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聆听史诗丛书-江格尔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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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暴君哈拉·肯尼斯的灭亡(1)

在日落地方的大海边,住着暴君哈拉·肯尼斯。他对内强征暴敛,大施苛政;对外大搞扩张,弱肉强食。他征服了周围的七个国家,号称是世界上四十万蟒古斯的霸主,无数强悍的勇士都被他招降了。他出征时,前后左右有八万勇士跟随,宝座旁有四万名勇士围坐。右边首席是能敌七万名勇士的伯克·察干,左边首席是预言家纳仁·康斯奎。

纳仁·康斯奎是个占卜师,能知道过去四十九年发生的事情,预测未来四十九年的吉凶祸福。酒宴正酣时,他就向哈拉·肯尼斯说起了宝木巴,述说了江格尔如何的仁厚和洪古尔等人的勇敢。

纳仁·康斯奎话音刚落,刚愎自用的哈拉·肯尼斯顿时恼羞成怒,他一拍宝座,将他的占卜师骂了个狗血喷头,立即要伯克·察干去将洪古尔擒来,说只要他能够活捉洪古尔,就可以满足他的十大心愿。

在宝木巴,阿勒坦·切吉测到了哈拉·肯尼斯的打算,忙去黄金宫殿向江格尔禀报了伯克·察干要进攻宝木巴的事。

江格尔听了这个消息十分愤怒,他激动地说:“我从来不去侵犯别人,可是想不到有人来侵犯我。洪古尔的身体刚刚康复,现在暴君哈拉·肯尼斯又要来捉他,真是岂有此理。”

洪古尔“呼”地站起来,说:“世界上从来就是弱者受人欺。我们越是表现怯弱,就越会受人欺辱。伟大的圣主,您就让我去迎战吧!”

巨腹大汉古赞·贡贝接着站起来,说:“洪古尔说得对,我们是江格尔的勇士,我们怕过谁,就让我去迎战吧!”

萨纳勒也不甘落后,说:“还是让我去吧,我的手都闲得发痒了。”

勇士们的表现让江格尔非常满意,有这样勇敢、忠实的大臣,宝木巴何愁不繁荣昌盛!

阿勒坦·切吉预言道:“下月初八,伯克·察干将来到哈达克河,我们可能在河的东岸与敌人交锋。”

江格尔当即根据大家的意愿决定派洪古尔前去迎敌。

蒙根·希克希尔格一听儿子又要去出征,就激动地要去找江格尔。因为他早就听人说过哈拉·肯尼斯的厉害。

可是洪古尔主意已定,蒙根·希克希尔格最终还是拗不过洪古尔。洪古尔告别了双亲和妻子格孜仁娜,跨上白鼻梁铁青马,威风凛凛地出发了。

洪古尔日夜兼程狂奔了四个月,来到哈达克河畔的平顶山。这是阿勒坦·切吉所说双方交战的地方。他在这里整整等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在他焦急得火冒三丈的时候,伯克·察干终于骑着赤兔马来了。

在伯克·察干出来前,纳仁·康斯奎就告诉他,与他交战的是洪古尔。他原以为人称雄狮的洪古尔一定是人高马大,威猛异常,现在看到洪古尔差不多比他矮了一个头,不屑地将嘴一撇,说:“难道你就是雄狮洪古尔?”

“怎么,难道不像吗?”洪古尔气愤地反问道。

“哈哈!一个小毛孩子,吹牛去吧。”

洪古尔更不答话,举起巨斧拍马上前。

伯克·察干则挺着八十庹长的长矛迎战。一片刀光剑影,日月无光,两人从山下打到山上,又从山上打到山下;从岸上打到河里,又从河里打到岸上,酣战了四十九个昼夜,不分胜负。后来俩人干脆跳下马背,脱去身上的铠甲和衣服,赤裸着全身开始摔跤。抱在一起摔了三天,洪古尔最后将伯克·察干摔倒在地,并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压了他整整四天四夜。

到第五天的早晨,伯克·察干趁洪古尔稍有疏忽,猛一翻身又将洪古尔压倒在地。

洪古尔在伯克·察干的胯下挣扎了两天,待他筋疲力尽后,伯克·察干用碗口粗的铁链捆绑了他,将他拴在白鼻梁铁青马的长尾巴上,将铁青马的缰绳拴在赤兔马的鞍子上,日夜兼程地奔回去领赏了。

洪古尔法术失灵,被拖得皮开肉绽,遍体鳞伤。鲜血染红了所经过的草原,犹如绽开的一朵朵玫瑰花。

在一个大草场,一个叫乃仁·乌兰的八岁小牧童放羊时,见伯克·察干的马后面拖着一个人,他上前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那人竟然是洪古尔。现在已经是血肉模糊,昏迷不醒。他立即骑马狂奔回家,将情况告诉了母亲。

乃仁·乌兰的母亲来自宝木巴,因为丈夫去世所以改嫁来了这里。她从来就对洪古尔十分钦佩,现在听儿子说出这样的事情,简直不敢相信。她揪着儿子的衣领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乃仁·乌兰肯定说。

乃仁·乌兰的母亲急道:“那你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江格尔报信去!”

乃仁·乌兰告别了母亲就匆匆上了路。他骑着黑马一路拼命狂奔,用两个月就跑完了四个月的路程。

凯·吉勒干正在宫门口巡视,见一个小孩子骑着马匆匆而来,忙上前拉住他的马缰,想问他是从哪里来的。

乃仁·乌兰见到凯·吉勒干,只开口说了半句:“快、快去救……”就一头栽下马背。

凯·吉勒干忙抱着乃仁·乌兰进到宫殿的客房,将他平放在木案上,让人端来一碗奶酒,喝上一口含在嘴里,猛地喷在他的脸上。不一会儿乃仁·乌兰醒转过来。他急切地对凯·吉勒干说:“你不要管我,赶快去救洪古尔!”

凯·吉勒干说:“小孩,你不要着急,先说说你是谁,洪古尔怎么啦?”

乃仁·乌兰忙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凯·吉勒干。

凯·吉勒干忙带乃仁·乌兰来见江格尔。江格尔听完小牧童的话,深为洪古尔的安危担忧。他预感到洪古尔可能凶多吉少,于是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江格尔决定立即去营救洪古尔!

江格尔立即召集众大臣来到宫殿,他神情凝重地说:“暴君哈拉·肯尼斯的大力士伯克·察干,将雄狮洪古尔俘虏,我决定要亲自去营救他。现在我发誓,如果我不能从哈拉·肯尼斯手中救出洪古尔,我就不再是宝木巴的可汗。”

江格尔话音刚落,众大臣纷纷反对江格尔亲自出马,宝木巴不能一日无主……

江格尔执意亲自前去,他将宝木巴的政事交给蒙根·希克希尔格和敖其尔·格日勒共同掌管,带着八名大巴特尔、三十三个伯东、六千零十二个勇士到大寺庙上了香、拜了佛,添了酥油,然后接受了大喇嘛的祝福。他命令萨布尔为先锋,儿子额尔柯·巴达玛为旗手,阿勒坦·切吉和哈布图一旁护驾;凯·吉勒干和萨纳勒压阵。在鼓乐与群众的欢呼声中,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暴君哈拉·肯尼斯正在劝诱洪古尔,如果他肯投奔自己,就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洪古尔拒不受降,反而对暴君一顿痛斥,气得魔鬼暴跳如雷,立即将他关进了黑牢。每天有几个刽子手轮流地用蘸了毒蛇汁的皮鞭抽他。洪古尔身上鞭痕累累,惨不忍睹。魔鬼们觉得这样折磨他还不过瘾,就两天不给他吃喝,却当着他的面大吃大喝,但是洪古尔对此却不屑一顾。过了五天,当魔鬼们眼看洪古尔要饿昏了,才端来掺有老鼠屎的炒面逼他干咽下去。

刽子手见常用的刑罚制服不了洪古尔,便将他放到火堆上炙烤。他身上的汗水滴到火堆上,无异于火上浇油,火焰窜起有五庹高。刽子手们以为洪古尔必死无疑,可是当木柴全都化为灰烬,刽子手们看到洪古尔依然完好无损,不禁气得咆哮如雷,将他五花大绑扔到了海里。

洪古尔在水面上随波逐浪地飘来飘去,却不肯沉没。刽子手们吓坏了,于是有人向暴君哈拉·肯尼斯提议把洪古尔交给那个长着十五个头的魔鬼。哈拉·肯尼斯没有同意,继续将洪古尔关在大牢,又加派了五百个人看管。

萨布尔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他焦急地东张西望,这时见一个中年妇女吆着牛走来,他忙上前拦住那个妇女,打听去哈拉·肯尼斯宫殿的路。

女人见萨布尔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的样子,指着前面说:“你从那条路一直往西走到一座红山前,就是哈拉·肯尼斯的宫殿。不过这条路有不少的岔路和寸草不生的戈壁滩,而且还有沼泽地,不小心就会被陷进去。”

萨布尔听说前面道路坎坷,怕走错路耽误时间,便想请女人带路。他从兜里摸出来一小块金子,对她说:“你如果答应给我带路,我就把它赏给你。”

女人见了金子,又瞅了一眼萨布尔,其实她心里早就在想,如果能陪着这样的男人,即使死在路上也值得。她接过金子掖进怀里,说:“那就跟我走吧。”

有了熟悉道路的人带路,萨布尔经过二十天的急行军,最先来到暴君哈拉·肯尼斯的宫殿前。他没有半刻停留就大叫着催马冲了过去,宫门前的四万个勇士仓促上阵,很快就被打得丢盔卸甲,乱成一团。萨布尔与他们恶战了七七四十九个日夜,打得敌人横尸遍野。

战斗正激烈时,江格尔率领着大队人马赶到了,见萨布尔被哈拉·肯尼斯的人马团团围住,形势十分危急,他立即就带着勇士们冲了上去,高声呼叫着:“萨布尔,你千万不要慌,我们来了。”

萨布尔听到江格尔的吼声,力量陡然猛增,越战越勇。江格尔则紧紧咬住哈拉·肯尼斯不放,与他恶战了整整两个月,追着要他说出洪古尔的下落,不然就要他的狗命。

哈拉·肯尼斯虽然已经损失了众多人马,但他仍然不以为然地说:“抓你一个洪古尔算什么,我还要杀掉你和你的儿子,捉你的夫人来给我洗脚。”

哈拉·肯尼斯的话气得江格尔差一点吐血,他拍拍手里的阿拉牟长枪,说:“你少说大话,先问问它愿意不愿意。”说着挺枪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