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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誓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父王平时不是很疼我的吗?”他一个人跪在朱阏氏的坟前喃泣。

“走吧,在这胡杨树下呆久了很容易被一种叫蜱的虫子咬到。”她淡淡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

“被几个虫子咬到算得了什么?”他还是恍惚着。

“那种虫子有毒,一旦被咬到,会引发一种致命的热病,在五六个时辰内便死。”她还是淡淡的口气。

“死?有什么可怕的,不正好可以陪珠儿了吗?”他目光呆滞。

“懦夫。”她吐出两个字。

“你说什么?”他终于有了反应,抓着她的衣领怒视她。

“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吗?我还以为你会为你的珠儿报仇呢?不是我看错了人吧?”她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意味,眼神依然是淡漠地看他。

“报仇?珠儿?”他突然记起珠儿临死前说过让他替她报仇的事。

“是啊,替你的珠儿报仇。”她冷眼看他。

“你不会被这点打击击垮吧?”

“这点?珠儿死了,这叫这点?”他恍惚呆滞的眼神没了,换上锐利的眼神看她,看向这个在他面前一直是面无表情、一脸冰冷的女人,“你,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他对她咆哮。

“我是杀手,不冷血我能活吗?就是因为我不够冷血才死过一次。”

“可那是我的妻子,与我共患难的阏氏。”他激动地对她大吼。

“是,我是冷血,我可以冷血到杀了人之后,雇主才告诉我那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是知道之后,那又能怎么样,能让他们复活吗?”她冷笑,“所以我冷血到又把养大我的雇主给杀了。”一想到这事她就会变得失控,她抓着对方手臂用力摇,“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会变成那么冷血的吗?”她看冷笑他,“不知道是吧?你经历过和你一块从小玩得很好的好友被食人族抓到,并在你面前活生生地当你的面剖开胸口,把内脏一个个掏出来吃到肚子里,自己又不能去救她,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而当时她并没有立即死去,那望着你看的那种眼神你见过吗?”她越说越激动,抓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你有没有被蟒蛇吞入腹中两次的经历?你知道被困在蛇腹中那种黑暗,那种生与死的边缘的感觉是什么吗?”他听她讲的事,听得一愣愣的,她从没与他讲过她的身世,她的经历。他平时只从她眼中看到一种对世态的冷漠,一种言不尽的沧桑。

“你能想象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身上只有一件夏衣、一壶水和一把刀是怎样在大沙漠中一个人度过了整整十七天之后还能活着走出那鬼地方的吗?”她凛冽地盯着对方的眼,“你可知道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是怎样在全是野生动物的森林里一个人活了一年吗?”她双眼变得有些模糊,每每想到那些她就像在做噩梦一般,“为了把那女孩训练成世界一流的杀手,还不到十岁就被人到处往恶劣的不是人呆的地方扔……”

他将她紧紧抱住让她的泪水无忌惮发泄在他的衣服上。

两人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小块有遮阴的地方。

“我们就在这睡吧,要活着出去,最好夜行晓宿。”

“嗯,夜间太冷,我们只穿这身衣服入睡很容易被冻死。”他答。

“用这个把自己全遮起来。”她把一件白色的衣服扔给他,见对方疑惑地看她时,她道:“要保存体力就要减少暴露于酷热之下的时间,别小看这块布,它可以反射一小部分的光热。”

他接过衣服学她的样子把自己打包得像阿富汗妇女后问:“为什么让我把珠儿埋在胡杨树下?”

“便于以后你把她接回去。”她躺下淡淡地回答他。

“嗯?”

她已看到他疑惑的眼神。

“因为胡杨是死亡之海越是生命禁区就越有可能创造生命的奇迹,它有三千年之说: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所以只要你认得那棵胡杨树,就算它倒了,就算千年后你还能找到埋你珠儿的坟。”

“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他看着躺在边上把自己包得一点不透的女人重复着她的话。

“谢谢你。”他对着边上的她说。

只见她躺好的身体僵了一下。

睡到晚上,他被寒风冻醒,看到边上的女人已坐在马背上观察地形了。

“刚醒吗?”他问。

“嗯。”

“晚上才看地形?为何不看好才睡?”

“因为只有黎明、黄昏或是月光下才不太有可能出现幻影。”也就是海市蜃楼。

“但晚上没有白天的日照,便不好靠影子辨别方向。”他平时都是靠日照的影子来辨认方向。

“其实除了那样,还有很多种方法,你看。”她指向天上的一处星星,“那叫北极星,是正北天空中的一颗较亮的星星,夜间找到了北极星就找到了正北方。”我国位于北半球,所以,“只要不下雨,终年夜间都可以看到北极星。”

“……”他看着她。这就是她以前被扔在大漠中生活被逼出来的经验吗?

“下来步行就不觉得那么冷了。”她叫坐在马背上的冒顿下马。

“嗯。”他把白天她给他遮阴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她只是看了对方一眼,继续走向已决定的方向。

皮袋里的水早已喝完,人和马的腿都像灌了铅一样重得难以挪动步伐。

“凯琳,前面有胡杨,地下肯定有水,我们挖坑寻水吧。”他看到远处的几棵胡杨。

“挖坑寻水?”她看向远处的几棵胡杨树,自嘲地笑了笑。以前觉得它们有种沧桑的美,伸展的树干看起来是那么的有生命力,可是现在她看那伸张的树干像是在向他们招魂,看得有些诡异。

“嗯。”他点头。

“要挖,你自己挖吧。”她懒洋洋地说。

“……”他不明白地看她。

“要在胡杨树底下挖到水,至少要挖够你十个儿子的高度那么深才能见到水,没挖到见水我们就先累死埋在自己挖的坑里了。”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等你看到芦苇或是芨芨草的时候再叫我挖吧。”她趴在马背上懒惰地说。

“为何?难道……”

“嗯,见到它们说明只需挖够你一两个儿子的高度那么深就见水了,那样不用累死就能有水喝了。”

“那,走吧。”他皱一下眉。

两人走了一会儿。

“凯琳,你看,那是什么?”他指着沙地上几块小黑点。

“鸟屎呗,真是。”她埋怨道,“连这个都没见过吗?”她还没反应过来。

“不会是幻影吧?”他自己问。

“晚上哪来的幻影,要是幻影也会幻个湖啊河啊什么的,就你最有出息了,好不好幻个鸟屎出来。”两人累得顾不上谁是什么身份了。

话刚讲完,她意识到了不对劲,突然坐直身体,跳下马,蹲在那小堆黑乎乎的东西旁,伸手去摸了摸,“真的是鸟屎。”他们两人高兴地互望了一眼,在对方眼中达到了共鸣,手摸着鸟屎的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

两人来了精神,兴奋地跃上马策马向前奔去,马好像也知道主人的心情,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顿时,一片绿色的植物先映入他们的眼里,再向前策马奔去就看到一片碧绿的小湖,他们知道他们已经走出了大沙漠,十天的沙漠之行已经结束。

两人在水里又是泡又是喝,喝足了水后才去捕小动物烤食。

“珠儿,你等着,我替你报完仇后就来接你回家。”他走之前转身看向那片大沙漠,那里有珠儿在等他,这是他与爱妻约好的。

而风,好像在替他在哭泣又像是在为他怒吼。

现在的他已不是以前的他了,在路上他一直想着回去后怎么去面对那些人,现在的他心里装的都是仇恨。

他看着在他面前奔驰的女人,让他感到从没有过的信任与安心,他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是因为珠儿吗?是因为她临终前的嘱咐吗?珠儿真的希望他娶她吗?但,看着她奔驰的背影,他又问自己她又会愿意吗?她可是一棵有毒的花,一旦碰上了就会难以自拔。

他冲上来与她保持着平排的速度问:“直接回单于庭吗?”

“嗯。”她点头,视线没有转向他。

他们两人越是接近单于庭,暗中骚扰他们的人数就越多。

刚刚把一批骚扰他们的一伙人打败。

“先去呼衍担那里。”她突然将马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奔去。她把马赶得很快,后面的人都没能问一句,只好跟着她。

她望向天空上盘旋着的那只熟悉的苍鹰,她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它会通知他,告诉他,她已回来了。

她又盯向前方的路赶着,额头上的汗珠已滑落至她的下巴。她一咬牙,双脚轻蹬一下马腹,马好像已知道她要向它传达的意识般,更快速地向前奔,冒顿的千里马很快又追上来,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她这么拼命地冲向前,刚刚不是才把一伙人做掉了吗?

苏勒收到那鹰的信号,与呼衍担的儿子呼衍其格勒率几百名精干骑士赶来迎接他们。看到他们风尘仆仆地赶来迎接他们,冒顿顿时感到无比的温暖难得,一股激动的力量涌上心头,他跳下马热泪盈眶地与其格勒两人紧紧相拥,不知不觉三人的热泪都滑落到地上。

“凯琳!”苏勒没与他们相拥很久,因为他想起还有身后的凯琳,他向还坐在马背上的她走去。

她看到苏勒走来,她对笑微微一笑,缓缓地跌下马背。

“凯琳~~”苏勒快步接住跌下马的她。

其他还在热泪相拥两人被苏勒的叫声引来,这才发现凯琳闭着双眼由苏勒抱着,她的马背上还有湿湿的血迹。冒顿瞪大双眼看着正昏迷的女人,她的腹部正有鲜血沁出,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难道是刚才的那伙人?怪得她赶马赶得如此之快,他咬牙紧握拳头,为什么她不愿告诉他?

“快,去找女巫。”其格勒看向满脸焦急的苏勒。

经其格勒在一旁提醒,才使冒顿回神过来,几人赶紧跃上马急速向呼衍氏的大帐奔去。

对他们的事呼衍氏族的人既悲痛又开心,悲痛的是呼衍珠阏氏的事,他们还向天神起誓,一定要为她报仇。开心的是冒顿能够平安回来。

“苏勒,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等我们的?”冒顿问。

“凯琳说过如果太久没在单于庭等到你们回来就让我来这里找其格勒。”那鹰的事他没说。

“……”又是那个女人吗?为什么好像每件事她都能料到一二?被秦军大败的事是这样,到月氏国做人质的事又是这样……

“对了,其格勒呢?”苏勒见冒顿好像走神了索性不理他,直接问边上的呼衍担。

“噢,那小子一直很崇敬凯琳谋士,他说除了冒顿王子外就属凯琳谋士能称得上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英雄了。从那次败仗回来后,就一直想与他结交,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所以他现在应该去帐里看他了。”

“啊?”苏勒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对方被他的举止弄得莫名其妙,连走神的冒顿也回了神,不解地望着他,他想,其格勒只是去看看她而已,他用得了那么紧张吗?

“不能在她昏迷的时候接近她。”苏勒边说边往外跑,刚到帐门帘子,就见到其格勒了。他停住脚步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迟了,他已经挂彩了,他往回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格勒你怎么了?”冒顿也看到了挂彩的他问。

他只是苦笑地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就坐下了。

“其格勒,我不知道你会一个人跑去看她的,所以我没能及时和你说清。”苏勒一脸歉意地看向他。

“可我的一个侍女死了。”他瞪了对方一眼。

“怎么回事?”呼衍担问,冒顿也不解地看向苏勒。

“这样的,凯琳从小就一直生活在很危险的地方,所以无论是睡觉还是受伤昏迷,只要有陌生气息靠近她,她都会本能地去反扑对方,以此来保护自己,不过反扑对手的本能动作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靠近她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冒顿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带有很酸的味道。

几个人同时看向他,其中呼衍父子还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刚失去珠儿伤心过度,心性正有转向男子的倾向。两人对视一眼,皆有无奈的同情,只是那个凯琳谋士与神射手苏勒两人长得确实比女子还美。

“呵,呵,不瞒大家,我有一次就差点丧命于她昏迷的时候。”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像我一样?”其格勒突然有些幸灾乐祸地问他。

“嗯。”他点头,“不过当时是想帮她疗伤。”

“疗伤?什么时候的事?”冒顿敏感地问。

“那次是在月氏国,我们去……”

“苏勒。”走进来的凯琳打断了他的话,她除了脸色苍白之处,看上去身体没什么异样,要不是之前看到她从马背上跌下来,还有那血,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她正受伤。

难道她平时受伤都是这么善于伪装的吗?到底养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冒顿盯着她。

“……”她对在座的人都一一点头表示打招乎,完毕后才坐到苏勒边上。

“冒顿不如多呆几日再回单于庭如何?”其格勒看了凯琳一眼后问。

“嗯。”他想到凯琳身上有伤就答应了。

“好,好,我去叫人安排,今晚好好谢谢天神佑冒顿他们,能让他们平安回来,顺便为他们洗洗尘。”呼衍担笑着离开帐篷,把空间留给几个年轻人。

“凯琳谋士,你的伤?”

“没事了。”她想了两秒,“过几日回单于庭,其格勒可否带上百名精骑兵送我们回去,并住上几日?”

“你是说……”他看着对方那迷人的眼睛问。

“嗯。”她点头。

“那我和阿爸说一声,带上几千人,要是有什么也好顶上一阵。”

“那倒不必,不会有什么的。”她微微勾起嘴角。

“那是……”冒顿不明白她想什么,既然知道头曼单于不会动他,那为什么还要叫其格勒带人去?

“叫其格勒带人去就是想告诉单于,让他知道冒顿还有很强的后盾暗示他不要乱动。”

“还是凯琳谋士想得周到。”边上的其格勒赞道。

“……”她只是笑了一秒,问:“冒顿,经过两年前的秦军那一战和这次去月氏国做人质的事,你想好回单于庭后该做什么了吧?”

他看了她几秒后,认真地点一下头。

“嗯。”她又问:“如果头曼单于帮你挑几个女子让你再娶阏氏呢?”她盯着他的眼。

他也盯着她的眼,不知道对方想和他说什么——

她盯了一会儿后,“看来觉悟还不够高呢。”她站起来走向其格勒,“其格勒,现在整个单于庭就只有你才是最能帮冒顿王子的人,为了能早日替朱阏氏报仇,你和你阿爸说一声,从今天起留在冒顿身边帮他。”

“……”他看着她,坚定地点头。

头曼单于率着众人在单于庭外迎接冒顿归来,刚开始听到冒顿没死的消息,伊斯与邬雅阏氏还有呼韩腾格等人震惊不小,以冒顿在族人中的威信加上拥他回来的呼衍氏的精骑士,他们知道现想动他是不可能的了,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尴尬的局面。不过头曼单于可不是一般的平庸之辈,竟然想不到好的办法,那就装糊涂,中原人不是常说“难得糊涂”吗?那他对他就装糊涂好了。毕竟他是单于也是他阿爸,反过来他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想通后他心中的大石便放下了。对于冒顿这个儿子他既担心又骄傲,一直处在矛盾的两边。

“天神佑我儿,我的冒顿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他的笑容让冒顿突然感觉极度的恶心。

“父王……”他一直记得凯琳对他所说的,在头曼面前无论怎样都要学会演戏。

“我相信我的儿,冒顿就是天神真正僻佑之人,要不怎么能从那大沙漠中平安生还,今晚为我的冒顿,匈奴第一勇士大设宴席,好好庆祝一番。”

宴席上,冒顿如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照样有说有笑,吃喝玩乐,不管谁给他敬酒他都全接,但他父王头曼单于看得出他变了,他以前清澈的目光已变得多疑,变得阴鸷,他知道他心里对他已种下了深深的芥蒂。对他,他也是没有办法了,他只有这么两个儿子,昆脱还小不懂事,拿着酒杯他对杯里的酒叹了口气,无奈地将它一口饮尽。

“头曼单于,这次我们草原上的第一勇士能平安从大沙漠中走出来,说明天神佑他,说明他够智够勇,所以我认为匈奴一直空着的万骑长之位应该让他来担任。”凯琳突然冒出的话让众人大跌眼镜。

“这个……”头曼怎么也想不到凯琳会在今天突然这样开口,一下子还想不起怎么去应付她。

在座的所有人都向她望来,包括冒顿他们。

“头曼单于有何问题?冒顿王子不够格吗?”她知道,冒顿若是想强大起来必需从这抓牢这军权。

“不是,冒顿虽为匈奴的第一勇士,但年纪尚轻,经验未够,恐怕难以服众。”他在找借口,他知道要是这匈奴的军权落在冒顿的手上,将意味着什么。

“非也,除了他就再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子的人了。”凯琳对他变色的脸视而不见,“王子是代表匈奴国去月氏国做人质的,可以说他就代表着整个匈奴。月氏曾答应过,只要王子在月氏,将不会对我们匈奴不利。可是,月氏不守信用,要将王子杀害,这不是说明他们想违约吗?想吞了我们匈奴吗?珠阏氏也为这事被害了,除了冒顿王子还有谁更合适去报这个仇?难道头曼单于不想报这个辱国之仇?”她在逼他。

“是啊,单于,谋士说的不错。”其中一个在族中很有威望的大臣收到凯琳的眼色后,上前附和着。

“嗯,当年蒙恬一战回来后,族人在心里早已把王子视为天神之子了,这万骑长,老臣认为非王子莫属啊。”另一个大臣帮他老友说话。

“……”一下子,席上众人纷纷小声讨论着,在去月氏国前,他们就认定冒顿是匈奴国的顶梁柱了,现在竟有人提了,他们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多数人是支持冒顿的,毕竟从蒙恬那一战回来后,冒顿的威望就在他老爹之上的。

“……”头曼单于坐在上座看着不远处的凯琳,他在沉思。他知道这位凯琳谋士是帮冒顿的,而且他也知道他这个位子是留给小儿昆脱的,稍稍明眼一点的人都看得出来,只因为昆脱还小,他不得不把这位置暂时留空。

“嗯,本单于也觉得大家说得有理,这万骑长之职该由冒顿担任。”他顿了顿,“现在本单于宣布:匈奴万骑长之职由冒顿来担任。”他知道现在他也只能这样做了,等昆脱长大后,他再寻机挑冒顿的错处,到时再把这位转回给昆脱。

“谢谢阿爸。”冒顿上前谢恩。

头曼单于在宴席上开口宣布这个决定后,让在座的伊斯与呼韩腾格等人差点没拿稳手中的酒杯,睁大双眼看向坐在正位的头曼单于。

对他的决定,对他对冒顿的态度转变,都觉得很迷糊,摸不清头脑,可是,没到几秒钟时间又变得气愤起来。这万骑长的位子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去做,做到这位上就等于是手握兵权,论资历论战功,怎么说都应该轮到他们自己才对,那小子凭什么?那两人愤愤地坐在原位光喝着闷酒不说话,偶尔看向冒顿他们一伙人的目光是狠毒的。

听到这消息,最高兴的就是冒顿一伙人了,他与其格勒等人高兴地举杯一连干了好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