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用现代文来说就是:季康子向孔子请教如何治理政事。孔子回答他说:“政就是端正的意思。你带头使自己端正起来,谁还敢不端正呢?”超龙能益思正己率屑,以身作则,身正才不怕影子歪,这是带领干部的根本,如果失去了这个根本,怎么能治理好军队呢?当然,现在的情况就复杂得多了。
根据雍正的指示精神,直隶巡抚李维钧在考察吴桥知县常三乐时,见常三乐为官虽操守廉洁,但懦弱不振,难以承当嘱托,拟将常三乐改任不理民事的教职,报吏部审批。吏部认为,既说常三乐生性懦弱,必有废弛实迹,而李维钧又不实指废弛之事纠参,不予批准。李维钧感到常三乐虽然清廉,并不劣迹可议,但不称职,不便留任,不知如何处理才好,特请雍正皇上裁夺。雍正答复说:“这事很好办,就照他居官罢软,殊属溺积,相应参革就是了。这样常三乐可说是有些冤枉了,清廉而不得赏,无劣得罚,但谁让他不思进取,为政无绩呢?按照毛泽东的说法,这种人可就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如果认为无过就是有功,在崇尚改革的上司那里可就吃不香了。有一位外国的伟人说过:“一个人最大的缺点就在于他没有缺点。”
雍正的这一手法,让那些不知进取、户禄索餐的今人看了不知会不会有所警觉,扣心自问?
智经59公关原理,沟通为上
“朕时常将头抬一抬,将心抚一抚。”
——雍正
雍正以“狙”震惊天下,他的铁腕政治使数百年颓风—,蹶而振,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政绩,但雍正内心却也是侠骨情怀,在与朝臣沟通感情方面尤其让人信服。
雍正在宁夏道鄂昌奏谢“允其奏折言事”的折子后写了一篇长谕,讲叙得很详细,这段话很能体现雍正包揽天下事的雄心。他写道:
“今许汝等下僚亦得折奏者,不过欲广耳目之意。
于汝责任外,一切地方之利弊,通省吏治之勤惰,上司孰公孰私,属员某优某劣,营伍是否整饬,雨·果否时若。百姓之生计若何,风俗之淳浇奚似,即邻近远省,以及都门内外,凡有驻人听闻之事,不必待真知灼见,悉可以风闻入告也。只须于奏中将有无碗据,抑或偶尔风闻之处,分析陈明,以便朕更加采访得其实情,汝等既非本所管辖,欲求真知灼见而不可得,所奏纵有谬误失实,断不加责。”
从这段话里,可见雍正要了解的事情之多。
有地方政事的好坏;有地方官的勤情优劣;有大吏侍属员的公正或拘私;有军队的训练和纪律;有水旱和农业生产的情况;有百姓的生活和风俗等等。这些内容,无论巨细,均可在密折中上报。
为了提高官员们递密折的积极性和胆量,雍正不要求所报的事情件件属实,即使事情不太确定,只要注明出处以备调查即可。
雍正还告诉地方官,不但可以汇报本地的事情,在当地听说的外省乃至都城里的事情也可以人报。
就这样,雍正就搭起了一张无孔不入的情报网!
事实上雍正王朝的许多重大改革措施,都是经过君臣秘密协商而后才付诸实施的。沟通的渠道是密折。
西南的改土归流即是一例。
雍正元年,礼部掌印官缪沅就处理苗民事务,建议雍正皇上命令苗民土司楮子分袭土司一职,以杀其势。说白了就是为了化解土司过盛的权力,可以让土司的各个儿子来分享一定的领土和特权,这样就能起到瓦解土司权力过大的现状了!
雍正认为,此项建议的确不错,因此就把它交给湖广总督杨宗仁,争求他的意见。于是杨宗仁就向雍正呈上一份密折,认为那样做会出现强弱兼并的现象。雍正对杨宗仁的意见大不以为然,因此在密折卜批道:“从来统驭外藩。以众建诸侯以分其势为善策。一时陡然举行,彼中头目自必不愿遵依,苟可缓缓设法,谕令听从,逐渐分袭,似亦潜移默化安边之一道,其强弱欺凌之虞,何必为之远虑邪!朕谓其势即分,心、即离异,日后纵欲鸱张其中,必互相掣肘,或畏惧相诫,则其邪谋自息矣。于我内地颇觉有益。朕偶然见及于此,非欲必行其事,尔等切勿勉强遵承,以求符朕旨为念,当徐徐斟酌,详议具泰可也。”
在密折上,雍正虽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并没有急于作结论。他这样做是为了让臣下多加讨论,以使自己多听听各种意见。此后,李绂在处理苗民问题上进一步提出了改土归流的意见,雍正收到李绂的密折后,批道:“土官相袭已允,若一旦无故夺其职守,改土为流,谁不惊疑?
意即土司制度相袭年代久远,若突然夺了他们的职权,实行改土归流,一定会让他们惊恐不安的,应当慎重。
接着贵州提督马会伯又上密折奏请用武力推动改土归流的举措,于是雍正要他与云贵总督鄂尔泰进行磋商,并在密折上批道:“黔属仲苗之凶悍及从前地方官之姑息因循,皆朕所悉知,览所奏数条,虽数有理,然不可轻举妄动。鄂尔泰慎重明敏,实心为国人也,诸凡与之详细商酌而行。意即:贵州苗民的凶悍以及从前地方官吏的姑息纵容的情形,我都知道了,看你所奏的数条意见,也颇有道理,但是却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鄂尔泰为人慎重又机智干练,而且是实心为国家办事的人,所以诸事你应该和他详细讨论然后再订出具体可行的行动方案。
几乎与此同时,贵州巡抚石礼哈也提出了动用武力解决苗民问题的方案,雍正怕他年轻气盛行事鲁莽,因此在密折上用?批回绝了石礼哈的请求,并准备将其调往广州,用何世瑾接替石礼哈的职务。何世瑾在密折上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奏请用招抚的政策。雍正同意了何世谨的请求。但在何世瑾的招抚政策并未取得效果的情况下。云贵总督鄂尔泰使用密折再次提出了动用武力的要求。当时雍正在看到了他甚为依重的鄂尔泰的建议后,才感放心,因此在密折上批道:
“前者马会伯奏到,朕恐其孟浪。后见何世瑾之奏,朕又要恐其怯懦因循。正在忧疑,鉴汝此奏,朕始宽怀,量尔料理必得情事之中也。事定之时,应具本题奏,当发军功赏叙。
石礼哈已调用广州将军,因汝此奏,复命其暂停往粤,俟料理此事毕,再赴新任矣。”
意即:此前马会伯曾提出过用兵的建议,我怕他行事孟浪,后来何世瑾又提出招抚的方案,我又怕他懦弱国循,正在举棋不定时,看到你的这个密折,才让我放心了。我想你一定能够执中行事。因此,石礼哈已被任命为广州将军,但我在看了你的奏折后决定暂时不让他赴广州,待贵州用兵一事料理清楚后,再让他去广州上任。
至此,通过反复使用密折商讨,对苗民用兵并迫其实行改土归流的重大政策就算确定下来了。从上述情况看,在实施这—政策前的几年间,雍正君臣高层曾经有过许多次磋商,在使用密折磋商的过程中,雍正本人从对苗民事务的不熟悉,主意不定,到把握实情做出裁决,是他不断吸收各种不同意见的结果。如果换是使用八股文的奏折等形式文体,是很难了解到具体而微的情况的。看来从文体和保密意义上密折制度无疑对“杀土司权势,促西南改土归流”决策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
雍正时期,在很多重大的问题上,都能利用密折制度与某些大臣进行探讨,以取得详细筹划通盘打算的目的——治理江河工程又是明显的一例。