆地,水师行海上,分道南下。进军途中,张弘范在五坡岭击败宋军一部,擒获宋宰相文天祥,然后继续进军,搜索宋帝之所在。第二年正月,张弘范乘舟自潮阳入海,行至甲子门,俘获宋军侦察兵,经审讯,宋卒招供:宋帝及其诸臣皆在崖山。

因此,张弘范麾水陆两军急趋崖山。崖山位于珠江入海口处,口名“崖门”。时宋越国公、少傅、枢密副使张世杰统军驻扎于此,宋帝赵昺及丞相陆秀夫等皆在军中。急闻元军来攻,有人建议张世杰据海口以战,倘若战败,还可向西撤退。而张世杰执意不听。他担心大军若久在海中,士卒必将离心,“动则必散”,乃道:“频年航海,何时已乎?今须与决胜负!”

张弘范

张世杰尚有战舰千余艘,他既决定与元军决战,遂为破釜沉舟之计,焚烧暂时搭起的朝堂、草市,将大船汇集起来,摆成一字长蛇阵,“碇海中,中舻外舳,贯以大索,四周起楼栅如城堞,奉宋主居其间为死计,人皆危之。”

张弘范侦知张世杰的部署后,率舟师由崖山之东而南驶入大洋,转到宋军之南,逼进张世杰的船阵,并派奇兵阻断宋军上岸汲水之路。

宋军千余艘大船连到了一起,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无淡水可饮,无干柴可烧,士兵们吃了十几天干粮,渴了便饮海水,海水又咸又涩,“饮即呕泄,兵大困”。

张世杰将大舟绑在一起,欲收“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效,不料,此举并未使宋军生必死之心,反而生畏惧之心。自元军截断上岸汲水取柴之路后,宋军人心惶惶,皆无斗志。

张弘范见战机已到,即令士兵在船上装满茅草,浇上膏油,乘风纵火,欲焚宋军之船。张世杰在与元阿术的焦山之战中,也是下令将战船用铁索连到一起,在长江之中抛锚下碇,“示以必死”,结果遭元军火攻而大败。这一次,张世杰接受了教训,预先令士卒在战船上涂泥,并用长棍子阻挡元军的火船,所以,张弘范的火攻法没有奏效。

张世杰有个外甥,在元军中任万户府经历之职,张弘范便派他到宋军船上劝降。张世杰对其外甥道:“吾知降,生且富贵。但为主死,不移也。”并历数古之忠臣义士以答。张弘范又强迫文天祥写信劝张世杰投降,文天祥不从,书写其《过零丁洋》诗以付张弘范,诗之末句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张弘范读罢而笑,不再逼文天祥写劝降书。

张弘范命战舰守住海口,令元兵进攻宋军。时元将李恒亦率军自广州前来助战,张弘范与之合兵,共守崖山之地。诸将请求用炮轰击宋船,张弘范道:“炮攻,敌必浮海散去。我若分兵去追,难获大利,不如设计,留之在此,然后聚歼之。况且,皇上嘱咐我此番出征,必歼此敌,今使之逃走,何以向皇上交待?”李恒也说:“我军虽将敌船包围,而敌船正当海港,日随潮水上下移动,应急攻之。否则,敌军薪水既绝,自知力屈不敌,会乘风潮之势逃掉,我军则徒劳无功。”

因此,张弘范决心进攻,全歼宋军。他知宋军这时已饥渴疲劳交迫,若再使之懈怠,破之不难。二月初,张弘范将部队分为四军,李恒率一军进攻宋军之北及西北部,又派两军分别至宋军之南及西部,他则亲率一军至宋军之东部。诸军临行,张弘范令道:“敌人东附崖山,潮退必向南移退。西北军听到我所率领的军中有乐曲声响起,方可进攻!”

早潮退后,李恒率舟师自北向南,顺流以攻宋军,宋军殊死抵抗,战至中午,元军一时难占上风。战事暂停后,张弘范令士兵奏乐,瞬间,乐曲悠悠,回荡在崖山一带海面上。张世杰闻元军主帅所在的军中奏乐,认为元将正在宴饮,不会前来进攻,遂不戒备。

元军各部闻音乐声起,突然向宋军发起进攻,李恒攻宋军之北,其他三路亦突出进攻,南北夹击之下,宋军本来就精疲力尽,再遭此突袭,顿时大溃。其一船上樯旗仆倒,诸船之上的樯旗亦纷纷仆倒,张世杰见大势已去,乃抽精兵入中军,俄尔其将翟国秀、凌震等皆降元军,战至日落,风雨昏雾四处弥漫,张世杰遣人乘小舟来到赵昺、陆秀夫等所在的大船上,想将赵昺移到他的船上逃走,陆秀夫唯恐被出卖,君臣受辱,执意不肯与赵昺到张世杰的船上。

赵昺的船大,与诸舟环环相连,寸步难移。陆秀夫知难以逃脱,乃先将自己的妻、子驱至海中,然后背着赵昺蹈海而死。赵昺时年仅9岁。张世杰与部将苏刘义等砍断绳索,驾船夺路而逃,至海陵山,遭暴风,张世杰堕入海中而死。七日后,崖山海面上浮起了十余万具尸体,皆宋军溺海而死者。其中有一具小孩尸首,穿着黄色衣服,带着皇帝印玺。此尸正是赵昺。

至此,南宋之残余势力荡然无存,忽必烈统一了中国。崖山之战,十余万宋军被歼,张世杰负有主要责任。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刚愎自用,不接受焦山之败的教训,竟又将千余艘大船连到一起,固定在海中,进不能进,退无法退,作茧自缚,坐以待毙,真是愚不可及!

在国家危亡关头,陆秀夫、张世杰、文天祥诸人所拥立的赵昰、赵昺,竟皆是四六不分的顽童。此时既便有胸怀大略的人物继位,恐也难以挽救南宋之危局,何况是八九岁的孩子呢?观陆秀夫、张世杰等人之所为,真乃视国事如儿戏,其缺乏才智、不识时务,亦可概见。如此看来。张世杰将南宋残存的兵力输个精光,势在必然,并无足怪。

(《元史·张弘范传》《宋史·张世杰传》)

铁木真统一大漠

乃蛮部是南宋时期我国西北部突厥民族的一个势力最强大的部落,部长亦难赤必勒格死后,其次子台不花即汗位,金朝廷册封之为“大王”,突厥语译为“大阳”,台不花因号“大阳汗”。

铁木真灭突厥克烈部后,势力大增,大阳汗顿感“唇亡齿寒”。因此,在其妻古儿别速、其子屈出律的鼓动下,大阳汗以为王罕报仇为名,召集所有突厥部落,东进讨伐铁木真。但只有贝加尔湖西部的四部蔑儿乞人前来加盟,其余各小部落皆以道远为辞推脱观望。

大阳汗自以其部人多势众,乃于1204年尽起乃蛮部众,浩浩荡荡,越过杭爱山,暂在山下扎营休整。这时,乃蛮哨兵擒获了一个骑着瘦白马的蒙古兵,乃蛮部众大喜,纷纷传言:“达达(指蒙古人)的马瘦,无力作战。”不久,又有哨兵来报,声称蒙古兵漫山遍野。大阳汗不信,复派人东进侦察。侦察之人回来对大阳汗说:“只道达达们兵少,如何白天到处是牧马人?夜里烧的火如星般多,塞满了撒里阿客额儿地面。”大阳汗道:“达达们的军马如此之多,想是每日增添了。”

其实,铁木真的士兵并不多,仅是大阳汗之军的五分之一。铁木真闻大阳汗兴兵来伐,亦于宋宁宗嘉泰四年、金章宗泰和四年(1204年)四月率军西征,至撒里阿客额儿,蒙古大将朵歹扯儿必向铁木真献策道:“敌据山为守多日,咱人少远来,只可于此牧马,多设疑兵,将返撒里阿客额儿地面布满,夜令每人各烧火五处,使敌居高瞰望,知我极为强大,彼人虽多,其主软弱,不曾外出过,必是惊疑而不敢作为。如此则我马已饱,然后追袭哨望的,直捣其大营,击其不整,必然可胜!”

因此,铁木真依计而行,令士兵们每人点火五处,又派一部士兵在撒里阿客额儿草原上“牧马”,以显示自己兵多势大。这一切,果然令大阳汗信以为真。他打算拔营后撤,诱蒙古军深入,然后寻找战机击之。然而,大阳汗之子屈出律坚决反对,并嘲骂大阳汗像“妇人”一样。大阳汗恼怒之下,决定与蒙古军决一死战,遂率大军东进,抵达纳忽山崖之间的察乞儿马兀特一带,在峡谷中扎营结寨。

铁木真的疑兵之计没有吓住大阳汗,于是多派士兵潜至大阳汗营中扬言铁木真怎样英武,铁木真之将怎样勇猛,蒙古士兵怎样剽悍……。被铁木真击败、先投靠王罕后投靠大阳汗的蒙古札只剌部首领札木合为了使大阳汗不要轻视铁木真,也添油加醋地向大阳汗宣扬铁木真的厉害,不想矫枉过正,竟说得大阳汗心魂惊颤,无心与铁木真争锋了。

大阳汗不敢进攻,亦不撤退,就在察乞儿马兀特峡谷中屯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乃蛮部众锐气尽失,皆对铁木真心生畏意,况且这种恐惧心理越来越强,人心离散,各图自保。

铁木真知乃蛮军既疲且弊,发动攻击的时机已经成熟,乃选定一个突破点,率蒙古中军一部向乃蛮军发起突然袭击。时乃蛮军各部皆分守一地,只求自保。蒙古军选其一点,单刀直入,该处乃蛮守军猝不及防,马上溃逃,周围乃蛮各部尚未明白过来,蒙古军已从此突破点直捣乃蛮军的后方,闪电般地将大阳汗的大营包围起来。

分守前线各地的乃蛮守军方想回军援救大阳汗的指挥部,蒙占中军主将拙赤合撒儿马上率军击之,乃蛮各部因没有统一的指挥,犹豫不定间,竟被蒙古军各个击破。

大阳汗的大营设在峡谷之中,两旁皆是峭壁。铁木真包围大阳汗之营地后,马上遣将扼守峡谷之口。败逃而来的乃蛮兵至此又遭到截击,不得进入峡谷,只好从两侧翻山越岭而进。

大阳汗此时已束手无策,魂飞魄散,在部将的护卫下乘夜突围,激战中,大阳汗中箭,奄奄一息。其将奋勇冲杀,全部战死,无一投降。而翻山越岭来援的乃蛮兵是时尚未到达此地。

蒙古军俘获大阳汗及其妻古儿别速。铁木真见古儿别速年纪尚轻,风韵迷人,乃纳之为妃。大阳汗时尚未死,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敌人夺去,愤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