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较量
几个月后,一对如天仙般的才子佳人在吴中(今天的江苏苏洲)出现,虽然已经战火连连,但古代人的环保意识还挺强的,他们打仗一般都会双方约在城外打。守者怕破坏了自己的城市,攻者也怕打赢后得来的只是一片荒凉的废区,所以城里的街道上除了男子少些以外依然景象繁华。
“嗯,好怀念啊,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大米了。”凯琳边吃边感慨道。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苏勒笑着把菜夹到她碗里,“那么喜欢中原的东西为什么当时在那么危险的时候一个人跑到草原上?”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我也不知道啊。”她突然调皮起来,“说不定老天爷故意把我弄到那里是让我们认识的呢?”
“嗯。”他认真地点头,“这白米别吃太多了,小心撑着,多吃些菜。”
“可是人家好长时间没吃过了。”她已会与他撒娇了。
“在南方的时候我不是托人给你带过几次大米到单于庭去的吗?”
“可是现在离那些时候也已经很久了。”
“……”他笑。
接下来两人不只到宿迁,还去了沛县、淮阳等地,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凯琳想顺路去看看那些名人出生的地方。
“老爷、夫人。”云婶看到两人回来,笑着上前帮忙。
云婶和虎子是母子,两年前在街上乞讨,不慎落入河中,被经过的凯琳两人救上岸,从此母子俩就开始跟着他们。
听到她这么叫,两人只是相视而笑,苏勒问:“云婶,虎子呢?”
“那小子在后院喂鸡呢。”她一看,整个马车的东西,“这么多啊,我去把虎子叫来帮忙。”
“云婶,不用了,让他喂鸡吧,这些东西重。”凯琳叫住她,虎子才十二岁,那些东西还不如她自己搬起来快些。
“夫人,知道你们对虎子好,可是那孩子不能惯着,实在搬不动的挑些较轻的给他搬也行。”她笑着真的转身去叫虎子了。在她心里不管他们母子俩做多少都比不了老爷与夫人对他们的恩情重。
“老爷、夫人。”虎子长得和他的名字差不多,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他听说苏勒他们回来便一口气跑到他们面前。
“你没让凯琳的鹰把那些小鸡给抓了吃吧?”苏勒开玩笑地问他。
自从他们找到这块世外桃源并住下后,他脸上常挂着迷人的笑容。
“呵,呵,它敢?只要我跟它说抓了小鸡,夫人回来就把它吃了,它就乖乖的了。”他咧嘴笑出两排白牙。
“……”他揉了揉他的虎脑笑。
“娘。”虎子推门进来。
“虎子学完了?”云婶没放下手中的针线,在烛火旁继续缝着衣物。
“夫人教了我念两首诗,交待让我自己多写写再好好记住后,她又与老爷上屋顶去看星星了。”他坐到云婶旁边。
“喔!他们又去看星星了。”
“嗯!娘,以前我还一直奇怪,星星天天都有,每天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昨天听夫人给我讲了关于星星的故事后,我开始也喜欢星星了。娘,你知道吗?好多星星都有名字的,有些在你分不出方向的时候,它还能帮你指路呢!”
“真的?”云婶微笑着。
“嗯,有空我再讲给娘听。”。
“好啊,虎子。”
“嗯?”他又从云婶的左边走到右边,小孩子就在原地呆不了多长时间。
“他们是有学问的人,他们肯教你是你的福气,你一定要虚心地好好跟着学。”
“嗯,知道了。”
一会儿后。
“娘,你说他们怎么都长得那么漂亮?”他眼中全是崇拜之色。
“……”她笑而不语。
“娘~~。”他见娘只是笑着不出声,他不依了。
“人好,自然就显得更漂亮了。”
“嗯,以前那个朱家的小姐长得本来不错,人人都说她漂亮,就是人不好,总想放狗咬我们,所以我越看越觉得她难看了。”
“来,试试新衣。”她把刚做好的衣服摆在他身上比了比。
“嗯。”他听话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好像合适。”
“嗯。”云婶边看边点头。
“娘,你什么时候……”
“夫人说你的衣服旧了,而且你又长高了一些,今早给了我们一匹刚购回来的新布,让我给你和我自己多做一些洗换方便。”
“娘,他们人,真好。”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
“是啊……虎子以后可要向他们多学了。”她笑。
“娘,放心我一定会的。”过了一会,“娘,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神仙变的?”
“虎子说是就是。”
“肯定是。”他自信自己没有猜错,因为当年夫人把他们救上岸时,听说他们已经没有脉搏了,夫人只是往他们嘴里吹了一会气再按他们胸口一会,他们就又活回来了。想到这里他脸有些红,他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娘,咧嘴一笑。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苏勒搂着凯琳贪婪地吸着她的发香,“明天你真的要去单于哪里吗?”
“嗯。”她也不想去的。
“不可以不去吗?”他不想与她分开。
“我不想让他们发现这里。”最近她发现总有一些匈奴的人在附近游荡。
“想不到这么快他就把当年蒙恬抢去的地夺回来了。”
“嗯。”
“他,不会放你回来的。”他玩她的头发,嘴在她头顶上悠悠地说,眼中泛着淡淡的忧伤,“要不我与你一块去?”
“不行,从那次受伤后,你的身体就不能做太大的运动。”她转过头去看他,“放心,他现在手上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我的人了。”她用肯定的眼神看他,“所以我一定会回来。”
“……”他吻了她的耳垂,“要多久?”
“办完就尽快回来。”
“那慢点的话要多长时间?”
“最多两年。”她补充,“只要你不乱跑被人威胁到我,我保证两年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他也知道。她知道他舍不得收养他家族的人灭亡,所以才说要去帮单于的,其实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他,想让自己知道家族的人安全了,他才能安心地在这里过日子。他只恨自己不能解决,要她冒着危险去帮他。
“所以为了能让你尽快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呆在这里,除非,除非你有危险。”他很深情地看着她。
“我不会有危险的。”她把头靠在他胸前,“幸好有云婶他们帮我照顾你。”
“凯琳。”
“嗯?”
“能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回单于那里吗?”
“嗯。”她点头。
“回来后就永远和我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
“……”他将怀中的她紧紧地搂着。
韩王信在战场上拼杀了八年,本以为可以开始享受荣华富贵了,谁知在一夜之间一切都成了泡影。他没想到他会成为刘邦心中背叛人物,被他一步步地逼离,一场大搬迁使他重新去过那出生入死的军旅生活。士卒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各将领心中已感到前程渺茫,碰上匈奴那卷土而来、呼啸而去的用兵方式,他们措手不及,而韩王信向刘邦救援兵,却迟迟未到,他心里很明白刘邦一来低估了匈奴的实力,二来是想借匈奴找个治他罪的借口好杀他。
冒顿没有对马邑进行贸然攻城,他只是让众将士在马邑城外扎营,等待时机再出手。就在冒顿在马邑城外扎营不到两天,韩王信就收到刘邦派人送来的谴责信,他由头到尾全身冰凉,本来心理一直存着的侥幸心里一下子没了。面对强悍的匈奴士兵,他的几万人马绝对不能与对方抗衡,前进不行,后退又是死路一条,刘邦正磨刀等着他回去再拿下他的头,三思之后,他带着几万人马在马邑城向冒顿投降。这场仗,冒顿轻而易举地占领了马邑。
另一头,刘邦听细作来报,关于匈奴军的情况后,他亲自登门向早已不怎么问政事的张良讨教。
“匈奴今日能声势浩大地卷土重来,全仗冒顿,此人乃百年来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枭雄,谋取冒顿才是治本,千万不可小看此人。”
“谋取冒顿才是治本。”他想着对付冒顿的计策,嘴不自觉地轻轻喃着。
最后他把陈平、萧何、韩信等人召来商量对策。
李安接到战斗的指示,出面迎击匈奴与韩王信的合军,李安边战边撤,依着刘邦的作战指示把敌人从句注山引到晋阳。一路打下来,冒顿与韩王信的联军进展顺利,损失的人数只有几百,冒顿虽感到事情进展顺利得有些蹊跷,但就是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这次李安又出乎意料地在晋阳开始打起了攻竖战,他们已整整苦战了八天,冒顿与韩王信攻得有些吃力。这次的仗使冒顿之前的疑心一挥而散,当他们正要发起总攻的时候,李安显败,率众军后撤,冒顿与韩王信攻下晋阳。
李安这次的突然撤退又引起来冒顿的疑心,连韩王信也颇感对方的奇怪。他们这次并没有直追李安南下,暂时停留在晋阳。
此时此刻,刘邦已派樊哙、周勃、夏侯婴等挥军北上,准备布阵给对方来个南北夹击。
凯林别了苏勒一路寻着他们战斗过的痕迹一路向南追,看到刘邦的汉军一大队人马向北行进,她知道冒顿正一步步地落入对方设的陷阱中。她顾不上休息,没日没夜地向冒顿他们那里赶去,直到马儿累得快跑不动了,她才停下来休息。
晋阳城里,冒顿招来几位大将,问他们对这次战斗的看法时,众人都纷纷说自己人英勇,对方太差,看到他们就怕得逃了。冒顿边听边仔细观察他们,发现只有卡尔一人一副沉思的样子,不参与议论。
“竟然李安他们战败,那他们为什么死伤的人比我们的还少很多呢?而且每次都是在我们准备发起总攻的时候他们就败撤了,真有这么巧?”
众听,你望我,我望你的,没人说话。
“阿爸,说不定那个李安见我军凶猛,担心总攻后招架不住才撤的呢?”
“是吗?”他平静地看向自己有十八岁的大儿子,“那你之前为什么总怨打得不够痛快呢?”
“这……”稽粥被问住了。
“左大都尉,你说说看。”他看向卡尔,卡尔一向谨慎。他沉着和机智是他最欣赏的。
“单于,臣觉得。”他面色有些疑重,“似乎,从句注山开始打到晋阳,李安是故意缠着我们,引我们跟他屁股后面跑,一路追着他们,好像,好像是计划好了的一般。”
“嗯。”与他所想的一样,他欣赏地点头,“为何如此认为?请左大都尉说说看。”他还是要让他自己说清。
“臣觉得,当时刘邦让韩王信死守马邑,但又迟迟未派人增援,最后还指责他,逼使他无路可走才投向我军,而这次李安对我们攻打的城池,一弃再弃,臣仔细地想了想,如若没有刘邦的默许,或是交代,以李安这人,他不敢这么做吧?”
“如果真的是刘邦让他那么做,那他让我们顺利进城有何目的?”他又问。
“臣觉得前面等我们的一定是个阴谋。”
“嗯。”他点头。
其他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都认真地思考起来。
凯琳一觉醒来,头脑比之前清醒好了,她并没有立即跳上马背赶路,只是靠在大树干上静静地沉思。
她想起之前赶路看到的汉军及旗号,有樊哙、周勃、夏侯婴等,这些都是历史上的大人物,是刘邦的大将。刘邦把大将都挥师北上迁回到冒顿后方,难道她要扫荡冒顿的后方基地?如果冒顿知道后方全是汉军的精兵,他一定会率军折回北上,那韩王信的部下就……她下决心后,策马往回走,直奔马邑。
冒顿等人正猜测着刘邦让他们顺利南下的目的时,留驻在马邑及包奴飞骑来报说代地一带出现大批汉军。
韩王信也收到消息,说是看到了大将樊哙、周勃、夏候婴等人的旗号,他便与大将匆匆赶到冒顿处商量对策。
凯琳来到马邑城门下,守城的人不认识她,见她是一身汉人的打扮并没有开门让她进去,她只好掏出左贤王的木牌递给守门的匈奴兵,守城门的匈奴士兵相互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拿着木牌去求证。
左贤王几年前失踪的事,几乎全匈奴人都知道,但新兵不一定全都见过她,见到对方有左贤王的木牌而且还会匈奴语,他们也不敢怠慢,客气地让她在门外稍等。
留驻在马邑的匈奴右大将兰金与韩王信的大将王黄正为附近出现的大量汉军伤脑筋,一士兵拿着左贤王的木牌进来,让他有种久逢甘雨的感觉。刚刚还愁眉不展的他,现在突然笑逐颜开,使得对面的王黄莫名其妙,他知道匈奴人一向信天神,难道他们视这木牌为天神之物?就算是也不用兴奋成那样吧?天神又不会出现带他们打仗。
兰金掩饰不住笑,他有礼地向对方简单解释去接人,让他稍等,王黄对他突然变化只能用额上的雨滴汗回复对方。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一下子让这些匈奴人变得这么开心的?感觉像打了胜仗,他觉得他们一下子斗气昂扬了。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他看到兰金很恭敬地把一个年轻人带到他面前。此人非常年轻,汉人打分,说得一口流利的匈奴语,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像夜空上的星星,但有时看人又会不经意间流露出鬼魅的眼神,是个非常俊美的男子,见到自己为此男子迷得闪了神,他在内心羞愧地暗骂了自己一顿。
经兰金介绍他才知道对方是匈奴久经沙场的左贤王,这可是不小的职位,他这么年轻怎么看也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久经沙场”的词是不是用错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因为他发现不只是他,连匈奴的那些人看见他的眼神中除了有重逢的喜悦外还有崇敬,最让他在意的是还有疑惑。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疑惑?是对方身份的真伪吗?不对,如果是那样那兰金不会不认识就这么恭敬地对他,而那个左贤王好像对众人的目光并不理会,只是坐着看地图。
“王黄将领、在马邑你比他们都熟悉,带我到城门上边看边向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如何?”
他的汉语讲得比匈奴语还流利,他真想知道他到底是匈奴人还是汉人,那让人分辨不出雌雄的声音,虽然听不出是不是天生的,但很好听。
“王黄?”
“嗯?”他怎么又闪神了?他暗骂自己一句后:“好。”
“王黄将领,如果对方要攻过来以现在他们的脚程看,估计要几天后?”他倚看附近的环境,属于比较易守那种。
“三天。”
“三天?”她想了想,“应该够了。”
“够了?”他询问的目光看向对方英俊的脸上。
“……”她将嘴角轻轻一勾,又在想事。
“兰金,火药包才这么些吗?”她看着一小堆的火药包问。
“是,因为单于主攻南下,所以只留了一些让我们备用,只是想不到敌方如此狡猾。”
“火药呢?”
“没有。”
“……”她想了一下,“快去找王黄,让他找人在马邑城搜硫磺、硝石、木炭越多越好。”
“你再另派人去弄油脂、松香、等易燃物回来。”
“是。”
“好一个刘邦,想扫荡我的后方基地,又要南北夹击我。”冒顿在战场上由主动不知不觉地转向被动,他不得不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刘邦重新估量,并暗暗自责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在较量中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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