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冷笑一声,扬了扬手里那碗参汤:“难道我还会冤枉了你么!我柳家娘家世代为医,南宫惜若你到江佐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柳家神医的名号,虽然医书上没有记载,但是我年幼时曾经亲眼见过一位医者无意中将这两种药材放在一起让病人喝下后,病人当场就七窍流血的事件,决不会有错!”
南宫惜若瞧柳氏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亮光:“这么说来,相府之中,除了二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两种药材用在一起剧毒无比一事了?”
柳氏非常肯定的道:“没错,除了我,没第二个人知道这件!所以,南宫惜若,这碗参茶,就是你毒害老太太铁证如山的证据,你是懒不掉的!”
“好,很好!”南宫惜若抬起头来,向大厅从人望了一眼,声音清亮的道,“刚才大家可听清楚了?二娘自己亲口说的,相府之中,除了二娘外,便没人知道这两种药材用在一起剧毒无比的事情了!而这碗参茶,便是我毒害老太太最有力的证据!”
南宫惜若瞧着 氏冷笑一声,忽然一把压过柳氏手中的那碗参茶。
柳氏大怒:“南惜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竟敢毁灭证据……”
话音不落,却见南宫惜若将那碗参茶送到唇边,仰头将那碗参茶一饮而尽。
喧哗的大厅,忽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南宫惜若瞧着几乎快要惊呆的柳氏,扬了扬手中一滴不留的瓷碗,满脸讽刺的笑道:“二娘,你不是说这参茶剧毒无比么,我可喝得一滴不留,怎么还不见七窍流血而死呢!”
“这……”柳氏瞧着南宫惜若手中的空碗,满脸不敢相信。
这不可能啊,她对凤尾草再熟息不过了,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那碗参茶里的朱中带来的草药,不就是凤尾草么?
和参片一起喝了剧毒无比的凤尾草,这么大一碗喝下去,南宫惜若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南宫惜若瞧着手中的参茶,淡淡的道:“二娘,你只知道凤尾草这种草药,可曾听过麒麟胆这种草药?这碗参茶中和人参一起熬制的草药,根本就不是什么凤尾草,而是一种外形和凤尾草非常相似,名叫麒麟胆的草药,唯一的区别是凤尾草颜色偏深,枝叶红中带赤,麒麟胆颜色淡,朱红略黄,剔透晶莹,宛如琥珀,外形相似,功效确完全不同。虽然一般的药书上没有记载,但是药经上对这两种物却有着祥细记载,麒麟胆和凤尾草外形虽然相似,药效却全然不同,凤尾草和人参一起熬制,剧毒无比,就算用量极小,一时半会不会致人于死地,但,长期服用,也能损害人的五脏六腑,轻则让人体弱多病,无法怀孕,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死亡!如果祖母不信,让人拿了药经过来翻到第一百八十章二十九页和药经上做为参考图片一对便知!”
南宫惜若话音一落,怜儿已经捧着药经放到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满脸怀疑的接过药经,翻到南宫惜若所说的页数,果然有这两种药物的记载。
凤尾草和麒麟胆的图片和碗里的配料一比对,南宫惜若用来和人参一起做茶的草药,果然便是麒麟胆,而非凤尾草,除了颜色略有不同,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分别出来,难怪柳氏会认错了。
如此一来,老太太及南宫绰脸上的神情这才好看了一些。
柳氏看着药经上的记载,满脸震惊,南宫惜若这个废物无能的丫头,竟然连药经这样深避的医书也看过,甚至还清楚的知道凤尾草和麒麟胆记录的位置。别说是她,就算是她精于医术,熟读医书的父亲,只怕也没办法做到。
眼前这个一身紫衣,神情淡定的丫头,真的还是曾经那个废物无能,一事无成的南宫惜若么?
一时,柳氏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氏见南宫惜若没事,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南宫惜若转过头去,瞧着眼睛透出一丝不甘的柳氏,忽然扬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弧,不解的道:“二娘,你现在没话可说了吧!”见柳氏目光阴沉的盯着自己,南宫惜若淡然一笑,“二娘无话可说了,可我却还有话要说呢!”
南宫惜若说着,忽然转过身去,对着老太太深深的行了一礼,清冽如泉水般的声音在大厅响了起来:“祖母,昨日,孙女在处理我娘汤药的残渣时,无意中发现我娘的汤药里有一味药正是刚才二娘所说的凤尾草,二娘又经常让人让下人给我娘送去参茶服用!而这两种药材,分开服用确实对身体大有好处,可是一时时辰内同时前后相继服下,却是剧毒无比,就算是分量及小,中毒之人也会身弱多病,无法受孕!而我娘,已经断断续续的服用了这种药物数十年之久,所以才无法怀孕,就连孙女脸上这块难看的胎记,也是因为我娘胎里的时候沾染了这些对胎儿不利的药物而致!”
南宫惜若顿了顿,忽然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当着父亲大人,祖母,还有南宫家各位宗室长老的面,刚二娘清清楚楚的告诉大家,这相府之中,除了二娘以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两种药材的这一效用!所以,下毒之人,不明我明说,想必大家也知道是谁了!”
南宫惜若话音一落,大厅里嘘声一片。
众人诧异惊骇的目光齐唰唰的向柳氏扫去。
南宫惜若说到这里,转过头去,冷冷的看着柳氏,目光凌厉如深冬寒冰,沉声喝问道,“二娘,你用心险恶,毒害相府当家主母,还有什么话好说!”
柳氏脸色大变。
猛然惊觉,原来从昨天晚上这丫头喝下自己的茶,到今早晚来,及有毒的参茶,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这丫头就是故意设了一个圈套等着她自己往里跳。
没想到自己没整到这丫,反被这丫头利用自己的计划给自己下套,想明白这些,柳氏不由得目光阴冷的向南宫惜若看了一眼。
老太太听了南宫惜若的话,只气得全身发拌,脸色铁青。
原来,苏氏这么多年,除了生下南宫惜若,便没再怀上第二个孩子,竟是这个原因。
虽然老太太虽然不喜欢苏氏母子,可是更不喜欢后宅里有人整日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算计来算计去。
不少豪门大院里人丁不旺,几乎断后,就是因为后后宅里那些女人们相互算计,想尽法办的不让对手怀孕,生下夫君的孩子,所以,老太太最痛恨的便是自己家里人耍这种心眼。
当即,老太太主气青了脸,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怒道:“好你个柳如意啊,原来你那些端庄闲淑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你简直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明着给绰儿挑选妾氏,给我们南宫家开枝散叶,背地里竟做出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你是不是巴不得除了自己,别人最好都别给绰儿生下子嗣,这样,将个整个南宫家的产业都就归你了!你给我老实说,绰其他几个小妾不孕的,流掉孩子的,是不是你暗中使坏!”
南宫绰其她几个妾,平时被柳氏压得狠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会好好利用。
一时之间,以云儿为首,纷纷落进下石。
“二姐,给老爷开枝散叶,那是做咱们做妻妾的本份,你这样做,也太对不起老爷了!如何得起老爷这般信任你,将府中大权全交到你手上!”
“难怪大姐这些年一直怀上不孩子呢,二姐,好歹姐妹一场,你这样做也太狠心了!”
“二姐,你这样也太不对了吧,要是姐妹们都怀上不孩子,给南宫家添丁,岂不是要南宫家断后么!”
就连宗室长老们都不住摇头:“柳氏你这么做也太不应该了,怎么能生出这段恶毒的心思来!”
这些人每说一句,老太太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扑上来,将柳氏生吞活剥了。
柳氏没想到老太太南宫绰其他几房小妾不孕的帐也一并算到了柳氏的头上,柳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偏偏又不敢回口,几乎没气得吐血。
苏氏向来温婉柔和,可到了这时,也不由得不怒,微微泛红的眼眸中燃起两道怒焰,锐利的目光,刀锋般落在柳氏身上:“柳如意,你要害我,冲着我来就行了,为何连惜若也肯放过,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苏氏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女因为脸上那块难看的痕迹吃尽了苦头,就恨不得扑上去,将柳氏碎尸万段。
被老太太责骂也就算了,苏氏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指着鼻子骂自己!
柳氏向来没将苏氏放在眼中,当即柳眉竖起,冷笑一声,不屑的道:“苏樱,你说话客气了点!口说完凭,光是你家那丫头胡说几句,又没实际的证据,可别昧着良心血口喷人!”
苏氏向来不擅长跟人斗嘴吵架,被柳氏这么一说,便有些接不上话来。
就在此时,苏氏只觉得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忽然贴着肩膀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接着便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冷冷的说道:“二娘,你口口声声说大家昧着良心血口喷人,难道连老太太也是在冤枉你!”
柳氏立即被南宫惜若的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听南宫惜若这么一说,不由大怒,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颤抖着手指柳氏,喘着气骂道:“好啊!柳如意,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还真以为绰儿抬了你的平妻,自己就是个人物了,是承相的夫人了,这个老太婆就说你不得了,我说你一句,你就拐着弯儿骂我老太婆昧着良心血口喷人!好好好,是我冤枉了你,你是好人,我老太婆就是是非不分,好歹不明的大坏蛋对不对,行了吧!”
老太太气青了脸,转差向南宫绰怒道:“你看看,你娶进家里的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话没说完,老太太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弯了腰一阵猛咳,只吓得众人一拥而上,又是捶背,又是端茶,又是递水,又是忙着去请大夫。
整个相府,顿时就乱成了一团。
一天之内,被老太太当着众人数落了好几次,南宫绰的心里本就不高兴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见老太太被柳氏气成这样,心中的火气噌噌的便冒了起来,扬手一个耳光,狠狠的就挥在柳氏的脸上,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袖子重重一甩,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母亲也也顶撞,来人啊,将她给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在下毒的事情没有查清楚以前,给我好好的自己的屋子里呆着,没我的准充,不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