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胆的丫头到底有没有被笑公子痛殴没人知道,笑公子有没有把持不住对那傲人的身材下手也没人知道,那扇门后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
只有春桃知道自己在屋里等了新翠一夜未果,只能怀疑新翠是不是已经被埋尸在院子里了——不对!哪有埋在院子里的,一定已经用席子卷了拉出去扔进河里了吧!?
第二天一早她小心翼翼来到笑公子的院子,却看到新翠已经打着呵欠从厨房拿了早饭正往屋里走——
“小翠!?你还活着啊!?”
宝瓷微默的停下由着春桃左摸摸右拍拍,还真的哪里都没缺,脚也在——不是鬼呢!
“喂喂——”宝瓷小小的抗议,春桃只能嘿嘿笑道:“因为你昨晚没有回来嘛,而且大家都在猜你和笑公子发生了什么——呐,你既然没事,就是笑公子真的看上你了?快告诉我要怎么做,笑公子看起来虽然冷其实是喜欢投怀送抱的类型吗??”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别这样嘛小翠~我又不会和你争,还可以帮你攀上高枝儿——你若得了宠修成正果,一定不会像那些出身高贵的夫人一样打我的对不对?”
“……。”
面对春桃,怎么就叫人这么无力还讨厌不起来呢。
“你还真的一心就只想寻个好出路呢……。”
春桃笑眯眯的应道:“当然啊,还有什么比这个重要呢?不过笑公子真的很美很让人向往就是了,索性都是要找归宿,当然跟这种让人心荡神驰的美人同床共枕会比较开心的嘛——”
“——”
——收回前言,她还是决定讨厌她好了!
“你们两个!”
管事姑姑严厉的声音突然传来让人一惊,她们转头便见姑姑带着两个丫鬟走来,“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夫人要见你们!”
宝瓷心里一个激灵,凤恋香好歹也是个在魔道江湖阅人无数的老妖婆,她去见凤恋香,万一被看出这拙劣的易容可怎么办?
她立刻找借口道:“我还要给笑公子送早饭,送完我立刻就去见夫人……。”
管事姑姑微一侧目示意身旁的丫鬟,“你去。”
丫鬟上前伸手从宝瓷手里拿过食盒,姑姑便道:“夫人传唤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过来就是了。”
找借口未果,手里的食盒已经被那丫鬟拿去,宝瓷只能在管事姑姑催促的目光中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其实她也有点想见见这个大名鼎鼎的凤恋香,是什么样的老牛连笑笑这么嫩的草都不放过!
她谨慎的走在春桃身后,略略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显眼。
大堂里不止凤恋香,凤磐玉也在。
他正坐在凤恋香身旁的椅子上替她捏着胳膊,那轻柔的兰花指哪儿是按摩,看着简直跟挠痒痒没两样。
凤恋香的手支在脸侧,微微闭着双目,一袭茜红,绣金的百鸟朝凤,丰韵的肌肤在这华丽的红色映衬下依然有如凝脂般的光泽。
宝瓷很惊讶,甚至在心里又偷偷算了一遍她的年龄,依然觉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若没有人告诉她,她真的会以为凤恋香不过是奔四的年纪呢——双目微睁一派妩媚姿态,只有那微微发福丰韵的身姿些许出卖了她。
要说,见过了笑笑爹和笑笑娘,宝瓷也不该对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是这么诡异的神功难道不该是镇门之宝严禁外传之类的吗?总不会连凤恋香这样的人物都有的练?
若说她练过,她练的还真不怎么样。若说她没练,那她保养的还真离谱!
宝瓷还没寻思出个结果,凤恋香已经半睁着美目打量过下面的两个丫头——她从来不觉得会在丫头上出什么问题。无论以笑牙月的出身还是眼光,或者只凭他的专情,也不可能会对伺候他的丫头动什么心思。
可是如今不但似乎发生了什么,还一下俩。
——是她高估了笑牙月所谓的“专情”?还是有什么猫腻?或者只是对她某种形式的反抗罢了。
凤恋香自然更倾向于相信后者,因为她眼里的笑牙月固然有着那种冰冷的男人魅力,心底却还有着孩子般的脾气。或者说,每个男人,不论成熟与否,心里都有着孩子般的东西。她阅人无数,对此再清楚不过。
所以笑牙月不屑于任何女人是可能的,会为反抗她而故意招惹女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不能放过其他可能,她将两个丫头细细打量过——春桃已经在这里很久了,她是了解的。春水般的女子,窈窕而娇柔,对男人来说是再美好不过,尤其是心里有过沧桑的男子,通常会渴求近在眼前的安定而需要这种治愈。
至于另一个新来的——
凤恋香微微蹙蹙眉头,目光是直接落在她胸脯上的。
因为她大概是很不起眼,实在是太不起眼了,所以她连她的脸都没兴趣去看就直接忽略了,瞪着那夸张的两团皱眉头。
凤恋香的目光实在在宝瓷身上停留的太久了,又这般神情,让宝瓷担忧得直往凤磐玉那边瞧——他好歹紧张一下啊,若是她被发现了他也有责任的吧?倒是帮帮忙啊~
但凤磐玉却像不认识她似的,看都没看她一眼,只专心的翘着他的兰花指一路已经从凤恋香的胳膊捏到了肩膀上。
凤恋香依然不解,笑牙月若是赌气,一个春桃也就够了,何苦招这么一个来。就算真的是破罐子破摔,打算堕落下去乱搞关系,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
一旁凤磐玉如同看穿她的心思,在她耳边吹风道:“年轻男人嘛,还不是对……那什么,最没抵抗力了~哼~”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凤恋香也只能这么接受了。
她既然没看出这两个丫头有其他什么猫腻,那不管是笑牙月真心还是假意,应该把她们留在他身边继续伺候么?
凤磐玉适时的一脸鄙视说:“大姐,你该不会是想给那位大少爷换丫头吧?我看他不是会继续跟新丫头乱搞,就是对擅自换人大发雷霆,难伺候着呢。既然换也无用,我看索性就他跟这俩丫头继续厮混着吧,万一真相处点感情出来,我们手上也多些筹码。谁知道那个死睡不醒的丫头还能牵制他到什么时候呢?”
凤恋香点点头,男人的心有多不可靠,她当然知道,
这一刻他还在乎着某个女人,是真心的,是连命都可以给她的,可是一年两年之后呢?爱情是会淡去的,尤其是对于年轻的男子,爱时激情再浓,也终究会褪。
“就依你所说吧,只是我有些担心,这两个丫头万一攀了高枝儿当起了白眼狼……。”
凤磐玉一笑,“大姐放心,我会亲自调教她们两个的。”
果然还是如他所想,凤恋香怎么会对那种毛头小子认真呢?
一时兴起耍耍他也就罢了,他真正的用途,还是他水榭少主的身份和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用他来替凤老大打天下是再适合不过的,仇恨都会拉到沧溟水榭头上,而好处都是他们的。
从凤恋香那里出来,凤磐玉领着宝瓷春桃两个,漫不经心的叮嘱教导几句,便对春桃道:“你在这里的时日不短了,做事也一向上心,相信不用我多嘱咐什么,你不会让凤老大失望吧?”
春桃慌忙应道:“是!奴婢懂得的!”
“那你就先回去吧,好好伺候着笑公子。”
“是,奴婢告退。”
春桃一走,宝瓷连那点装模作样的恭敬也没了,“喂,你明知道凤恋香要见我还不拦着??”
凤磐玉不满的瞄她一眼——凤老大的名讳是她叫的么?
不过对于这种连点规矩都没有的野猴子他也懒得计较,“凤老大不会看出来的。”
“为什么?你这易容面具看起来挺粗糙的也不怎么样吧?”哪里有明眼人看不出来的道理?
凤磐玉继续不满她的刨根问底,阴阳怪气的哼她一声——说她不懂规矩还真是没错,刨根问底的。
“凤老大也不年轻了,眼神儿已经不比当年了。”
宝瓷恍然,就说她年纪大了眼神不济呗!原来凤磐玉早就有恃无恐啊!
她这厢刚了然放了心,原本漫不经心的凤磐玉突然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刀,瞬间近前抵在了她脖子上。不是血脉的位置,却只消轻轻一挑,就能割掉她半边儿耳朵。
“——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让笑牙月知道了你的身份?”
宝瓷不想没有半边儿耳朵,所以她动也没动,只是犹豫着要不要撒个小谎……?
“我……没有……。”
“你是想拿别人当傻子吗?”
宝瓷立刻道:“笑笑不会说!凤恋香不是也相信了吗,只要没人知道,只要没人看穿,不就一切正常进行了吗,何必在乎笑笑是不是知道!”
凤磐玉妩媚一笑,轻声道:“可惜,我不信你。”
房间的门轻轻打开,轻得让人有点感觉得到走进来的人的小心翼翼。伴随声音而来的是隐隐约约的饭菜香味儿。
好吧,虽然明白宝瓷不等他醒来就一大早自己跑出去的原因,笑笑还是很想把她摁回床上教训一顿——仅限于想想而已,若在这种地方擦枪走火,那才是给自己找麻烦。
笑笑懒懒的在床上挪了挪,把自己的头挪出被窝用视线去搜寻宝瓷,然而只一瞬他的脸便冷了下来,那刚睡醒的惺忪,那懒懒的招人模样,瞬间全无踪影。
显然他不怎么满意自己看到的——
“伺候我的丫头呢?”
他的声音太冷,冰碴似的刺骨,吓得那丫鬟手一抖碗磕在桌上洒了大半,“她……她被夫人叫去,还,还没回来……。”
笑笑倏地起身拿起外衫,白袍一旋披上就往外走——
惊魂未定的丫鬟只能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人虽美人,可真不是谁都能伺候的啊~
“可惜,我不信你。”
凤磐玉手中短刀便要挑去,突然整个人都被一股气流大力震飞,趔趄站稳,抬眸轻笑——
“笑公子来的可真是时候。”
宝瓷惊讶的看着笑笑衣衫未整大步走近,“——凤磐玉,刚刚,你是要做什么?”
凤磐玉站直身体,翩然轻笑道:“教训一下我的丫头而已,笑公子有什么意见么?”
话音未落掌风突然袭来,凤磐玉堪堪避过,却未料笑笑不过虚招,人已料准了他的动作,瞬间及至跟前一把扼住他的喉咙捏得死紧——
“你说——谁的?”
“——”
——大家可都还没有捅破窗户纸,笑大公子要不要这么张狂?
凤磐玉想笑只是被掐住了脖子笑不出来,袖中滑出暗器长针猛地往笑笑扼住他那只手臂上扎去,还没中却被宝瓷打掉——
她大意第一次还会大意第二次吗?玩暗器她才是高手!!
笑笑冷冷瞧着他,“这半年来倒是受凤夫人不少‘照顾’了,要不要回敬她一下呢?”
看得出来笑笑的确忍了很久了,如今宝瓷就在身边没了把柄和顾忌,他活脱脱一个出笼大魔王看得凤磐玉一下子冷汗就全冒出来了。
——大局!你小子的大局呢??所以凤磐玉真的很讨厌毛没长齐说翻脸就翻脸的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