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8月的一天,霍兰德等人偶然获知,德国人正在鲁昂附近修建两处不平常的建筑,更可疑的是,德国人对此采取了极为严格的保密措施,所有工人都是从波兰抓来的劳工。为了弄清真相,霍兰德第二天就来到了鲁昂。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波兰人,并取得了一个波兰劳工的信任,换上蓝布工装,混进了劳动队伍。
盟国特工人员在二战中做出了巨大牺牲。图为被纳粹枪杀的各国间谍。
他发现,工地上几百名工人正在浇灌混凝土。这时,他又注意到了一条长约50码的水泥槽,上面还有用蓝色油漆描成的笔直的指示线,极像是某种发射架的底座。他取出随身的罗盘,发现它正好指向海峡另一端的伦敦。
当晚,他就偷越边境潜入瑞士,把这神秘基地的重要情报向英国作了报告,盟军的高级将领们由此很快得出了这是火箭发射平台的结论。按照希特勒吹嘘的“50000枚”弹头计算,在法国至少还要建造100个这样的平台。上级立即命令他放下一切工作,集中力量彻底摸清每一个隐秘基地。
霍兰德把他最得力的助手分别派往不同方向进行侦察。而他自己则和4个助手带着地图骑着自行车,开始了由北而南的全国大追查。每到一处,他们就和当地的群众交谈,打听外国劳工最集中的地方,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在3个星期的长途跋涉中,他们成功地找到了几十个基地并在地图上做好了标记。
时间越来越紧迫,但是这些秘密基地大都隐藏在深山老林之中,寻找起来费时费力,同时还不得不应付德国人的严密盘查。霍兰德不得不另辟蹊径,而一连串的巧合更是把希特勒苦心经营的尖端秘密白白断送了。
这一天在一个叫卡利的地方,建在密林中的基地已经竣工,4个德国工程师正在验收。霍兰德立即搞了一辆小汽车,远远地跟在后边直到一座灰色的二层小楼。幸运的是,他发现自己的一位朋友就在这栋楼里工作。几天以后,在霍兰德的精心安排下,一份复印的“V—1火箭发射台分布总图”便到了他的手里。
霍兰德对此并不放心,他汇总了这些天来查到的基地位置及其他几路侦探到的情报,与这份总图仔细进行对照,发现了这些神秘基地的总体布局特点。这样的基地在法国约有上百个,且都集中在一条长200公里宽30公里、大致与海岸线平行的带状地区。
霍兰德终于成功了!接下来的一幕,便是开篇描述的他第49次穿越边界的壮举。
“土豆”很快送到了英国的情报机关。1943年10月,英国皇家空军连续5个星期出动,按照霍兰德的情报准确地轰炸了73个V—1火箭发射基地,连同那些已经运到的巨型火箭,全都被炸成了废墟。绝望的希特勒悲哀地嚎叫道:“是谁泄露了我的绝密工程?”
战争结束后,皇家空军授予他金十字勋章,这是英国授予外国人的最高荣誉。在谍报史上,人们更愿意称霍兰德是“拯救了伦敦的法国人”。
巧窃喷气式发动机
20世纪50年代初期,苏联的航空技术便十分发达,居于世界领先水平。尤其是它的喷气式发动机技术更让西方各国垂涎三尺,只因苏联保密甚严而无从下手。法国第七处的谍报人员在勒鲁瓦领导下,决定“虎口拔牙”,帮助航空研究部门揭开喷气式发动机的神秘面纱。
第七处的真正名称为“秘密行动分局”,它的职责是使用现代技术和秘密手段来获取对方机密。它隶属于法国国外情报及反间谍局,搞到的国内外情报竟占全局的90%,而且全是原件。它由当时的布尔西科局长亲自负责组建,勒鲁瓦正是它的第一任处长,由于第七处的卓越成绩,他也被西方谍报界誉为“特工大师”。
法国是当时西方唯一同苏联保持直航关系的国家,莫斯科和东欧国家的飞机都降落在巴黎的布尔歇机场,苏联人还在机场设有自己的库房,存放补给品或从飞机上拆下的故障零件。第七处的特工们很快就复制了库房的钥匙,许多谍报人员还打入到机场各机构。他们搞到的大量飞机零部件,源源不断送到了法国航空研究部门。经初步研究,最关键的乃是要得到图式喷气发动机。然而一台发动机便有几吨重,而且是牢牢固定在图-104飞机机翼下的核心部件,这个难度与搞到一般的零部件不可同日而语。
机会终于出现,有一架图-104飞机在布尔歇机场出了故障,恰好是一台喷气发动机坏了。但精明的苏联人宁肯用运输机调来一个机械小组,也不让法国技术人员插手。意外的是,运输机返航时并没有带走损坏的发动机,而修好的图-104飞机也没有带走。就在勒鲁瓦准备行动时,苏联人却临时改变主意,要用火车把有故障的发动机马上运走。眼下他们正在寻找一家搬运公司,他们自己没办法把那个大家伙运到火车站。这是勒鲁瓦唯一的机会了。
第七处迅速成立了一家“国际运输公司”,他们为此提供了极低的运价,这让其他公司无法竞争,而打入苏联民用航空公司的法国特工也帮着说好话,果然苏联人这回上了当。
第七处在行动之前进行了实地演练。除了测定全程所需的时间,他们还熟记了每一处红绿灯、十字路口和拐弯处,并都布置了特工人员,从而在必要时进行协助。车队由一辆配有无线电话的雷诺轿车在卡车前面开路,而另一辆也配有无线电话的DS牌小汽车则负责断后。
两天之后,早已演练了多少回的“国际运输公司”准时到机场正式开工。可苏联人不仅在机场密切监视,居然还派了2名人员驱车尾随
法国特工是神通过人之辈,他们竟然在苏联人手中虎口拔牙,窃出喷气发动机,可说是创造了个奇迹。
。法国人根本无从下手。几乎山穷水尽的勒鲁瓦孤注一掷,他一面先让卡车慢慢减速,等到路口出现红灯的一刹那突然冲过去,一面又电话命令守候的特工拦住苏联人的汽车。
就在苏联人企图闯灯抢行之时,一辆破旧的小卡车从斜刺里冲出,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和可怕的撞击声,第七处硬生生地制造了一起人为的交通事故,扮作司机的特工跳出小卡车和苏联人纠缠到了一起。同时,装载了图式喷气发动机的大卡车却全速开往特里贡空军基地。早就等候在那的航空工程师和专家们很快就把这个庞然大物大卸八块,并分别拍照画图,就这样从晚上10点一直忙到凌晨2点。在全部工作完成之后,法国特工们又迅速钉好箱子,并把原有的密封完全照原样加好。
等到早晨6点钟,那两位可怜的苏联人才在解释了整夜后被允许离开警察局,却发现发动机已送到了货运站。筋疲力尽的他们在仔细地检查了密封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去睡觉了。
8天后,第七处收到国防部的感谢信,称赞特工人员为法国的航空工业赢得了十年时间。
“东方快车”上的迷魂香
冷战时期,法国特工想直接对苏联外交邮件开刀。但在世界各国中,苏联的邮件是防范最严密的。苏联人为把他们的信件和报告安全送回国内,设想了一套极其简单但非常有效的办法:每天由两名苏联信使乘“东方快车”将信件带离巴黎,前往东方。苏联信使都是身手非凡的特工,他们能够应付各种形式的进攻。
在巴黎车站一上车,两名苏联信使就把自己锁在包间里。他们饿了就吃鸡蛋和三明治,渴了就喝随身携带的矿泉水,从不离开房间,连上厕所都在包间内解决。列车在沿途各站停靠时,送信人登上这节车厢,按照规定的暗号敲门。信使把门打开,收下信件后,又立即把自己紧锁在里面。
如何才能从这两个久经沙场的信使手中得到文件呢?把他们杀死显然是简便的办法。但对特工头子勒鲁瓦来说,这种办法是禁止采用的,因为他们必须绝对谨慎从事,绝对不能引起任何事件,并尽可能不留丝毫作案痕迹。
渐渐地,一项颇具迷惑力的简单计划在勒鲁瓦的头脑里形成了。首先,要订下东方快车上与苏联信使紧邻的包房,使他们在整个旅途中跟他们仅有一板之隔。这样,他们就可以“现场作业”了。然后,趁列车通过巴伐利亚州与奥地利之间一条长长的遂道时,用一架小型钻孔机在隔板上钻一个小孔。小钻孔机的响声将被火车的巨大声响所淹没。接着,把一个注射器插进钻好的小孔里,向苏联信使的房间里喷射麻醉剂。
一旦两位彪形大汉陷入沉睡之中,他们就可以行动了。打开信使房间的板门,拉开装满文件的公文包,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如今,他们已经成为懂得打开最难开的锁的艺术大师。
勒鲁瓦计算着,从德奥边界到维也纳,火车大约要运行30分钟。在这段路程内,用缩微法拍摄大部分文件,合上公文包,离开房间并拴好板门,看来时间是足够的。当苏联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时,他们对自己的昏然入睡可能会感到吃惊,甚至疑团满腹。但是,他们由于对自己未能自始至终保持警惕感到羞愧,并且害怕受到处分,因而可能不敢向上级汇报他们的奇怪遭遇。再说,他们带回的信件完整无损,又何必去……在这种情况下,勒鲁瓦他们就可以继续干下去。万一时间不够,不能在现场按既定程序完成窃秘任务,就从车窗把信袋扔到野地里。这时,奇妙的HD式飞机将介入行动。
勒鲁瓦从不放弃对最坏情况的考虑。因此,沿铁路线拣取苏联信袋就成了他的飞行员刻苦训练的一个项目。机上作业人员凭几条长长的钩索,趁飞机下降贴近地面飞行的时候,拾取信袋,但不着陆。在一个电线纵横、高压铁塔林立的地域,这样做风险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