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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愁

梦里醒来,她眼角眉梢的寂寞,谁人看得会。是他,还是从来都只是她和寂寞在追逐?两忘烟水里,自此她是她,他是他,从前只是缥缈。流沙悄逝在两指,一点又一滴,如那痴情只换得一生泪印。浮冉红尘间,还是看不到幸福,心醉却也心碎了。

一杯接续一杯,任凭那么多的烈酒却始终醉不了心。无繁星的夜空,是如此得落寞,这不正彰显着她此时的狼狈吗?

渴望着一场暴雨,淋漓了所有的伤,也浇灭她盈满心的爱与恨。遥看年华,飞逝如烟,却没有永恒长存。匆匆都只是匆匆,以为有了依倚,到头来终抵不过一局。局内局外,谁又能言明是非。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事实皆非如此。不是当局者,谁又能感同身受,即使极端,却也情有可原。难不成当他人企图侵犯自己利益时,谁还能坐以待毙?她不行。所以她反抗,所以又设局,以一报还一报,但她却不曾有过伤人性命之念,除非人到无可忍之极限。

藤玠翊啊藤玠翊,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心去看清事实的本质就这么无端把她推向地狱的深渊呢?若是今日换他处于她的地位,她不相信他会任人宰割,甚至最后的结果恐怕比她做得更甚。

也许这就是一纸契约的悲哀吧!脆弱不堪一击,任是微小的波澜都可能把他们之间的信任推向绝缘。她从来就不是他的选择,只是逼于事实的无奈。

聚散有终,而爱恨无涯。曲终人散楼空,自此萧萧暮雨中,坐凭芳草萋萋,杨柳依依,相思似春色无边。

期许繁花开满天际,坐守枫林晚,对饮明月。再回首,悲叹万千风情。听闻山外潇湘,吹断了水云间。笑多情,一年春华成秋碧,只愿一生共白头,哪奈世事无常。他与她,终隔了相偕,缠绵成就离别。

“月寒!你这又何必如此?”

四周零乱而放的酒壶,显然是借酒浇愁。她与藤玠翊的事虽不是很明白,但见着了她的消沉,她的苦痛,他很想很想把她拥在怀中,就如见了当初那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她,却不重蹈覆辙。

“你不是消失了吗?”

她以为那一剑彻底绝了彼此曾有的过往,她以为那一剑让他从此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谁知道在她最悲惨最狼狈的时候,他于无声息中再次出现,难不成是来看她的笑话,看她慕月寒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消失的是梵筑泠,而非我这个人。”

那个让她慕月寒恨之入骨的梵筑泠是彻底消失无迹于世上,不再拘格于前尘的爱恨之中,但不代表重生的自我就这么放弃眼前此刻这个女人。他的新生是为了再回来,再回到她的身边,即使默默,他都会一直坚守在她的身边。

“是吗?”

“慕月寒,你能不能清醒点?”

“我不是很清醒吗?难道你看不出来?”

若是醉了,她又岂能与他对话。若是醉了,她又岂会如此痛苦。若是醉了,她又岂可放任自己平静以对眼前这个男人。过去了不代表恨不在,只是想与不想去追究。

“藤玠翊真得如此让你上心?”

藤玠翊不就是自仗着富可敌国吗?除却这点,他有啥比上藤玠翊的。同样的伤害,她却可以对他剑拔弩张,毫无留情刺剑他身体,绝了梵筑泠的遐想,断了梵筑泠的期望。

“我从来就没爱过他,我恨他,你明白不?”

这算是自欺欺人吗?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剖开身体,把心挖出来,放在大家面前,看清爱与不爱这个事实呢?

“好,既然恨他,那就用你身上的那把剑,那把让梵筑泠消失的剑也同样刺剑进他藤玠翊的身体里。”

“激将法是没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吗?我告诉你,我可以伤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但我也不会伤了藤玠翊。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没?”

她可以覆了天下,因为那终究不过是一场繁花。但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包括自己伤了藤玠翊半分。这就是所谓的真爱,所谓的飞蛾扑火亦无悔吗?但是不是对她未免太残忍了,覆了天下也淹没了自我?

“满意,很满意!”

满意到他想仰天大笑,满意到他恨不得此刻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现实终是残忍,即使他抛开梵筑泠的身份,即使自我欺骗,假以重生的身份,却终究改不了既已注定的结局。可是他还是很不甘心。藤玠翊什么都没做,却轻而易举得到慕月寒全部的真爱,藤玠翊对她做出的伤害并不亚于自己当初的举措,为何到头来的局面却是截然不同?

他这回该是是销声匿迹了吧?可是为何脚移不了步呢?看着她挂满泪痕的双颊,他的心很伤也很痛。不是说要以重生的身份是守护吗,不是说即使默默也要一直在她身后保护着吗,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一事实就退缩了呢?他不是梵筑泠,他是无悔,所以对于慕月寒,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就如同她对藤玠翊。

不走!

“既然你已得你想要的答案,而且你可看完了整出可悲的戏,那么就请你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否则我绝对不留情。”

她的悲,他看尽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可再值得他观赏,是死亡吗?哀莫大于死,此时的她已是真正的死,再也不可能重新活过了。

“这么简单就想让我走吗,岂不是太便宜了你慕月寒,也不想想那剑刺穿我身体的羞辱,我不是梵筑泠,想让我善罢甘休没那么容易”

既然无法重新得到她的爱,那么就用恨让她来刻骨铭心好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眼前的我脆弱不堪一击,报复这样的我能让你有任何的快感吗?”

是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梵筑泠了,他也不会再有梵筑泠的温柔与软弱。可是报复这样的她,有何意义?不懂,她真得是不懂。情字伤人,让她完全没了从前的冷静,也没有往日的坚强。不,她从来就没有过坚强,只是在以前,她还可以用冷漠,至少用冷漠去佯装自己很坚强,任谁也侵害不了自己。但是此刻,她真得是再无力去强执那一份的坚强了,她彻底失败了。

“是没有任何的快感,但至少还能了以慰籍那道旧伤口。”

“你能不能清楚得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从我眼前消失,还我一安静的世界呢?”

崩溃,是无助的绝望。不要再来逼她了,否则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她会做出怎样惊骇的行动来。

“你觉得呢?”

看着她一步步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得很想停下自己这疯狂的举动来。但是不行,若是没让她回复到以前的慕月寒,至少是回复到那个冷漠无情而又冷静的慕月寒,他是不会停止,也许最后免不了又一剑,但若是她回来了,那么再多的几剑也是无悔,这就是他为何叫无悔了。对于慕月寒,即使付出生的代价,他亦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求求你快点消失吧!”

不行,她真得快要不行了。

“不可能!”

她还没有回来,他说什么也不可能离开她一步的。

“那好!”

不就是欠着那一剑吗,好,她还不就行了吗!

“月寒…月寒…”

就这么在他面前,在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也来不及阻止的时候,那把曾经刺穿梵筑泠身体的剑同样无情甚至更狠地刺进了她的胸,任那鲜血滴落裙角,妖冶了牡丹。

“不要碰我!”

挥开了无悔紧张的双手,任是冷风无情吹动了她的发,凄凄。

“这一剑还给你,从此我们再也不两相欠,若是你还不满意,我这条命就在此,随便你想怎么着!”

干净又利索,待到他回魂时,那带血的剑早已被慕月寒冷丢落在他面前泛着银光,甚是阴森至冷。他想要的不是她的受伤,更不是现在的决绝,仿佛下一秒,她即将坠入地狱。

“我!”

似乎真得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再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表情,竟无语凝噎。

“剑就在你面前,随你所愿便是!”

懦弱!不就是本着一报复的心才来的吗,怎么见着她自残就魂飞魄散了?原来刚才的生恨却是装腔作势,梵筑泠啊梵筑泠,即使你抛弃了自己的身份,即使套上所谓的冷漠面具,却也终也改不了身体里的本质存在,她不就是如此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

他怎么想又与她何干,真是好笑了。看闹剧者,原来也是另一出闹剧中的丑角。结束吧,就这么结束吧,一合眼,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烦恼。什么藤玠翊啊,什么情与恨都会立马烟消云散。

轻轻地如风跌落,血染就身下桃花,映着冷月寒光,别显得有多凄美。

“月寒!慕月寒!”

微笑着,带着那一抹的凄美,她跌落在他的怀抱中,沉沉不醒。这笑无疑是美的,却也是最毒的药,伤己也伤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恨,恨自己也恨藤玠翊,若是自己和那些人,慕月寒会走至今日吗?

藤玠翊,你最好保佑月寒无事,否则他无悔定要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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