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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中箭

第二天,她真的把一群牛羊赶到苏勒那里,自己只留了一只平时送信的鹰当宠物养着。这段时间她过得最舒服了,除了偶尔去大帐开个会什么的之外,基本上就是白天到军营里练半日兵,再偷懒半日,傍晚去苏勒那里找饭吃,晚上才回自己的帐里睡觉,有时抽个空去看一下那个小屁孩子——稽粥。

冒顿是单于肯定没她那么舒服了,他每天除了练兵之外,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回到帐里还要应付他后帐刚娶的占有欲很强的美娇娘,除了早上练兵时能见到凯琳之外,其他时间根本没空见到她,凯琳的日子,也过得平静许多。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工夫,又过了半年。

“凯琳~~~。”远处苏勒策马向她奔去。

她将一张旗子一举再用力一甩,场上的士兵全如潮涌般地退下,她用衣袖擦了擦额上滴着的汗问:“什么事?”

“东胡的使者又来了。”他有些急。

“来就来。”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们是来讨你的。”他急。

“讨我干什么?”她记得史书上明明说第三次是讨土地的,这回怎么会是讨她?

“……”他担心地摇头。

“让冒顿叫东胡使者派人回东胡说明情况,并让其他的人务必留在单于庭里。”

“你这是……”

“东胡那边一有情况,你就去那湖找我,记得给我带上好吃的。”她打断他的话,“我有我的安排,告诉冒顿,明晚我去找他。”

“嗯。”

“你先回去把这事告诉冒顿,我现在就去湖边等你。”说完她就向湖方向奔去。

晚上,她边吃苏勒带给她的食物边问:“怎么样?”

“他们已有两个使者出发了,其他人暂时住单于庭里。”

“剩下多少人?”

“十三人。”

“十三?”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亮,不过是寒光的那种。

“凯琳,你想做什么?”苏勒看到她眼中的寒光,有股不祥的感觉。

“苏勒,你明晚叫冒顿好好招待他们。”她冷笑。“最好喝多些酒,这样才能睡得香。”

苏勒感觉到湖上的月亮害怕得悄悄用云遮住了半边脸。

月高风黑的夜晚,是杀人放火的好夜晚。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地钻进东胡使者们住的帐里,顿时一股刺鼻的酒臭气味向他们的鼻孔侵入。前面的黑衣人皱皱眉,悄悄走到一个仰躺的男人身边,双手快速地抓着对方的脑袋用力一拧,“咯”一声,那人已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听到声音,边上一个东胡人睁开迷糊的双眼,对着已经没有气的人笑,“呵呵,再……喝……”他趴到那人身上又睡下去了。刚刚蹲着的黑衣人站起来,“咯”一声,又送走了一个。跟在她身后的人看到她杀人的方法,显得有些呆呆的,他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她真正地杀过人,想不到她杀起人来这么的专业,这么的干净利落,而且不见一滴血,没有一点腥味。没一会儿,她就把全帐的人都送到阎王那里了。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他看到两个熟悉的人穿着夜行衣蹿到他帐里来。

“这样做事方便些。”她走向他的案几。

“做事方便?”他疑惑地看向两人。

“凯琳把帐里的那些东胡使者全杀了。”苏勒说出来。

“什么?”他看向她,倒退一步,“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现在不是一样?”她白了对方一眼,“现在是时候反击了。”

“反击?”两人异口同声。

“嗯,女巫不是说有我就有天下的草原吗?我们就从东胡开始入手,慢慢把匈奴的疆土扩大。”

冒顿沉思了一会后,两眼渐渐有亮光,“怎么个反击法?”

“不是有两个使者去报说我两个月后才回匈奴吗?”

“……”两人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那等我与他们再回到东胡都快四个月了,后天我们开始点兵,跟着那两个使者的屁股去,到时给东胡一个出其不备。”她看向苏勒,“苏勒你去把其格勒、卡尔等人叫来,顺便找人秘密把那些尸体埋了,暂时不要走漏了风声。”

“嗯。”

等几个人来后,他们盘腿围着坐在地上,凯琳拿出一卷羊皮打开,摆到众人面前。

“这是……”冒顿看着那张图,眼中泛着些激动的光。

“这是地图,这是东边的东胡,这是我们匈奴,那是月氏……”她一个个地盘点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弄的?”他问。

“你给我去的地方我都画了。”她有些故意地说,“当然,有些地方是有人不让我去的地方我就没法画出来了。”

“咳咳。”他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这次我们怎么出其不备?”

“卡尔带人从东边悄悄向东胡去,其格勒绕长路从南边过去,到时你们汇合后就前后挟击东胡,绕过这,这,这,还有这。”她手指点到图上。

“那西边的月氏趁虚攻过来怎么办?”索图拉担心问。

“苏勒与律格其留守匈奴,并放风给东胡的细作,说是我们点兵准备攻打月氏,以报当年冒顿单于在月氏做人质之辱,我与单于带人由西的月氏国绕去东胡。”

“月氏能让我们这么大的队伍去?”其格勒问出心中的疑问。

“当然不会,从月氏国过去是给东胡摆个迷魂阵,我们会在月氏国先打一场,然后假败,向东胡逃去求他们庇护,等前后大军汇合攻来,我们再从侧面合攻,以东胡的强大月氏不会贸然追来。”

“要是月氏大队伍攻来,我们匈奴这里能守住吗?”律格其有些担心。

“有抛石机做围墙当然可以,充分利用好炸药的性能,坚持到我们大败东胡回来再真正去把月氏的领土给全夺过来。”

“……”众人听到全夺过来的几个字都睁着大眼看向她。

“这叫声东击西吗?”冒顿两眼放光,好像那些领土已到了他的手中一样。

“不错。”她笑,“以前教你的兵法可以派上用场了。”

“嗯!这主意不错,可这样长途跋涉的,拖运食物要比平时多得多,一时怎么准备那么多?”卡尔考虑事情一向比较周全。

“苏勒,你那肉干弄得怎么样了?还要等几天?”

“三天后就行。”

“肉干?”另外几人投来询问的目光。

“那是将煮好的肉弄干,就像干粮,能够充饥,比干粮更补充体力,而且携带方便,不会拖累士兵,有肉干再带上少量食物和水,就够了。”苏勒解释,“水、肉干和干粮都可以让士兵自己带。”

“嗯,那样可以省一大批专送粮食的人。”冒顿不住地点头赞成。

白茫茫的雪地上支起无数个帐篷,在那些帐篷中在一个比其他都显得大的帐里,一个人的脸上已出现几条不太显眼的皱纹,使这个男人显得比以前更沉稳更有霸气,特别是他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自觉地就想对他俯首称臣。

男人用听起来很平静的口吻问帐下的人:“左贤王还没找到吗?”

“没有,请单于赎罪。”背上已有汗滴悄悄滑下来。

“嗯。”对方沉思了一会。

帐下的人头都不敢抬,额上的汗也冒出来了。

“多派些人去找,一定要给我把她找回来,不管是……”他挥手,“算了,让他们找仔细些。”

“是。”出帐后,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帐外白茫茫的雪地,扑面而来的冷风,与他身上出的汗不太协调。左贤王,年轻、英勇、有计谋,是全族里姑娘们心中的爱慕对象,是男人们心中崇敬的汉子,在单于庭谁不知道他的大名,谁不知道单于对他特别的重用,就连他最宠爱的阏氏们都无法相比,整个单于庭也只有左贤王敢当着冒顿单于的面骂单于是笨蛋,也只有他才有自由给不给单于行礼,也只有他能插单于的嘴,可是他有这么多只有的他一点也不会越礼。

现在左贤王不见了三天,单于就没日没夜地派人去找,刚三天的时间,他好像看到单于两鬓又添了几根白发。今日听左大将说,昨晚派出去找人的两个士兵在喂马时猜测左贤王是不是已死的话被正巧路过的单于听见了,两个士兵差点当场就送命。

他抬头看了一眼从天空中向下飘来的雪花,在心里默默地祈求让他尽快找回左贤王。

此时,帐里只剩冒顿一个人,斜倚在垫着厚厚的动物皮毛大椅上,他总是显得很孤独,高傲地坐在椅上,眸光深邃地眺望着帐内的火盆,像鹰一样常露出刀锋般削利光芒,此刻已经慢慢消退并浮出担忧之色。

她,到底到哪去了?三天前她还一直呆在他身边与他一块商讨对付月氏国的决案在那之前,她出的主意让他们与东胡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胜仗,唯一遗憾的事是,林云阏氏没能等到他去接她就消香玉殒了。

三天前,刚与月氏打完一场仗的士兵们回到营地,凯琳在人群中到处搜寻着苏勒的影子。

“苏勒呢?”她抓住一个士兵问。

“他……”士兵看到是他们最敬仰的左贤王,说话有些支吾,神色很不自然,士兵们有谁不知道他与他是最好的兄弟。

“他到底怎么了?”她吼着对方。

“他、他中箭落马,对方撤退后,我们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他,就先回来了。”

中箭落马?

她拉过士兵牵着的马,跃上马背手往马屁股一拍,什么都没交待就往战场的方向奔去。

在山洞里为了驱寒,凯琳已经点了两堆火,其中一堆火上吊着的瓦器正冒着热气,瓦器里炖的是凯琳打回来的鸟肉,已炖得很烂。边上的苏勒都躺了三天了,一直处在昏迷状态中,伤口已让凯琳处理妥当。

凯琳放下瓦器待温。

“冷……冷……”这是三天来苏勒第一次所有的反应,他紧闭双眼,从干裂的唇里辛苦地挤出两个字。

她脱下外衣将带有她体温的衣物将他裹住,好像感觉到了温暖,他没再叫冷了。

待凯琳替他换好药后,肉汁也温了,她小心地打了一勺送到他口中,可是肉汁随着嘴角流了出来,她把流到脖子下的肉汁擦去,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一滴能流入他口中的。看着他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她皱眉低下头将肉汁喝到嘴里,用手将他紧闭的双唇弄开,再用一手把他的头稍稍抬起一点,她慢慢俯下身去,把自己嘴里的肉汁送到他口中,就这样她反复喂着,直到她觉得喂了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半夜她被冷醒,看到边上正裹着她外套的苏勒嘴型微动。凑耳去听,原来他喊冷,她添了几根大柴火,把火烧得很旺,抱着苏勒两人紧挨着感觉暖了许多。

早上,她又被苏勒的喊水的声音弄醒,她还是用嘴对嘴的方法给他喂水,手探见他额头没那么烫了,她制作了几个简单的防卫机关后才放心离开山洞。

走到她昨天布下的陷阱看,已有了收获,她不放心把苏勒一个人留在山洞太久,加上天气太冷,风刮在脸上像被刀割一样疼,很快抓起掉入陷阱里的小动物就往回走,脚踏着厚雪地,走起来“咯吱咯吱”地响。

“凯……琳……”

她刚进山洞就听到苏勒在叫她,声音明显比昨日大一些,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向他走去。

原来他在做梦,她笑,继续处理手中的动物。

食物全倒入瓦器里,吊挂在火上,任由红色的火焰在瓦器底部舞动着。

凯琳慢慢地、动作很轻地解开他的衣服,把旧的草药扔掉,敷上新的。

“我……不能……死……”他像做噩梦一样,好像在挣扎,额上的冒出好多细汗。

她给他拭去汗水。

“凯……琳……”他停了一会儿。

“凯琳……病了……我要照……”他干裂的唇上下扇动着,“凯……琳……我要……照顾……”

为他擦去额在头上的汗珠的手僵了,一幕幕她病的时候他细心照顾她还被她刺伤的镜头像放电影一样飞快地在她脑海中闪现出来,当她病好时,他笑得比谁都灿烂比谁都开心,俊美笑容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冷……”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他的声音拉回神,才发现多少年没有掉过眼泪的她,已有一滴眼泪滑落了下来,她用衣袖抹去那滴泪水。他胸堂的伤口边上的皮肤被冷风吹得冰凉,她竟然走神,一时忘记帮他用衣物盖上,她很快为他合上衣服,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一个星期后的半夜,苏勒缓缓睁开双眼,两堆烧得很旺的火,把风山洞照得通明。他感觉到有个温暖的身体正抱着他,熟悉的体香很有规律地钻入他鼻孔,他把视线移到他身旁,一张他最熟悉的绝世容颜映入他眼里。她闭着双眼熟睡的样子好无邪,像个一尘不染的婴儿,看见露出大衣外的香肩时,他突然脸红了。怕她着凉,他想伸手去拉盖在他们身上的大衣,可是刚动手,就被胸口的伤弄得疼痛,额上的汗珠立即冒出来。他小小的动静让边上一向警觉的凯琳惊醒,他立即闭上双眼装睡,凯琳看到他脸色发红。

“又发烧了?”她轻喃着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不太烫,只是有汗,她无意识地用白嫩的手臂去抹他额上的细汗,一股很舒服的体香又钻入他鼻孔,他,脸更红了。

看到对方很干的嘴,还有他好像咽口水很辛苦的样子,她以为他口渴了,连忙从大衣里钻出来喝了一口水,嘴对嘴地将水送入他口中。他脸红得要滴血,原来这些天她是这样照顾他的,他既开心又感动,等她离开他的唇时,他实在装不下去了,他缓缓地睁开双眼,“凯……琳……”

“你醒了?”她开心地笑。

“你……”他看到她一丝不挂的身体,立即把头扭到一边,像做错事的小男孩,“可不可以……先……先把衣服穿上?”

“噢。”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有些脸红,本来除了给他增温的一件外套外就是平时裹胸用的绷带了,只是绷带都给他用来包扎伤口了。

她拉起一件薄衫往自己身上套,又帮他弄好,不让寒风侵犯他的身体。

“冷吗?”她问的语气里含着从没有过的温柔。

“……”他看着温柔的她闪了神,愣愣地点头,回神后又摇头

“饿吗?”

“……”他点头。

凯琳将他扶起,用干草垫在他身后让他靠着,端来还温着的肉汁给他喝。

“凯琳。”

“嗯?”

“我在做梦吗?”他觉得现在太幸福了,他怕那不是真的。

“不是。”她笑,收拾好东西后挨着他一块坐着,他有些害羞地挪开了一点点。

“冷啊。”她白眼他一眼,他不敢再挪开了,只是脸还是红红的。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说。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

“谢谢你救了我。”

“要想真的谢我,你就快点好起来吧,天天陪你喝肉汁,我怕我的牙将来养娇了。”她笑,“等你好了给我弄好吃的来报答我吧。”

“……”他看着她。

“苏勒,这几天你的伤好了,人怎么倒反变得闷闷不乐了?”她边吃苏勒为她烤好的肉边回头问那个看着火堆出神的苏勒,她发现他最近的几天时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他抬起头,“没有啊。”眼底的忧郁却没有散去。

“没有?”她盯着他的眼,开玩笑,“嫌我治你的伤太慢了?害你呆这太久了?”

“不是。”他这回反应出奇的快,“是治得太快了。”说完,他立即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太快?我都快两个月没换过衣服了,温水澡也没洗过,我可不喜欢冬泳的感觉,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变成山洞野人。”

“野人就野人,有什么不好?”他忧郁的眼神盯住眼前乱舞的火焰。

他喜欢和她一块生活的感觉,出了这山洞她又要回到冒顿身边去帮他了吧?

“做野人有什么好的?全身脏死了,睡觉都不舒服。”

“可是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他小声地说。

“喜欢这种生活?要是我的话,还倒不如找个世外桃源,依山傍水地过自己的小日子自由自在快活似神仙呢。”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而且还要在院里或是后院里种上很多的桃花,等它们开起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是花的世界。”要是能像电视剧里的桃花岛更漂亮。

“世外桃源?种上很多的桃花?”他眼睛转向她。

“是啊,那样可以天天沐浴了,而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多好。”她笑,在匈奴想好好洗个澡是非常辛苦的。

“……”他看着她那向往的神情有些动容。

“你是最有空的了,能陪我去找这种地方吗?”

“凯琳……你……我……”他两眼好像很湿润,所以显得特别的明亮。

“你我的做什么?能去还是不能去?”她故意逼他。

“去,当然能去。”他显得有些激动,“如果……如果找到后呢?”他又小心地问。

“哎呀!这个嘛?”她故意做思考的样子:“要是我一个人在那里生活的话……还是要找个可靠的人帮做饭才行,不能总抓野味来烤食啊。”她双眼瞟向他。

“我做的饭菜你不是很喜欢吗?”他有些兴奋又有些期盼,眼中透露出来的更多是担心失望。

“是喜欢吃,不过你不是想在这里做野人吗?”她故意耍他。

“我也喜欢干净的地方。”他笑了,“刚沐浴出来的时候全身特别舒服。”他又补充:“我还喜欢下厨。”

“那你去酒楼做厨子好了,准能赚钱。”她取笑他。

“……”他哀怨地向她瞟来一眼。

“呵呵呵。”她忍不住笑了,“看你的水平也只能做我的私人厨子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愿意让我和你在一起?”他听了她的话,激动得像突然捡到几百万,抓紧她的双臂边晃边问。

“……嗯……”她从没被人这么晃过,幸好她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不然准给他晃晕。

“可是冒顿单于那里……他……他会让你离开他吗?”他高兴地笑还不到五秒的时间,又收住了他那能迷死人的笑脸。

“他现在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哪里吗?”她向他挑了挑眉,“而且我是我,不是谁的,主要是我自己想怎么样?别人管不着,也没法管。”她顿了顿,“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再拿谁来威胁我,你不知道我好几次都想溜出外面去玩的,就是他拿你来威胁我,害得我哪也去不了。”

“他……”他有些吃惊,这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可是下一秒他又心里暖暖的了,她竟然为了他接受单于的威胁。

“别管他了,三天后我们出发,向中原进军。”

“中原?”

“当然,难道你想在草原找?”

“不。”他笑,“中原好多好景,虽然会舍不得草原,但是更向往中原。”

“对了,以前在月氏我们做生意的时候赚的那些钱还有吗?”她问。

“有。”

“在哪?”

“南方,我住帐里,我把它埋在地下,只有我才知道在哪里。”

“嗯。”她点头,“那我们第一站就先去南方取银子,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呢,何况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的,说什么也要在隐居前享受一番才不枉为人嘛!”

“嗯。”他高兴地点头,可是看到她说的那一番人生道理时,他忍不住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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